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一天终于过去了,当新的一天来临时,就代表皇帝周承宣已经加冠亲政。
从今天开始,再也没有什么太后监国、太傅辅政,所有政令只能出自这位皇帝的圣旨。
所有人都知道,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
整座京城都充斥着一股喜义,皇帝亲政,这些平头百姓也沾了光,可以看看热闹。
但绝大数人都不知道,一股惊天暗流即将涌现。
汝国公府内的一间密室中,房门紧闭,气氛凝重。
五六名将领安静的坐在上官泰清的面前,一个个都目光凛冽。
第五心柔陪坐一旁,默然不语,平静的目光尽显沉稳。
其中最年轻的就是骆培寅和马旭了,一个是上官泰清的女婿,一个是上官泰清在江南战事中收拢的心腹爱将。
骆培寅是左羽林卫参军,马旭是右羽林卫主将,加起来控制着羽林卫近四万兵马。
还有一名男子的脸颊上带着一道狭长的刀疤,往这一坐就浑身缭绕着一股杀意。
南疆道将领高景明,上官泰磊的心腹爱将,绝对忠诚可靠。
这一道刀疤是他在江南战事中叛军所留,得亏他当时反应快,不然就在一场必胜之战中丢了命。
几个月来,陆陆续续有五千精锐南疆道步卒潜入京城,领军之将就是高景明。
第五心柔看向高景明的目光颇有些古怪。
此人是上官泰磊一手提拔起来的,所以并不是阮志雄麾下亲信,换而言之,这个人是真正效忠上官家的。
但高景明带来的那五千甲士都是从各军中抽调,来了不少校尉、都尉。
那些人的背景……
呵呵,就算是上官泰磊也知之不深。
还有其他几名将领,都是上官泰清就任兵部尚书以来提拔的,也都是上官泰清的心腹。
“诸位,安排的如何了?”上官泰清平静的问道。
这几天上官泰清已经把最机密的事告诉了这几人,虽然这半年他提拔了很多人,朝中也有很多臣子唯他马首是瞻,但他绝对信得过的只有眼前这些。
“一切准备就绪~”几人同时低声喝道。
上官泰清微微看了一眼第五心柔。
第五心柔心领神会,轻声道:“今日黄昏时分,南疆军自东门入城,届时守城校尉会放你们入城。
你们的任务,就是随同大人清剿奸佞及其党羽。
大乱一起,左右羽林卫立刻出营,巡防京城。
骆参军,马将军,你们二位要确保城中治安,若有人胆敢出手阻扰,立斩不赦。
……”
第五心柔语气平稳的向所有人重复了一遍各自的任务,最后沉声问道:
“诸位都听清楚了?”
“清楚!”
上官泰清朗声道:
“此次我等是奉陛下密旨杀贼,事成之后,诸位都是陛下的股肱之臣,荣华富贵,尽在眼前!
我上官泰清担保,大家以后在朝堂之上,一定平步青云!”
“谢大人!”
几人齐齐抱拳喝道:“我等必誓死追随大人,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人群中的骆培寅眼中充斥着狂热,虽是商贾之家出身,但是他对权力有着莫大的贪恋。
若是宇文一族的势力被彻底清扫,作为上官泰清的女婿,他注定会成为朝中重臣。
滔天的权势唾手可得。
“很好~”
上官泰清很满意众人的态度,轻轻挥了挥手道:
“都下去吧,心柔留一下~”
“诺!”
众人依次退出了密室,脚步匆匆、神色凝重。
他们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自己做的事会引起多大的轰动,甚至上官泰清嘴里的陛下密旨他们也没有见过。
但是富贵险中求,放手一搏,只要成功,他们就都会成为人上人。
“大人,还有何事要吩咐?”第五心柔躬身问道。
上官泰清微微向椅背上靠了一下,开口问道:
“听说前几日宇文星辰约凉王赴宴,两人在望月楼中相谈甚久。
你说此事会不会对我们的布置有所影响?
若是这两家联合……”
虽然尘岳看似置身事外,但若是说城中谁最有可能成为变数,那自然非凉王莫属。
“不会。”
第五心柔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昨晚陛下大宴群臣,凉王和宇文星辰并无任何交谈,恍如路人。
就算那一晚宇文家想要拉拢凉王,也一定被拒绝了。”
上官泰清微眯眼眸,仔细思考着第五心柔所言,回想起昨晚的皇宫大宴,两边的关系确实不好。
第五心柔又补充了一句道:
“大人别忘了,当初陛下巡边,凉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打了宇文家的脸。
单凭这份仇,两家就绝无联合的可能。”
“有道理~”
上官泰清终于轻松的点了点头,轻声道:
“行,那你也下去准备吧,别让本官失望~”
“诺!”
独自留在屋中的上官泰清脸色逐渐阴寒,自言自语的呢喃道:
“老东西,好好享受你人生中的最后时光吧~”
……
两辆从皇宫出来的马车慢悠悠的停在了尘岳府邸的门口,一群内侍和宫中护卫侧立一旁。
他们是来接尘岳一家老小入宫赴宴的。
少顷,尘岳一家三口就从府中走了出来。
尘岳照例穿上了那身六蟒王袍,马灵儿同样是王妃正装。
马从之虽无官身,但是马灵儿却眼光独到的选了一件得体的衣服。
原本就是落魄秀才出身的马从之俨然多了一股文雅之气,不算多么老土。
“不错,还是你的眼光好。”尘岳看着马从之身上的衣袍,朗笑道:
“穿在爹身上正好合适。”
“嘿嘿,那还用说。”马灵儿得意的挑了挑眉头。
徐洛在旁边略微有些犹豫的问道:“王爷,真的不用我们随行互送么?”
“无妨。”
尘岳随意的挥了挥手:“皇城大内,能有什么事?
你们就在府中歇着吧,这几天也够累的。”
“诺!”
一名内侍踱步走到了尘岳身上,躬身道:
“王爷,时辰不早了,该出发了。”
“行,走吧!”
尘岳拉着马灵儿,大步登上了车驾。
在车驾缓缓消失在道路尽头时,徐洛才收回了注视的目光。
这位白马义从的统帅自顾自的嘟囔了一句:
“怪了,今天怎么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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