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皇后也是身份尊贵,但是对于一个喜欢自由的人来说,却未必是对方想要的。

    举个例子……

    就像是一个女人,很喜欢经商,然后成为某某企业的董事长,结果最后却要她放弃自己的公司和地位,嫁人,从此蹲在家里相夫教子,老公身边还有很多别的女人需要她应付,这……

    搁谁会乐意啊?

    白慕歌现在做到了刑部侍郎,让她蹲在后院以后不问朝政,她都不乐意,何况是皇后那等,喜欢浪迹天涯的人了。

    玄王殿下轻叹:“她成为皇后,是因为父皇的一道圣旨!母后纵然常常离开京城,但因为容颜倾城,故而在京城声名远播,是第一美人。

    父皇在迎娶母后之前,并不知晓她是什么样的人,便下了这样的旨意。

    不止是这样,先帝的在临终之前,似也曾属意,让母后做父皇的太子妃,只是当时先帝病重,父皇没心思想那些,先帝也没有多说什么。

    母后接到圣旨的时候,如同听到晴天霹雳,不肯入宫,她知晓自己入宫之后,自己从小的梦想,以及多年的快乐,都会一去不返。

    她甚至想抗旨,哪怕杀头她也不惧!但是外祖父临终的时候对她说,她自己不想要命,也不要连累家中的其他人,其实成安王府一直人丁稀薄,外祖父没了,家中就剩下舅舅和母后两个人了。

    外祖父去世之后,舅舅继承了成安王府的王爵,舅舅倒是支持母后,说母后若是真的不想嫁,大不了兄妹一起被杀头。”

    白慕歌听到这里,兀地道:“可是成安王越是这样说,皇后应该……越是不想连累兄长吧?”

    令狐悦:“不错。母后为了外祖父的遗命,也为了保护舅舅,不得不嫁入了皇宫。后头纵然父皇待她十分的好,但是她一直没能舍下那片江湖。”

    至于……

    父皇跟母后之间,那些恩恩怨怨的细节,甚至是父皇的梦话,毕竟是上一辈的事儿,他就不跟媳妇多说了。

    白慕歌道:“后来皇后在宫中,岂不是一直郁郁寡欢?”

    令狐悦:“嗯!她总是用一种,十分哀伤的眼神,看着本王。也常常坐在院子里,往宫墙之外看,就像是一只被折了翅膀的鸟。

    每当父皇后宫的其他妃嫔试图陷害母后,母后都会十分疲惫,也对这段婚姻越发不满。

    尤其她入宫之后没多久,舅舅还病逝了。

    再后来,母后也病了,一病不起,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御医说她是因为郁结在心,长此以往,活不过三载。

    那个时候,诸多人都不明白,母后为何会生病,宠冠六宫的她,又为何会郁结至此,但是本王和父皇,都十分清楚。

    那日夜间,本王去了母后的病榻前,问她既然这么不想待在宫中,那为何不走?本王自小学武,就天赋异禀,自是知道以她的武功,飞檐走壁,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是不会被察觉的。

    她当时也很意外,似乎没想到,本王小小年纪,竟然会对她说那些话。

    她告知本王,是因为舍不得本王。说她担心自己不在宫中,本王会被其他人欺负。

    可是……本王知晓,如果她继续留下,她会死啊。那段时间她很痛苦,父皇也很痛苦,本王看得出来父皇当时很犹豫,他常常整夜整夜坐在母后的寝宫外,似乎想让她走,又不舍。

    最后,是本王为他们做了决定。本王对母后说,让她好好养病,等身体养好了,就离开皇宫吧。

    本王说自己已经长大了,有父皇陪在身边就够了,男孩子长大之后,只需要父亲引导,有没有母后都不重要。

    让她不必多顾忌什么,追求自己喜欢的事物就是了。

    母后听完问我,要不要跟她一起走,我摇头,骗她说我更喜欢父皇,所以就跟着父皇好了,让她以后如果想本王了,就回来看看本王。

    母后那天晚上,抱着本王哭了许久。过了一段时间,她的病慢慢好了,接着就在宫里失踪,有人在御花园假山的湖畔,捡到了她的鞋。

    湖畔很大,一直没有找到尸体,但父皇似乎已经懂了什么,下令立了衣冠冢,昭告天下,说母后已经溺亡。”

    白慕歌听到这里,有些愕然,说道:“那陛下那边,知道……您对皇后说过这种话吗?”

    令狐悦颔首,他开口道:“父皇何其了解母后,等母后离宫了之后,他就猜到了,若不是因为本王使得母后没了后顾之忧,她肯定不会走的。

    所以父皇纵然什么都没对本王说,却好几天不肯吃饭,是在气母后,也是在气本王,或许……更是在气他身为一国之君的责任。

    最终是本王端着饭,去找父皇。告诉他,虽然母后不在了,但本王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父皇最终才振作了起来。因为他其实也明白,如果母后继续留下,活不长了。

    他更明白,本王的不舍,不比他少半分。再后头,就剩下我们父子相依为命了。”

    白慕歌想了想,又明白过来什么:“当年你骗皇后,说更喜欢陛下,是因为觉得……对不起陛下吧。”

    玄王殿下轻轻地应了一声:“嗯。从小本王就能感受到,父皇对本王的父爱,就是大皇兄和三皇兄加起来,也是不及的。如果本王和母后一起走了,父皇如何接受?为了母后的身体,本王不得不让她走,但父皇的难过,需要有人陪着他一起熬过去。”

    白慕歌轻叹了一声,回身抱住他的腰,拍拍他的背,说道:“当年所有的选择,对殿下来说都很难吧?父母之间的事情,你无法两全,也无法对双方都不构成伤害,便只能用尽自己所有能用的办法,把伤害降到最低。”

    那个时候,他才几岁啊。

    那么小的年纪,就早早地懂事,背负起了宛如“背叛”父亲的责任,又忍着母子分离的不舍,硬着心肠劝母亲离开。

    后头更是因此没有母亲陪伴,缺爱、缺乏安全感很多年,她确实是很心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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