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诚泽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很清楚。
他有心疾,跑跳这样的运动根本无法负担,刨除这些,其余太过激烈的运动,也会让他心跳加速,非常难受。
他之前就曾因为这样的事情发病。
之前陆彦舟一直对他很关心,连他走路稍快一点都会拦着,可现在……
陆彦舟的动作着实有些狠了。
他今日累了一天,本就不太舒服,再这样剧烈运动肯定受不住!
陆彦舟到底想做什么?
需要他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所以陆彦舟想让他死?
谢诚泽想到了瑞王围困东宫那天发生的事情。
陆彦舟那时……毫不犹豫地杀了瑞王。
按照他调查到的情况来看,之前那两年陆彦舟帮瑞王做了许多事情,对瑞王极好,要不是这样,瑞王也不会那么相信他。
可结果呢?
陆彦舟毫不犹豫地背叛了瑞王。
那日陆彦舟朝着瑞王走去,瑞王眼里闪过惊喜,然后就被杀了。
死的那一刻,瑞王分明是不敢置信的,不明白陆彦舟怎么会杀他。
但陆彦舟还就是下了手!
对陆彦舟来说,也许最重要的,就是报仇。
在这样的情况下,陆彦舟又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杀父仇人?
一见钟情,然后对他千依百顺?这样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恐怕陆彦舟所有的一切都是演的。
他今天登基,已经将陆蓉封为皇后,拥有陆家血脉的孩子还成了太子……
陆彦舟已经不需要他了,所以想要他死?
死前陆彦舟都不打算哄他了?随便一颗糖丸还骗他是仙丹?
只是,陆彦舟这是什么嗜好?让他死在床上……陆彦舟就不怕以后想起这事浑身难受?
虽然如今京城的守卫,已经被陆彦舟的两个姐夫掌管,但皇宫尚在谢诚泽的掌控之中。
谢诚泽知道,自己此刻若是喊人,将陆彦舟捉住不是难事。
但他不想喊人。
左右他活不了多久了。
抱住陆彦舟,谢诚泽道:“快一点。”
之前那几个月,每次都磨磨唧唧,他也不痛快。
不如死前好好享受一番。
嗯,等他死了,陆彦舟若是被吓到,碰不了别人就更好了!
这么想着,谢诚泽一口咬在陆彦舟的肩膀上。
陆彦舟:“……”他速度已经很快了,谢诚泽还嫌弃太慢?
不至于吧!
但是谢诚泽都这样要求了……陆彦舟的速度到底还是加快了。
谢诚泽只觉得自己有点透不过气来,就像一条濒死的鱼一样,只能张开嘴努力呼吸。
但他发了狠,死死抓着陆彦舟,睁大了眼睛看着陆彦舟:“骥之,我心悦你。”
陆彦舟:“……”这谁遭得住!
他都遭不住了,但谢诚泽还在说话:“与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是我过得最开心的日子。”
谢诚泽想把该说的话全都说了,免得以后没机会说:“对我来说,你是这世间最重要的人。”
谢诚泽呼吸记急促,说话都断断续续了,但依然没停下:“若是我能早点遇到你……”
谢诚泽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
他只知道自己一直看着陆彦舟,陆彦舟身上满是汗水,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发狠,动作非常非常快……
谢诚泽看着看着,晕了过去。
他死的还……挺值的。
陆彦舟:“……”
陆彦舟想打自己一巴掌。
谢诚泽的心疾虽然好了,但他常年不运动身体很差,今天更是累了一天。
就算谢诚泽再热情,他也该克制,怎么能顺着谢诚泽?
要不是他略懂医术,知道谢诚泽没事,纯粹是有点累外加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这会儿该急得找太医了,到时候……
陆彦舟捂了捂脸,开始收拾床铺。
结果……这寝宫是他和谢诚泽头一天来住,他一时间还没找到换洗的床单……
陆彦舟只能去找门外候着的人,让人给他拿来各种东西。
等终于收拾好,陆彦舟搂着谢诚泽睡了过去,结果没睡多久,谢诚泽身边那个老太监就来了。
“怎么了?”陆彦舟低声问。
“陛下要上早朝。”那老太监见陆彦舟躺在龙床上,眼神都没有多给一个。
陆彦舟道:“陛下昨日累着了,今天的早朝就算了。”
虽然谢诚泽的心疾已经好了,但身体还需要好好养着,不能劳累。
早朝就算了吧。
听陆彦舟这么说,那老太监点点头出去了,陆彦舟见状,就搂着谢诚泽继续睡。
结果他又睡了一觉,天都大亮了,谢诚泽还没醒。
陆彦舟忍不住亲了他几口。
谢诚泽把他推开,翻个身继续睡了。
陆彦舟:“……”
陆彦舟都躺得不舒服了,干脆起床,去外面找地方打了一套拳,又去御膳房让人给谢诚泽做点补充营养的食物。
他以后一定要拉着谢诚泽好好锻炼,昨晚上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再次发生。
陆彦舟在御膳房待着,却不知道他一走,周学涯就来了。
周学涯前几日在民间找到一个极富盛名的大夫,想尽法子请了来,想让这个大夫给谢诚泽诊治。
原本他是没这么着急的,还会先请示谢诚泽,等谢诚泽召唤了,再让人给谢诚泽看诊。
但谢诚泽昨天回寝宫的时候就有点不舒服,今天还一直不醒……他很担心,就提前把大夫叫了来。
在谢诚泽身边的老太监的带领下,周学涯和那大夫来到皇帝寝宫门口。
那大夫是民间来的,得知要给皇帝看诊,心里本就七上八下的,现在进了皇宫,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还是那老太监最淡定,进了寝宫就道:“陛下,周大人求见。”
谢诚泽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老太监变了脸色,又叫了几声:“陛下,陛下?”
谢诚泽还是没反应。
“皇上怎么了?”周学涯这时候也急了,在外面大声问。
幸好这时,谢诚泽的声音终于响起:“吵死人了!”
谢诚泽就纳闷了,他都死了,怎么还有人一直在他耳边说话吵他?
就不能让他好好躺着吗?
这么想着,谢诚泽睁开眼睛。
他看到了明黄色的床帐,也看到了记自己身边那个满脸皱褶的老太监。
老太监见谢诚泽醒了,脸色还很红润,终于松了口气,但一颗心并未完全放下——谢诚泽声音嘶哑,眼睛红通通的……“陛下,周大人求见,他给你找来一个大夫……”
谢诚泽问:“现在什么时辰?”
“陛下,已经过了午时。”
“陆彦舟呢?”谢诚泽又问。
“陆大人去了御膳房。”
眼前的一切无比真实,思来想去,谢诚泽最终意识到一件事——他可能……并没有死。
他怎么会没死?昨晚上他分明觉得自己一口气没上来。
至于为什么没上来……那样极致的体验,咳咳……感觉挺好。
“陛下?”老太监见谢诚泽发呆,又叫了一声。
谢诚泽身上有些地方很不舒服,还有点疼,但心脏反而没有什么不适……想到刚才这老太监说周学涯找了大夫来……他带着点茫然道:“让大夫给我看看吧。”
陆彦舟离开前给谢诚泽穿了寝衣,谢诚泽就躺在床上,让大夫给他把脉。
那大夫给谢诚泽把脉许久,整个人哆嗦起来。
跟着进来的周学涯急了:“大夫,陛下这是怎么了?”
那大夫抖了抖:“陛下,没……没什么……”
“到底怎么了?”周学涯更着急了。
但那大夫还是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谢诚泽看不下去了:“大夫,你不用紧张。朕有什么问题你尽管说,朕不会怪你。”
谢诚泽说话慢悠悠的,声音平静,莫名地让人信服,这大夫总算没那么紧张了,然后道:“陛下没有什么大碍,就是有些纵欲,需要补补……”
谢诚泽:“……”
周学涯:“……”
大夫你是怎么回事?那么严重的心疾你不说,说这个?
谢诚泽轻咳了一声,用不太正常的声音问:“别的呢?”
“别的?别的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陛下您有点虚。”大夫战战兢兢的,这皇帝的身体很虚,经不起折腾。
最关键的是……到底是谁折腾了皇帝?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他就只是有点虚?谢诚泽觉得不太对劲,但他把表情稳住了,还收回手,给自己把脉。
他的脉搏很有力度,跟以前截然不同。
谢诚泽看向周学涯:“周大人,你来给我把把脉。”
周学涯给谢诚泽把脉,越把越疑惑——心疾哪去了?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谢诚泽道:“周大人,你把这大夫送去太医院,让他给我开点药补补……顺便叫几个太医过来。”
那么激烈都没死……他的病该不会真的被陆彦舟那一颗糖丸给治好了吧?
周学涯跑着把人送去太医院,又跑着带来几个太医。
那几个太医里,只有一个之前给谢诚泽诊治过,但他们都知道谢诚泽有心疾的事情——之前瑞王大声嚷嚷,听到的人有不少!
而且这些日子太上皇也没少说这件事。
他们都以为周学涯这么着急,是谢诚泽出事了,一个个的无比慌乱。
结果来了给谢诚泽一诊治……
心疾呢?哪来的心疾?
倒是他们陛下这身体,有点虚啊!
记
谢诚泽:“……”这些人胆子挺大的,一个个的都说他虚。
当然,他也确实有点虚,昨晚上竟然晕过去了。
陆彦舟遇上这种事,会不会被吓到?
唉,他这会儿甚至有点不想见陆彦舟。
他昨晚上都说了什么?他竟然催着陆彦舟快一点,然后硬是把自己给搞晕了!
陆彦舟一定会取笑他的!
等等,陆彦舟当真把他治好了,就说明之前陆彦舟对他说的种种,都是真的,陆彦舟应该……真的喜欢他。
谢诚泽僵在原地,各种情绪一拥而上,然后立刻看向周学涯:“周大人,瑞王身边的人还被看押着?你给我好好审讯,我要知道瑞王和陆彦舟所有的事情。”
他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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