冀西道,位于北凉之南,紧挨着北凉之地。
境内下辖四郡,占地辽阔,乃是北境的一个大道,自从尘岳受封凉王之后,朝廷似乎有意无意的增加冀西道的驻军力量。
朝中有臣子言,这是陛下在暗中提防着北境的藩王,自古以来不会有任何一个皇帝会安心手底下有一个拥兵数十万的藩王的。
对于此举,北凉的尘岳其实是心知肚明,也不反对,要是朝廷一点都不忌惮他,那才是不正常。
而雪家的车队在一路紧赶慢赶之后,终于进入了冀西道的疆域。
这一路上他们可是没少遇到暗中的截杀,但都被问天司的暗卫解决了,若是有大股土匪来袭,则由林献出面对付。
甚至有人会在雪家车队住宿的客栈中下毒,幸亏问天司无孔不入,把这些危险都给挡了下来。
一路上虽然走得有些惊险,但是雪家的安全被保护的很好。
“嘎吱嘎吱~”
马车压在官道上摇摇晃晃,狭长的雪家车队在缓缓前行。
进入冀西道之后就能开始感觉到边关景色与中原的区别,村落再也不是随处可见,大多的百姓都是沿着交通要地聚居,几十里荒无人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这十几年冀西道的各郡还算安定,没有见过蛮子,放在以前,草原游骑可是会一直深入到此地的,残杀百姓的事情时有发生。
也就是现如今有凉军镇守边关,这些内地的百姓才能安居乐业的生活。
马车内,皇甫彦陵轻声道:“雪老,过了冀西道,就算到北凉了。”
雪深沉老眼微睁道:“藏在暗中的那些人怕是要出手了啊~”
这一路上他们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有一只大手在操控着一切,每一次截杀看起来随意,但很明显是提前策划好的。
现在冀西道人烟稀少,险要隐秘之地太多,无疑是血滴子策划截杀的最好位置。
在这种地方雪家已经失去了官府的照应,而且问天司的人也不可能一直蛰伏在这荒郊野外,现在车队的安全是由白雪卫负责。
过了冀西道就是北凉了,他们总不至于想在北凉动手吧?所以冀西道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皇甫彦陵轻声道:“雪老放心,我们自有应对~”
……
冀西道边境的一处不起眼的客栈内出现了几道身影,都是身材魁梧的男子。
为首两人都穿着一件血红的衣袍,丝毫不避讳自己的身份。
血衣使!
这间客栈就是他们在冀西的暗桩之一,店内从老板到伙计都是他们自己人。
其中一人乃是元岐,此前的多次截杀都是由他一手策划,但最后都是以失败告终。
另一人名为独孤雄,独孤家旁系宗族,四十岁的年纪,血滴子中数得上号的老人,据说如今的独孤家家主很看重自己这个叔伯兄弟。
在两人的面前安静的坐着七八道人影,全都是此行血滴子中的头领。
“大人,雪家车队已经于昨夜进入冀西道境内。”一人躬身汇报道。
独孤雄平静的问道:“官府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明天起冀西道境内的官府都会召回衙役,发生任何事他们都不会出现。”
“很好~”
独孤雄轻轻点了点头,扭头看向元岐道:“元兄,此次截杀,就请你打头阵了~”
“呵呵。”
看起来眉清目秀的元岐微微一笑:“从这几次他们的出手来看,确定是北凉边军无疑,就是不知道是哪一支军伍出来的,正好让我来探探他们的底~”
虽然同为血衣使,但是独孤雄的身份可比元岐要高上不少,说到底元岐只是元家的家臣,而独孤雄是正儿八经的独孤血脉。
独孤雄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杀意,沉声道:
“此行只能成功,不许失败,再给我重复一边命令!”
“雪家车队,尽杀!”
……
慢悠悠的雪家车队在行出一座县城之后就进入了一座山谷,此地名为安良山,是冀西道境内的一座大型山脉。
山脉之中地势复杂,矗立着一座座山头。但好在山路并不算崎岖,虽然没有修建宽阔的山道,但是往来的商队已经踩出了好几条路。
在进入大山之前,雪家车队的所有护卫终于聚集在了一起。
在此之前跟随车队的白雪卫仅仅只有百余人,其余人都假装成了老百姓,混在车队前后十余里的路程之内。
而现在的白雪卫骑卒已经多达三百人,声势浩大,就连数十名隶属于问天司的暗卫也加入了进来,贴身包围雪深沉的安全。
似乎所有人都知道,这座安良山怕是没那么好通过的。
林献骑马当先而行,目光凛冽的在四周扫过,马背上挂着的那把弓弩随意的用布匹遮挡了一下。
四周山林悄然无声,连些许鸟叫都没有,安静的可怕。
凭借多年征战沙场的经验,林献可以断定,这座山谷里一定藏着危险。
“呜呜呜~”
“哦嚯嚯!”
一阵突如其来的大喝声打破了山林的安静,密密麻麻的人影从山道两侧冲了出来,将车队前进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砰砰砰!”
“轰隆隆~”
还有一些树木滚石从山坡两侧砸了出来,给车队带来了不小的骚乱。
几乎就在变故出现的第一时间,所有的白雪卫都瞬间抽刀,警惕着四周可能出现的危险。
那些雪家族人则是吓了一大跳,一个接一个的钻进了马车,似乎这次他们遇到的截杀比前几次要声势浩大的多。
一名长相粗狂的男子踏前一步,将手中的大刀搁在肩膀上,大笑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喔喔喔!”
上百号衣着混乱的土匪大呼小叫,目光中都带着兴奋,显然这又是一批被血滴子忽悠来的土匪。
林献目光平静,连看都没有看这些土匪一眼,而是把视线投向了土匪的身后。
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数百号骑兵,尽数穿着黑色紧身衣,头戴黑巾蒙面,隔着老远林献就知道这伙人像是军伍里出来的。
军伍出来的人和其他老百姓不同,能打是另一回事,但是军中之人更有纪律性,数百人往那里一战,那股气势是浑然天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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