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玲玲两辈子的记忆, 在小玲玲的记忆里,生日就是小时候妈妈给自己做一顿好吃的,后来妈妈走掉了, 就是刘丹阿姨给她带来的一块蛋糕,奶奶给她邮寄来的一件衣衫。
而自己的记忆更加贫乏, 渣爹记得小明星的生日也未必能记得她的。偶尔想到,甩个上百万零花,自己买去。真能自己买了,她自己已经悟到了证券市场的财富密码, 百来万还真不在她的眼里。
今天一大早起床,她的床头, 放着一个小盒子, 她打开小盒子,里面躺着一方鸡血石印章, 容远在学校里参加了篆刻社团。倒是是b大,刚刚恢复高考就有社团, 哪儿跟自家学校似的, 对比太强烈回去跟马副校长说说,让他拓展拓展思路。
她拿起印章看,上头是她的名字“庄玲玲”。
印章下面压着一封信, 上头用英文写着致linda zhuang。
她打开信封, 是一封英文信, 里面介绍说,他是c州大学飞行器设计的教授劳伦斯,他听季教授说在遥远的华国有一个致力于终身奉献给航空的女孩, 他非常高兴, 提笔写下了这封信, 希望能和她建立联系,以后共同探讨。
庄玲玲从房间里出来,看见正在和容远说话的季允晟。
她过去抱住爷爷:“谢谢爷爷,这是最好最好的生日礼物。”
“阿远的生日礼物不好?”许清璇捏她的鼻子。
“自家男朋友的礼物,永远有改进空间。”
“行了,别淘气了!外公和五爷爷他们等着呢!”容远推着她去洗漱。
洗漱之后,一家人下楼去,
五奶奶看她下来,已经递上盒子,五奶奶送了一串碧绿通透的翡翠珠子链子,等庄玲玲上辈子看翡翠的时候,翡翠已经炒成了天价,这种阳绿的玻璃种翡翠,已经很难觅了。
只是她这个年纪?这玩意儿没机会戴啊!
“不喜欢也给我拿着。”许寒柏瞪她。
顾常思拎着一个礼袋过来:“这个我们玲玲肯定喜欢。”
庄玲玲一看,里面一整套年轻女孩用的护肤品,还有一整套的化妆品,口红放了五六支。
“小女孩都会偷偷穿妈妈的高跟鞋,涂妈妈的口红。对不对?”
庄玲玲开心地收下:“我最喜欢小婶婶了!”
“你刚刚说,你最喜欢爷爷。”
“算了,小姑娘的嘴,骗人的鬼。”许寒柏笑着说,“人家明明最喜欢阿远。跟你有什么关系?跟我喝茶去。”
去到庄家,又是收了一堆礼盒。
什么白玉镯子,大溪地的珍珠,甚至还有一对单只一两多的黄金镯子。长辈们的爱就是这么实在,实在到她想起前世去南方参加婚礼,看见新娘穿着龙凤褂,身上挂满了珠宝黄金,她都怀疑,新娘撑不撑得住这沉甸甸的爱。
小姨小姑小舅舅,哥哥姐姐过来,给庄玲玲送上他们几个合在一起挑的礼物。
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中,庄玲玲打开知更鸟蓝的盒子,里面一条碎钻群镶的项链,熠熠生辉,价格可能没有翡翠链子贵,但是真的好漂亮啊!
小长辈们充满期待:“喜欢吗?”
“很喜欢!”
舒雅小姨贴在她耳边问:“你有礼服吗?”
“没有!”
小姨一把拉住她:“走,我和你姑姑带你去买礼服。”
礼服对她来说实在穿的机会太少太少,价格又太贵,没必要。庄玲玲忙推辞:“小姨,不用买了,我有衣服配这个项链。”
“真的?”
“嗯!”庄玲玲恨不能发誓,“保证不辱没这条链子。”
哪怕有庄玲玲保证,夏舒雅和庄雨雯也不放心,下午四点多就来催庄玲玲换衣服。
两人拉着庄玲玲回房间,换给她们看。
庄玲玲只能上楼去换衣服,夏舒雅和庄雨雯看着桌上的礼盒。
“今天早上我妈看见我拿着礼袋,抢了过去,你知道她说什么?”
“姑姑的话用脚底板都猜得出来:‘也只有你们这种小年轻,就买个牌子和镶工,这种东西华而不实,最大的钻都没超过五十分吧?也就看个样子。你们要买珠宝么?跟我们说呀!xx行的钻石好大颗,火彩又好,关键是老客户了给的优惠足,是顶顶实惠了’。”
庄玲玲在里间穿上了基础款包肩小黑裙。
听着小姑姑学姑婆说话,把姑婆那种带着江城口音的话学得十足,真要笑死人了。
她把一块印花缎面丝巾折叠成十来公分款的长条围在腰间,在侧面打了一个结,拿出小婶婶送的一支橘色的口红,抹上嘴唇走了出去:“小姨,小姑姑!还行吗?”
夏舒雅和庄雨雯差一点屏住呼吸,如瀑黑发,略微有些浓的眉毛,配上一双杏仁大眼,倒是合了剑眉星目的味道,鼻梁高挺,形状完美的嘴唇配上了橘红色的唇膏,越发显得皮肤瓷白细腻,十七岁的少女将冷艳精致这种侵略性的美,演绎到了极致。
“怎么样啊?”庄玲玲再问。
夏舒雅才回过神来:“太漂亮了!”
真的太漂亮了,漂亮到夏舒雅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她走过来收划过掐着细腰的真丝丝巾,有了这一块露出了牡丹花和翠鸟图案的丝巾,这条小黑裙显得华丽感十足,确实不需要什么礼服,绝对够味道了。
庄玲玲解开丝巾:“小姨,你要不要?我下次给你寄两块。”
看这个质感应该不便宜吧?妈妈说带着玲玲的七姨一个月工资才一百出头,已经是他们那里很高很高的工资了:“不用了。”
庄玲玲展开给她们看上面的民航标志:“没关系的,就是民航礼品。”
这个年代没有设计版权,没有品牌溢价,真就是卖个材料钱,反正庄玲玲建议了多种多样的礼品,其实她是想以后在航班上卖。
没办法,谁叫她前世是民营航空公司的老板呢?在航班上卖东西已经是习惯了。自己乘飞机的时候,也嫌弃空乘在上面买东西显得low,可只要价格好,跟免税店有得一拼,乘客的购买力还是不小的,曾经有人就专门坐他们的航班就为了大肆采购一番。这一块还真能挣钱。
庄雨雯摸着丝巾:“不输大品牌啊!”
当然不输了,这些丝巾厂改革开放后,很多就开始了转制之路,成为第一批大牌代工厂。
“舒雅姐,我想去内地了。好像有很多好东西呢!”庄雨雯昨天晚上两朵宫花可是把玩了很久,太美了,摸上去的感觉毛茸茸又丝滑太舒服了,精致得让人舍不得撒手,那个盒子也是,灯光下上面的镶嵌的贝壳流光溢彩。
“跟舅舅说呗,不是要在内地开展业务吗?我们找时间一起去找玲玲不就成了?”
庄玲玲把丝巾重新围在腰上:“小姨,帮我把项链戴上。”
灿烂的钻石项链上修长的脖子,夏舒雅迫不及待:“走走,让他们去看看。”
夏舒雅和庄雨雯陪着小外甥女从楼上下来,从四楼到三楼再到二楼,夏舒雅先往前两步:“不要眨眼!”
庄玲玲走出楼梯口,往下,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容远。
季允晟在许清璇耳边说:“记得你十八岁那年,穿着白色绣着绿色花纹的礼服,从楼上走下来,也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许清璇捏了捏他的手:“陈年旧事还提他干什么?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了。”
庄雄的大公子庄纬文带着老婆孩子刚刚回来,他的太太过来跟顾常思说话,之前听老公说三伯的外孙女多漂亮,还有点不信,难道再漂亮能漂亮得过顾常思?
“常思,你要被比下去了!”她捅捅顾常思的腰。
“见到玲玲的那一天我就知道啦!玲玲好可爱的。”顾常思看着走下来的庄玲玲迎接上去,“我觉得还缺一副耳环。”
“小婶婶,我没耳洞。”
“你等等!”
顾常思往楼上跑,很快她下来,对庄玲玲说:“把手伸出来。”
跟庄玲玲脖子里类似设计的一根手链,被顾常思戴在她的手腕上,顾常思一脸开心:“这样就配了!”
“小婶婶,你已经送过礼物了呢!”
“是啊!常思,别给小朋友太多好东西。”许清璇跟顾常思说。
儿媳妇对小姑家的宝贝这么好,五奶奶高兴,拉住许清璇:“小七,这种东西又不值钱,这点子钻,没个芝麻粒大……”
庄玲玲见夏舒雅正在五奶奶背后学五奶奶说话,就是刚才在房间里的一大套,果然五奶奶说:“好东西,还是要分量够重,彩色浓艳,上次我见一颗粉钻就极艳……”
顾常思笑着打断婆婆这个在商场上跟那些豪门太太斗富的习惯:“小姑,婆婆说得是,这条链子真的是我买着玩的,就是好看,给玲玲戴着玩玩。”
庄玲玲看手上闪闪的链子,比项链上的碎钻更小,价格对于国内的工资来说很高,不过这个场面上,而且对顾常思来说真是随便玩玩的东西,她不好推却,她伸手抱住顾常思:“谢谢小婶婶,真的好漂亮。”
她松开顾常思,指着脖子里的项链说:“小舅舅小姨他们一起送的,我超级喜欢。”
“这群小家伙们的眼光很好,特别衬你!跟小公主似的。”顾常思捏了捏庄玲玲的脸。
庄玲玲过去跟容远坐一起,十指相扣,听许寒柏跟季允晟聊天。
客厅里的电话响起,佣人接了电话说:“老爷,电话。”
许寒柏在港城生意也不少,大部分电话都是打到公司里,所以家里一般是老朋友打过来要么打牌,要么打高尔夫。
“跟他们说你今天没空。”许太太指着他说。
“哎呀!我这点都拎不清?”许寒柏瞪了老妻一眼,过去拿起电话,“哦!世叔。许久不见,您老身体可好?刚刚过八十大寿?哎呀,没有去讨一杯酒吃,沾沾您老的福气。蔺世范老先生?在江城的时候打交道颇多,如今蔺家的发展很快,上次跟蔺二先生父子同赴内地,有过接触,二公子手段了得,十分让人羡慕。”
庄玲玲听见这话起先还认为是生意上的往来。
突然听见许寒柏声音不太客气了:“世叔,什么叫让我劝劝小七把孩子还给蔺家?小七的孩子跟蔺家有什么关系?世叔未免太想当然了吧?阿远父母双亡,我家小七在孩子十来岁就跟他相依为命,小七和允晟刚刚团聚,这个孩子是要给他们夫妻养老的。再说了,我许家孩子再多也不嫌多?您这个玩笑未免开得有点大了?”
许寒柏啪地几乎是摔了电话,脸色陡然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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