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丙一闻言轻笑, 光刃在芬里尔狼黑色狼尾上摩挲, 却没用力:“冰洞里面危险不是正常的?这是对旅客的考验,总不能说离了我一个导游就活不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不如早点死得好。自己的命不该指望着他人来救……你说对不对?”
他说这话时语气含笑,却给人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被夹住脑袋的芬里尔狼似是感受到了危险, 可怜呜咽着, 没有试图挣脱丙一的手躲避,而是坐了下来, 牢牢把尾巴压在了身体底下,讨好的用毛绒绒狼头蹭丙一的手臂, 亲昵咕哝着。
“好了, 乖狼。”
丙一被成功讨好了,笑着拍了拍狼头, 反手收起光刃,意味深长道:“暂时我不会对你动刀子,放心。”
说话时他望着芬里尔狼漆黑狼尾,挑眉轻哂, 但思绪早不再它的身上。丙一本来就没想着现在对它动刀子, 毕竟芬里尔狼可比罗杰贝蒂的灵魂强大,万一把它割上了光路, 那可不是丙一想要的结果。他只不过是以此来威胁试探那条蜥蜴——芬里尔狼尾污染浓重,丙一不信那蜥蜴不能借此来感应到这边发生的事情。
只不过还没等正经威胁,倒被他发现了更有趣的事情。幻象猫和戒指的章鱼阿锋竟然也能在他脑海中说人话!丙一确信刚才在他脑海中响起的阿锋声音,并不是卫洵san值归零恢复记忆后的阿锋。话语声响起的瞬间门丙一就尝试联系卫洵了,却仍旧没有任何感应,精神联系被屏蔽。
也就是说除了卫洵傀儡中的阿锋意识外,这戒指里的小章鱼也联系着阿峰的意识, 他当初获得主宰力量时看到的阿锋身影正是两个……难道说正是这两个?如果不是,那阿锋怕是有更多份。
更多份……哥哥好像也是这样,幻象猫,猩红色天裂等等,他之前还以为是同一个灵魂,掌控了不同的事物,分散出意识降临,现在看来——
‘你们也都被刀切过?’
冷不丁的丙一在脑海中问道,但没人吭声。刚才在他脑海里发声的两人又开始装哑巴,那橙黄色的小章鱼慢吞吞的往戒指里面挪,幻象猫也漫不经心从他手臂上跳了下来,溜达着看起来要走。
有意思。
‘这么看来,强者都是要切一下的?’
丙一佯作若有所思,手中出现了八把光刀。这八道光芒一亮,霎时间门小章鱼也不挪了,幻象猫也不走了,它们死死盯着丙一手里的东西,浑身僵住,一时间门竟像两尊动物小雕像,看的丙一直想把他们两人都收到自己的失乐园里,就跟乌利尔天使长雕像一样,再也不放出来。
但是不行,他现在实力还不够强。显然这光刀有些不能透露的秘密,那道通往虚空的光路极有可能与幕后主使者有关。难怪它们除了提醒外沉默不再说话,或许怕被幕后存在发现?
丙一不喜欢被隐瞒,更不喜欢他重视的人有更深的秘密瞒着他。虽然能理解,但还是忍不住使坏,只听丙一佯作羡慕向往道:‘你们这么强,当初获得的刀肯定比我还多吧’
其实光看小章鱼和幻象猫的姿态就能发现,他获得这八把光刀绝对是特例。得刀越多不一定说明潜力越强,说不定还代表更大的危险,但丙一就是故意道:‘当初我是突破精神极限获得的光刀,我想想……我似乎失去了很多记忆,只要全神贯注回忆就有几率再突破极限,获得更多光刀吧——’
听他这么说,小章鱼忍不住缠了缠丙一的手指,幻象猫大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看起来越发躁动。但丙一话音一转道:‘——不过光刀多了,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事,你们现在变成这幅模样,是被刀割狠了?’
听他放弃了获得更多光刀的念头,幻象猫慢条斯理舔起爪子,小章鱼兴致勃勃用触手缠过他五根手指,一看就都放松了不少,但还是一个个都不说话。丙一脸上笑容更盛,慢悠悠道:‘不,也许是我太弱,看不到更强大的地方。说不定强者就是你们这样的,是我思维狭隘了,看来还是得切’
‘可惜了,浪费了一把刀来切罗杰贝蒂,这八把刀应该都切我自己才对,不然怎么能像你们这么强?’
他这话引得人心情像过山车一样,但幻象猫傲慢打了个喷嚏,竟然不为所动,径直就转身离开,消失在冰洞深处了。显然它看出丙一都是故意说的,根本不会去做,懒得惯他。丙一挑眉,有些危险的目光落到戒指上。
那橙黄色的小章鱼被他夹住了软绵绵的触手,而且不像幻象猫那么孑然一身想走就走,它是有老婆的人,哪怕知道丙一都是故意说的也不会做,橙黄色小章鱼只是在他含笑看过来时更深缠住他的手指,身上圆斑闪动着变换颜色,从橙黄变成了浅蓝又变成了浅粉,看起来像颗甜美的章鱼糖果,看的丙一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哪怕它到最后也没出声,但好心情的丙一还是大度放它离开。主要是小龙感受到长久的沉默(丙一都在脑内说话)后忍不住探出头,问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暂时解决了,但这冰洞深处恐怕有深渊裂缝。”
丙一捡起代表罗杰和贝蒂的卢恩字符石板,看向上面的字符。贝蒂石板上的字符看起来像是侧过来的π,它是字符波斯,对应着英文字母p,代表神秘与创始的力量,也意味着隐秘的怀孕和生育。她恐怕在昨晚就受到了深渊污染,而且正是在引用过神羊乳放开精神的时候。
深渊的污染没有让她身体畸变,却潜伏在了她的精神中,从精神柳叶刀切割灵魂时在她灵魂中看到的黑红色光斑就能确定,生育虫蛹本质上还是她精神受到了污染。卢恩字符的保护与偏向让她存活了下来,却也导致贝蒂开始生育虫蛹。
拿着贝蒂的卢恩字符,丙一心头微动,另外几块字符石板出现在他手中,分别是狄飞羽,海德里希,查理,喻向阳和白莲居士对应的石板。这几块石板出来后竟然和贝蒂的石板融合到一起,成了一个长方形的石板,它上面闪烁着微光,看起来神异非凡,只有两角还缺失着,不甚完整。
到现在为止,在旧日梦中化身存活的这一组旅客死了大半,只剩下米兰达和幻象猫两个仍旧存活。属于第二组埃特的字符差不多已经齐全,丙一冥冥中有所预感,只要集齐剩下两个字符,他将获得卢恩字符中所有阻扼与困难的力量。
收集完全部的卢恩字符,他的智慧权柄将彻底掌握完整!
丙一看向罗杰的石板,罗杰石板上的字符是一道竖线,竖线正中右侧突出个三角形,它是二十四个卢恩字符中第一行第三个,名为瑟莱隆斯(thurisaz),对应着英文字母th。
这个字符代表着固执与自我欺骗,意味着‘你不愿理会对固执行为的警告’,同时它也代表着通道与保护,可以圈住一个人并挡住敌人。
正因为这个卢恩字符,罗杰才能在污染中护住贝蒂的残魂,并且在照片力量不足时开辟通道逃走。丙一拿到这块石板时难得感到有些亲切,这是其他卢恩字符石板没有过的。或许因为这个字符的原意是‘巨人族’,而洛基正是巨人的缘故。
稍微感受了一下力量,将罗杰的卢恩字符石板和菲利普的石板放到一起,随后丙一讶异发现两块石板竟然都散发出淡淡的微光,上面溢散的力量明显比之前要活跃。也许这是因为他们两人对应的卢恩字符都属于第一组埃特——芙蕾雅埃特,而芙蕾雅正是对应今天的神明。
“我和女神芙蕾雅作了交易,她正在北欧关注人神战争,如果有什么消息你可以托她转递给我。”
丙一用指腹摸了摸小龙的头,它来这一趟明显消耗了不少力量,又受刚才混乱影响,看起来黯淡多了,就像个虚弱的泡泡:“回去吧,别影响到本体。”
“我没什么事,倒是你这里惊险刺激过了头。”
小龙不满咕哝道,拍拍翅膀,望了眼冰洞深处:“我这点力量倒还能陪你爬过隧道,这里面危险多,你别着了道。”
那些寄生菌全都被清除,之前旅客们爬过的低矮冰洞隧道显现在丙一面前。它非常幽深低矮,一旦中途遇到危险很难后退。小龙是好心,听丙一又劝他回去,小龙眼珠一转,揶揄道:“喂,你不会是好面子,不想让我看到你爬隧道吧。”
丙一:……
“那就拜托你了。”
说到这份上,丙一也干脆道。他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只系了根可有可无的安全绳。蹲下来试了试隧道高低,放出条玉米笋先进去探路扫清障碍。然后丙一俯身趴卧在冰面上,他一手抓着刀,一手抓着玉米笋的虫尾巴,直接被玉米笋拽着走,根本用不到自己爬。小龙落到玉米笋的尾端,就像一盏黯淡的小灯。
随着他全身都钻进隧道,压抑窒息感顿时袭来,头顶是巨大沉重的冰,身体两侧是逼仄的冰道,人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无比渺小,就像被压在五指山下的猴子。前路更是一片黑暗,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嘶嘶风声,更给人极大的心理压力。
哪怕丙一都忍不住浑身紧绷,使用了恶魔的力量,如果在隧道正中时头顶的巨冰突然崩塌,哪怕恶魔身体素质好恐怕他也要身受重伤被砸扁喷血,更何况还有小龙散发出黯淡的光芒,隐隐绰绰映照出隧道内部的景象。
爬进隧道约数米后身下就不再是平滑的冰,而是黑色的沙粒,泛着一股硫磺的气味,摩擦起来簌簌作响,两侧冰壁时不时有黑色的痕迹出现,像是冰后的玄武岩,又像是血。有些黑色痕迹数道聚在一起,看起来仿佛有黑色的手印在冰后,小龙这黯淡光芒更烘托出诡异恐怖的气氛,看起来就像鬼片一样。
尤其是爬到将近一半的时候,那风声越来越尖锐,犹如鬼魂嘶吼。丙一腰往下的地面突然崩塌,失重感陡然袭来,整个人都像要坠落下去一样。但他死死抓着玉米笋的尾巴尖,离开了这块危险区。好端端的隧道怎么会突然崩塌?隧道狭窄难以回头,丙一放小翠看向身后,却惊讶发现地上平坦,根本没有什么崩塌的裂缝。但又似乎不完全是幻觉。
那处两侧冰壁上满是拼命抓挠的痕迹,黑沙地面上一片湿漉漉的冰凉,还有些血肉碎末,竟是浸满了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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