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小路深处的密林中,马灵儿一群人正死死的蹲伏在地,大气都不敢喘。
接着密密麻麻的树枝,众人很好的藏住了自己的身形。
从她们这个位置看过去可以隐约看到大队的骑兵停在了山口处,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周芷凤轻轻的戳了戳马灵儿,目光中有不少慌乱。
马灵儿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安心。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
而徐洛和另一名白马义从早已经紧握弯刀,若是官兵真的进小路的丛林搜查,他们就只能殊死一搏。
……
“走吧,从大路追!”
季成双蹲在地上左看右看,还是没能在小路这个方向上发现什么破绽,只能离开。
因为徐洛留了个心眼,刚刚钻进密林之前他们特地扫了一下地上的脚印,让那些枯黄色的落叶和树枝看起来很自然。
正当季成双翻身上马之际,他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到了侧边的一截树枝。
那暴露在落叶外的树枝被踩成了两节,像是刚踩没多久的,断口处很新。
但季成双可以肯定,刚刚自己绝没有走过这片区域。
在这一瞬间,季成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
“还真在这里。”
“来人!”
“给我搜!封锁山口!”
“诺!”
“轰隆隆~”
还没等士卒们翻身下马,对面的山谷大路中就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踏得尘土飞溅。
蹲在密林中的马灵儿她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算是一向出入战阵的徐洛手心里也渗出了冷汗。
难不成又有一伙追兵来了?那他们真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季成双看了一眼来历不明的骑军,心中疑惑,但还是挥了挥手让身后士卒后退了一点距离。
对面的骑军越来越近时,季成双才看清楚是常家边军的旗号。
骑兵清一色的淡蓝色甲胄,一面“常”字军旗在冷风中尽显霸气。
骑军人数众多,差不多得有四五百人,他们一出现就纷纷攘攘的挡住了山谷口。
一名骑将缓缓前行,冷声喝道:“何处兵马,敢擅闯我平瀚道地界?”
到底是常年在边关作战的边军,一开口就是霸气十足,哪怕这人只是一个校尉,却丝毫没给穿着武将铠甲的季成双一点面子。
季成双的表情有些不太舒服,但还是心平气和的应喝道:
“本将翼口关守将季成双,奉旨捉拿反贼,还请这位将军让路。”
“奉旨捉拿反贼?”
那名中年校尉眉头微皱:
“什么反贼?奉谁的旨意,可有天宁道都护使府公文?按朝廷律法,各地驻军离开驻地需要有兵部调令,你们可带来了?”
一连串的问题让季成双脸色发黑,他这急急忙忙出来抓反贼,怎么可能有都护使府的公文?
“这位将军,我出来的急,没能带来公文,还请行个方便,等我回城,定然会补齐一应公文。”
季成双尽可能的耐住性子解释着,但他可不想报出反贼其实就是那位凉王。
他虽然忠,但不傻,抓住凉王是天大的功劳,谁想拱手让给他人?靠着这份功劳,足够自己调回京城做个将军了。
哪知对面那名边军校尉是个死脑筋,微微摇了摇头道:
“不行,没有公文,任何军卒都不能进入平瀚道。
还请将军率兵返回!”
“你!”
季成双被气得不行,轻喝道:
“一个小小校尉,怎敢阻拦本将军办差?你们平瀚道上的军卒还有没有点规矩?
我告诉你们!反贼就藏在你们身后的密林中,放走了贼人,本将军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到时候治你们个私藏反贼的罪名,你们怕是担不住吧!”
季成双唾沫横飞的喷了起来,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其实他本来就看常家边军不爽,在他看来常家简直就是北境的土皇帝,比北凉还不如。
朝廷的命令他基本上不怎么听,阳奉阴违,还摆着很大的架子。
刚刚为了同袍和睦他才憋着,这下彻底憋不住了。
季成双这话一出口,对面的常家边军就变了脸色,一个个冷着眼看着季成双。
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能看出来这是一支精锐,杀气让翼口关那些没打过仗的士兵有些心里发渗。
一个个心道自己的主将也太不长眼了,怎么谁都敢惹?
“季将军好大的口气啊,我平瀚道也是你这种人能随便扣帽子的?”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让季成双的脸色越发难看。
他好歹是正五品的实权武将,怎么有人敢如此不给自己面子?
一道颇为年轻的武将身影缓缓行到了队伍的前方,看周围士卒的神态似乎对这个年轻人极为尊敬。
“你是谁?”
季成双咬牙切齿的问道。
自从自己被调到翼口关,还没有人敢这么对自己说话。而且这家伙怎么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将军,莫不是有什么后台?
年轻武将轻轻扯了一下缰绳,向前一步:
“常家,常怀奕。”
季成双目光一愣,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常家的嫡长孙,而且他还是正儿八经的正三品武将,比起自己不知道高出了多少个台阶。
常家长孙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常怀奕目光微眯:
“怎么,见到本将军,连行礼都不会吗?难不成季将军觉得自己是从京城来的就高人一等?不顾朝廷礼法了!”
常怀奕的话语中不无讥讽之意,他很清楚这个季成双的底细,假如是宁王府的亲信,他当然会笑脸相迎,但是从京城来的,那就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了。
季成双嘴角有些苦涩,不甘心的抱拳道:
“末将季成双,参见常将军。”
常怀奕的身子微微前倾,轻声道:
“你刚刚说我平瀚道边军有私通反贼之嫌?
你一个翼口关的主将,没有官府行文、没有朝廷明旨,擅自带兵闯入平瀚道,是何居心?
你知不知道平瀚道乃是边关重地,有守土卫国之责,无端擅闯,谁知道你的军中有没有藏着什么燕人的探子?就算本将军杀了你,朝廷也无话说。
还敢不敢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季成双心头一颤,自知有些理亏,低头道:
“将军请恕在下一时口拙,往将军不要和卑职计较。”
现在季成双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好端端的摆什么谱,这下算是踢到铁板了。
他虽然忠于皇室,但他并不觉得常怀奕在这里杀了自己朝廷会拿常家怎么样。
说到底,现在他手里没有一个文书,不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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