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来日方才!

    惋惜地看了眼透明方框,只是他也清楚,这入队申请也不是他盯着瞅就能瞅出来的。

    没法子啊,王政收敛心神,将视线转向祢衡热切地道:“祢先生,请再讲纳才何如?”

    这才是他心心念念,最关心的事。

    他缺人才啊,尤其是文官类的人才!

    当日祢衡与他在开阳初次见面,便提到过这事,只是两人聊彭城聊嗨了,又因为根据地事关重大,没得之前也无暇他顾,王政便没有就这话题继续深聊,如今对方主动旧事重提,王政自然是要问个明白清楚。

    却见祢衡听到这话,却先避而不答,反给他使了个眼色,随即话锋陡然一转:

    “主公,入城至今,还不曾与城内诸家望族豪绅会晤吧?”

    “若要彭城安稳,此节不可不察啊。”

    “张先生本有名望,如今又得位份,不如也就烦请他一一约请,选个良辰让主公见上一面如何?”

    王政先是一怔,旋即立刻反应过来,祢衡这是要支开张昭?

    心有明悟之下,王政也立刻配合道:“不错,正当如此。”

    便对着张昭温言道:“那便有劳张先生走一趟了,择日不如撞日,便今晚如何?”

    张昭抬头看了看他,又望了眼祢衡,虽却有些古怪,却也不敢不从,便连忙应诺。

    王政既然都敲定了时间,那张昭也只能立刻走了出去,去联络那些各家望族豪绅了。

    ......

    目送张昭的身影渐渐远去,直至彻底消失,王政才对祢衡说:“先生,如今可方便了?”

    “主公真有师况之聪也。”祢衡却立刻先拍了记马屁:“可谓闻音知意。”

    “咳,祢先生不必如此。”王政汗了个,“请言明如何纳才。”

    其实我还是更习惯你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啊。

    “纳才之纲,亦有两者。”祢衡正色道:“一者徐州之才,二者天下之才!”

    “纳徐州才为知彼,可一时成也;纳天下才为借力,需此时开始着眼,缓缓图之。”

    “而纳才之关键。”祢衡用指用力一敲案面,一字一顿道:“在昭也!”

    “纳才也要靠张昭?”

    王政一怔,一旁的徐方也疑惑不解:“既如此,祢先生为何方才要支开张先生?”

    “张昭如今心思未定。”祢衡笑道:“当他面说,吾恐其不用心竭力。”

    “这倒确实。”王政点了点头:“只是纳才与张昭有何关系?”

    “说起来,吾当日劝主公夺彭城时,其中有一点,便也是因为张昭在此。”祢衡道:“只是此人性格刚烈,名望太高,衡自度没有说服其为主公效力的把握,故才未曾提及。”

    “却是想不到...”说到这里,祢衡抬头看了眼王政,语气感慨道:“衡未至彭城,主公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已招揽到此人了!”

    “衡从不信鬼神,但此刻亦有些迷茫,莫非当真是天命有归?”

    “咳。”王政有些受不了这嘴炮帝对着自己时却是连环马屁,忙打断道:“说正题,说正题!”

    “喏。”祢衡环视众人,问道:“张子布不及弱冠便被举孝廉,如今已知天命之龄却依旧不曾出仕,为何?”

    听到这话,众人面面相觑均感不解,不是说纳才吗,怎么又扯到这里呢。

    唯有徐方若有所思,王政则托后世宅男属性,知识面虽没有深度,宽度却是足够,思索了会,便试探地道:“莫非,是为养望?”

    这番回答让祢衡都登时一惊,讶然望去。

    他知天公将军非徒俱勇武之徒,心思也算敏捷,是个聪明人,但万万没想到,连这事对方都能猜出来。

    不应该啊!

    自己之前曾调查过,将军乃是绝对的平民布衣,祖上从未出过什么仕子名士,怎么这事他都能知道?

    见祢衡似是发呆般的愣在那里,王政连连轻唤了几声。

    “先生,先生?”

    祢衡终于回神过来,又神色复杂地看了眼王政,道:“主公所言不差,正是为了养望!”

    “昔日袁绍隐居洛阳,不妄通宾客,非海内知名,不得相见。中常侍赵忠谓诸黄门曰:袁本初坐作声价,不应呼召而养死士,不知此儿欲何所为乎?”

    “这等伎俩,本是有大志之辈擅用。”

    “张子布同白侯子安学习《左氏春秋》,与王朗畅谈《论语》,养望二十年间,不知多少儒生士子上门拜学过,不说门生遍布天下,充塞徐州却已足够。”

    “若此人真心愿为主公出力,只需其登高一呼,便是有大半人顾虑黄巾之名不愿来,即便是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的人,念那师生之情,愿为主公驱策,也堪足用!”

    张昭有这么牛笔吗?

    王政斜睨了祢衡一眼,倒是信了大半。

    能让这嘴炮这么推崇的,看来似乎真的不仅仅是一个东吴名臣啊。

    “便如先生言,张子布果有此名望,”沉吟了会,王政道:“也确实需要得其真心才是。”

    这点他倒是可以想想办法,毕竟他所要求的归心,只需要一刻,甚至一瞬,便能锁定一生一世。

    “纳才我已明了。”王政点了点头:“便请先生说下最后这求援吧。”

    见王政颇为认可,更似有了主意,祢衡也感心情振奋,也不管漆案上的茶凉,端起来一口喝干,接着道:

    “招援。一则内,一则外。”

    “内如何?外又如何?”

    “便如衡此前所言,彭城人与曹操有不共戴天之仇,山高海深之恨,在内,主公可约见降军、主城,以及彭城各郡县德高长者,士绅名流。优加抚慰,赖以助力,择其优者为官长,再以同仇敌忾为名,如此便似飘絮落地,有了根基,加以时日,便能让彭城人心所向,真正为主公所驱策!”

    “外呢?”王政又问。

    “外援者。”祢衡面带微笑地指了指门外东南方向:“自然便是在扬州。”

    “衡愿出使东南,为主公联络袁术,彼此互为犄角,守望相助,共抗袁曹,同治徐州!”

    “额,你去?”

    与袁术结盟王政倒不反对,毕竟当年猛如大秦还要对六国玩玩远交近攻呢。

    自己马上也要四面皆敌了,确是要选个盟友,相比起来,袁术无论实力还是位置都是比较合适的。

    只是祢衡自动请缨,王政却有点不敢同意:“这...”

    不太合适吧?

    我怕你竖着去,横着回来不说,搞不好还激的袁术先和我干起来了。

    说起来,自家和他本也有旧账啊。

    当日临淄可是拿了袁术和阎象的好处就跑了。

    搞不好人家本都忘了,被祢衡一激之下,到时候新仇旧账要一起和我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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