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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相陈九州,草菅人命!我东楚四百年基业,要毁于奸相之手!”“今日敢抄斩何家!明日,便是周家王家!这等奸佞,有何颜面高坐朝堂!”
何府门前,几十个身穿梅兰竹菊的士子,振臂大呼。
不少人围着观看,脸上亦是无比愤慨。
“裴峰呢?”陈九州下了马车,声音清冷。
“未见,早早便派人通知了。”
“陈九州,你最好先别过去。”夏骊脸色复杂。
“你担心我?”
“呸,我只是觉得……可能也不是你做的,因为东楚一乱,你这个丞相就没得做了。”
可惜,其他人并不像夏骊一般,看得出其中端倪。
“何家满门忠烈!老夫来晚一步,心痛如斯啊!”何府前,摆好了祭台蜡烛,鲁长风带着儿子鲁敬,居然是双双跪下,捶足顿胸。
老狐狸,装模作样猫哭耗子,不拿个影帝都可惜了。
“看,是奸相!”突然,不知谁喊了一声。
瞬间,无数百姓立即围了过来,群情愤怒。
“陈九州,妄你饱读诗书!居然做出这等猪狗之事!”为首的,赫然是那帮士子党,一天天闲的。
“打仗兵败如山,摄政将人满门抄斩,毫无缘由,这样的人,凭什么身居高位!”
“我看,倒不如把丞相之位让出,让与有德之士,譬如说鲁太尉!”一个缩在人群中的老头,阴测测地开口。
陈九州直呼好家伙,这鲁长风,真是玩的无耻。
“御林军,若有人靠近,立即格杀。”陈九州懒得争辩,时间不多,他必须尽快把事情查清楚。
跟随的御林军统领,神色明显带着害怕,战战兢兢了好一阵,才抽出了朴刀。
果然,还是裴峰好用,只要给钱,便会生猛无比。
“陈相,这是为何啊!”鲁长风泪迹未干,趔趄着站起来,却不料还没站稳,一下子又瘫倒在地。
这一副模样,又惹得不少人生出好感。
“何府门前,鲁太尉莫非是被冤魂缠身?”陈九州冷笑。
鲁长风脸色微变,但又立即变成嚎啕大哭的模样。
“陈相,这不像普通人动的手。”走入何府,贾和半蹲在地,用手翻着尸体。
“切口整齐,尽是一招毙命,或割脖,或刺心,应当是训练有素之人。”
陈九州点头,何府位于临街之处,若是时间拖得太长,恐怕会被人发现,所以派一群高手过来,无可厚非。
“陈相,火油!”贾和走到院子墙边,突然声音一惊。
杀人与放火,很多时候都是同时进行,为的就是毁尸灭迹,让人找不出证据。
“应当是被人发现了,来不及放火。”
映入眼帘的,皆是血肉模糊的尸首,已经各种横七竖八的血迹。
忍住不适,陈九州冷静地翻着手里卷宗。
“包括奴仆在内,何府里,该有五十二人,贾和,你带人清算一下,留意一下何家人的尸体。”
虽然说在高手刀下,何家人难有活口,但凡事总该留个念想。
“陈相,老夫斗胆一问,何家人所犯何罪啊!你又为何如此狠心!”鲁长风身形趔趄,在鲁敬的扶持下,颤颤巍巍地走来。
“若是抄斩,本相何须遮遮掩掩,灭口何家的,可不是普通人。”陈九州皱眉,这鲁长风,意在挑拨百姓,其心可诛。
“惺惺作态!分明是你请了杀手。”鲁敬难得硬气一回,在他看来,这一次,陈九州是如何也洗不清了。
“或许……不是陈九州做的。”在旁的夏骊,沉默良久才吐出一句。
有点像辩驳,又有点像自言自语。
“骊珠公主,老夫也是知道,你当初在御书房被陈九州……”
欲言又止,却让夏骊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起来,这件事情属于皇家秘闻,极少人知道,鲁长风如今说出来,无疑,像一枚重磅炸弹,瞬间让人破防。
“老匹夫!”陈九州动怒扬手,对付他就算了,居然敢对夏骊出手。
“陈相莫非又要对我鲁家下手!”鲁长风一副惊恐之色,如风烛残年的老人,惊得往后摔倒。
“陈九州你够了!”夏骊眼眶发红,冷冷扫了几眼后,身影落寞地往前走。
“派一队御林军,保护公主回宫。”陈九州心底叹息,这件事情,永远是夏骊心底的刺。
“鲁太尉,小心一些,千万别让本相抓到把柄。”
鲁长风露出挑衅的神色,“那老夫,就恭候陈相了。”
陈九州怒极反笑,转过身,不再看鲁长风一眼。
“陈相。”恰好,贾和带着人从何府出来。
“何家五十二口,已经尽数被杀,没有活口。”
……
回府的马车。
贾和掀开车窗,四周看了一阵后,才缩回身子,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木枕。
类似这种木枕,向来是东楚富人最喜欢的,以檀木相造,入睡时,会有凝神的效果。
“这是什么。”陈九州皱了皱眉。
“刚才人多眼杂,不便多言。陈相可知,这檀木枕从何处而得?”
“何府?”
“自然是何府,不过,是在何通夫人的身子下面发现,以孩童衣物裹住。”
陈九州怔了怔,脸色无比惊喜。
“那也是说,何通夫人临死之前,是用了障眼法保护孩子?”
贾和点点头,“除开这个木枕,何家尸首确实只有五十一人,而且,何府内堂里,似乎还有打斗的痕迹。”
“也就是说,孩子被人救了。”
“那帮杀手匆忙之间,又遇有人搭救,恐怕只能粗略清点人数。”
陈九州脸色决然,“不管如何,一定要把那个孩子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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