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念显化空间,如此的地方他去过两处,一处便是众神界那处空间,一处是这里,是与他自己有关的地儿,两个地方一样神奇与抽象,就像某大画家情绪不稳喝酒喝高了忽然灵感冲破头皮随意挥笔洒墨给造出来的又神奇又抽象的玩意,围观群众看了纷纷表示看不懂但是就觉得很是厉害而实际上这玩意可能真的只是涂鸦,但是某大画家看到围观群众纷纷表示赞叹自己又不好意思说,反正画家就是个画画的懂什么画是吧。

    在这五彩缤纷又抽象到光怪陆离的地方,呈现在眼前的东西基本都偏向于“本质”,说准确点:基于某类认知被具现化显现的“本质”——世间亿万种事物会因为亿万种认知所具现化出无数种模样,即便它的“本质”根本没有变化,该是哪样就是哪样,但落在不同的人眼里,自然该有不一样的模样,这也是独属于每个人的风景,当然,前提是这种抽象到抽风又让人脑阔疼的缤纷又诡异的场景能恰好撞上谁的眼光能让人坐下来欣赏。

    反正在他看来,这片变化万千又过于离奇的地儿,确实是有些看起来挺不错的景色,但是太过让人眼花缭乱了,看久了很容易出现脑子与眼睛脱节,分不清是谁拖累了谁的情况。

    从一个倒栽葱般头朝下树根朝上的大树上挪开目光,云诺星忍不住远目:究竟是怎样奇怪的认知才会在此处具现化出这么一个奇怪的玩意,一棵树冠埋在地里,树根玩命往天空的四周蔓延的树,他不会是在哪撞坏了脑子才冒出来这个奇怪的认知吧?

    甩甩头把那些不着边际的奇怪想法扔到一旁,云诺星抬头看着天空,又望了望前方大地,血色的大地变回了原本平原般一望无际的模样,奇怪的冰面与崇山峻岭的山脉只是偶尔出现的小小调节,更加偶尔出现的,就是一些明摆着脱离了常规认知存在的玩意,比如刚刚的倒栽葱模样的树,还有其他更多的就懒得提了,亲眼来这里看上一眼就知道为何会说抽象到跟抽风差不多,这地儿就没几个东西是正常的,不带脑子进来看可能还好一些,真要每个东西都去计较一番,出去的时候人可能已经傻了,隔几天等认知收拾完毕再进去一次,可能会看到完全重塑过的概念显化空间,然后又看到更多奇怪的玩意——好嘛,找到了奇怪的自我刷新认知的办法,这是我跟我自己刷新认知,一圈一圈循环不带停的,完事后大概就可以郑重装进盒子里给供起来或者给埋起来了,因为已经刷新到自己都凉了。

    这个奇幻的怪异空间估计是找不到尽头的,对于知晓虚空与虚无的他而言,“无限”这一概念肯定存在,且不提它到底是路边一棵树还是一截葱,但只要它切实存在,这里就一定不会是一个有限大小的空间,除非自己跟自己较劲上非要说这空间是有限的。

    “差不多到地方了。”

    在耳边轻声回响的她的声音让云诺星转过头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看到她抬起手指向遥远的前方:“越过此处界限便已经靠近显化空间的核心处,即使概念与认知处于无限的状态,只要遵循它本身的轨迹就能寻到核心最深所在之处。”

    话还是人的话语,但是云诺星表示自己可能完全没有办法理解她所看到的这个空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他真的一星半点别的东西都没看见,视线中除了奇怪的东西就是更加奇怪的东西。

    啊,其实她不用提醒他的,毕竟这会儿是她在拽着他飞,他只是装得很认真在身旁跟随着——为了避免看起来像是大人牵小孩他很努力跟着飞在身旁,再者就是,这会儿脑子已经乱糟糟不太够用了,他已经快到自我刷新认知时精神可承受的极限,再要刷新下去可能要被吹着唢呐装进盒子里给沉进虚无中,所以他决定放弃思考放弃脑子,这会儿就当个傻子干脆啥都不去知道。

    接下来一段时间专心被拽着赶路中,云诺星觉得不带脑子时间有点煎熬,但是着实是不太想再见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想了想他干脆数起时间来,一分一秒数过去。

    “已经到达界限处……稍等,我检查四周情况,我们已经接近时间的阈值,界限处也许会有些许变化。”她忽然开口打断了他数数的时间,把他搁在原地就朝着一旁飘去。

    云诺星翻了个白眼,他刚数了多久都给忘了,干脆抬起头看向她所说的界限处,然后一脸头痛地叹息:这果然又是一个看上去很是抽象的玩意儿。

    矗立在眼前的东西是一片极光光幕,从天空上垂落下来,一直垂落在地面上,如同一片帷幕盖住了整个前方空间,他尝试抬起头来看到色泽接近虚幻的顶端边缘,刚看到透明的地方,紧接着下一秒极光帷幕顶端透明之处便变得凝实,透明的地方忽然间朝上方延伸了很长一段距离,他用目光追着那一片不断延伸的透明一直往上一直往上,到后面就放弃了:这玩意也是看不到头的。

    垂落于面前的极光帷幕泛着血色,但潜藏在它后方的却是一抹灰白的色泽,本应该是光芒编织而成的帷幕,但它在面前“飘扬”不断震荡的时候,竟是真的吹出来一阵带有“光的气息”的风,让它看起来像是拥有实体……它中间段的位置真的好像是凝实的,像是一段段从上方垂落下来的飘带,不断飘摇还变换着色彩,那一段段飘带又像是一副能量映像,看着看着会发现,飘带的内部倒映着一片灰白色的能量大海,大海上拥有……啊他已经晕了,真的快裂开了,他感觉这玩意儿能一直一直看下去,等会儿从灰白色大海上看出点什么东西,然后还能从这个什么东西身上看出更多的东西,一直循环一直往里套不带停的。

    他靠近这一片极光帷幕,忍不住伸手碰了一下,电光火石间,手上传来一阵被高能雷霆划拉过的感觉,一缕血色的雷霆甚至纠缠在他的手掌上,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手上缠绕的雷霆,它内部正……

    赶在他要看出更多奇怪的东西之前,他马上把这一道雷霆给掐碎了……这个空间里真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附近概念稍微有些不平稳,不过并无大碍,不妨碍通过。”她从旁边晃悠回来,下意识就抓住他的手掌,轻声道:“过去吧。”

    “概念不太平稳?是因为我们进来的时间太久了?”

    “基本如此,此处空间显化已经有十八个小时,所剩时间不多,它开始从边缘收缩,一点点回到眼前的核心地,一切概念都会开始流转,朝着此处收缩,等收缩的速度加快,概念的流动速度上升,空间就会更加不稳,那时会看到概念显化空间内的一切抽象之物都开始崩溃的一幕,直到完全恢复成纯概念无实物的样子。”她说着开始拉着他朝前飘去:“跟紧些,以免出现意外。”

    云诺星连忙贴得再近了一些,打量四周……他其实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从她的说法上来判断的话,这片概念显化空间他感觉就像是……唔,假设他自己是一个直径一米的球,当这个概念显化空间被撑开的时候,他的直径从一米被撑大到了一千里,内部所存在的所有东西保持同等比例放大,并开始从虚幻的本体变成实体,紧接着,这片空间关闭的时候,它们又会重新恢复成虚幻的本体,随着缩小的空间一起挤回原本的位置。

    哦,这么说好像就能理解了,难怪要在空间关闭前赶紧出去,没来得及出去怕是要被缩小的空间给挤扁。

    身体接触到极光帷幕的时候,感觉到被一阵噼里啪啦的雷霆给做了一次全身按摩,身体直打激灵,全身都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呃,好像还挺上瘾的……咳咳,不不,其实感觉不太好受,就是明知道是微小的刺痛感,却又不是特别清晰一晃就过去了,身体本身都没反应过来——然后催你再去感知一遍加强记忆,噫。

    迈入极光帷幕后,那一阵噼里啪啦的感觉就消失了,云诺星以为会看到那片灰白色的能量大海,但是一抬起头的时候,愣住了,他没有看到能量大海,眼前还是一片血色的大地,但是它们开始褪色了,此时立足的地方还能见到清晰可见的血色映照着天空与大地,但更远处的地方,一点点的……失去了色彩,好像万物都在褪色除此之外…他还明显感觉到了一阵不太对劲的气氛。

    “咦?这地方……这地方反而没有概念本身的覆盖?”她忽地发出了略有点惊诧的声音:“覆盖着整个空间的概念与认知概念,在这里缓缓褪去了……不应当,概念显化空间核心处,此处的认知概念覆盖率应当是全空间最大的地方,它即是源头,是接近本质的源头,但此处反而……概念覆盖率反而降低了很多。”

    云诺星拉了拉她的手掌:“那个,说点能听明白的话。”

    “正如方才所说,概念显化空间内的一切概念都源于你本身,无论是你亲身经历的认知还是所听所闻的认知,这一切的认知与概念共同构造出你显化而成的概念显化空间,就像在一片荒漠中种上了无数的树木,树木便是你的认知,你所知晓的概念,无数的树木组成的树林便是你本身,它们的存在包含了你所认知的无数事物——即是说,你就是一片树林,越是接近中心处,树木本应越茂盛与茂密,但……”

    她挥手比划着眼前开始一点点褪色的画面:“本应是最茂密的地方,却开始朝荒漠变化。”

    云诺星挠了挠俏脸:“明白了,我是个冥顽不化的家伙,所以‘核心’就是莫得任何概念。”

    “……并非如此,如你所说的‘冥顽不化’的人,其本身是有一套过于根深蒂固的认知与概念,过于深刻,全然无法动摇,他们的概念显化空间其核心处会更加变化多端,概念与认知的覆盖率远超边缘地带也远超其他人。”

    云诺星又想了想:“……总不能说我其实是个没有主见的家伙吧?”

    “不,你还是想偏了,不管是何等本质的生命,概念显化空间的核心定然是认知概念覆盖率最高的地方,毕竟此处所蕴含最多的‘事与物’便是与自己相关的一切——硬要用正常情况探讨你此时的情况,应当说,与你自己相关的一切都是‘空白’的。”她转过来“看”向他,很慢很慢地说道:“即是说……你本身并无概念可言。”

    云诺星:“……”完了,这算是个啥情况?

    “许是潜意识无法判断自身,许是自己将自己定义成无法判断之物——以你自身的情况而言本应是后者,但,若是连自身的意识与灵魂都无法定义自己究竟是何物,本不应会出现此事,即便自己不知晓自己是什么,但是意识与灵魂在诞生时便已经有过清楚的划分,关于己身存在的概念与认知即便无法被自己所知晓但也确切地存在于此,是不会因为自身的知晓与否而出现变化,即便是自己将此身定义为无法判断之物,也不过是将这一部分生来注定的概念与认知给掩盖下去,在地上翻一翻还能找出来,但是此处……唔……”

    沉默了,她沉默了!

    她沉默了半晌,摆了摆手:“先往前走走吧。”

    云诺星翻了个白眼:他感觉到气氛都变了,是她身上自带的那种气氛变了,好像……略有点儿小惊疑不定的感觉——不妥,他感觉到大事不妙。

    血色映照的天空与大地随着他们逐步向前一点点变淡,褪去了自身的色泽,血色变成了橙色,随后变成了淡棕色,视线内存在的东西甚至也一同在变少,视线中的高山随着前进开始变矮了,低谷开始被填平,起伏的山峦与山谷都在一点点贴近平地,一点点变得平坦。

    他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反正他知道正在一点点接近概念显化空间的核心处:此处存在的一切事物本应该揭晓与他有关的一些事情,是的本应如此,他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在进来之后让她帮忙看看能不能看出点什么,最好能摸清楚他的本质到底是个啥,是神话时代诞生的什么鬼非人之物,然后现在……四野平坦,淡棕色与天上浅蓝色的往还在一点点褪去色泽,“边缘”开始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淡灰色——这看个锤子看,锤子都没得看。

    视线在变成一片淡灰色后,此处地方就只剩下他们身上还自带色泽,他们像是走进了一片白纸中,白纸上的一切就像是素描涂画时留下的浅浅灰暗,而且还在一点点继续变淡,从淡灰色一点点变得苍白——他原以为最后一切都会变得深沉,变成纯粹的黑色,好歹能解释一下这深沉的色泽就是诉说着源初或者虚无,但是他可没想到四面八方的一切真的一直一直在褪色,直到一切都变成纯粹的苍白,失去了一切色泽。

    其实完全被灰色占据的时候也算是已经失去一切色泽了,也许此处空间认为灰色也算是颜色,所以把灰色也给干掉了,留下不是纯白就是纯黑,眼下的情况则是纯白。

    她在四周变成浅灰色时就没怎么说话了,此时更是沉默得连身上一直自带的属于起源天神的某种让人安心的气氛都消失了去,感知告诉他,她感觉到很不可思议,神态凝重,这表情要是扔到战场上,对面肯定站着百八十个混沌概念体,换言之,这差不多是同等级别的事态。

    “那里,核心处到了。”

    沉默着走了可能一个小时有多,她忽然出声打破了寂静,是低沉的声音,不再是淡淡的,云诺星随着她一同停下脚步抬起头来,在已经化作纯白、万物消失的世界里,他们一同看到了。

    那是一道从天空上被撕裂开,几乎要触及地面的椭圆形大裂口,像是被人拽着左右撕扯开的裂口,亦是一片纯粹的苍白,它像是击碎玻璃留下的透明裂口,只能勉强看到它裂开的样子……这应当是空间扭曲,空间塌下去了一块,否则在这纯粹苍白的地方,那一物又是一道苍白的裂口,他们本应该完全无法识别这一个东西才是。

    这里就是概念显化空间的最深处,是此处空间的核心,亦是与他相关的本质所在之处,本质……是本质显化的地方……本应如此。

    “概念被击穿了……”她忽然间淡淡地开口,听声音多少有一点儿发愣,她微微仰起头看向那个椭圆撕裂状的大裂口,裂口边缘还有很多蔓延出去的大小裂缝,它好像静止在那里,又好像还在活动……不是很清楚,在这逝去一切色泽的地方,光用眼睛去看待这一切,难以判断。

    云诺星一脸木然:麻了,他已经麻了,自从知道自己人不是人鬼不是鬼开始,他每天都在刷新关于自己的认知,每次都在突破下限,这大裂口可能在告诉她“嗯,其实他已经裂开了”——他真他妈的裂开了,这是陈述句,看看天空上挂着那么大一个窟窿裂缝,他这概念都裂开了,这不是裂开是什么?

    “那么,这会儿算是什么个情况?我裂开了?”云诺星指着那个大窟窿裂口,用旁观者的语气说着好像完全跟自己无关的事儿。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气是听得不明不白的语气,变化了好几次:“……概念显化空间的……不,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们都未曾见过如此的情况……稍等,我重新判断。”

    她说完这话,刚刚消失的那股令人安心的气氛再次回到身上,云诺星以为她要看好一会儿正打算转过头看看附近,她立马就开口了:“好了,大致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哦……什么情况?”

    “距今……不知道具体多少年前,你曾遭受过一次概念级的破坏……这一道裂缝便是那一次破坏留下的痕迹。”

    云诺星当场就觉得心窝子一股钻心的疼……那是在多少年前挨了一刀吧——算算时间可能就是神话时代的时候?就是那次他把自己给玩丢了再把弦音给扔到起源空间的时候么?那时候的自己因为不明不白的事情一声闷声都没出说没就没了,大概这一道创伤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所以……我这核心处变成这么个模样,就是因为被造成这一道奇奇怪怪的伤痕的攻击给拍成这么个模样的?”云诺星抹了把额头,感觉好像明白……呃,她摇头了。

    她轻声否定:“并非如此,即便是概念级破坏的伤,也不过是于你那一次那一世有关罢了,此时你已经轮回,与那一次伤再无关系,且,若真是残留的概念级的伤,我们一眼就能发现,不会直到现在,我来到你概念显化空间的最深处才发现了当年有一次概念破坏留下的伤痕——它只是一个‘古董’而已,一个……跟随着你一同轮回留下来的……唔,纪念性伤疤。”

    云诺星:“……”不,他可不想要这么个玩意当成纪念,虽说战场上的老兵带点伤痕下来很正常,但那个是……不觉得这个伤痕落在了一个相当怪异的地方么?内伤都跑到概念处留内伤了,听着就心窝子疼,不过这玩意确实就可以证明当年自己是死于莫名其妙的事情……噫,跟概念级力量有关的事儿,这肯定跟她们或混沌概念体有关,好家伙,他从神话时代开始就跟他们扯上关系了……而且据前面所说,他很有可能就是被混沌概念体一巴掌给顺带捏死了……那真是死得老憋屈了。

    “啊,不对啊,那如果跟那个伤疤无关的话,这地儿是怎么回事?”云诺星挠了挠头:“难道说……它本身就是介个样子的?”

    她转过头看着他:“确实如此,此处原本就是如此的样子。”

    “那……”听到与那道大窟窿裂口无关,云诺星倒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继续挠头:“那到底是……啥子意思?不是说核心处应该啥啥啥的……”

    “还记得刚刚所说?你与最初之光相融太深,无法把概念显化空间覆盖在其上的东西一层层剥离开,即便是到了核心也无法一探你的本质——本应如此,就像所有生命的概念显化空间越接近核心会覆盖越多的概念与认知,只是,不知何缘故,你的概念显化空间的核心却是一片‘干净’,是一切都已经被剥离开才显化出来的‘本质’。”她这次又沉默了一分钟才徐徐开口:“正如你眼前所见,苍白,无——便是你,这就是你的本质——一切苍白,无,没有意义。”

    云诺星听得耳朵和眼睛都疼了:“意义……又谈意义,意义这个玩意儿……”

    “不,并非你所认为的‘意义’,生命本身便没有意义,所谓的意义,不过是人为赋予的一个指引,一种说辞而已,我说的意义……唔,不,不应该说是意义,此处意思表达错误……应当说是……唔……”

    啊,她死语了,云诺星听得也是一阵头大:“那不是意义,难道该说是……呃,没有概念?”

    “不,眼前你所见,便是你概念的本质,此处苍白的场景,便是你概念的本质……”她摇了摇头,低着脑袋以手扶额:“我想说的是………………………………”

    云诺星:“……你就算想不出词儿也别捏我,疼……”

    “……你该不会想说,我是‘空白的’、‘莫得意义的’,不该存在的什么鬼吧?”

    “不,存在此事本身便已经是既定之事实,探讨并无意义,我也见过概念显化空间也有如此‘苍白之境’的样子的生命,但他们是全境都是苍白,即便如此,核心处依然有概念与认知覆盖,因为那是与他们本身有密切关系的概念与认知,不存在如此苍白与空无一物的情况,即便是剥去了层层覆盖的认知与概念所显化而出的真实的‘本质’,也不该是如此苍白的模样,这并非是寻常事……我要说的是……”

    云诺星听得都急死了,差点就急得蹦起来了,但是还要硬忍住顺便“开导”她:“你……你莫要激动,不要着急,慢慢想,这虚空的破事又不止我一个,肯定……”

    “虚空……”她忽然间抬起了头把他吓了一跳,呢喃道:“虚空……虚无……源初……是了,我记得我要说什么了。”

    “你的诞生没有‘意义’,大元界并未‘赋予’你‘意义’一说,甚至,连秩序与混沌,都并未给予你定义……正如我之前所说,也许,你源自源初,是先遇上了秩序,所以,你染上了秩序……”

    她仿佛恍惚了一下,片刻后才用稳定的语言轻声道:“你是源初最‘纯净’的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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