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电话虫模拟出对面人严肃的脸。
“是我。”听出对面五老星语气重的不耐，战国的声音有些低沉，同时也在心中再次骂了一顿自个不成器的养子——干坏事就干坏事，怎么能让人抓到呢？蠢死了。
这下好了，这五个老不死的肯定又得借机发难！
“你那个干儿子怎么回事？受伤的天龙人已经闹到我们这里了！”果不其然，电话虫那边的声音带上了质问:“今天不给个说法，谁都别想好看！”
语气斩钉截铁，像是下定了决心要严惩这个不顾天龙人安危的新人大将。可熟知世界政府套路的效果又怎么不知道，这只是对方为了过一会提出条件和自己据理力争时，更多的优势。
正是因为明白，战国在心底暗骂一声老狐狸。
别人不知道，他海军元帅还不清楚吗？那帮每天只会游手好闲的天龙人，在五老星眼里只不过是推到台前敛财的玩物。别说伤了一个，就是死个三五个对五老星这种高位天龙人来说，也不过是颜面过不太去。
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就算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扯。
“莫子潇他……他的空间果实濒临觉醒状态，昨天突然有了一些想法，果实能力更进一步，今天状态就不太好！”
五老星:……我特么都准备好下一步了，你就不能扯一个不那么假的？这让老子怎么接啊摔！
“可是我们听说，他不但当众承认自己放跑了海贼，还在那之后去了雷利家喝酒？”沉默片刻，五老星淡定地开始下一话题。
接不上就不接了，就这么地吧……
还不知道莫子潇去喝酒了的战国：！！！
战国顿时觉得眼前一黑，这混小子！
“我们被夹在中间也不好办，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现在天龙人都在质疑莫子潇陌能力和忠诚度。”
“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才做的决定。”
听着五老星左一句右一句的话，战国心中咯噔一下，顾不得在心里把莫子潇揍了一边又一遍，满脑子只剩下两个字了:
要完……
果不其然，五老星接下来的话，让战国差点没原地抽过去，光荣地牺牲在自己的岗位上——虽然严格来说，算是被他干儿子气死的。
“我们决定，让莫子潇孤身一人去往四皇领地挑战四皇……”电话虫完美的将五老星的表情还原，低沉的语气中难以掩盖的肃杀之意。
“你特么说什么？！”战国的怒吼差点把元帅办公室的天花板掀开:“挑战四皇？！！”
“他特么才多大？！”声音因激动而有些破音。
“不可能我告诉你！”战国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我不可能让他去送死。”
最后一句，是那么的淡定，又是那么的决绝。
丧子之痛，有一次就足够了。
他绝不会让他的孩子再次踏上不归的征途。
“我告诉你们，莫子潇他可以被惩罚，可以被考验，甚至可以像卡普一样永远做一个中将！”战国自顾自地说着:“但是！你们绝对不能让他去送死！！”
战国说完，电话虫那边静了。良久，才穿出一声幽幽的叹息:“哎……”
“我们没有要他去送死的意思。”似乎是没有想到战国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五老星难得开口解释:“首先，我们认为，他的实力完全有机会从四皇中的任何一位的领地里来去自如。其次，他可以自己选择挑战对象。”
五老星顿了顿，声音蛊惑:“你有没有想过，这不但是一个考验，也是一个机会！一个让他站稳脚跟的机会。”
他们是认真的。
让一个才二十二岁，连果实能力都没觉醒的新普大将，孤身一人去挑战凶名赫赫的四皇。
虽然说大海上有传言说将皇同级，但是面前这六位，不是五老星就是海军元帅，他们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大将还是要比四皇弱上一线。
虽然不至于差上一个级别，但是单个大将很难战胜一位四皇，更别说是孤身一人去到人家四皇的老巢。
要知道，四皇可不是只指那四位，同样是整个海贼团的努力。不说别人，四皇手下的皇副每一个都是可以在短时间内拖住大将的。
更别说除了满船精英的红发外，其他四皇的麾下还有干部一类，以及数以万计的普通海贼。
可以说，在四皇的老巢打四皇，无论是打哪一个，起码都需要三名大将战力，才能保证没有己方大将坠落。
可就像五老星说的，莫子潇的能力太过无解，可以说这世界上，如果他想走，没人拦得住他。
这无论是对正在被质疑莫子潇，还是同样被质疑的海军来说，都是机会。
一场，难得的机会。
于是战国动摇了:“可是，你也说了，只是有机会……”
看到机会的五老星立刻乘胜追击：“你应该知道，世人对他有多么多的误解，认为他能力不足，认为海军的实力大不如前？”
“这不但是给海军正名，同样是让他赢得世人的尊重，扬名立万的机会！”
“战国啊，我们都明白，你这辈子不容易，好不容易又收了个看得顺眼的干儿子，我们能明白你的担心。”
“但是雏鹰总是要出巢的，外面，才是他的天地啊……”话不需要说多，给一棒子再给个甜枣这活，五老星不知道干过多少次了，运用得异常轻车熟路。
战国叹了口气，他想起了他的青春，同样也是充满坎坷和九死一生。
并不是五老星说服了他，而且他说服了自己。
他不能护着莫子潇一辈子，而自家混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让新世界乱起来吧！
他家小子，也该走到台前，迎接世界的瞩目了！
“我明白，我会和他说。”
这是作为一个父亲所说的话。
“你明白我们的苦心就好。”电话虫那边似乎送了一口气，语气比起刚开始好了不止一点。
挂断电话虫，战国看着外面，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晴空万里，水波荡漾。
半晌，他悠悠地叹了口气，声音轻得像是要弥散在空气里。
“……这就是你的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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