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皇后欲要说话,却被赵世宁一眼挡住。

    俗话说得好啊,伴君如伴虎,这赵世宁此话真是诛心!他哪里是真的想禅位让贤,根本就是在试探自己是否有反心。

    周义本就对皇权没有什么敬畏之心,闻言站起来,将和氏璧放在他榻前,转身就准备离开。自己将保命之物都已经拿了出来,就是想证明自己有能力扶保赵牧继位,他却如此疑心自己,真真伤人心啊!

    “太傅,太傅!咳咳……,你要舍朕而去么!?”这次轮到赵世宁着急了,挣扎着坐起身,一手遥遥伸向周义,满脸惶急!

    “臣欲以国士报君,君却妄自揣测微臣!既然如此,周某不如离去!”没有回头,周义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

    赵世宁是真心后悔了,自己真是不该妄自怀疑他啊!若不是真心为自己着想,他又何必掏出传国玉玺呢!

    “太傅,是朕错啦!朕向您赔罪,请太傅万万不要舍朕而去啊!咳咳……”一时着急,气息不稳,他连声咳嗽。

    “是啊,太傅,请千万不要舍弃皇室!我代陛下向您赔罪了!”皇后此时已经明白赵世宁刚刚是想干什么,看到周义愤而离去的身影,唰的一下跪在地上悲泣道。

    周义听到跪地声音,赶忙走回来,虚扶一下,说道:“皇后快请起!周义经当不起!”

    “太傅不原谅陛下,我便长跪不起!”皇后一脸坚毅之色,抬眼望向他。

    苦笑一声,周义摇摇头,说道:“陛下,微臣之所以不拿出传国玉玺,并非有谋逆之心!陛下可知,就在不久之前,纵横圣院和法学圣院三位圣者,带着诸多武道高手,突然袭击微臣府邸,意欲将周某斩杀!若非有此玉玺护身,微臣早就命丧当日!一日不将诸多圣院的野心扼杀,这传国玉玺放在陛下这里便是摆设,而臣也不敢放手大刀阔斧的整治圣院!”

    “啊!”皇后轻呼一声,她长居深宫,虽然听赵世宁常说圣院跋扈,却万万想不到他们大胆到竟敢出手杀害朝廷太傅、镇国公!

    “咳咳,此事当真!”赵世宁讶然,最近他缠绵病榻,倒是真心没有过多关注朝野诸事。

    周义没有吭声,只是望着他点点头确认无疑。

    “大胆!咳咳……,嚣张至斯,国将不国矣!”赵世宁先是勃然大怒,接着悲哀的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垂头丧气。

    三人陷入沉默之中,皇后不知道该如何做,周义则是静静等待他回应,赵世宁却是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两院敢如此放肆,必是想到自己命不久矣,而他们支持的继位人选,不用多想,必是赵柄国!

    “太傅,这玺印你先收好,等大势已定,你再交给牧儿吧!”良久,赵世宁一指传国玉玺,望着周义缓缓说道。

    见周义点头将玉玺收回怀中,他方才对着皇后说道:“梓童,传朕旨意,召大宗令、内务府总管、供奉院大长老三人入宫见驾!”

    皇后一愣,然后反应过来,这是他要托孤,顿时泪如雨下,低声应是起身出去安排王伴伴传旨,旋即返回。

    “陛下,您这是?”周义当然明白这是要托孤了,心中虽然了然,可嘴上却还是疑惑的问道。

    “爱卿,朕的身体朕心中最清楚,时日真不多啦!如今能挨过一天是一天,恐怕等不到牧儿回京!不早做安排,朕心难安!”赵世宁的声音低沉,显见这心中悲凉到极点。自己刚刚登基时,如何意气风发,心想着依托文院,必能干出一番大事业,可没想到一生下来,居然落得如此光景。

    听他这么说,为人臣子的周义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劝解,毕竟他时日无多确实是真事。

    “爱卿,朕走后,你准备如何做?”二人相顾无言一会儿,赵世宁突然问道。

    周义坐下,然后双眼透着坚定的神色望着他,说道:“万事莫重于扶助大皇子登基!若是文院和兵院顺从,那便如以前对陛下所说,按照计划兴办文武书院,徐徐图之!若是他们不顺从,那说不得臣就要祭起屠刀,为大皇子殿下斩开一条血染的登基之路!”

    闻言,赵世宁心中暗暗点头,嘴上继续问道:“咳咳,若是他们不从,爱卿即便是有传国玉玺,恐怕也是难挡群狼环伺吧!更不用说圣院控制的军队会犯上作乱啊!”

    “嗯,陛下,臣已经收服纵横圣院,对这些圣院不会一棍子全部打死,而是分而化之!至于军队,臣已经安排察罕特穆尔父子南下,那里有近五十万忠于皇室的军队,可保南方各郡和漫川关方向无恙。只要南方战局不糜烂,则帝国大局不会动摇!

    至于北方,关键就在洛京!此时,臣还不清楚陛下在洛京是不是有什么安排,不便过多考虑!”

    周义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然后试探的问起赵世宁在洛京方面到底能够掌控多少军队。

    听到南方的安排,赵世宁不由点头认可,确实不错。只要南方不乱,则帝国根基不会动摇。可是,听到后面周义试探的话语,他却是心下黯然。自己还真是失败哩,临朝几十年,先帝在世由皇室掌控的洛京军队,在自己手上一一葬送,到这最后的时刻,居然只剩下一支近卫军。其中还有十万近卫军,被自己安排给大皇子带领南下。

    此时,皇室在洛京已经是实力最薄弱的时刻!

    “洛京城,仍然控制在朕手中的,只剩下皇城的三万近卫军!一会儿内务府总管到后,朕会让他将兵符交给你!呵呵,朕这一生真是失败,到这个时候,整个洛京城几十万军队居然只有三万余人还在朕手中!若是发生不忍见之事,朕还有何脸面见故去的列祖列宗啊!”赵世宁自嘲的一笑,语气悲切的说道。

    当皇帝当到这个地步,确实难堪!周义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只好沉默,心中思索应对之策。

    “爱卿,一会儿那三位到后,朕会一一嘱咐!这大宗令掌管宗人府,手中控制着帝国皇室家族力量,通过他可以控制皇族中人;这内务府总管乃是朕的内臣,平日负责掌管近卫军,扼守皇城,今日便交给你掌管;供奉院里有皇室聘请的三百位供奉,都是筑基期武道高手,也一并交给你!朕再留下遗诏一封,你便是朕的顾命大臣,朕死后由你统管军政大权,文武百官、皇亲勋贵若有违逆,许你便宜行事!朕能做的就是这些,以后便靠你一力担之啦!”

    没等周义出言,赵世宁接着语气沉重的说道,听得皇后面色大变,这得是多大的权力啊!想到这里,她不由深深望了周义一眼,期盼他真心为牧儿着想,否则后面的事情就不敢想了。

    呃,统管军政,便宜行事!这几项安排,几乎是要将所有大权交给自己!若是自己有什么异心,恐怕赵牧无力反抗!这种信任,实在是太过沉重!

    “陛下,臣绝不负重托,一旦新皇即位,臣便将这些全部上交!”到了此时,即便是以周义现代人的灵魂都忍不住感动,跪伏在地上许下承诺。

    “爱卿请起!咳咳……”赵世宁见他突然跪下,心下大慰,赶忙挣扎着要拉起他,结果引得一阵咳嗽声起。皇后一见赶紧轻轻扶住他,欲将他按回榻上。

    周义赶紧起身,同皇后一起扶着他靠在靠垫上,然后坐回锦凳,说道:“陛下勿忧,臣手持传国玉玺,圣院圣者亦不是对手!若是他们敢妄动,臣便杀他们个鸡犬不留!”

    二人这么一番商议,王伴伴已经领着三人走进殿内。

    三人拜见皇帝皇后,然后朝周义躬身行礼,站在周义身后静静等待赵世宁旨意。

    “朕时日无多,今日立下遗命!内务府掌管的近卫军兵符交由周太傅掌管!”赵世宁望着当中一名白面无须的老太监说道,后者赶紧从怀中掏出半只虎符恭敬的抵到周义面前。

    内务府总管乃是内侍担任,也就是太监。他们是皇室的内臣、家臣,同皇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听到陛下旨意,自然遵从。同时,他也满眼谄媚神色的望着周义。陛下如此信重,听说大皇子亦是对他言听计从,自己日后还得多多巴结啊!

    “大宗令,周太傅乃是朕任命的首席顾命大臣,宗令府的令剑交给太傅掌管吧!”见内务府之事已经交托,他又望向一个颤巍巍的老者,这老者乃是皇族中人,辈分极高之人,腰中挎着一把长剑。

    “这……”老者有些迟疑,这宗令府的令剑乃是太祖皇帝赐下,专管皇室宗亲勋贵,可以先斩后奏。将令剑交予外人,这干系实在是太大。

    “宗令,朕的话你不听么!”赵世宁的神色顿时沉下,声音也尖利起来。

    “陛下,不是老臣不听,可这剑乃是太祖……”老者神色犹豫,想要争辩。

    没等他把话说完,赵世宁神色黯然的说道:“大宗令,您是看着世宁长大的,难道还不相信我么!世宁不孝,一生糊涂,导致如今皇室衰微,国将不国!若不行非常事,恐怕肘腋之变就在当前,若是国没了,这太祖令剑又有何用!”

    见他此话说的真诚,而且没有摆皇帝的架子,直接以宗室内的称呼自称,大宗令也是脸色黯然。帝国眼下的情形,他虽然年老,可心里不糊涂,当真是危在旦夕。因此,他叹口气,解下腰上的长剑,双手捧起郑重的交到周义手中,说道:“太傅大人,秦岭帝国皇室的命运就掌握在您手中,万勿让陛下失望!”

    周义躬身,双手举起,接过令剑,说道:“周义必不负所托!”

    “世宁谢过大宗令!”满含欣慰的望着大宗令说道,后者一拱手沉默不言退回那里站着。赵世宁一见,眼神黯然下去,他知道,在大宗令等老一辈皇族心目中,对自己让圣院坐大的事情一直没有释怀。不过,这事情,自己见到列祖列宗再当面谢罪吧!此时,还是先把迫在眉睫的事情解决吧!

    “大长老!”他扭头对着最后一名老者说道,这名老者站在那里,太阳穴高高隆起,一见便是武道修为精深的样子。听到他招呼,抱拳一应,道:“陛下,请说!”

    “大长老一直掌管供奉院,朕想请您率供奉院诸位长老,从今日起听凭周太傅调遣!”对这位大长老,赵世宁的态度也非常尊敬。

    “是!”大长老话不多,简单应答后,朝着周义拱手一礼然后垂手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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