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侯府·午后时分

    庄诗宁和永清公主回到侯府,庄诗宁就吩咐丫鬟领着永清公主去收拾住处,而后,待厢房之中再无他人之时,庄诗宁狠狠按了按胸前的位置,怒斥道:“魂淡,你给我出来!”

    就见炽白灵光一闪,现出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形,好奇问道:“怎么了,夫人,怎么这么大火气?”

    庄诗宁玉容一滞,而后面笼清霜,道:“苏侯,你太过分了!”

    苏照清咳了一声,面色略有几分不自然,道:“刚刚只是给夫人开个玩笑。”

    庄诗宁一时无语,咬牙切齿说道:“和一个有夫之妇开那样的玩笑?”

    方才,在福宁宫之中,如非她百般忍耐,都差点儿被人发现,有这样与人开玩笑的吗?

    庄诗宁抿了抿樱唇,幽声道:“苏侯,你再如此戏弄于我……我就……”

    庄诗宁“我,我……”了半天,却一时间不知自己有什么可以威胁到眼前的少年君侯。

    然在这时,只觉眼前灯火一暗,一人俯至耳畔,语气略带着几分莫名之意,戏谑道:“夫人就……就忍辱屈从?方才,夫人也不是很享受的吗?”

    庄诗宁容色微滞,樱唇颤抖着,只觉芳心羞愤欲死,怒骂道:“你魂淡……”

    苏照笑了笑,纵然明知不该与这有夫之妇瓜葛太多,可却还是忍不住捉弄了一下庄诗宁。

    感受到耳垂处传来的湿热,舔舐,庄诗宁秀眉微蹙,一双晶澈美眸倏然瞪大,檀口微张,只觉浑身颤栗,娇躯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苏照轻笑一声,连忙伸手扶住了花信少妇的纤纤腰肢,目中隐有几分玩味之色,他倒没想到庄诗宁……

    既然如此……

    “唔~”

    而在这时,庄诗宁表情错愕之间,腻哼一声,双手推拒着苏照,只是觉得手脚无力,渐渐瘫软如泥,倒在苏照怀中。

    “夫人,还有火气吗?”苏照道。

    庄诗宁此刻羞愤欲死,一双雾气蒙蒙的眸子,望着苏照,满是屈辱和羞恼,只是芳心砰砰直跳,一股说不出的异样之感席卷全身。

    恰在这时,却听到永清公主的轻唤之声,于庄诗宁而言,恰如雷霆一般,不由打了个寒战,猛地推开苏照。

    “诗宁,在屋里吗?”

    随后,就是逐渐及近的轻盈脚步声音,香气浮动,郑采儿身形如弱柳扶风,袅袅婷婷而来。

    苏照周身涌起法力,连忙隐至一旁。

    庄诗宁此刻心头一惊,连忙以衣袖擦了擦水光闪烁的嘴唇,整了整衣襟,再无异样之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正好抬头,迎着刚刚迈入厢房的永清公主,端庄妍丽的玉容之上,挂起一丝浅浅的笑意,道:“五姐,怎么不午睡一会儿?”

    这时代的贵人都有午后休憩一段时间的习惯,故而庄诗宁就有此问。

    永清公主道:“我不太累,你去我那边坐坐。”

    庄诗宁美眸闪了闪,点头应允下来。

    待两人离开之后,厢房之中顿时变得空荡荡起来,苏照现出身形,好整以暇打量着庄诗宁厢房的布置。

    黄花梨木的家具,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苏照打量了下,心头一动。

    忽地,面色古怪,探手之间,一物疾出,落在掌心。

    苏照释放出神念,察查其中,待看到一摞摞书籍,打量着扉页之上的书名,目光古怪,隐有几分莫名之色。

    “嗯,这里还有文稿?”苏照拿起一沓白纸,阅览着其上的蝇头小楷,脸上古怪之色愈发浓郁。

    “都已经不满足于阅读别人的文字?开始自己创作了?”

    苏照轻声喃喃说着,以神念迅速翻阅着文字情节,不得不说,庄诗宁不愧出身书香门第,文笔婉丽清新,纵然是写风月文,也是艳而不淫。

    只是情节嘛……

    讲述了一个王妃,有一天被一个入宫报灭门之仇的江湖侠客劫持,四处逃亡的故事,而后的情节,就有些少儿不宜了,似乎那江湖侠客为报复那王侯,然后对王妃各种调教……

    苏照抽了抽嘴角,暗道:“这不去晋江去写文,都可惜了这锦绣文笔。”

    “简直让人大开眼界。”苏照面色古怪说着。

    原本还以为是在拉良家下水的愧疚感,散去一些。

    夜幕低垂,寒风呼呼吹动着廊檐下悬着的大红灯笼,彤彤烛火,摇曳不定。

    随着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及近,庄诗宁返回到后院,屏退了一旁的丫鬟,进入厢房之内,抬眸,看着坐在椅子上一脸若无其事,低头品着香茗的少年君侯,气不打一处来,道:“苏侯,你再对我无礼,坏我清白,我就与你鱼死网破!”

    苏照轻轻放下茶杯,打量了一眼气质温宁,端庄,凛然不可侵犯的庄诗宁,道:“夫人,何出此言?”

    庄诗宁冷冷道:“你自己清楚……你若再欺辱于我,你那件事,我不会帮你!”

    苏照笑了笑,起身,几步行至庄诗宁身前,盯着花信少妇的明眸,直将庄诗宁盯得后退了几步,问道:“夫人,这难道不是你所期待的吗?在下承认方才有些无礼,只是苍蝇不叮无缝……嗯,总之就是,内省不得,反求诸己,夫人饱读诗书,总之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庄诗宁容色微变,心头愈发疑惑,眼前之人在说着什么胡话。

    苏照挥了挥手,现出一摞书,从中择出几页文稿,说道:“夫人,平时读这些,可否伤身?”

    见得此幕,庄诗宁脸色微白,继而是羞不自抑,怒道:“你从哪里寻到的?”

    苏照道:“仙人,神照之神念,纵然你藏得再过隐蔽,也难逃神念洞察。”

    庄诗宁玉容变幻,只觉脸颊滚烫,无地自容。

    苏照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知新安侯或者那位庄妃,看到这文字,该是何等表情?”

    “不要……”庄诗宁脱口而出,心头羞急万分。

    苏照道:“这些,我先代夫人收好,等夫人帮我打探到消息之后,我就还给夫人,放心好了,除却我,世上再无第三个人看到这文字。”

    庄诗宁此刻脸色惨白,望着对面的少年,惊疑不定。

    “时间也不早了,夫人早些休息吧。”苏照轻轻一笑,化作一道流光,向着客栈而去。

    待苏照离去,庄诗宁恍若被抽离了灵魂一般,呆坐在椅子上,失神难言。

    ……

    ……

    客栈

    床榻之上,陈桃盘膝打坐,周身有浩渺灵机漂浮不定,艳丽面颊之上,冰肌玉骨,莹莹生辉,显然是在修炼,只是刚刚行功了几个周天。

    陈桃就顿住动作,神情有些心不在焉,不时抬起螓首,望着窗外的漆黑天色,颦了颦秀美的双眉,喃喃道:“怎么还没有回来,这都一天了。”

    她也不知怎的,仅仅才半天不见那人,竟就生出一股度日如年的煎熬之感。

    这显然是她前半身,从未有过的感受,纵然当初独自一人,含辛茹苦地拉扯着一双儿女长大,那时范琼漂泊他乡,数年不归,她心中也没有任何思念。

    等见到昊阳宗金阳道人,更多的是为一双儿女求个依靠。

    只是想起潇儿,陈桃幽幽叹了一口气,暗道一声冤孽。

    闭上眼睛,想要静下心来,只是刚一闭上双眸,却觉那比泰儿都要小上几岁的少年,音容笑貌就在眼前浮现,目光恍若实质,还有那贪婪、蛮横的索取,都让她灵魂为之颤栗。

    渐渐,陈桃就觉脸颊滚烫,美眸也浮起润意,几乎不能自持。

    然在这时,一道温煦的声音响起,道:“还没睡?”

    “你回来了?”闻听来人,陈桃此刻都没意识到语气中的欢喜,都要流溢出来。

    苏照笑道:“嗯,回来了。”

    说着,走到床榻前,一边除却鞋袜,一边温声道:“明天,我们在新郑转转,你可得给我当个向导。”

    陈桃笑了笑,正要开口,忽地鼻翼嗅了嗅,就是怔了下,哪怕知道自己没有吃醋的底气,可难免心底还是泛起酸涩,幽幽道:“跑了一天,先去准备些热水,将这一身的胭脂香气洗洗罢。”

    闻言,苏照面色就有些尴尬,随口说道:“去见了一位在新郑的故人。”

    连忙使了洁身术法,将来自庄诗宁的香气驱散。

    苏照的解释,似乎反而激起了陈桃的自伤。

    陈桃默然了下,低声道:“你不用和我说这些,原来,我也不该过问。”

    说着,窸窸窣窣解着自己衣衫,只着了里衣,躺在被窝之中,将光洁如玉,白璧无瑕的雪背对着苏照,一张国色天香的脸蛋儿对着里间,美眸黯然神伤。

    “许我就只是这人的玩物吧。”

    苏照一时无语,不过对于陈桃突然的小女人行径倒也没有说什么,这时,就去了衣衫,钻进被窝,笑道:“怎么了这是,突然就闷闷不乐的,好了,我们明天还要好好逛逛新郑。”

    说着扳过陈桃光洁圆润的肩头,但却没扳动。

    苏照也没有强求,轻轻贴靠了上去,环着丽人,耳鬓厮磨着。

    陈桃就是伸手按住某人的捉怪之手,没好气说道:“你不是来新郑办正事的吗?竟还有时间陪我四下游玩?”

    “陪你,难道不是正事?”苏照轻声说着,已然是轻车熟路。

    陈桃正自心头甜蜜,忽地就是颦了颦秀眉,口中腻哼一声,道:“小小年纪,就这般油嘴滑舌,哪里有一国之君的样子,别因为我,耽误了正事……”

    “暂且不急,嗯,我……已经有所布置。”苏照清声说着,面色顿了下,目中现出一抹舒爽之色,所谓故地重游,倦鸟归林,熏然欲醉,自不待言。

    陈桃声音略有几分发颤,轻声道:“新郑……的确……有许多可赏玩的地方。”

    苏照嗯了一声,夜色渐渐深了。

    与此同时,新安侯府

    后院,厢房之中,烛火还亮着,

    庄诗宁此刻静静躺在床上,云鬓铺散开来,想着心事,目中不时闪过一丝羞愤、无奈、窃喜的光芒。

    “五姐,怎么随你过来了?”公子治解着身上的腰带,去着外裳,抬眸问道。

    庄诗宁心不在焉道:“五姐她心情不佳,母妃让我劝劝她,五姐说过来住几天。”

    公子治叹了一口气,道:“那你这几天多陪陪她。”

    “你不是去见了鲁国士子吗?”庄诗宁转换了话题,问道。

    提及此事,公子治面上就难掩失望之色,摇头叹道:“没有见到那方言,听说方言去司天监拜访杨监正去了。”

    庄诗宁轻声道:“这般不巧?”

    “是啊,不过已经着人在其所居驿馆递了名刺,待明天,再去拜访就是了。”公子治轻轻说着,上了床榻,钻进被窝。

    放下帏幔,庄诗宁就去拉公子治的手,道:“夫君,”

    公子治面有难色,说道:“夜深了,夫人,今天太累了,你早些休息吧。”

    说着,倒头就睡,不多时,就有呼噜之声响起。

    庄诗宁听着一旁公子治的呼噜声,玉容失神许久,终究是幽幽叹了一口气。

    自从夫君知道血脉不得延续之后,就将所有的精力投放在文事上,一两个月都不碰她一次……好在二人有着共同兴趣爱好,诗词歌赋,琴瑟和谐,只是……

    庄诗宁轻轻叹了一口气,心头暗骂某人,贝齿咬了咬樱唇,不知何时,一双洁白如玉的纤纤素手。

    明眸微眯,也不知为何,眼前竟然浮现出那少年君侯的可恶面容,许久……

    庄诗宁面颊染绯,嫣红如血,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着一旁沉沉睡去的丈夫,美眸之中闪过一抹愧疚之色,她刚才竟然在丈夫身旁……

    往日之时,都是浮现夫君的面容,她方才……

    可,心底为何隐隐有着难以言说的异样之感?

    庄诗宁心头一跳,不敢再想,连忙蹑手蹑脚地收拾了一番,一张温宁、婉丽的脸蛋儿,重新恢复端庄之态。

    翌日,苏照和陈桃用罢早膳,就各自换了一身衣衫,在整个新郑城四下游玩起来。

    作为一座辖治人口的数百万的大城,繁华喧闹,自然是无须多言,更经数代郑君的修缮、扩建,可赏玩之地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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