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充城的城头依旧充斥着喊杀之声,两边的士兵都杀红了眼。
因为有凉军攻上了城头,所以那肆意飞舞的箭雨已经减弱了几分。
但是那投石雨依旧在不断的落下,没有砸向城头,而是砸进了城内。
这就是攻城一方最常采用的手段,砸不到你的人就砸你的房屋、军营,尽可能的扰乱你城中的部署。
“喝喝!”
“当当当~”
“嗤嗤嗤~”
秋瑾的目光在不经意间锁定了一道身影,那名先登营步卒的刀法无比凌厉,在人群中的步伐也是非常敏捷。
光这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有两三名士卒栽在了他的手中。
那名凉军的身边虽然围着不少军卒,但都被他的一身杀气唬住了,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
“哼~”
秋瑾冷哼一声,大步向前,一刀顺势挥出,直奔军汉的腰腹而去。
此刀只要能中,那就是一击必杀。
“当!”
哪知那人反应极快,在刀锋即将抵达身侧之时,一个轻飘飘的扭身挥刀就把秋瑾的刀锋给挡了开来。
不仅挡住了秋瑾的刀,那人还一个抬腿,一脚向秋瑾的腰腹处踹去,逼得秋瑾后退了一步才稳住身形。
那位赤裸着双臂,铠甲上沾染不少鲜血的凉军军汉冷声说道:
“偷袭有点见不得人的了吧~”
秋瑾眼神微眯,他从对面这人的身上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意味,从他的神色、军服上看,肯定不是个简单人物。
秋瑾也不吱声,立马一抬脚,猛得向前扑去,手中的大刀同样夹杂着无比凶悍的气势。
“哼!”
“当当当!”
凉军冷哼一声,一柄凉刀在手中舞的虎虎生风,将秋瑾的攻势尽数挡下。
就在秋瑾一个侧身之际,凉军汉子的刀锋贴着他的刀背不停上滑,直奔他的手腕而去。
“咣当~”
秋瑾迫不得已,只能弃刀而退,脚步接连踉跄了好几下。
但他能被荀安看中,说明手中是有几分功夫的。
只见秋瑾在身形倒退之时,目光在两侧一扫,脚掌在地面那么轻轻的一点,一杆丢弃在地的长枪就弹了起来,稳稳的落在了秋瑾的手中。
这一手实在是漂亮,连他对面的凉军都露出了一丝诧异的神色。
“噔噔噔~”
秋瑾连退了好几步,将一杆长枪横在胸前,时刻盯着对面凉军步卒的举动。
他冷声喝道:“功夫不错么~壮士可留姓名?”
“北凉先登!”凶悍的男子脚掌前踏,扎起了一个马步,轻喝道:
“铁峰!”
“铁峰?”秋瑾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随即目光便闪出了一抹凝重:
“原来是先登营主将,在下秋瑾,失敬了~”
秋瑾万万没想到,与自己对战的竟然凉军攻城大军的主将,这些人也是狠,身居高位还在率先登城。
纵然是敌人,但秋瑾的心头也生出了一丝敬佩。
铁峰轻轻的挥了一下刀:“你也算是条汉子,投降可免尔一死!
若是负隅顽抗,破城之日只怕性命不保!”
刚刚秋瑾抬脚提枪的拿一下落在了铁峰的眼中,他知道秋瑾也是个好手。
“哼~”
秋瑾冷笑一声:“铁将军还是先接我一枪吧!
劝降,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噔噔噔!”
秋瑾急步向前,手中那杆长枪从腰间微微卸刺而出,攻势极为凌厉。
别看秋瑾大多数时间在城头作战用的都是弯刀,实则他的枪术要比刀法好的多。
“喝!”
“当当当!”
“当当!”
果然,手握长枪的秋瑾犹如蛟龙入海,攻势比先前更要迅猛几分。
只见他的长枪贴着腰腹不断刺出,快的几乎舞出了几道残影。
“当当当!”
都说一寸长一寸强,但手持弯刀的铁峰依旧丝毫不落下风,两人打成了僵持之势。
秋瑾的长枪不断的刺向铁峰的要害处,都被一一化解。
“当当当~”
“喝喝喝~”
就在某一刹那,秋瑾的眼神被刺眼的阳关晃悠了一下,下意识的闭了起来。
这个短暂的破绽瞬间就被铁峰抓住。
铁峰一刀贴着枪杆顺势往下一劈,趁着秋瑾的失神一刀砍在了他的胳膊处。
但秋瑾的反应也是极为迅速,脚掌在地面一蹬便连续后退了几步,避开了要害之处。
“嗤~”
刀锋最终还是割破秋瑾的肩膀,鲜血一点点的往外渗出。
秋瑾也算是个狠人,愣是一声都没坑,握着长枪的双手没有丝毫的松懈。
“铁将军果然名不虚传啊~”秋瑾冷笑了一声,朗声喝道:
“但就算你们先登营再能打,你们今天也走不开这个城头!
睁大眼睛好好看吧!”
“杀啊!”
“围住他们!给我上!”
就在这短短的瞬息之间,大批的陇军步卒已经来到了城头上,一点点的压缩着凉军的防线。
这些援兵人数虽然不多,但前排持盾后排握枪,更有弓弩手相助,又是生力军,所以战力颇强。
“嗤嗤嗤~”
“啊啊啊!”
城头上的战事越发激烈,虽然先登营悍勇无比,但南充城的守军在荀安的指挥下层层布防,很有条理。
凉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先登营的步卒陆陆续续的倒下了上百号人。
几乎所有登上城头的凉军步卒都要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兵,刀锋在身侧飞舞,鲜血时时在城头上四溅。
身居角楼之类的荀安看到这一幕心里安定了不少,身侧的护卫也暗暗佩服荀安的计谋。
刚刚凉军的投石雨将城头砸得乱七八糟,是荀安当机立断调动了援军,要不然此刻城头的战事只怕会更加惨烈。
“嗤嗤嗤~”
“啊啊啊~”
“当当当!”
一名又一名先登营的汉子倒在了血泊之中,看得铁峰心急如焚。
“妈的!”
铁峰恨恨的骂了一句,抽刀回身,冷喝道:
“撤,撤军!”
……
先登营的步卒开始缓缓后撤,城墙外,正在观战的尘岳和褚玉成眉头微皱。
没想到先登营攻了整整一天同样是一无所获。
褚玉成轻声道:“这个荀安,确实有几分真本事。”
自凉军南下以来,除了山城,还没有一座城池能挡住凉军十天以上。
尘岳的手掌轻轻的撑在了将台的栏杆上,呢喃道:
“陇军之中也有能人啊~算了,全军后撤,来日再战!”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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