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嗤~”
“啊啊啊!”
“杀,杀啊!”
何为先登卒?何为边关郎?
数千先登营的将士们用鲜血和尸体告诉泉南关的陇军,泉南关绝不会成为第二座南充城。
短短的片刻,泉南关的城头上已经满地的鲜血,残肢断臂不计其数,双方士卒就在血泊中互相砍杀。
越来越多的先登悍卒登上了城头,他们拼尽全力的与陇军交战在一起,手中的弯刀滑落必有鲜血喷洒。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们用生命在守护那一个个小的城垛,让越来越多的士卒能够登上城头近身肉搏。
一块块凉军掌握的城垛在一点点的汇聚成大片的阵地,让其余士卒能够更加顺利的登上城头。
除却先登营之外,停留在凉军阵中的剩余步卒也全部涌出了大阵,在战场上肆意的斩杀陇军步卒。
战场之上的陇军本来就岌岌可危,当凉军大部全部涌进战场的那一刻起,他们的防线彻底崩溃,战场上变成了一面倒的屠杀。
“嗤嗤嗤~”
“啊啊啊!”
城外一阵阵的惨叫声让城内的陇军越发慌张,有些人的眼神中已经出现了一丝畏惧。
不是说南充城靠着残兵败将也能坚守半年吗?不是说凉军并不是战无不胜吗?不是说凉军的威名都是吹嘘出来的吗?
怎么他们现在觉得守一个时辰都很吃力?
无数的疑问盘桓在这些陇军士卒的脑海中,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不知道的是,荀安守城半载,付出的代价是十余万军民百姓的命,他们想要守住泉南关,就得付出更多人的命!
“嗤嗤嗤~”
“啊啊啊!”
“杀啊!”
“啊啊啊~”
独孤承业此刻就像是一个救火队长,不停的下达号令,稳固各处防线,他站在一座角楼内怒声嘶吼:
“告诉各军主将,谁的阵地丢了,我让他拿命来填!”
“诺!”
“全军不许后退!给我杀!”
但任凭独孤承业如何呼喊,也挡不住越来越多的先登士卒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整片城墙都是双方士卒交战的身影,一面不退,一面死守,两军杀得难解难分。
最让独孤承业感到忧心忡忡的是东西两面的城墙也响起了战鼓之声,似乎凉军还在同时进攻东西两面。
其实他手中的兵力并不算多,精锐步卒都在城外与凉军交战,看这架势是铁定撤不回来了,剩下的黑翎军和禁军精锐还在护卫宇文星辰的安全,不能动。
这位镇抚将军只能靠为数不多的守城卒来和凉军肉搏,起码从现在的战场情况来看,独孤承业已经没有办法将凉军给挡回去。
“将军,将军,大事不好了!”
一名副将慌慌张张的从混乱的战场中穿过,挤到了独孤承业的面前,气喘吁吁,神情紧张。
“说!怎么了!”
独孤承业怒吼道。
“将军,一支凉军精骑直奔南门之外,似乎要切断大军出城的道路。”
“什么!”
独孤承业心中咯噔一下,东西北三面皆有战事,现在凉军又分兵前往南门,凉军莫不是想要将泉南关变成一座孤城?
皇帝陛下可还在城中啊!
其实独孤承业拿不准凉军的具体兵力,不确定凉军有没有能力彻底包围泉南关。
副将哆哆嗦嗦的说道:
“将,将军,怎么办啊,陛下可还在城中啊!”
这一句话彻底打消了独孤承业坚守的念头。
独孤承业的目光闪烁,最后他拎起副将的衣领喝道:
“城防就交给你了,不许凉军进城一步,丢了城门,我砍你的头!”
“我,我来守?”
副将只觉得脑袋一阵恍惚,他哪有荀安那个本事啊!但还没等他缓过神来,独孤承业就已经急匆匆的跑下了城头,不见踪影。
……
陇军行营内变得乱糟糟的,各支军伍都在紧急集合,城楼上到处都是响彻云霄的喊杀声。
就连一向沉稳的宇文星辰都在营中来回踱步。
这位大陇皇帝第一次有了种心慌的感觉,他在想,万一泉南关守不住凉军大举入城,他该何去何从?
“陛下,陛下!”
独孤承业的身影终于闯了进来。
宇文星辰眉宇一喜,急声道:
“老将军,城头战事如何?”
独孤承业犹豫了一下,咬紧牙关说道:
“陛下,凉军大队正在合围泉南关,形势急转直下。
老将建议,弃守泉南关,陛下行营立刻出城,退往通州!”
弃守这两个字几乎是独孤承业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弃守?”
宇文星辰下意识的愣了一下,目光中满是纠结。
旁边的荀安更是眉头皱起,努了努嘴唇,但还是没有说出坚守不退的话语。
镇守南充,他得到的了一个疯子的外号和十几万具尸骨。
在南充城他敢赌,刚豁出命去守城。
但是现在不行,现在皇帝陛下在这,他坐不了豁出一切的孤臣。
“陛下!”
独孤承业急声催促道:
“京畿防线本就是泉南关、通州、并州三道,丢了一座泉南关无足轻重,我大军尚可在通州据敌。
但陛下的安危若是出现了一丝问题,老将就算是一死也不足以谢罪!
请陛下为天下计,先行撤往泉南关,城中的大军由臣来收拢!”
“请陛下为天下计!”
身侧的一众文臣武将齐声怒喝。
他们中有的人真是在替宇文星辰着想,但更多的人是害怕凉军的弯刀砍向他们自己的头颅。
沉默许久的荀安终于开口了:
“陛下,老将军所言甚是!
通州城高墙坚,向来是京畿屏障,若是大军据城坚守,凉军也不足为惧,臣愿以性命担保,通州城绝对安如磐石!”
见荀安都开口了,宇文星辰终究是点了点头:
“也罢,辛苦诸位了,朕先行一步!”
“诺!”
独孤承业大喜,沉声喝道:
“宇文鹤,你率黑翎军先行,杀穿凉军包围圈,禁军紧随其后,陛下决不能有危险!”
“诺!”
最后独孤承业看向了荀安,沉声道:
“荀大人,你我相识不久,但老将也知大人之才,请大人万万守护好陛下安危!”
荀安鼻尖一酸,躬身行礼道:
“将军保重,荀某就算一死,也要护卫陛下!”
“保重!”
“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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