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本官都知道。”
上官泰清脸色有点郁闷的说道:“但要是照这样都下去,何时才能彻底清除完宇文家的势力?”
距离皇帝加冠亲政还有三个月,若按照先前的计划,怎么算都来不及了。
而且从现在的斗争形势来看,上官家并没有取得明显的上风,只能说和宇文家斗了一个平手。
第五心柔的眼神微微跳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上官泰清自言自语的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问道:
“心柔啊,有没有什么方法能更快的解决掉宇文家?”
“更快吗?”
第五心柔拖着头思索了起来,屋中陷入了寂静。
上官泰清的目光中带着点希冀,斗倒宇文家大概率只能靠第五心柔了,他自己确实是没办法。
那个宇文家的长孙给了上官泰清莫大的压力,别看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光禄大夫,可是朝中宇文一系的臣子现在都唯他马首是瞻,几次三番在朝廷上对他们的人发难。
“办法么~倒不是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第五心柔神色凝重的看向了上官泰清道:
“只不过得出险招。”
“噢?说说看!”上官泰清目光一亮。
只见第五心柔并没有立即开口,而是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关上了屋门,脑袋还稍稍向外看了看,确定没人在偷听。
这般谨慎的样子让上官泰清越发好奇,到底是什么险招?
“大人。”
第五心柔压低了声音道:
“若是真想最快的剿灭宇文家,我们可以派兵剿灭~”
说完第五心柔就伸手在脖颈处轻轻一划。
上官泰清皱起了眉头:“宇文家可是根深蒂固,宇文鸿儒还是辅国大臣,无凭无据,陛下可没法下旨杀人。”
第五心柔微微摇头:
“不需要陛下明旨,如今大人兵权在手,我等可密调精锐入城,暴起发难,将宇文家及其党羽尽数清楚!”
上官泰清的瞳孔骤然一缩,屋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他本以为第五心柔的意思是给宇文家安上几个大逆不道的罪名,然后强行派兵马抄家、杀人。
这么做其实就已经是彻底撕破脸了,而且会遇到非常大的阻力。不谈宇文家会不会任人宰割,光是这圣旨一处,就得有无数的奏章飞向陛下的案头,朝局会因此动荡。
但他万万没料到第五心柔的胆子这么大,竟然想不用明旨,私下调兵剿灭宇文家及其党羽。
这可是四朝老臣、权倾一世,私自调兵截杀,和造反有何区别?
上官泰清愣了好久,脑子一片浆糊。
他虽然被第五心柔的大胆给吓到了,但是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一种杀之而后快的冲动。
斗了这么久,他实在是不愿继续这么耗下去了。
沉默了许久,上官泰清才缓缓抬起头看向第五心柔道:
“你可知道这是造反的大罪?”
上官泰清没肯定,也没否定,他想听听第五心柔的具体谋划。
第五心柔面色沉稳的的说道:
“大人是当朝国舅,当今太后的亲哥哥,又有平叛定国之功,谁敢给大人扣一个谋逆的罪名?
外兵入城,趁宇文家毫无防备,将宇文鸿儒和宇文星辰直接拿下,其他位高权重的党羽尽数下狱、但有不服者杀无赦。
等他的那些门生故吏、朝中残余反应过来时,宇文鸿儒已经成了一具死尸。
到时候再由陛下下一道明旨,将宇文家的罪状昭告天下。
介时贼首伏诛,群龙无首,试问还有哪个臣子敢替宇文家出头?有谁敢站在反贼一边?
至于罪状吗,呵呵。宇文家的底子也不会干净,伪造一个造反的证据又有何难?”
上官泰清的眼睛眯了眯,思绪在极速运转。
“那陇西如何处置?”上官泰清轻声道。
就算杀了宇文鸿儒这爷孙两,可宇文成化还在陇西,再加上一大帮子陇西门阀,那可不能轻视。
第五心柔平静的说道:“说到底,宇文家的主心骨是宇文鸿儒,许多老一辈的人都是看着宇文鸿儒的面子在做事,而宇文成化的才能、城府、声望要低不少,绝对做不到一呼百应。
陇西门阀也绝不是铁板一块,其中想必也有派系斗争。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到时候我们以高官厚禄对其进行分化,威逼利诱,想必这些门阀会主动将宇文成化的人头送给大人。
退一万步讲,宇文成化还敢起兵造反不成?我们如今有京城十六卫、南疆道精锐,北境还有凉王的数十万兵马。
一个区区陇西,难不成还能翻起大浪?”
第五心柔的思维十分缜密,将每一步都分析的头头是道。
上官泰清听得很认真,仔细的考虑着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屋中的氛围有些低沉,这可是天大的事,两人的声音都压得很低。
停顿了片刻,第五心柔语气一松,轻声道:
“当然了,这只是一步险棋,不到万不得已咱们还是不能用的。”
第五心柔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实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呵呵~”
上官泰清应和的笑了两声,思绪很乱。
杀吗?事情太大。
不杀?这得斗到哪一天?能不能斗得赢还是关键。
“行了,你回去休息去吧。”上官泰清搓了搓脸道:
“此事绝不可对第二个人提起,让本官好好思量思量。”
“诺!”
缓步退出屋门的第五心柔嘴角勾起了一抹不为人知的笑容。
……
第二天的清晨,天色刚刚明亮,上官泰清就已经独自一人在府中转悠了。
国舅爷的眼神中带着挣扎、困惑。
第五心柔提出的方案让他彻夜难眠,满脑子都是如何扳倒宇文家。
“岳父大人,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
一道轻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上官泰清没有回身,只是淡淡的说道:“来了啊,军中的事务都熟悉的差不多了?”
悄然出现的年轻乃是上官泰清的女婿,京城商会世家骆家的接班人。
最近这位乘龙快婿的风头在京城中可谓一时无两,力压众人,就算是豪门贵族的公子都对其客气有加。
借着上官泰清执掌兵部,这位骆培寅摇身一变成了新晋的左羽林卫参军,授从四品。
此前他可是纯粹的商人,没有品阶,直接跃居从四品可是朝中的独一份。
宇文一系的官员对此提出过反对意见,但是这次南征平叛,骆培寅一直跟着上官泰清在前线,弄几份军功到他的头上那还不是简简单单?
既然有军功,当个参军又有何不可?
左羽林卫负责护卫京师,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命主将,相当于就是骆培寅在管着这支兵马。
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上官泰清就是要缓个一年半载,然后让自己的女婿做主将,避免朝中太多人说闲话。
兵权握在自家人手里,他更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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