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铸铁堡内一处幽寂的庭院内，裴远开始梳理自身功法。
抛开九成九跟不上时代的武功，他眼下掌握的功诀有：
《乙木杖诀》。
《惊雷七式》前三式刀诀。
《乾元真功》八劲法，至于合象之法，除了天之象观想虚空自行领悟外，其余七象法门暂无。
自创的《钧天雷手》以及奇术一流的《纸冥书》。
其它还有零散的几门功法。
最后便是现阶段对于裴远最为重要的《大易奇书》。
一门完整阐述了胎息九窍，玄胎三境，直指龙象的典籍。
而且《大易奇书》中关于玄胎三境，每一境都有相对应的武学。
脱胎境的《凄惶步》，裴远已经修炼了一段时日，原本只是小成，但此时晋升成象，对于此法领悟也增进不少，虽没有直接跨入大成，也已是登堂入室。
成象境的《四方霸印》……
裴远脑海内一段段精妙法诀自行跃出，这《四方霸印》分别是天罡印，纯阳印，五嶽印和天老印。
顾名思义，这门功法讲究的便是一个孤绝霸道，纵横驰骋，横扫四方，若没有一往无前，登临绝顶的意蕴，即使得到了此法，也难以发挥出其中精义。
没有浪费时间，裴远意念沉浸，进入《四方霸印》的修行之中。
……
呼啦！
一股清风刮过，带起几丝微凉，“噼里啪啦”的清脆响声落下，天上飘起了豆大的雨点。
大校场外，燕行空是第一个醒过来的，他睁开眼睛，望着雨点飘落，没有第一时间起身。
两只手掌反扣，五指深深的插进泥土里。
“竟然连他随意散发的气势都抵抗不住……”
燕行空喃喃自语，脸上神情莫名。
他知道自己和裴远差距极大，但也是到了这一刻才知那是天渊之别，叹了口气，燕行空放下了身为魔宗时最后的一丝骄傲。
他不再是横行天下，无人能及的魔宗之主。
只是一个刚刚踏足修行路的初学者。
没去管雨水淋湿衣服，也未催动真气抵御，燕行空长身而起，一拳一脚在雨中修行演练起来。
哒哒哒！
距离铸铁堡二十里外，极乐盗一行人正经过黑山矿区，奔马长嘶，沙尘翻卷。
天上乌云密布，雨点密集的打落。
极乐双魔炎无咎，炎无忌抬眼望去，功聚双目，隐隐约约能瞧见墨云浮动之下，建在数十丈高断崖上的铸铁堡。
“这里就是云石产区，居然就这么荒废了？”一位极乐盗看向数座漆黑大山，其上密密麻麻的矿坑，却是没有一个矿工，不由得惊奇起来。
“据说是那位飞升者击杀了铁雄，便任凭矿工散去。”炎无忌哂笑一声：“倒是个善心人。”
炎无咎也笑了起来，只是他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反而充斥着冷意：“既然是个良善人，想必不会在意我们这些人去避一避雨吧？”
“小的们，走！”
炎无咎一挥马鞭，带着一众盗寇劲卷而去，好似雨中飞腾的狂龙，极快的接近铸铁堡所在。
极乐盗一行人却是没有发现，就在他们身后正有几人不紧不慢的跟着。
拢共五人，为首者一身白衣如雪，无暇无垢，即使满地泥泞脏污，他身上也是纤尘不染，彷如天上谪落的仙人，从容不迫。
风声大了起来，雨点簌簌而落，但到了这五人面前纷纷散开。
“不想还有其他人盯上了飞升者，这些是什么人？”白衣公子瞧着极乐盗一行人，含笑问道。
“只是些上不了台面的盗寇，向来只在附近几百里内活动，春公子不知也是应当。”四人之中，风韵犹存的女子笑道：“这伙匪寇名为极乐盗，为首者炎无咎，炎无忌是一对兄弟，号称极乐双魔。”
“极乐？他们跟极乐洞有什么关系？”明春眸子眯了眯，随口问道。
极乐洞乃是黑风域顶尖势力之一，比起明家还要强出不少，极乐洞主更是七象高人，在一域之内都有着不小名声。
“应该没什么关系，只是重名而已。”
另一锦衣中年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
明春不置可否，十域广阔，大大小小的宗派势力不知几千几万，重名也是常有之事。
“极乐双魔向来残忍嗜杀，最喜虐杀一些天才英杰，若那两个飞升者还待在铸铁堡的话，咱们若是不来，他们怕是会被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又一矮胖老者乐呵呵道。
四人中最后一人，是个拄着拐杖，头发发白的老妪，声音却很是清亮，配合着一张枯瘦皱巴巴的脸，显得颇为怪异，只听她说道：“老婆子已经事先探问过了，那两个飞升者自打入了上界，尚未离开过铸铁堡！呵呵，也算是他们幸运，遇上了咱们公子。”
老妪望向了明春，说道：“公子可是打算收服那两人？”
明春望向了老妪，说道：“蒋婆婆有何指教？”
老妪惶恐的垂下头，躬身道：“公子可折煞老婆子了，岂敢当‘指教’之语，只是飞升者都是下界大人物，到了上界也是个个傲气十足，绝非轻易顺服之人。”
“公子倘若要收服他们，不如先看着，让极乐双魔给他们吃些苦头再出手施恩。”
明春呵呵一笑，一步迈出，便跨出了数十丈之远。
“且先见了人再说。”
极乐双魔一行人速度极快，片刻之间便抵达了铸铁堡外，众盗旁若无人，也不下马，直接驱马而入。
当！
厚实的精铁大门在炎无忌一点之下碎成千百点，四面激溅，铸铁堡内一众仆役震惊望去，张大了嘴巴，骇然看着凶神恶煞的一群盗匪。
几个躲闪不及，挡在前面的仆役直接被大马撞飞，扑跌在地，又被马蹄踩踏而过。
“飞升者何在？”
炎无咎目光如电，扫视四方，声如洪钟，在整个铸铁堡内回荡。
嗖嗖嗖！
燕行空，席立人以及名为姜力的三师兄几人飞腾而出，落到了极乐盗一行人面前，个个脸色凝重，看了过去。
不过见识过裴远的厉害之后，他们倒是没有多少畏惧。
哪怕自身不敌，总还有高个子顶着。
庭院内裴远皱了皱眉，事实上极乐盗一行人早在十数里外时，即使有着密集的雨声遮掩，他也听到了马蹄响动。
被打扰了修行，裴远自然没什么好心情，踱步而出。
堂院前，炎无咎，炎无咎两人目光直接锁定了燕行空，盯着他瞧了几眼，炎无咎忽然笑道：“你就是下界来的飞升者？”
“你们是什么人？”燕行空反问，他从炎无咎，炎无咎两人身上感受到了极大的压迫力以及隐藏在笑容后的恶意。
这恶意不知从何而起，但燕行空数十年身经百战，深信自己的感觉没有错。
“看来就是你了，据说有两个飞升者，另一人呢？”炎无咎眼睛微眯。
三人之中也只有燕行空气质独特，有一种与这方天地格格不入的气场，这是下界飞升者刚来不久，尚未完全融入这方世界的特征。
炎无咎话音方落，便一仰头，瞧向了庭院深处。
炎无忌也是与他一般动作。
两人看向从里间踱步而出的裴远，缓缓走到了近前。
而此时风急雨骤的半空之中，明春五人像是一羽鸿毛般缓缓飘来，目光凝住向了下方的铸铁堡，随即几人都锁定了裴远。
“嗯？”
“这个人？”
“是他？！”
訾光远虽然被斩了四肢，可身为四象武人，依旧能够运使部分劲气，訾光远便以此作画，将裴远的容貌描绘了出来。
以四象的修为，哪怕只剩下一两分力量，也胜过寻常画师极多了，能够将见过一面的人描画的惟妙惟肖。
而裴远也并未掩盖容貌。
明春眸光闪动，瞧不出神色变化。
白发老妪扫了裴远几眼，说道：“此人绝不是下界飞升者。”
其余三人也是赞同点头。
訾光远乃是四象武人，哪怕仅是刚入四象，而下界飞升者纵然天资再高，也需要时间成长。
九大天地的飞升者实力有强有弱，但就算是底蕴最厚的天心界，初入上界的飞升者，其实力也就相当于一二象罢了，根本不可能是訾光远的对手。
炎无咎看向了裴远：“你就是另一个飞升者？”
他也不等裴远答话，就笑了起来：“我们兄弟天资平庸，最喜欢的就是和各路天才俊杰亲近，两位既是飞升者，那定是天纵之才，就请两位和我们走一趟，去咱家做吧。”
裴远也懒得废话，屈指一点，一指刺入疾风骤雨之内。
嗤啦！
漫天雨花倏然炸裂开来，随着裴远一指而旋转不休，紧接着化成千点万点寒芒攒射出去，每一点雨水在真元灌注之下都有了洞穿金石，击碎人体的力量。
漫空飞射之间，急速笼罩向了上百名极乐盗。
炎无咎，炎无忌脸色一沉，双掌飞舞，一层层劲气铺展开来，抵御着寒芒攒射，而其余百多名极乐盗却是没有他们的修为，霎时间血花溅射，一名名盗寇被雨点所化寒芒击中，却犹如遭到了炮弹袭击，筋断骨折，肢体粉碎开来！
炸裂声连成一片，眨眼间满地尸骸跌落，马匹长嘶，四面逃窜。
炎无咎，炎无忌兄弟飞腾而起，在空中一个翻转，落到地面，盯视着裴远。
一指点出，化雨水为兵，击杀百余名悍匪，此种修为他们也能做到，但却无法做到这般从容随意。
“好！居然看走眼了。”炎无咎目中闪动冷意。
裴远连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眸子一抬，便与半空中明春目光隔空对视。
后者居高临下俯视下来，身形缓缓下落，一身白衣仿佛染上了辉光，带着一种让人无法逼视的神采，真如同天神下凡一般。
明春五人轻飘飘落下。
呼！
白发老妪，锦衣中年等四人身形散开，移形换位一般，将裴远，燕行空等人包围在中心，四道气机引而不发，却都锁定了裴远。
只要裴远稍有异动，立时就会遭到四人密不透风的打击。
明春反而看向了炎无咎，炎无忌，脸上带着一缕思忖。
“阁下是什么人？”炎无咎两人感受到了明春带来的威胁，脊背发寒，知晓对方不是他们所能抗衡的人。
嗖！
明春忽然出手，五指一探，仿佛浮光掠影，眨眼间递到了炎无咎两人面前，五根指头锋利如剑，催发出碎金断玉的气机，罩向两人面门。
炎无咎，炎无忌吓了一跳，抽身暴退的同时，却发现始终无法避开五指笼罩，只得厉喝一声，两人都催动起二象之力，两人四掌结成密密麻麻的网络，抵御着明春五指抓摄。
噗噗噗！
劲气爆开，并不算太响，只如那漫天雨点激打一般。
呼吸之间的交手，明春手指一收，指间抓捏着一缕劲气，炽烈如阳，竟让周遭的雨水蒸腾出了丝丝雾气，他面露了然：“炎火奇功！”
他看向炎无咎，炎无忌两人：“据说极乐洞主门下招揽了三大家族，传授奇功妙法，炎火奇功唯有炎家之人才会，你们果然是极乐洞的人！”
炎无咎，炎无忌闻言脸色难看。
他们的确是极乐洞麾下三大家族之一，炎家之人，甚至还是嫡系出身，可惜资质不如，被赶出了核心权利层，正因如此，两人才会对天才如此嫉恨。
明春也没等两人回答，转过身来，看向了裴远，眸子微微闪动。
他运转秘法，探查着裴远的修为，却是有些摸不透。
当然，这并不代表对方修为比他高，毕竟天下之大，隐匿修为的法门多不胜数。
明春三十岁晋升五象，心中也自有傲气，不认为对方比他更强。
而且对方杀了訾光远这个明家家臣，他怎么也不可能轻易放过。
“阁下可知訾光远乃我明家之人？”明春看向了裴远，淡淡说道：“你杀了他，总该给一个交待吧？”
“明家？”炎无咎，炎无忌闻言，微微一惊。
“你要什么交待？”
裴远淡淡道。
“很简单，你跟我打一场！你输了的话，那就拜我为主，从此成为我明家家臣，便算是为訾光远之死赎罪吧！”明春语气平淡，慢悠悠道。
裴远笑了，眸子与明春对视：“那要是你输了呢？”
“我不会输。”明春面色平静，没有半点倨傲之色，似乎只是述说着一个事实。
抛开九成九跟不上时代的武功，他眼下掌握的功诀有：
《乙木杖诀》。
《惊雷七式》前三式刀诀。
《乾元真功》八劲法，至于合象之法，除了天之象观想虚空自行领悟外，其余七象法门暂无。
自创的《钧天雷手》以及奇术一流的《纸冥书》。
其它还有零散的几门功法。
最后便是现阶段对于裴远最为重要的《大易奇书》。
一门完整阐述了胎息九窍，玄胎三境，直指龙象的典籍。
而且《大易奇书》中关于玄胎三境，每一境都有相对应的武学。
脱胎境的《凄惶步》，裴远已经修炼了一段时日，原本只是小成，但此时晋升成象，对于此法领悟也增进不少，虽没有直接跨入大成，也已是登堂入室。
成象境的《四方霸印》……
裴远脑海内一段段精妙法诀自行跃出，这《四方霸印》分别是天罡印，纯阳印，五嶽印和天老印。
顾名思义，这门功法讲究的便是一个孤绝霸道，纵横驰骋，横扫四方，若没有一往无前，登临绝顶的意蕴，即使得到了此法，也难以发挥出其中精义。
没有浪费时间，裴远意念沉浸，进入《四方霸印》的修行之中。
……
呼啦！
一股清风刮过，带起几丝微凉，“噼里啪啦”的清脆响声落下，天上飘起了豆大的雨点。
大校场外，燕行空是第一个醒过来的，他睁开眼睛，望着雨点飘落，没有第一时间起身。
两只手掌反扣，五指深深的插进泥土里。
“竟然连他随意散发的气势都抵抗不住……”
燕行空喃喃自语，脸上神情莫名。
他知道自己和裴远差距极大，但也是到了这一刻才知那是天渊之别，叹了口气，燕行空放下了身为魔宗时最后的一丝骄傲。
他不再是横行天下，无人能及的魔宗之主。
只是一个刚刚踏足修行路的初学者。
没去管雨水淋湿衣服，也未催动真气抵御，燕行空长身而起，一拳一脚在雨中修行演练起来。
哒哒哒！
距离铸铁堡二十里外，极乐盗一行人正经过黑山矿区，奔马长嘶，沙尘翻卷。
天上乌云密布，雨点密集的打落。
极乐双魔炎无咎，炎无忌抬眼望去，功聚双目，隐隐约约能瞧见墨云浮动之下，建在数十丈高断崖上的铸铁堡。
“这里就是云石产区，居然就这么荒废了？”一位极乐盗看向数座漆黑大山，其上密密麻麻的矿坑，却是没有一个矿工，不由得惊奇起来。
“据说是那位飞升者击杀了铁雄，便任凭矿工散去。”炎无忌哂笑一声：“倒是个善心人。”
炎无咎也笑了起来，只是他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反而充斥着冷意：“既然是个良善人，想必不会在意我们这些人去避一避雨吧？”
“小的们，走！”
炎无咎一挥马鞭，带着一众盗寇劲卷而去，好似雨中飞腾的狂龙，极快的接近铸铁堡所在。
极乐盗一行人却是没有发现，就在他们身后正有几人不紧不慢的跟着。
拢共五人，为首者一身白衣如雪，无暇无垢，即使满地泥泞脏污，他身上也是纤尘不染，彷如天上谪落的仙人，从容不迫。
风声大了起来，雨点簌簌而落，但到了这五人面前纷纷散开。
“不想还有其他人盯上了飞升者，这些是什么人？”白衣公子瞧着极乐盗一行人，含笑问道。
“只是些上不了台面的盗寇，向来只在附近几百里内活动，春公子不知也是应当。”四人之中，风韵犹存的女子笑道：“这伙匪寇名为极乐盗，为首者炎无咎，炎无忌是一对兄弟，号称极乐双魔。”
“极乐？他们跟极乐洞有什么关系？”明春眸子眯了眯，随口问道。
极乐洞乃是黑风域顶尖势力之一，比起明家还要强出不少，极乐洞主更是七象高人，在一域之内都有着不小名声。
“应该没什么关系，只是重名而已。”
另一锦衣中年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
明春不置可否，十域广阔，大大小小的宗派势力不知几千几万，重名也是常有之事。
“极乐双魔向来残忍嗜杀，最喜虐杀一些天才英杰，若那两个飞升者还待在铸铁堡的话，咱们若是不来，他们怕是会被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又一矮胖老者乐呵呵道。
四人中最后一人，是个拄着拐杖，头发发白的老妪，声音却很是清亮，配合着一张枯瘦皱巴巴的脸，显得颇为怪异，只听她说道：“老婆子已经事先探问过了，那两个飞升者自打入了上界，尚未离开过铸铁堡！呵呵，也算是他们幸运，遇上了咱们公子。”
老妪望向了明春，说道：“公子可是打算收服那两人？”
明春望向了老妪，说道：“蒋婆婆有何指教？”
老妪惶恐的垂下头，躬身道：“公子可折煞老婆子了，岂敢当‘指教’之语，只是飞升者都是下界大人物，到了上界也是个个傲气十足，绝非轻易顺服之人。”
“公子倘若要收服他们，不如先看着，让极乐双魔给他们吃些苦头再出手施恩。”
明春呵呵一笑，一步迈出，便跨出了数十丈之远。
“且先见了人再说。”
极乐双魔一行人速度极快，片刻之间便抵达了铸铁堡外，众盗旁若无人，也不下马，直接驱马而入。
当！
厚实的精铁大门在炎无忌一点之下碎成千百点，四面激溅，铸铁堡内一众仆役震惊望去，张大了嘴巴，骇然看着凶神恶煞的一群盗匪。
几个躲闪不及，挡在前面的仆役直接被大马撞飞，扑跌在地，又被马蹄踩踏而过。
“飞升者何在？”
炎无咎目光如电，扫视四方，声如洪钟，在整个铸铁堡内回荡。
嗖嗖嗖！
燕行空，席立人以及名为姜力的三师兄几人飞腾而出，落到了极乐盗一行人面前，个个脸色凝重，看了过去。
不过见识过裴远的厉害之后，他们倒是没有多少畏惧。
哪怕自身不敌，总还有高个子顶着。
庭院内裴远皱了皱眉，事实上极乐盗一行人早在十数里外时，即使有着密集的雨声遮掩，他也听到了马蹄响动。
被打扰了修行，裴远自然没什么好心情，踱步而出。
堂院前，炎无咎，炎无咎两人目光直接锁定了燕行空，盯着他瞧了几眼，炎无咎忽然笑道：“你就是下界来的飞升者？”
“你们是什么人？”燕行空反问，他从炎无咎，炎无咎两人身上感受到了极大的压迫力以及隐藏在笑容后的恶意。
这恶意不知从何而起，但燕行空数十年身经百战，深信自己的感觉没有错。
“看来就是你了，据说有两个飞升者，另一人呢？”炎无咎眼睛微眯。
三人之中也只有燕行空气质独特，有一种与这方天地格格不入的气场，这是下界飞升者刚来不久，尚未完全融入这方世界的特征。
炎无咎话音方落，便一仰头，瞧向了庭院深处。
炎无忌也是与他一般动作。
两人看向从里间踱步而出的裴远，缓缓走到了近前。
而此时风急雨骤的半空之中，明春五人像是一羽鸿毛般缓缓飘来，目光凝住向了下方的铸铁堡，随即几人都锁定了裴远。
“嗯？”
“这个人？”
“是他？！”
訾光远虽然被斩了四肢，可身为四象武人，依旧能够运使部分劲气，訾光远便以此作画，将裴远的容貌描绘了出来。
以四象的修为，哪怕只剩下一两分力量，也胜过寻常画师极多了，能够将见过一面的人描画的惟妙惟肖。
而裴远也并未掩盖容貌。
明春眸光闪动，瞧不出神色变化。
白发老妪扫了裴远几眼，说道：“此人绝不是下界飞升者。”
其余三人也是赞同点头。
訾光远乃是四象武人，哪怕仅是刚入四象，而下界飞升者纵然天资再高，也需要时间成长。
九大天地的飞升者实力有强有弱，但就算是底蕴最厚的天心界，初入上界的飞升者，其实力也就相当于一二象罢了，根本不可能是訾光远的对手。
炎无咎看向了裴远：“你就是另一个飞升者？”
他也不等裴远答话，就笑了起来：“我们兄弟天资平庸，最喜欢的就是和各路天才俊杰亲近，两位既是飞升者，那定是天纵之才，就请两位和我们走一趟，去咱家做吧。”
裴远也懒得废话，屈指一点，一指刺入疾风骤雨之内。
嗤啦！
漫天雨花倏然炸裂开来，随着裴远一指而旋转不休，紧接着化成千点万点寒芒攒射出去，每一点雨水在真元灌注之下都有了洞穿金石，击碎人体的力量。
漫空飞射之间，急速笼罩向了上百名极乐盗。
炎无咎，炎无忌脸色一沉，双掌飞舞，一层层劲气铺展开来，抵御着寒芒攒射，而其余百多名极乐盗却是没有他们的修为，霎时间血花溅射，一名名盗寇被雨点所化寒芒击中，却犹如遭到了炮弹袭击，筋断骨折，肢体粉碎开来！
炸裂声连成一片，眨眼间满地尸骸跌落，马匹长嘶，四面逃窜。
炎无咎，炎无忌兄弟飞腾而起，在空中一个翻转，落到地面，盯视着裴远。
一指点出，化雨水为兵，击杀百余名悍匪，此种修为他们也能做到，但却无法做到这般从容随意。
“好！居然看走眼了。”炎无咎目中闪动冷意。
裴远连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眸子一抬，便与半空中明春目光隔空对视。
后者居高临下俯视下来，身形缓缓下落，一身白衣仿佛染上了辉光，带着一种让人无法逼视的神采，真如同天神下凡一般。
明春五人轻飘飘落下。
呼！
白发老妪，锦衣中年等四人身形散开，移形换位一般，将裴远，燕行空等人包围在中心，四道气机引而不发，却都锁定了裴远。
只要裴远稍有异动，立时就会遭到四人密不透风的打击。
明春反而看向了炎无咎，炎无忌，脸上带着一缕思忖。
“阁下是什么人？”炎无咎两人感受到了明春带来的威胁，脊背发寒，知晓对方不是他们所能抗衡的人。
嗖！
明春忽然出手，五指一探，仿佛浮光掠影，眨眼间递到了炎无咎两人面前，五根指头锋利如剑，催发出碎金断玉的气机，罩向两人面门。
炎无咎，炎无忌吓了一跳，抽身暴退的同时，却发现始终无法避开五指笼罩，只得厉喝一声，两人都催动起二象之力，两人四掌结成密密麻麻的网络，抵御着明春五指抓摄。
噗噗噗！
劲气爆开，并不算太响，只如那漫天雨点激打一般。
呼吸之间的交手，明春手指一收，指间抓捏着一缕劲气，炽烈如阳，竟让周遭的雨水蒸腾出了丝丝雾气，他面露了然：“炎火奇功！”
他看向炎无咎，炎无忌两人：“据说极乐洞主门下招揽了三大家族，传授奇功妙法，炎火奇功唯有炎家之人才会，你们果然是极乐洞的人！”
炎无咎，炎无忌闻言脸色难看。
他们的确是极乐洞麾下三大家族之一，炎家之人，甚至还是嫡系出身，可惜资质不如，被赶出了核心权利层，正因如此，两人才会对天才如此嫉恨。
明春也没等两人回答，转过身来，看向了裴远，眸子微微闪动。
他运转秘法，探查着裴远的修为，却是有些摸不透。
当然，这并不代表对方修为比他高，毕竟天下之大，隐匿修为的法门多不胜数。
明春三十岁晋升五象，心中也自有傲气，不认为对方比他更强。
而且对方杀了訾光远这个明家家臣，他怎么也不可能轻易放过。
“阁下可知訾光远乃我明家之人？”明春看向了裴远，淡淡说道：“你杀了他，总该给一个交待吧？”
“明家？”炎无咎，炎无忌闻言，微微一惊。
“你要什么交待？”
裴远淡淡道。
“很简单，你跟我打一场！你输了的话，那就拜我为主，从此成为我明家家臣，便算是为訾光远之死赎罪吧！”明春语气平淡，慢悠悠道。
裴远笑了，眸子与明春对视：“那要是你输了呢？”
“我不会输。”明春面色平静，没有半点倨傲之色，似乎只是述说着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