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政击败周泰之时,在风狂雨骤中,孙策军那边也靠了两条船只过来,同时间后面几条天军的楼船亦迎了上来,双方都把跳板搭了过来,也不知道是因为知道王政在船上的消息,还是敌人的战略便是如此,一时间两边都开始不断有新的兵卒来到这条王熊的坐船上,交战的总人数越来越多,楼船被压的吃水越深。

    发现这一点后,王政不由剑眉微皱,对着几个跑来拱卫的亲兵吩咐道:“去传令一下,让各船不必再向这儿增援了。”

    开玩笑,要知楼船同样有大有小,船体分三到五层,船上建楼,因此称为楼船,在三国后期孙权的座舰“飞云”号倒是足够承载三四千人,但那样的楼船但是高度便达十余丈,也不知是做了几层船体。

    如今的灭吴号也不过建了二层,最高载人只在八余人,而王熊的这条就更一般了,其实五六百人已是极限了,如今眼看已是超过了这个数字,王政也害怕承载过多会压的船直接倾覆。

    亲兵去传令时,王政这时顾盼四周,此时其实不止是王熊的坐船,随着诸船布成了以王熊的座船为中心的方圆阵,两方已在好几处开始了接舷战,不过相比王熊坐船上的孙策军,其他几处的敌人表现远没有这般勇悍。

    应该是将精锐聚集在这里了。

    王政心中有了结论,方才他一番冲杀之下,不仅有周泰这样接近四阶兵的武将前来斗将,其他孙策军也几乎是前仆后继一般的疯狂攻击,哪怕在神剑锋芒之下伤亡惨重,却似乎全然无所谓般,相比之下,其他地方的孙策军在和天军进入到真正的肉搏战时,前期还好,一旦伤亡到了一定比例,士气和战意却有了明显的下滑。

    果然,没过多久,敌人的指挥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仅剩下的几条战船没再继续靠近,远处更是传来一阵鸣金声,随后不久,其中最大的一条更是带头向着另一处的对岸驶去。

    这是要撤退了?

    随后,几条座船上的孙策军一个接一个的主动跳水,证明了王政的猜测,雨下得正大,他捋了一把头发,对着赶过来的亲兵道:“穷寇莫追,暂且由他们去吧。”

    雨中水战实在太过危险,虽然其实正是因为在这么大的雨中导致双方都无法进行远程攻击,反而让敌人被逼着选着接舷,一定程度上却是选择了一个最适合天军的“水战”方式,可同样王政也有着顾虑,所以没有选择让全军压上,乘胜追击。

    一旦到了岸上,天军的真正实力固然能尽情发挥,可谁知道孙策军有没有安排埋伏?

    这一场水战打下来,王熊的船已是伤痕累累,岌岌可危了,连他这次亦是因为作为前锋,成为了敌人火力的重点,厮杀颇力,肩头也中了一刀,前来拜见王政时,那条受伤的手臂也用布胡乱包着,雨水哗啦啦地落下,更是把半边身子都染红了。

    王政见状,一边温言安抚了几句,让亲兵从灭吴号上将随军的医官带过来,给伤兵们疗伤包扎,一边向着自己的船上走去,走到跳板前,几个个士兵正想要把王政扎那跳板上的长枪拔出来,战事既然暂时告一段落,这钉子自然不能留了。

    只不过王政在三级强击加成下的这一击,力量之大实在无法形容,枪已死死太深,便是几个系统兵合力也根本动不得分毫,一见王政过来,他们立刻行礼道:“将军,小人无能,这枪实在拔不出来!”

    话是这么说,人人脸上却毫无惭愧之意,似乎这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没办法,天公将军可是有黄天赐予的神力,莫说几个人不行,便是几十个人不行也很正常不是?

    王政闻言笑了笑:“拔不出来直接砍了便是。”

    “这...”

    一个士卒闻言一怔,随后摸了摸枪杆,望着王政有些迟疑地道:“将军,这枪杆很好啊,断了可就可惜了啊,那俺要不再多叫些几个人来试试?”

    王政闻言赞赏地看了那士卒一眼,很不错,本将麾下的兵都应该这么会过日子才行,点了点头,旋即走了枪前,先看了两眼,随后微微俯身,一把抓住枪杆,猛地轻喝一声,便见念生力发,随后“嘣”地一声脆响,伴随着一阵木头断裂的声音,那枪登时先出了三尺。

    众人喝彩声中,王政却是有些意外,他这一下已是使出八分力了,本以为应该会一口气全拔出来,可谁想到却只不过拔出部分,他好奇心起,把手向下移了移,一脚踩在跳板上,再次猛地发力,又是“嚓”一声,这枪终于被拔了出来,连带着跳板也出现一道裂缝。

    将那枪握在手中,王政仔细打量起来。

    他之前本不曾将此枪放在心在,想着不过是个普通兵卒用的武器,又能好到哪里去,何况当时拎在手里时也感觉到重量一般,应该不是什么精铁所至,自然就更在意了。

    这下倒是终于想起来其中的不寻常处了。

    一个木制的兵器,为何能在乘胜万里伏下保持完好?

    这番细瞧之下,终于看出了一些端倪。

    此枪长约八尺,枪头倒的确无甚出奇,不过是些普通镔铁所制,可这枪身却不知是用什么木头做成的,竟是坚中有韧,极为牢固。

    尤其王政凝神之下,更发现那枪身颜色乍一看黑黝黝地,普普通通,其实却是隐隐泛着紫色,似乎有些来历。

    随手舞出一个枪花,王政愈发觉得此枪用的莫名顺手,心中登时一动,这不是巧了么,他正好还缺一柄长兵器。

    乘胜万里伏固然锋锐无匹,可作为剑类武器在战场上实在太短,单打独斗倒也罢了,若是冲锋陷阵时其实是有些浪费了王政的一身神力了。

    毕竟杀伤范围不同,所带来的杀伤结果肯定也是不同。

    ......

    回到自己船上,王政先把神剑再次放回剑案,又把枪交给亲兵收好,刚坐下来没一会儿,这时裹着纱布的王熊又跑过来道:“将军,那两艘船上有人要来拜见将军。”

    是那两艘被我们救下的船吧?

    王政颔首道:“正好,本将也正欲询问他们,人在哪儿?”

    “俺已带他来了灭吴号,”王熊道:“如今几个人正在舱外等候,领头的名叫乔贲。”

    王政又问道:“可说了他们是哪只扬州军?”

    “不是。”王熊摇了摇头:“他们是临湖陈兰将军派来合肥催粮的船只,并非合肥城中逃出的败兵。”

    听到这话,王政登时心中一宽,忍不住脱口而出:“那就好,那就好。”

    旋即醒悟过来,望了眼对面恭恭敬敬的王熊,不由微觉诧异,他没想到王熊这上阵杀敌向来勇悍当先的人,看上去外表粗莽,其实心思倒是精细啊。

    自家并没直接问是不是合肥城中的败卒,王熊却已明白,王政如今最怕的便是听到合肥城失守的消息,所以便主动回答了。

    唔,似乎以后不适合再把王熊简单当个开路先锋去用了?

    一边暗自思忖,王政道:“他们可有损失?”

    “还好,遭袭后他们马上撤走,尚未与孙策军正面交锋,所以损失并不算大。”

    “马上撤走?那就是不战而逃了?”

    听到这话,王政先是一怔,旋即叹了口气,大摇其头:“看来自纪灵去后,如今袁公路的军中,大部分都是这些识进退,见机快的人物啊。”

    “罢了,且唤他们进来吧。”

    “喏!”

    不久之后,王熊带着三个人再次进入舱内,王政刚要开口,便见三个人已是齐齐跪倒:“末将临湖守军都伯乔贲拜见王州牧。”

    “诸君并非政的部下,无需行此大礼。”

    王政阔步上前,亲自将带头的乔贲搀扶起来,温言道:“乔都伯请起,本将此次率军南下,本是应君侯之邀,前来解临湖之危的,军情紧急,咱们长话短说,城中如今是何情况?”

    “禀王州牧...”

    乔贲站了起来,仍是很恭敬地道:“我家将军为求稳妥,这些时日来始终坚守不出,守御有方,尚无大碍,不过因为之前襄安和临湖城外的两场败仗,城中伤兵不少,故将军命末将带上一些不能上阵的伤者组成催粮队分批前往来合肥、成德、六安等地调粮,只是万料不到孙策军居然会在这儿偷袭,或非州牧来援,俺们这支两百人的队伍定已无幸!”

    说到这里,乔贲又一次长躬垂首,肃穆地道:“末将与各位兄弟多谢州牧救命之恩,必当永记在心。”

    王政哪里在乎他记不记得,听得他说什么催粮队,却是剑眉一挑,沉声问道:“陈兰派了这么多催粮队?莫非城中粮食如今不多了?”

    乔贲道:“州牧放心,城中余粮尚有两仓,足够城内军民三月之用,何况民间尚有积粮,若是收齐了,便是一年也是够的,将军命俺等催粮,实是想要让一些伤兵正好调去后方休养。”

    “这样啊。”王政颔首道:“那乔都伯,现在你们仍要前行吗?”

    “是。”乔贲道:“咱们这路人马里除了一些伤兵外,还有有不少精擅木工的匠人,前番大战中,不仅我军损失惨重,船只损失亦是极大,将军令俺带他们去后方,也是想着接下来要继续造建新船。”

    听到这话,王政心里原本有的一些轻视登时烟消云散,原来这些船只上的都是匠人和伤兵啊,这么说起来,他们遇见孙策军不战而逃,一方面固然是打不过,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这些匠人啊...

    他暗叫一声惭愧,想了想道:“好吧,不过本将这次带来的人马也不算多,实在没法分出人手保护你们,接下来你们自己小心,以防孙策军再有埋伏。”

    乔贲面露感激地道:“多谢州牧厚意!”

    ......

    等乔贲这路人马走后,王政发令船队再次变阵,让王熊部转到右翼,天诛营替换他们中路前锋来,天军操持船只的经验虽然还浅,还好现在人数不多,变阵也容易,只是耽搁了一小会儿工夫便将新阵势布成了。

    船队重新在雨中出发了。

    雨仍然很大,把王政的黑铠打得发亮,甲胄下的衣服也已经湿透了,他扶着船栏,沉默地看着前方,算上黄忠那一场,天军这一次却是连临湖城的影子都没看到,便已先打了两场仗了啊。

    且规模虽不算大,其实战况却极为激烈,便是两场都是天军胜了,其实损失加起来也有两三百了,这让王政实在有些出离的愤怒!

    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一旦让本将查了出来...

    便在他杀意翻涌之际,船队继续高速前进,虽然逆流而上,却是顺风前进,若无意外,一个时辰后便可以到达合肥城了,不过现在已是下午,加上上岸的时间,恐怕到达合肥也得是午夜了。

    黄昏后,雨渐渐稀了,到了天将黑时,雨也终于停了下来。雨一停,各船上的士兵都在抽空换下先前被雨淋湿的衣服,江面上也只是一片喧哗,王政也回舱去换了下内衣,把自家的黑铠用一块干布细细地擦了擦,盏油灯下,甲叶重又开始发亮。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

    王政头也不抬地道:“进来。”

    进来的是王熊,他一进门便道:“将军,派出去探路的小船回来了。”

    王政道:“有异常吗?”

    “他们在前面已能望见合肥城了,不过...”说到这里,王熊顿了顿,迟疑道:“说是城里灯火通明,这似乎有些...”

    灯火通明?

    王政心头一震,汉代可不是后世,能点燃灯火的柴油何等宝贵,除了长安洛阳那样的汉帝国中心,大部分城池绝不可能在夜里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句话多半意味着城中正有战事,否则不会浪费灯烛火把的!

    王政长身而起,一边走一边吩咐道:“走,去看看。”

    “另外,立刻让全船继续加速,尽快上岸!”

    和大部分天军一样,如今的王政也极为迫近的想要再次感受到脚踏实地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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