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接通连点前缀都没有:“肖哥办事越来越敷衍了,就你说的这点事,我问路人都够了,还需要你?”

    一点都不气!

    肖海宁无语望天“我滴姑奶奶,我这不是怕你等不及了先给你瞅瞅呗,你说我敷衍你,我连夜从明城滚过来你说我敷衍你?”

    伊然失笑,侧着身靠在走廊的窗边,阳光倾泻而下,一半陷入阴影之中,侧脸的弧度好看的刚刚好:“行了你,这次麻烦你了,这样吧你也别瞎打听,你看看名山和魏氏有没有什么牵扯?还有,名山前两天出了事,是什么事?”

    “咋滴还有魏氏的事了?”

    “我只是猜测,这不是让你来求证吗?”她记得当时那个青年提了句魏总,是不是想象中的魏总就不得而知了。

    肖海宁哪会多说什么,兴许是年少气盛,伊然的电话一打来,他就有种要干大事的冲动,莫名有点兴奋:“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消息而已嘛?他有的是钱。

    “打听到了跟我说,我先上课了。”

    逃课的肖海宁:...

    果然,小丑只是他自己。

    郾城这一带到底不是主场,明目张胆的查名山自然不可能,好在肖海宁作为一个大气的小混混,当初跟着坤哥时认识不少下九流,用来旁敲侧击再好不过。

    名山的老人没法替代,才去的小学徒倒是总往酒吧跑。

    肖海宁整整喝了三天的酒盯场子,扮演人傻钱多初入社会的模样,出手阔绰,混了个脸熟算个勾肩搭背的狐朋狗友,却始终没找到机会深入了解。

    终于,在第四天晚上因为和一群闹事的小混混干了一架,革命友谊急速上升。

    “肖哥你在哪读书啊?”

    昏暗的灯光不时传来少年们嘻嘻哈哈的打闹声,肖海宁的身高属实有点不够看了,身旁垂首点烟的少年比他高了一个头,郁闷的同时不甚在意的回道:“读书有屁用,老子又不是没钱。”一身万恶的铜臭气,不是冤大头是什么。

    可就是这明目张胆的炫富和犯傻,倒是完美的吸引了名山囊中羞涩的学徒们。

    “肖哥牛逼。”

    “肖哥凡事记得捎上咱哥几个。”

    “...”

    肖海宁豪爽应下,跟钱有关那就不是事。

    “明晚我还在酒吧,你们随便来玩,多叫点人,记我账上就行。”

    欢声笑语奉承不断,什么肖哥有事万死不辞,肖哥做什么吩咐一声,满口的好话能哄得人飘飘然,肖海宁笑的开怀,激动的面色潮红,却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的一片平静。

    哪有什么好兄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这就是人性。

    倒是旁边的少年吸了口烟,垂眸不知在想什么,随即凑近了些附耳道:“肖哥有钱,要不要去赌一把?”

    “赌?这我可不敢沾,我这点钱还不够买筹码呢。”

    少年呵呵笑了:“不是你想的赌,我们不玩那个,我们名山的陈哥今晚有比赛,拳击,不是其他那种歪门邪道。”

    来了...

    他花了几千块千里迢迢来到郾城,挂了一身彩不说酒精肝都快喝出来了,终于让他等到了。

    “名山?是我想的名山吗?”

    “没错,我们都在名山学武。”

    “你们还举办拳击赛啊,那么牛皮?”

    少年晒然一笑:“不是我们名山,是地下拳武场...”

    地下拳武场?

    叫嚣声夹杂着阵阵起伏的闷哼,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没个几天都没法完全散开。

    黑暗犹如隐藏的巨兽,只消在你放松警惕的那一瞬间,便伸出利爪将你撕碎。

    肖海宁这一打听整整用了半个月,直接折腾进了医院。

    刺鼻的消毒水味侵占所有嗅觉,和第一次见的嚣张不同,肖海宁属实有点狼狈。

    乱糟糟的头发青黑的眼圈,整个人都是不健康的灰白色彩,虚弱装不出来,唯一精神的地方竟然是见到伊然那一瞬的眼前一亮。

    “姑奶奶,这次为了你的事我可是豁出去了,不说别的,医药费你得给我报了。”熟稔自然,眼里的信任做不来假。

    伊然抿了抿唇,心口有一瞬的微怔,说不清什么感受。

    不过是改变了丝丝的前世轨迹,肖海宁给她的感觉却浑然不同。

    她垂首走近,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没问题,你这段时间花的钱全算在我身上。”

    “别别别,我就是开玩笑,我的命都是你的,在乎什么钱不钱。”

    “一码归一码,说吧。”

    肖海宁张扬一笑,吊儿郎当中满满不可一世的味道,侧身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笔记本,还有份报纸。

    “如你所料,这名山的确和魏氏有关系。”

    名山当初只是一个纯粹的武馆,实力还是有的,后来馆主陈雄妻子得了重病,缺钱,去了地下赌坊,抱着侥幸心态一夜输光了所有积蓄,后来不得已转让了名山,接手的是个外国人,杰西。

    表面上看,这跟魏氏没有丝毫关系,但是我打听到了另一个地方,地下拳武场,是魏氏旗下一个打黑拳的地方,没有挂魏氏的旗号,但管理人是魏氏掌权人的地下情人,王慧,与杰西来往密切,明显是有魏家做靠山。

    而名山自杰西接手之后名声大作,武馆内的学徒有很多都会去拳武场打黑拳,还有一件很可笑的事情,陈雄,原名山馆主,现在是拳武场代号为豹子的一名拳手,实力不俗,基本他一出手,那一晚上就得赚个好几万。

    而这名山确实是出事了,其中一个学徒杨东,拳武场赔了钱还不了,借钱签的协议竟然是用人来顶,他父母离异,就两兄妹相依为命,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妹妹自杀了。

    “怪不得。”

    伊然合上报纸,脑中那些不通透的地方终于连接成线。

    肖海宁还是莫名其妙:“什么怪不得?”

    “那个杨东之前绑架,被我横插一杠进了警局,还没判决时自杀在牢里,我想他应该是收到了她妹妹的死讯。”

    “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伊然摇了摇头,也不知该说什么:“知道她妹妹怎么死的吗?”

    “都说是心脏不好,突发性的,说没就没了。”

    伊然深吸口气,喝了口水静心:“一个人说没就没了,没人调查地下拳武场?”

    “如今人都不在,是不是心脏病不得而知,毕竟医生都说了,也没人去不依不饶。毕竟杨东她妹妹是早产儿,身体一直很弱,因为突然发病,拳武场的人还专门将她送去了医院,随后报警说明来龙去脉,欠债还钱,合同也是按了手印,于情于理也怪不到拳武场的头上。”

    “自然,能开这么久屹立不倒,背后的帐必然是明明白白,魏氏好歹是四大家之一,没道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肖海宁点了点头,还没说什么,就听那娇柔的嗓音缓缓道:“地下拳武场很挣钱?”

    “啊这,我去了一周,运气好,倒是赚了几千块。”话落,脸色不是很好:“只是这钱可都是人命钱,拿在手上都觉得膈应人。”

    “这样啊…”

    这声喃喃绵软悠长,不知为何,肖海宁读出了别样的兴奋,不等他多加猜忌,伊然已经缓缓开口“肖海宁,去帮我买点东西,地下拳武场...我想去会会...”

    “好的,会会...什么?你说什么我的姑奶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伊然挑了挑眉:“待会我把要买的东西发给你。”话落转身便走,丝毫不给肖海宁反应的机会,后者急的一跳,手上的针都掉了,手背开始流血:“伊然你站住,你知不知道那地方打一场都要签生死契的,那些变态要是知道有女的,你能想象他们的亢奋吗?你拿你的命开玩笑?”

    伊然步伐一顿,转首勾了勾唇,眸光清冷幽深,荡漾的戾气看的肖海宁心口一颤,一时闭了嘴,身影已经迈步而出没了踪影。

    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心口的怀疑因这一个轻飘飘的眼神荡然无存。

    如今的伊然给他的感觉,过于强大了些。

    一个小丫头片子,顶多校园社会打打无伤大雅的群架,就敢去生死擂台的拳武场?就他去了也不敢啊!

    这郾城的风水有助人嚣张的功效吗?

    现实没给他多加思考的时间,因着伊然这突如其来的重磅消息,肖海宁停留在郾城的时间又多了两天,第一时间给父母说明了情况跟老师请了假,输完水信息都没来,第二天才姗姗来迟。

    明城的男人大多心思细腻,他感受的到,对方是想他多休息一会。

    “还算有点良心。”

    既如此,他办事也定然叫她满意。

    假发,化妆品,假睫毛,运动服,牙套……

    不消一日,这些东西全提到了伊然家里,武越报了补习班,同时还找了个兼职家教,教小学的,晚上九点半左右才到家。

    两人先后出了门,去的是武馆,肖海宁看的啧啧称奇,双眼放光“这地方真不错,我已经想好了,下学期我也要转到郾城来上学。”

    伊然抿了抿唇“暂时还不行,在等一年,到时候我通知你。”

    “是是是,您说啥就是啥,诶我说,这牙套能干啥?”

    伊然垂首打开一袋的装备,忽而转首看向肖海宁“你卡里有钱吗?”

    “有啊。”

    “借我两万,全压我赢,赚的是我的,剩下的钱也买我,我给你报销。”

    这自信不喝二两老白干都没法飘得起来,可肖海宁不敢说,伊然也随他乱想进了房间,运动服灰扑扑的,假发是夸张的粉紫,土的掉渣,好在护肤品一系列买的都是好的。

    推门而出时,肖海宁的烟头直接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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