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金鸡报晓,东方晨曦微露,已至深秋,卫国宫苑上空浮起了一层朦胧白雾。
苏照和卫婧已经起来,卫婧刚刚沐浴过,换了一身衣裙,坐在梳妆台打理着妆容,丽人换上了一身桃红色宫裙,裙装花纹繁复,少女的青涩混合着少妇的妩媚,芳姿妍丽,浑然天成。
苏照静静看着,眸中略有几分惊艳。
“你也不过来帮帮忙。”卫婧没好气说着。
因为苏照就在宫中,卫婧就屏退了宫女,平时,少说得有四个宫女侍奉她梳妆打扮。
苏照笑道:“是,公主殿下。”
卫婧轻声道:“去那一根簪子拿过来,帮我插上。”
苏照依言而行,走到一旁,拿起一根凤翅金簪,插在丽人发髻之间,抬眸,看着铜镜之中的丽人,容色妩媚,如一株娇媚的玫瑰,端是艳绝人寰。
纵然见过不知多少丽色,可仍有一种惊艳之感。
“看什么呢。”卫婧心头虽然欢喜,但故意颦眉说着。
苏照笑了笑,道:“看我的小娇妻啊。”
卫婧羞道:“你这人……就会哄人。”
等丽人收拾好衣裳,让宫女传了早膳,苏照和卫婧同席而坐,用罢早膳。
卫婧道:“我先去探探兄长的口风,约个地点。”
苏照笑道:“要不,我们一起过去?”
说实话,他还真想就这么去见卫仲,问问他,离地琉焰宗覆灭的消息,收到了没有。
卫婧瞪了一眼苏照,道:“你在这等着。”
目送卫婧离去,苏照轻轻一笑,冷峻、削立的面容上,现出思索之色。
他见卫仲,当然不是为了耀武扬威,而是想要谈判,看能不能和卫国暂且达成一种默契。
起码,在齐、鲁、晋三国共聚卫国的情况下,卫国暂时不能灭,维持现状,才是最好的局面。
起码,等他苏国彻底消化了新下疆土之后,而不管是威逼利诱也好,或者通过卫婧缓解一下两国紧张的局势。
“苏国现在别说灭不了卫国,就是能灭,也不能出手,否则齐鲁晋三国,极有可能达成某种默契,共谋伐我。”苏照面色沉寂,思忖着,“接下来就看卫仲的决断了,能不能忍一时之仇,再图后计。”
……
……
就在苏照打算约见卫仲之时,此刻卫国宫苑深处,原卫君卫所居的湖心小岛,正是秋日清晨,凉风吹拂,碧波万顷的湖面,波澜兴起。
倏然,三道气息悄悄遁入湖心小岛,立在高空,灵光敛去,现出三道气息凝然的身影。
为首之人,身长七尺,身穿紫色锦袍,头戴束发金冠,器宇轩昂,风度翩然,只是一张苍白瘦弱的面颊,带着几分令人心悸的晕红。
而一双桃花眼,更是颇见阴郁,归阳境的气息,分明有些萎靡。
“卫君,就在这岛上?”合欢宗宗主叶拾欢,脸色苍白,经先前卫君失德去位一事,气运牵连,反噬严重。
原本,他借助前卫君卫磐之人道气运滋润,道行自归阳中期,一路突飞猛进至于归阳巅峰,似乎洞虚之境都遥遥在望,但何尝想,卫国一场动乱,新君嗣位,他本以为逃出卫国就万事大吉,哪曾想,在疗治所受伤势之时,猛然发现,自己阳神周围竟被人道气运演化的劫气缠绕!
“宗主,卫君就被囚禁于此。”就在叶拾欢懊悔不迭之时,一旁的华服银发老者,开口道。
叶拾欢点了点头,抬眸望去,延放出归阳境的神念,果然在一片林木森森,溪木掩映之处,发现一座青墙黛瓦的院落,静静矗立,四周手持兵刃的军卒,警戒守卫。
叶拾欢嘴角弯起一抹弧度,讥讽道:“这守卫力量还不少。”
因为赤林宗卫长老的陨落,赤林宗原本在此看守卫君的神照修士,就受着赤林宗传来的命令,从此撤回。
一直等到数天之前,卫仲和离地琉焰宗宗主祝勤平谈妥合作事宜,由离地琉焰宗一位神照境长老接手,然而也没有驻守多久,离地琉焰宗就遭逢大变,那名神照境长老,就匆匆回宗去了。
好在卫君一直关押于此,也没出过什么疏漏,况卫君一身仙道修为已封禁,更有禁军重重把守。
叶拾欢神色冷冽,眸光深深,他也没有想到,人道龙气对他的反噬,竟是如此之严重,此刻他阳神周围,被浓郁的灰黑劫气笼罩,随时可应劫。
要知道,他叶拾欢可早就渡过神照九重,步入归阳之境了,为何还有那种天谴将临,雷霆加身的感觉?
“此事起于卫君,还需寻卫君才是,卫国北方四郡郡守引晋兵勤王,如果能将卫君救出,在北境东山再起,本座这就气运反噬之劫,也能纾解得脱。”叶拾欢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眯了眯,心念于此,再不耽搁,带着合欢宗的两位神照境长老,向着那青墙黛瓦的宅院而去。
身后,两位老者紧随其后。
此刻,前卫君卫磐所居宅院之中,卫磐一身常服,站在窗前,拿起一壶酒,望着窗外,神情郁郁,双目失神。
这位前卫君虽在圈禁之中,但一应吃食供应并不短缺分毫,只是对于外间消息隔绝。
“卫君……”叶拾欢翩然落在屋中,面色也有几分复杂,唤道。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卫磐身形如遭雷击,缓缓转身,看向那紫袍青年。
“叶宗主?”卫磐揉了揉眼睛,似有些难以置信,喃喃说道。
“卫君,叶某来晚了。”叶拾欢道。
……
……
却说苏照这边,在棠梨宫中等候着卫婧的消息,大约等了有半个时辰,就见卫婧走来。
苏照心有所感,收功而起,问道:“你兄长如何说?”
“兄长他答应了。”卫婧款步走至几案旁,拿起一杯茶,润了润嗓子,然后,静静看向苏照,道:“就在帝丘城里的怡清源茶楼。”
“你兄长这次不会想着再派兵围杀于我吧。”苏照轻轻一笑,目中有着几分莫名之意。
卫婧手下一顿,白了一眼苏照,清声道:“我也过去。”
苏照闻言,反而顿了下,脸上现出若有所思之色,沉吟道:“看来,你兄长最近承受了不少压力。”
提及此事,卫婧放下茶杯,愤愤道:“齐鲁两国趁火打劫,实在可恨!鲁国太宰郭闳,不割五百里之地,就不出兵,那个齐国公子,话里话外,想要迎娶于我!还有你,刚刚又把离地琉焰宗灭了……我兄长现在已是焦头烂额,天天拉着太宰卫老商议对策,唉,得亏杜老在前线还能支撑一段时间,否则,说不得兄长就要答应这些人的无理要求了。”
苏照想起一事,不由失笑道:“别说,我还真想看你兄长是想让你嫁给齐国公子,还是愿意割占一郡之地于鲁国?”
“你还说风凉话?”卫婧狠狠瞪了一眼苏照,怒斥道:“卫国有今天,也有你一份儿。”
这人一天天,也不知道让让她,就知道故意拿话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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