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宏言被金狼带着一路超前,白马、葫芦断后。

    最后听着一处侧门,金狼出去查看周围是否有琼贵妃的杀手。

    葫芦看谢宏言,很直接的伸手。

    谢宏言什么都不明了,正欲问话,就听葫芦说,“白玉蝉,你既决定要走了,这东西就不能拿了。”

    边上的白马正欲说别了,回头摊上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穆厉为了这‘宏言’是真敢冲冠一怒的。

    随即白马也觉得,谢宏言若回了大宜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了,白玉蝉这等登基必用之物,还是不能给他拿走了。

    谢宏言下意思按住脖子上吊着的东西。

    葫芦很愤愤极了,“你要走,太子殿下放你走,你却回来了,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知道娘娘会来,就是想借娘娘的手收拾太子殿下。”

    穆厉素日多狂傲霸气的德行,即便对着琼贵妃也只是收敛,哪里想今日直接下跪的。

    金狼走了回来,叫谢宏言,“大公子,我送你去阮今朝眼线哪里,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看似穆厉拖着琼贵妃,同样的,琼贵妃也在拖着穆厉。

    谢宏言见要来夺葫芦来夺白玉蝉的手,拂袖打开板着脸,异常拒绝。

    “你不能带着这东西走。”葫芦生气,一板一眼指着他不归还的物件,“是我们殿下的,你都不要我们殿下,就不能拽着了!”

    金狼也不明白谢宏言回来做什么,抬手让白马、葫芦都下去。

    “佟文的孩子已经回去了,你若是来质问太子殿下这个,我可以很负责的回答你,太子殿下当初并不知佟文有孕,若他知晓了,绝对不会……”

    金狼不在多言,“太子殿下不伤无辜稚童,大公子,太子殿下对您仁至义尽,你要走,他放了你,还把佟文的孩子一并还给你们,他是看你面子上才安排的,你可知道等着他的是什么?”

    谢宏言不知道,金狼也不打算告诉他,“走吧,趁着太子殿下拖着娘娘的,我护送你离开。”

    “一会儿你解释声音大点啊,阮今朝身边的人招招玩命的,我可不想被打死了。”

    穆厉能打,不代表他也能打,真的不必次次五六个狠手来招呼他,真的打不过,让他都打不过。

    谢宏言看被金狼拽着的胳膊,又回头看了看,脑子里头都是穆厉决绝下跪的模样。

    夜渐渐深了。

    琼贵妃见始终守着她的穆厉,揉着眉心,问他,“你的白玉蝉呢?”

    穆厉谨慎回话,滴水不漏,“那东西金贵,此前在大宜丢了一次,儿子就不随身带着了,放在妥帖地方的。”

    琼贵妃扫他一眼,也没多加怀疑,有些疲倦的摁了摁眼角,“既如此,明早给我请安拿来给我,我用此物去把你的太子妃定下来,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穆厉没有做声,琼贵妃直但他默许,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穆厉离开琼贵妃的屋子,很无力的扶额。

    真是祸不单行,白玉蝉,这娘太会搞事了。

    见候着的白马,穆厉让他先别说话,到了旁边僻静处才问,“送到沈简哪里了?”

    白马摇头,“大公子不走,什么也不说,外头已经有娘娘的人了,大公子现在单独出去必死无疑,怕是要您亲自送过去才成。”

    他不敢说是葫芦非要去抢白玉蝉耽误了时辰,怕穆厉把他骂死。

    穆厉摁了摁高挺的鼻梁,“那正好。”

    侧门静静站在的谢宏言听着脚步声,就见着过来的穆厉。

    “去备车。”穆厉吩咐金狼,“小马车就行,在派人去给沈简说一声我有事找他,让他来过来,把阮今朝也叫来。”

    一人走半截是最妥当的。

    金狼嗯了一声,将两个望风的人都赶走,自个随时听着动静。

    白马看傻站着的金狼,“你干嘛呢,主子让你找马车去。”

    “没眼力见就闭嘴,晚点又不耽搁。”

    说罢,金狼抬手揍葫芦,“个倒霉玩意儿,你抢那金蛋的东西做什么,回头给主子红了个眼,你归西我还给你陪葬!”

    一个劲去抢,拦都拦不住,把谢宏言惹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穆厉是胡来的人嘛,他难道不知道白玉蝉意味着什么,既然都送给谢宏言,他怕是早就算计好了的。

    白马也不解,“主子到底要做什么。”

    金狼觉得这两个人都是白痴,难得理会,他双手合十念了句佛。

    “老天爷,千万别又火了,谁低头都成,这篇快点翻过去。”

    穆厉把挂着手腕上的斗篷给谢宏言披上,程国冬夜风大刺骨,谢宏言此前不适应就风寒了两次,一病就噩梦不断,团成个蛋似的自己卷着被褥孵病气。

    他手指去解他脖子上挂着的白玉蝉。

    倒是老天都在帮他了,不然他还得去派人找他要了。

    察觉不对劲的手,谢宏言闪电似的推开。

    “以为我要杀你?”穆厉被他激动的举动弄的冷笑连连,“我在你心里就怎么畜|生?”

    他再次伸手去勾他脖子上他亲自编的绳结,谢宏言抓着白玉蝉看他,穆厉无视他的目光,指尖弄着绳结,慢慢的解着。

    穆厉正欲解释为何要取下来,一双手就环过他的腰身,脑袋埋到他的肩头。

    谢宏言闷声,“别。”

    他原本是想回来问穆厉些东西,此刻想问什么都忘得九霄云外。

    “我、我只是不喜欢你关着我,我很讨厌被关着……”

    穆厉解绳结的手一顿,随即继续动作。

    谢宏言自个弄的绳结不牢靠老松,之前半夜回去,见床榻上又是脖玉分离,各睡天涯,他就亲手给他打了系上给他编了个结实的,结果调整长度时手劲没注意,把谢宏言勒了下,将他直接勒醒,他怎么解释都没用,骂的他插话的缝隙都没有。

    谢宏言很清楚这枚白玉蝉的分量,穆厉这个位置的人,心中最重不过那一步之遥的帝君宝座。

    他将这枚开启帝君宝座的钥匙送给了他,意义不言而喻。

    谢宏言声音很低,“我只是不喜欢被你关着。”

    穆厉怎么骄傲的的人,怎么会给人下跪呢,分明是在求琼贵妃不要碰他。

    “我只是想出去见见今朝他们,我想知道我家里如何了,我在南直隶有留下家书,数量不多,等着谢家人发现我人间蒸发了,他们会疯的。”

    谢和泽和姜氏知道他骨子里头离经叛道的很,八成以为他跑出去游山玩水乐不思蜀了,谢修翰怕是发现他不在,再找不到他的蛛丝马迹,定会直接死过去的。

    穆厉专心致志解着自个打的顽强绳结,“所以我送你去见你的好表妹。”

    谢宏言仰头看他,一字字道:“你若真的要放我走,就会直接让人把我送回大宜京城,而不是去今朝那里,你不过是要借着今朝他们的势力,去对付你母妃要杀了我的势力。”

    穆厉指尖动作停住。

    “你真的要和我死生不见吗?”谢宏言将他抱得紧紧的,执拗的说:“我不要。”

    穆厉怔住了下,谢宏言声音大了许多,告诉他没听错,一字字重复,“我、不、要。”

    揭绳结的手终于放弃了,回应的将他搂着。

    他怕谢宏言对他就是玩玩,这个人从未回应过他只言片语,如今这三个字,他知道已经足够了。

    “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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