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丝麻工厂的丝麻线都积压了三个仓房了,    颜『色』没染对,纺织厂的工没法上岗,熟练习了技后,    便在家中等着听吩咐,于是日日的盼。

    盼的时候了,    便里生出了害怕。

    “别是不要咱了吧?”

    “不会是不做这布料生了吧?”

    花娘是搓麻线的工,她手粗,    没法子去纺织厂,早前练习了一阵,她做工也熟练,上手也快,    可惜教她的领队便:“你这手不成太糙了,如今是麻线好,    等混起来丝线,    那便容易刮了料子。”

    同村替她话,不试一试如何知晓呢?

    最后领队便让试,试了也好死。花娘被架上去试,    可她里提吊胆的,怕刮花了料子,束手束脚做的也不利索,『摸』都不敢上去『摸』,最后她站出不成。

    众自然是觉得纺织厂好,    是坐着的,干的活也干干净净,被安排到了丝麻厂,那是一道道的工序,样样都不是坐着干干净活的,    同村自然是可怜了花娘,被安排在了那处。

    可后来完了,了半个月,纺织厂迟迟不开工,倒是麻线厂一直运转着,花娘当时觉得自己运气好,一直没停,同村也是夸她,早知道便去丝麻厂了。

    每次这样,花娘便默默:“我搓麻没停,要是不开白浪费了。”

    这倒是。

    其他听了便安。

    除了年停了一个月,花娘前前后后干了快五个月了,每月歇三天,加起来攒了七百文了。这是自她嫁后,家中从未有的富裕殷实,男懒便懒着,她一养活一家,原木讷的脸上也隐约『露』出些希望来。

    原也该攒攒的,可娘劳邻家婶子看着,最初也没收她银钱。后来村中纺织厂的不开工,她丝麻厂的日日都没停,花娘虽是木讷了些,但知道好歹。

    每十日休息时,便买了肉蛋,送隔壁婶子家一半,她家留一半。或是帮忙勤快些,给婶子家缝缝洗洗,

    草鞋都穿坏了四双了。

    来回走路,起早贪黑,回家要缝洗做饭,要给男和娘把第二天吃食饭团做上,别饿着肚子了。休息日也没停。

    原花娘麻木,屋里穷酸可怜,收拾不来,可如今不同。

    她看着攒钱的小坛子里一枚枚的变,像是看到了以后的日子,等坛子攒满了就盖屋了,到了娘八岁时,便送娘去校。

    这日下了工厂回来,花娘没回自家屋,而是去了同村其他家,也没进去,站在院子门口唤名字,很快屋里跑出来个十六的女郎。

    “花嫂怎么了?”

    “我听工厂黎板昨日回来了,今日我厂子送了麻线去了染坊。”花娘给报了好消息。

    女郎一听便高兴,“真的?!那岂不是要干活了,谢天谢地,黎板终于回来了。嫂子你太好了。”

    “无事我便回去了。”花娘道。

    “好好。”

    花娘回去路上,眼底也带着浅浅的笑。家都好起来了。

    那女郎回家了好消息,家中辈父母爷『奶』自然是高兴好,唯独小弟了句没准是不办厂子了呢。自然是被训了一顿。

    没一日,就有来传信,纺织厂开工了。

    近路的远路的织女都听到了好音信,第二天天不亮便收拾了,路远的结伴去工厂。女郎唤二娘,花娘走在一处。

    天气热了起来。

    昭州城外的四个工厂再次齐整的忙起来了,停着两三个月没开工的纺织厂,如今是织布机不停歇,厂里给女工备了羊油护手,机子咔哒咔哒的响个不停。

    染坊也没停歇。

    男工女工各自忙碌。

    昭州城丝麻厂的八位商贾见状是彻底将一颗吊起来的放了回去,黎板一回来,这办法可不就解决了。真好。

    黎周周在昭州城跑了几日。

    其实钱家的法子昭州城王家的没什么区别,了一株寻常到处可见的草,熬出了水,按着比例调进去,起固『色』作用。有便是分步骤,步骤有一处颠倒了下。

    染出的不管是丝或是麻,颜『色』鲜艳,下水也洗不掉——自然不年累月的晒洗,这是慢慢会掉的。

    染法要保密。黎周周把这事交给了王坚去办。

    而霖哥儿本是用买回来的织缎裁剪做衣裳,最后一剪子下去了,盯着那织缎的料子许久,等王坚回来时,发现霖哥儿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桌上也摆满了布头。

    一看,不由惊讶。

    “这可是你宝贝的缎子,怎么剪得这么碎?谁你了?”王坚后头竖眉要给霖哥儿出气的。可不该啊,黎府里下管的严实,黎春姐待他都很好,不会有下『乱』嚼舌根的。

    霖哥儿琢磨事,一听王坚阿哥声便回了神,一张小脸是发着光,拉着王坚阿哥坐下,:“没欺负我,我本来是要做衣裳,但剪完了发现这不是绣的,是织的。”

    “你是不是傻啊,织缎织缎,可不是织的。”王坚用指头点了下霖哥儿脑门,刚吓了他一跳,“一动不动坐着发呆,以为谁欺负了你。”

    “没有没有。”霖哥儿小脸高兴,知道王坚阿哥是护着他的。他再次目光凝聚在桌上的布料,用手『摸』着,“这名字也好听,妆花缎,上头都是花鸟,也不知道怎么做的——”

    “你是不是想试试?”王坚一眼就看出来了,不等霖哥儿话,果断道:“日我去染坊叫上你,给你找个空的织布机,你练练手。”

    “你别怕别拒着我,染坊就在纺织厂后头,我白日去工作,你一留在府里,不就是换个地方做衣裳首饰,也不是这个不好,不板看重你,总是有道理的。”

    以前王坚不懂这摆动衣裳首饰有什么好玩的,可板了,各有各喜好,霖哥儿爱这些,又没碍着他什么事。

    “再了,板这次走商带了你,买了新奇的绦子料子,霖哥儿你又不是个笨的,总该知道板的用,你也别怕,板不是那种非要你琢磨出个什么来,就是没琢磨出,板也不会怪你。”

    “但有机会了,你总是要把握住尝试的。”

    “你自己难道就不想试试?琢磨琢磨?”

    霖哥儿咬了唇,点了头,决定日就和王坚阿哥一同去。

    “这才乖嘛,走吧吃饭了。”王坚爱护弟弟一般『摸』了『摸』霖哥儿头发。

    顾兆是六月初回昭州的,刚进了城门也没回衙门,而是直奔府里去了,他想着周周再怎么晚了,这都六月该回来了,结果一进家门扑了个空。

    “爹,周周呢?”顾兆问爹。

    黎笑,“你父子俩真是一个模样话,福宝也是一下堂找他阿爹。”笑话完了,这才:“在城外厂里,一早去的,是午后差不就回来,你别跑了,就等等。”

    “那成,我不跑了,别又扑空了。”

    顾兆完进了屋洗了澡换了衣裳,一身短打松快的坐在偏厅吃饭,他回来一路骑行,没胃口吃,如今到家了,倒是饿了。

    一碗绿豆汤,一些凉拌菜,几张饼子。

    顾兆吃了一半,黎周周就回来了,夫夫二见了,自然是许话要,可都等着,不急。黎周周洗漱完,也坐下吃饭,他不饿,在厂里用了,这会陪相公再吃一会。

    厂里管中午一顿饭。

    “闷得杂粮饭,蒸的芋头,咸菜炒肉丝,胡瓜炒蛋。”黎周周。不算丰盛,主食便是杂粮焖饭一碗每加俩芋头,管饱。

    顾兆:“锅饭可是香。”

    “这倒是。”

    闲聊了两句伙食,黎听了会没思,便去午睡会。黎一走,夫夫二这才起正事。

    “可是路上出什么岔子了?爹在你都不,光挑好的平安的了。”顾兆停了手里的筷子。

    黎周周:“也不算太坏的事,起来是因祸得福。”便把在两浙同钱板发生的了一通。

    “孟见云这小子。”顾兆是蹙了下眉,“本是中二叛逆的年龄,又经历了那种事。当日买下他时,眼底是求生的光,如今是生活安稳了,看着是好了,只是一遇到事了,是命都不要的狠绝。”

    “没什么牵绊吧。”

    顾兆叹息道。

    孟见云也是挣扎的,家死了,当日那么艰苦,愣是凭着一口气给挣扎活了下来,可日子安慰漫了,时不时便刺一下,遇到事了也是想‘死了便死了’、‘死了干脆见亲’了。

    “他我来管,得罚。”顾兆决定把孟见云丢到官一些日子。好好习去吧,省的闲了,满脑子都是一些愤世嫉俗的想法。

    黎周周听相公这么,“那苏石毅一同去吧。”

    两结个伴,正好一起犯的事。

    这事完了便起旁的。顾兆岷章做的橡胶厂,有各地方的瓦罐厂也得搞正式规模起来,每个府县都办一个,他要去吉汀容管几日,不不急。

    厂子才盖,这些水果罐头今年年底收拾好都算是快的。

    “吉汀容管的椰子厂也该动工了。”

    “忙个不停歇。”顾兆着话时脸上是带着笑。忙了好啊,刚到昭州时,百姓是木着闲散着,一身的力气也没地方使,整个州城散发着暮气陈旧味道。

    如今不同了。

    当天傍晚,苏石毅同孟见云回前院了,刚吃完饭,后院黎春传话,要见他二。苏石毅挺高兴,“回来了!”

    孟见云瞥了眼苏石毅没开口。

    “不叫咱俩干嘛?是不是有啥别的活了?”

    孟见云不吭声,想好了是打是跪都悉听尊便,脸上半点怕的神『色』都无。苏石毅跟在后头傻乐,等越到后院正厅,越觉得不对劲,猛然想起来顾为啥叫他了。

    两浙时,私自出动,没听话。

    表哥这事回来再,可回到了昭州,没在,他又经常外出忙活,苏石毅早忘了这茬,现在想起来——

    苏石毅是怕了。

    不知为何,他也算沾着亲戚关系,平日里顾待他也仁厚,并没怎么责罚声骂他——除了刚到播林时那次。可每次见了顾,苏石毅是里发『毛』,觉得害怕。

    更别提这会要罚他了。

    苏石毅脚步走的慢了,跟孟见云:“你会不会罚咱来打板子?要真是打板子了,我替你挨几下,你身板小别打坏了。”

    “用不着你替。”孟见云冷脸拒绝了。

    “嘿你这。”

    话间到了正厅口,苏石毅一看厅里坐着的顾,立即不敢再话了。两进去,一个是话少不爱话,另一个则是怕顾,在顾这儿不敢求饶一句情。

    “在外走商,黎板便是这个队伍的一把手,你二没听吩咐私下行动。”顾兆也不问二知不知道错,直接:“回去收拾包袱——”

    他话没完,孟见云直勾勾跪下来了,苏石毅见了噗通一下也跪着,知道错了别赶他走。

    顾兆:……

    “收拾包袱去官。”

    苏石毅:啊?

    去官啊。

    孟见云也愣了下,不依旧跪着,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是松了口气。

    原来是去官,而不是赶他走。

    “这段时间你二别忙活别的,就去官好好念书,要是习成绩不成,那便继续读,我供的起。”

    “跪着干什么,回去收拾包袱,个就去官。”

    两是乖乖麻溜的站起来,也不敢再一句,赶紧滚了后院,等出了后院,苏石毅拍着胸脯松了口气,“幸好幸好,刚吓死我了。”又看小孟,“你动作倒是挺快的,是不是刚也吓着了?”

    “要你管。”孟见云完回屋收拾去了。

    去官读书,对孟见云来比打板子要痛苦,被圈在一个地方,每日一坐便是一上午一下午,整个班里都是一些有钱家的少爷,对他侧目,有捧着献殷勤的。

    孟见云对着来便冷冷道:“我是黎家奴,找错了。”

    本来想套近乎的同顿时愣在原地,不知道什么好。苏石毅则来打圆场,:“我是被罚来念书的,他子就是这样,你别往里去。”

    “不会不会。”同摆完手便走了。

    只是这么一来,昭州城的商贾都知道原来小孟管事是黎家奴,一时自然是底看轻许,再怎么得黎家的看重厚待,不是个奴才。倒是顾仁厚,下做错了事,罚去读书。

    ……真是不知道如何讲了。

    俩去念官,福宝是六月去了校,正好岔开了。福宝到了校便每日开的不得了,觉得六月好幸福哦,班里有阿吉,有木头哥哥,都是他认识的。

    校里也不光字看书,有别的课,他最喜欢去后头的田里锄草啦。

    放了回家看到阿爹,阿爹抱着他,听他今日了什么干了什么。黎在旁听着,夸福宝干活好,教福宝怎么锄草,怎么下种子,怎么浇水。

    “爷爷好厉害啊。”福宝一脸崇拜。

    黎乐的『摸』福宝脑袋,“你爷爷在地里刨食半辈子,这算啥。”

    不送福宝习认字去了,怎么要干农活?算了干农活也好,以后怎么着也饿不到肚子。

    六月中,顺运的镖师到了。

    两位镖师拉了一车的东西,半车是陈家的。一位是往陈府送,一位是来了黎府。黎是忙出去迎,见了镖师便唤小兄弟,让上了茶水坐下来话。

    镖师拱手叫了太爷,知道黎府太爷是个热乎实肠,也没少客气,:“不坐了,太爷检查检查东西,这一捋顺了,我这单子算结束,在好好同太爷聊会。”

    “成。”黎也干脆。他不识字,叫了周周来一起看。

    送黎家的东西一个小木箱,里头信件、腌菜,天气热,吃的没少,就两坛子酱菜,一路来有些洒了,幸好没脏了其他东西,都用油纸包着结实。

    两坛酱菜是东坪村后娘李桂花送的。

    黎周周将给相公的信压着,回头相公回来看,他捡了杏哥儿的信,有一封给爹的,是小田留的字。

    “应该是温补的『药』方。”黎周周。

    拆开一看真是。

    小田在信中,天的弱症也分,因为没见,望闻问切都做不到,如今只给一些食物温补的法子,都是脾温和没什么『药』的,可见效时日慢,再加上一些锻炼……

    “这个送杜举那儿。”

    黎周周:“日我送福宝上,正好送去。”

    杏哥儿的信写的要朴实直白许,不像之前了,字迹工整带着几分幼态,“应当是元元写的。”

    好消息,元元考中了童生,去年三月的事了。杏哥儿来报喜的。

    黎自然是高兴,“这是好事,元元这么小就考中了。”后来仔细一算,“元元是的生?”

    “四十九年生的。”黎周周回。

    “这一晃眼元元都十二岁了,好着呢好着呢。”黎感叹时间快,不才十二岁就得了童生,“元元是读书的料子。”

    黎周周点头,觉得是。

    杏哥儿在信中高兴坏了,了许,元元中了童生,回村里摆了席,因为嫂家的儿子晚一年读书,去年一起考的,结果嫂儿子没中,嫂里显是酸着不爱,杏哥儿就不由让侄子来府县念书,同元元一起上好了,嫂才高兴起来,同他又热情许……

    又了许鸡『毛』蒜皮的事。

    黎周周如今看着信纸上妯娌之间的小事,觉得有些陌生了。

    后娘的信是给他的,了许,阿『奶』年纪了,如今吃饭没什么胃口,饭量少了许,整日念叨着兆儿,这次镖师送信,回信时不让我提,我想着兆儿孝顺,必定是想知道,请了小田来看,小田没什么事要休息,吃饭精细滋补一些……

    信是赵泽代笔的,末了赵泽自己去年中了秀才,朱秀才前年中了举,没门路疏通打点,如今一家搬去了镇上,等着调任。

    陈府。

    镖师报了姓名,门房便去通传,刚完就看爷三爷跑着出来的。陈郎三郎见了镖师,再看看后头那一箱子,顿时眼眶红了。

    “没找到吗?”陈三郎见这箱子是他送去的那只,里便是无限的低沉失望。

    镖师忙:“信送到了,这是贵府二小姐送回来的。”

    话刚完,兄弟二便是又惊又喜,一更是滚滚的泪,喜极而泣的,抬着胳膊袖子胡『乱』擦了擦,:“我去喊爹和娘。”

    十年未有音信啊。

    陈郎是奉镖师座上宾,满的话,却不知如何吐『露』如何询问。两兄弟是太喜不自胜,压根没想,为何镖师为回‘贵府二小姐’而不是府尊夫这称呼。

    镖师满面的犹豫,最终是提醒陈爷:“二小姐的不是很好。”

    “什、什么?”陈郎从喜庆中回了神,对上镖师的神『色』,顿时一颗往底下沉,“我二妹怎么了?”

    如今陈未来,镖师想跟爷透个风声。

    “我顺运宛南的兄弟找到时,几次没见着,门房下闭门不见客。”镖师将宛南的兄弟写的信一同交给爷。

    这事几经周转,最终才送到了陈二小姐手中。

    陈郎接了信,才看了几行,便是暴跳如雷咬牙切齿恨不得杀去固原府县——

    “这畜生怎么敢这般糟践二娘。”

    镖师不知怎么话,信件送的艰难,要运送出东西更是麻烦,若不是陈二小姐牵挂着唯一女儿,怕是早都被磨的没了命。

    “二娘怎么了?”

    不知何时,陈陈夫到了,陈郎想藏信可来不及了,他爹一把夺了去,陈郎怕父亲气坏身体,想什么,可他一想到二娘遭遇便只有恨。

    遥记最后一次通信,二娘一切皆顺遂,她前头有了娘,后头没三年又生了个儿子,是儿女双,相公也调任到了中原,做了一府县令,都安顿好了。

    陈家听了信便中松了口气,安顿了便好。

    尤其是陈,他自己没什么门路背景钱财,官场中挣扎沉着到了昭州,一做就是十年,半点晋升希望也无,自然不想女婿再受他这般的苦,女婿在中原,百姓富足,女儿生活也安乐。

    可万万没想到,这样的安顿,一切皆好,结果没两年陈二娘的日子就艰难起来,起是相公要纳妾。

    是外头乡绅塞的,他酒后冒犯了家乡绅千金,不好污了家名声,不然该女子要上吊不活了,他的名声也有碍。

    陈二娘虽是有些吃味,但也只如此,这个世道,男纳妾是常事,相公疼惜尊重她,前头这些年洁身自好,已经很好了。

    有一自然是有二。

    陈二娘娘家在昭州,她爹就算是当了官,日后升迁了又如何?书信不通,远水解不了近渴,没撑腰,陈二娘在固原府县慢慢的怎么就孤立无援了。

    妾室不提了。

    相公要娶平妻。

    陈二娘挽回不了什么,一步步的看着也灰冷,直到平妻生了儿子,没久,她生的二郎秋日里失足掉进了院子里的荷花池……

    信中寥寥数字,却字字泣血。

    陈二娘身子垮了,自知活不了久,想求爹接了她的女儿,这般虎狼之地,她要是走了,娘的下场便是随打发给什么上官做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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