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战况激烈的北凉、辽东完全不同,平瀚道自从天下大乱以来从未遭受过攻击。
平瀚道上异常的安宁,没有硝烟、没有战火,就像是超脱于整条北境防线以外。
对于这种现象,留守平瀚道的常家长子常靖安觉得心中不安,总觉得燕兵不会坐视平瀚道不理。
所以他一直让斥候外出探查军情,监视东庭兵马的动向,但确实没什么异常。
偶尔会有那么几支东庭出来的游骑抵近到平瀚道关外,但是就这么溜达一圈又悄无声息的撤走,碰到平瀚道的斥候也不交战,立马撒腿就跑。
摆明了不想和常家边军发生摩擦。
一直到现在九月,慕云苍澜亲征北凉的消息传出,常家才算彻底放心了。
原来燕国是和凉军死磕上了,一想也对,毕竟慕云苍澜和尘岳还有着杀子之仇。
于是平瀚道上的不少边骑都被陆陆续续的抽调赶赴胶东道前线,增援前线战事。
常家准备在秋高气爽的时节对海云道上的独孤信发动一次大规模的进攻,目前正在积蓄兵力。
大战将至~
……
平瀚道关外,乌邙山
“哒~哒~哒~”
一队身披淡蓝色军服的骑军正在慢悠悠的穿梭在山林之间,这是典型的常家边军服饰。
一行二三十号人,目光随意的扫视着四周,马背上丁玲咣当的挂着弯刀和弓弩,一看就知道是外出巡查的斥候。
像这样的斥候一直游弋在整条边境线上,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
这乌氓山距离瀚州边境足有五六十里地,这些斥候一直深入到这里也算是长途跋涉了。
毕竟这一片大多是山路,没那么好走。
太阳已经落山,天色逐渐的昏暗起来,一众骑兵们似乎也有些疲惫。
一名军卒冲着人群中间的汉子说道:“头,天色已晚,要不今天先歇着吧?
反正此次出来要待五六天,不急着搜完乌邙山。”
“对啊头,兄弟们都走了一天了,我这肚子饿的咕咕叫。
唉~”
“吁~”
领头的胡渣脸标长勒住了缰绳,左瞧右看了一会儿,点头道:
“行,今天就到这吧,原地休息!
瞅瞅你们一个个的,都打起点精神!”
“诺!”
“喔喔!休息休息!累死了!”
“哈哈哈,赶紧垫巴两口,饿死了。”
军卒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的表情,转悠了一天终于可以休息了。
大家一个个把战马拴好,从行囊里取出了一些干粮和水源,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老王头,水囊扔给老子,没水了。”
“好,接着,别撒了!”
“谁还有吃的,给我点!”
“这,我有!”
几十号人大呼小叫,好不热闹。
因为夜色逐渐降临,他们还在空地处点燃了两团篝火。
本来斥候在外过夜不应该用明火的,但是这大半年来外出的斥候一直没发现燕军,大家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谁都知道燕军都跑去打北凉了,没功夫来平瀚道关外。
“刺啦刺啦~”
火苗在夜色中一点点的悦动,驱散着丛林中一些凶猛的动物和各种蚊虫。
随着时间流逝,劳累了一天的军卒们一个个的倒头就睡,只有轮值守夜的三五人四散而开,警戒着营地周围。
可能是太久太久没有遇到过燕军,几名守夜的斥候也有些懈怠,在瞪着大眼睛巡逻几圈之后就开始托着下巴打盹。
“刺啦刺啦~”
夜色一片寂静,丛林中只剩下火苗在刺啦刺啦作响。
一名年轻士卒守在树干下,脑袋一点一点的,嘴角还有些许晶莹的口水流出,睡得很香。
睡梦中的军卒时而还会咧嘴一笑,就像是做了什么美梦一般。
“窸窸窣窣~”
突然一阵极为轻微的声响传入了他的耳中,刚刚还在打盹的他陡然一抬头,眼神凌厉的看向乌漆嘛黑的丛林深处。
到底是常年游历于关外的边军,警惕性十分的高。
“窸窸窣窣~”
年轻士卒冷着脸看向黑暗处,一步步的往里走去,手掌已经搭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虽然极有可能是各种各样的动物,但他还是要去查探一番。
往里走了十几步,他还是没发现什么异常,年轻士卒暗自松了口气,收刀就往回走。
但当他回头的那一刹那,就感觉脖颈处有一丝凉意,似乎有什么东西搭在了他的脖颈处。
年轻士卒眼眶子一突,他看到了一张人脸诡异的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里。
他都还没来得及叫喊,那柄弯刀就狠狠的抹过了他的脖子。
“嗤!”
鲜血猛得喷射而出,尸体被黑影扶着,软软的栽倒在地。
黑暗中露出了一群黝黑的面庞,鹰隼般的目光犹如鬼魅。
他们狞笑着一步步向常家边军的露营地走去,一切都发生的悄无声息。
屠刀已然举起。
“嗤嗤!”
“嗤嗤!”
“什么人!你们~”
“有敌人!迎敌!”
“嗤!”
一柄柄弯刀抹向了常家边军的咽喉,这些突如其来的黑影一手挥刀,一手捂住士卒的嘴巴,不费吹灰之力的连杀七八人。
睡梦中的常家边军终于被惊醒,几名士卒怒吼出声,但还没等他们拔刀,那些黑色人影就不再留手,开始了大肆杀戮。
“嗤嗤嗤!”
“啊啊啊~”
“是燕军!杀!”
“嗤嗤嗤~”
“啊啊啊~”
惨叫声在树林中不断回荡着,黑影人数很多,足足几十号,眨眼间常家边军就被杀得所剩无几。
打到最后只剩下那位胡渣脸的标长还活着,一只大脚狠狠的踏在他的胸口处,口中鲜血横流。
“别动!再动就死!”
一柄弯刀寒光闪闪的抵住了他的咽喉。
胡渣脸标长终于停止了挣扎,恶狠狠的盯着这些人,狠厉的问道:
“燕兵?”
“聪明,猜对了~”
那名手握弯刀的燕兵微微一笑。
“呸!”
胡渣脸标长不屑的吐了口唾沫:
“算老子倒霉,栽在你们手上,杀了我吧!”
常家边军好歹也和这群北金人斗了很多年,两边是血海深仇,知道落在对方手中就是必死无疑。
燕兵嘴角一翘,一把拎起了他:
“想死?想得美。跟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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