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白慕歌吩咐了车夫一句:“回府。”

    车夫:“是。”

    那随从大抵也是被白慕歌这些话,给震慑住了,也不敢再自作主张地阻拦,赶紧先回去禀报消息了。

    ……

    栈。

    即墨楚站在楼上的窗口处,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兀地说了一句:“是错觉吗?本殿下竟觉得,煊晋皇朝的百姓,看起来比胤盛国,要活得轻松许多。”

    明明两国之间的国力,是相差无几的。

    但是他在煊晋,可以从更多的百姓脸上,看到热忱,哪怕今天晚上,菜市口出了那样的事,但是他依旧还是能感受到,这些百姓们对生活的热爱。

    渡风说道:“听闻煊晋帝登基之后,广施仁政,爱民如子,但凡有荒年便少征或免征赋税,百姓们都安居乐业,十分爱戴这位国君。”

    这一点,他们胤盛国还真的比不了,因为胤盛国的君主,到了如今都还野心勃勃,想要吞并煊晋,所以根本无暇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心疼百姓上面。

    只是这些,渡风是不敢提的。

    即墨楚:“从前本殿下,听到这些话,也不觉得有什么,可如今亲眼看了看,才知道两国的百姓,果真活得不一样!”

    就在这会儿,推门声响起。

    另外一名随从回来了。

    即墨楚回头一看,却没见着白慕歌的人,他倒是有些意外,问道:“他没来?”

    随从道:“那位白大人,直接就猜出了您的身份,说自己作为煊晋皇朝的官员,不适合跟您见面。”

    即墨楚顿时哑然。

    丝毫没想到,对方竟能料中。

    随从还迟疑着,接着道:“还……还有……”

    即墨楚:“还有什么?”

    随从:“他猜出来今天的事情,是我们顺水推舟了,说若非是知晓,凶手杀人不是您指使的,当时在菜市口他就会下令捉拿您!”

    渡风:“……?现在煊晋皇朝的官员,都这么猖狂吗?”

    就算他们太子真的做了什么,要捉拿也得煊晋帝亲自下令,并且要有真凭实据吧?他确定这件事情他们是没什么把柄,落在对方手里的,因为痕迹渡风都清理干净了。

    那个白慕歌,区区一个刑部侍郎,正三品的官员,还想抓他们胤盛国的太子?

    随从试探着说道:“莫非是……有后台?”

    除了这个解释之外,随从想不出来其他的可能。

    即墨楚闻言,蹙眉道:“你说,这个人,不仅猜到本殿下插手了此事,还知晓本殿下只插手了部分?”

    随从:“是的。”

    即墨楚:“有意思!先前怎么没人给本殿下,这位白大人的信息?”

    渡风道:“这……应该是不太重要的人吧,毕竟只是一个刑部侍郎,手下的人可能都没往心里去,属下这就命人去打探。”

    即墨楚眸光冷锐:“区区一个刑部侍郎,竟然一个射杀的命令,和几句话,就毁了本殿下的计划。看来煊晋的朝臣,果真不容小觑!”

    这个时候,回来传话的随从,也哆嗦着道:“那个,殿下,白慕歌的确也说了,让您不要当煊晋皇朝的官员,都是死人。”

    即墨楚:“……”

    渡风觉得不能忍,开口道:“殿下,不如我们将此事,上禀给煊晋帝,说此人对您不气,言语间轻视污蔑您,让煊晋帝惩处?”

    即墨楚却是摇摇头,冷着脸道:“先不急,查出此人的底气,从何处来。再说了,他也不算是污蔑,本殿下这点气量还有。”

    直觉告诉他,白慕歌可能会成为他手中,很重要的一枚棋子。

    渡风不再多言。

    倒是一名随行的谋士,上前来,问道:“殿下今日,与令狐悦对谈了半个时辰,不知这样状若平心静气地聊过之后,您对此人,是何种看法?”

    渡风扬眉,不屑地道:“那个玄王,脸上都是倦色,看着便怠惰不堪,先前在胤盛国,就听说此人很懒,让煊晋帝头疼不已,想来他不过就是懂些兵法,是个适合打仗的莽夫罢了。”

    谋士:“这……可若只是如此,煊晋帝又为何如此器重此子?”

    即墨楚却是嗤笑了一声,道:“你们知晓,在族群之中,常常会巡视领地,而提供食物的,是族群中的其他,比他弱小的同族。乍一眼看去,这只动物,更多的时间,几乎只是在睡觉。但在有人侵犯自己的领地的时候,便会忽然起来,将对方咬伤,甚至咬死的动物,是什么吗?”

    谋士一惊,兀地出了一身冷汗。

    令狐悦的确是那个,一直帮煊晋帝,盯着国内和国外状况的人,这不就是巡视领地?平日也确实懒散。上次两国打起来,还差点要了他们老国君的命。

    即墨楚看了一眼渡风,一语定论:“令狐悦,是狮王。”

    别看这个人懒散,但是当这个人迈开慵懒的爪子,盯上猎物的时候,是能致命的。

    谋士叹气:“殿下您都这么说,那我们这一次的任务,怕是很难完成了!”

    即墨楚冷声道:“原本,这就不可能是一件简单的任务。”

    ……

    宫中。

    玄王殿下刚刚批阅完奏折。

    煊晋帝同样在问,玄王殿下今日接待胤盛国太子后,对即墨楚的看法。

    令狐悦支着下颌,看着自己的父皇,慢声评价道:“眼镜王蛇!想要按死他,不是多困难的事,但要随时防备这个人的毒液,被他咬到了,不死即伤。”

    煊晋帝笑了:“若是让你应付呢?”

    令狐悦觑了一眼面前的奏折:“应付什么?儿臣中午接待完了人,回来复命,就被您关着处理奏折,儿臣哪里有时间应付?”

    煊晋帝心虚地摸了一下鼻子。

    而就在这会儿,有人进来,将今日发生在菜市口的消息,禀报给了煊晋帝。

    煊晋帝听完之后,也沉了脸:“你是说,即墨楚也出现在菜市口了?”

    侍卫道:“是。可大理寺调查过了,并无证据证明,此事同他有关。”

    玄王殿下道:“父皇,只是一个下午,他就惹出事了,您确定还要儿臣处理这些琐事,而不是替你盯着他,直到他滚蛋?”

    煊晋帝看了一眼那些奏折,全是国家大事,然而落在儿子的眼里,却只是能容易就解决的琐事。

    他叹了一口气,道:“行吧,这几日你批阅奏章的责任,就改为替朕盯着这个人!”

    令狐悦:“行,不过父皇,今日白慕歌把事情处理得这么好,坏了即墨楚的阴谋,您就不赏赐他?”

    煊晋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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