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回到学校,江缘道谢并将那袋药品塞进他手里,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奔向致远楼。
到教室第一节课已然过去一半,好在班主任没来,平日里在楼道巡查的老师也没见着几个。
可能是她今天太过社死,老天罕见的开了眼。
江缘猫着腰回到座位,趴在桌子上喘息。她和许来笛传了纸条,才知道老师都被叫去开会了,这才万幸逃过一劫。
她摊了本习题集在桌面上,写到一半时想起还没给秦忱说药膏怎么用,便悄摸摸掏出手机给人发消息。
草莓啵啵:记得先用纱布覆盖上伤口,再用生理盐水冲洗,最后才用药膏。
八字不合:……
八字不合:这点小伤至于这么麻烦?
草莓啵啵:你还是注意点吧,你的手要拉小提琴的。
秦忱没有再回,她也进入复习状态。
江缘这几天复习的都比较晚,常常回家后还要刷题到一两点。
考试的日子很快到来,因为只是学校单独排名,所以这次没有排考场,由本班老师自己监考。
学校变态,压榨考试时间。
第一场考语文。
写完后,江缘瘫倒在桌上,手腕酸的不行。
对于理科班来说,语文是写字最多的科目,也是最累的科目。
后面的科目相对就要轻松一些,绝大多数理科生都是这么想得。
直到下午数学试卷发下来。
除了重点班外的班级都傻了眼,题目难度相当大,甚至涉及了一些高二后面课程的内容。
重点班的进度比较快,班里同学自学能力强,虽仍然头秃,但比起其他班级却自如了许多。
许来笛做到最后一面几乎要崩溃:“别让我知道是谁出的题,不然……”
“不然怎么样?”老吴站在前排,抬起眼皮看了过来。
老吴作为重点班的数学老师,同时也是他们年级的数学教研组长,这次的题有极大可能是他出的。
许来笛撇着嘴,叹息一声:“不然我一定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
老吴冷笑一声,也不避讳,直接大方承认:“行啊,我出的题,你什么时候给我拥抱。”
“我去,真是你出的。”
“我就说,除了老吴还有谁能出这么变态的题。”
班内顿时笑作一团。
江缘写完最后一题答案,简单翻了两下检查,然后举起手:“吴老师,可以提前交卷吗?”
同学再次傻了眼。
“我操,更变态的人出现了。”
“我还差两道大题呢,这就是差距吗?”
“你算什么,我还差一面。”
班里一片哗然。
老吴冲江缘点点头,示意她可以交卷出去。
“老吴,你们班干啥呢,考着试就别刺激我们班学生了。”隔壁班的班主任从后门冒出头,看见江缘将试卷放在讲台,倏然一愣,“我操,你们班有人写完题了?”
这话一出,更加刺激了还在挣扎的隔壁班同学。
老吴点点头,清了两下嗓,让班里安静下来,脸上却露出点得意。
考试两天时间很快过去,学校安排周六自习,然后周日放假。他们学校是两周休息制,上十三天休一天。
艺体部因为课程安排,这次没有参与考试,仍然正常上课。
周六上完早自习后,江缘跟班长说了声,就冲向了艺体部的教学楼。
前两节课是视唱课,她趴在桌子上看她们练习。
林冉课间回头跟她搭话:“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江缘笑了下,手里翻着乐理书:“没有,前几天在准备考试。”
“听说你们这次试卷特别难,幸好我在音乐班躲过一劫,不然就惨了。”林冉感叹道。
江缘说:“还好吧,下节课是什么课?”
林冉神色变了下,这次她学乖了,伸头往后门看了一眼,压低声音:“乐理课,你怎么每次来都撞上他啊。”
她心想,我倒也想知道。
离上课时间还差两分钟,秦忱走进后门。他今天穿了浅绿色的绸制衬衫,袖口卷至手腕上边。
江缘侧头望见他突出的腕骨,白皙的皮肤衬得青筋明显,衣衫的尾摆扬起一抹绿伴着浅淡清冽的气息。
她指节轻敲桌面,递过去一张纸。
走进后门前就看见最后排的人影,秦忱顿在桌侧:“不是跟你说不用抄……”
话语一顿,他捏着纸朝向她展示,“你这是十遍?”
16k的纸写了不到一半。
秦忱扬起下颌,狭长的眼睛深邃,眼尾微垂,压出流畅的弧度。动作不紧不慢,质问的话含着笑意。
江缘避开他的眼睛站起身,深吸口气开始背:“主音音高和唱名不同但宫音相同……世界上最早发明十二平均律的是我国明代音乐家朱载堉。”
她将之前那十道题完整地背了下来,一字不差,也没有卡壳。
秦忱由刚开始的错愕到后面饶有兴趣看着她背,最后给了个肯定:“背得不错。”
背完后,江缘喘了口气,才淡淡道:“抄写的目的是为了学会,我如果会了,抄写也就没有意义。”
“说得不错。”秦忱食指虚点示意她坐下,视线扫到她手下的乐理书,伸手拿了过来:“你买的这个版本和他们现在用得不太一样。”
“哦,有很大差别吗?”江缘没留意音乐班用得是哪个版本,当时买的时候只是随便挑了本用着。
那时候她没写完整的题目,只记了重点词……想到这儿,她蓦地想起塞进书里的那张图画。
完犊子。
“你这本是去年的版本,有些删减和增添。但问题不大,你可以先用着。”秦忱随意翻了几页,看了眼目录。
江缘下意识想从他手里夺回来,却扑了个空,甚至差点栽倒在他身上。
秦忱往后撤步靠在后排的空桌上,长腿曲在两张桌子中间挡住她的动作,弯起眼眸笑了下:“这么小气,连个书都不给看?”
江缘急了,想过去却又被腿堵着无法前行。
她眼睁睁看着秦忱翻出夹在书页中的纸张。
天要亡我。
“原来不给看的是这个,不会是情书吧?”秦忱观察她的反应,记仇的将情书两个字加重。
“你给我。”江缘无奈踮脚去够,但对方身高优势明显,她气馁地跺了两下脚。
秦忱轻笑着将纸张翻开,一只乌龟映入眼帘,壳上还胆大放肆地写了个“秦”字。
他脸上的笑逐渐加深。
完了。
她可能要血溅教室。
“学长,这不是你。”江缘语无伦次干巴巴解释,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解释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
“是吗?”
声音染上淡淡的笑意,语调拉长,和那天说“我很凶?”的时候如出一辙。
江缘绝望,秉持着先认错降低伤害的原则,她诚恳道:“学长,我错了。”
秦忱拿着那张图画扬起眉,饶有兴趣地欣赏她的大作,神色又恢复往那副随意的模样,看不出喜怒。
只是他越是这样,江缘就越是心慌。
他将长腿交叠在路中间,捏着那张纸的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动:“你觉得我该怎么罚你好呢?”
“本来看在你那天给我送药膏和老邵的面子上,我应该放你一马。”
“但我这个人特别记仇,就这么放过你,我心里会不舒服。”
江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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