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于深海中的记忆，只需要一个引子就能将其拽上来，因此而一同被提上来的，还有同样属于久远以前的那一部分记忆——虽然唤醒这部分记忆没有时候并不容易，毕竟他曾经没跟她说过自己是哪根葱，就算凑上去指着自己说“是我是我是我”，人家也不会知道自己是哪根葱，就只好另寻他法……得亏当初辉在搬家前抽风一样敲锣打鼓，不然他还真不晓得该怎么提起那时候的事儿。
宫殿门前，接下来是叙旧的时间，司雨看着好像没她们的事儿，便拉着霜霜和道天在草地和算是稀疏的林间晃来晃去，想要蹲下来找点什么玩玩，不过很可惜，现在是此方星空的新生时期，没有生命存在，这里虽然有植株有植被，却没有附带的小小生命，她们钻来钻去也只能从地上捡起一些杂草和掉落的树枝树叶而已。
燧风他们对这位秩序化的深渊死雾意识很感兴趣，于是就留在了旁边打量，心中的好奇全都透过那双眼睛冒了出来，不过除了好奇之外，燧风脸上的表情还有点凌乱：他看着枫小哥和那位大白坐在宫殿门前最高的台阶上，两人周围地面除了裙子就是裙子，像是两公主坐一块友好交谈似的……就……凌乱，特别凌乱——这段时间再持续久一点，他可能就没法直视枫小哥了。
“啊——时间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吗。”纯白的少女听着他费劲述说这段漫长的时间，双眸有几分出神，“我们没怎么去记时间过去了多久……看着星空一次接一次凋零与重新衍化，有时候好像感觉过去了好久，有时候，又好像觉得没过去几天，好像我们还在那里，好像……记忆中你们的面容都模糊了不少……原来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吗。”
她捋了捋长发，不好意思淡笑一声：“唯一还清楚记得的，便是你说的，让我们‘安静’一些，不要泄漏自己的行踪。”
“你们没有尝试往外面看看吗？”云诺星忍不住说道。
白色女孩摇摇头：“一直记着呢，不敢出去看——其实，我记得有一段时间我意识到了好像‘停了下来’，但是也不敢随便冒头。”
嘛，这方面来说谨慎一些倒也挺好的，他也着实是担心冥界那边冒出秩序化的深渊死雾，或是……，秩序化的混沌士兵怎么样？冥界最后登场的可是那群三合一的混沌士兵，要真让他们摸到了秩序化深渊死雾，那秩序·混沌士兵好像也……一股寒气顿时就顺着脊椎冲上了天灵盖，心里拔凉拔凉的。
他打了个寒颤连忙拉着大白的双手，一脸认真与担忧：“谨慎得没错，谨慎是必要的，以后也请一直谨慎下去吧！”
脑子抽风结束后才看到自己抓着她的手，反应过来后便把手给松开了，看到她眨着眼一脸好奇，干咳一声说道：“不过其实到站之后就能出来看看了，这个地方暂时是安全的，不会被他们观察到。你的世界的那些限制也可以统统都放开了——你的造物应该不会带上你自己的特性对吧？”
“你说，这片星空中的孩子们吗？”白色女孩思索了一下点点头，“虽然是经由我们才诞生出来的生命，但它们与我们之间并无非常密切的直属联系，有的只是……嗯，就像是一个表示……嗯……领地所属印记一样的。”
云诺星哦了一声：“哦，出厂证明……”
众人：“……”神他妈出厂证明，要不要再盖个检验合格的戳？
白色女孩听着半懵懂半明白点了点头，毫无吐槽的意思，还很认真继续往下说：“其实从某一个时期开始，孩子们就有了特别大的变化，好像……虽然还是……嗯，如你说的，他们还是有这里的出厂证明，但好像多了点别的东西，不止如此，这个世界本身也迎来了一次小变化，让我们不得不重新调整这个世界。”
“啊——好像就是那次我感觉‘停下来’之后发生的。”
云诺星摊手：“那就是你们到站后出现的影响。你们已经来到我们掌管的世界这边了，受到了我们的世界的影响。这也是我说可以放开压制不用担心的原因，在我们这里很安……暂时还是很安全的，你们想要出去逛逛也没有问题……嗯，不过可能得给你们一个东西屏蔽一下，免得他们真的能摸到你们的气息——我们还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对你们这样的特殊个体产生什么奇怪的兴趣。”
白色女孩听了连连点头：“嗯，特殊个体会招来很多视线和目光，其中也有很多不怀好意的目光，孩子们之间也有这样的情况，而且一旦招来了视线就会一直黏着不放，大概大家都喜欢关注‘特殊’吧？”
云诺星脸皮一抽，忽然忧伤地深吸了一口气，一脸灰暗一边翻着白眼一边扭过头去，双眼失去了高光，整个人像是褪色的雕塑一样，看得“小天使”她们哭笑不得：对于他这个被“全虚空”关注的“特殊个体”来说，这句话属实是莫名其妙扎到心上了，都扎透了。
白色女孩看他这褪色的样子，好奇地拽着他胳膊晃了晃，等他缓缓上色后才继续道：“从你们的话中听到了许些紧张，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云诺星徐徐回过神来：“也就一点破事，跟你们的创造者有关，不过，不去在意也没有事，还是说，你们想知道？”
“倒没什么在意不在意的，你说不在意也没事，那就不管了吧。”
嘛，就像以前一样，这些被缔造出来的深渊死雾意识，对那群见鬼的缔造者都没有什么兴趣，也不知道是因为它们的诞生过程实在鬼畜还是什么原因……不知道，想不明白，反正“小天使”和源空是这样，大白她们几个意识也是如此……啊说起来。
云诺星看着大白：“对了，之前交给你们的那几个你们的同族，它们怎么样了？”
“它们……”白色女孩纤眉轻轻一颤，露出了个略有点忧伤的表情，看她这样子，他也猜到了七八成，“夭折了，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夭折了，没能成长起来。”
“它们在你们离去后不久其实就该夭折了，我们尝试了很多办法也只是给它们延长了一点点存在时间，并没能真的把它们留下来……我把它们留了我们的意识空间里。”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带着几分忧伤，但是听上去依旧淡淡的，甚至还能正常给他们说说这群同族的情况，“虽然是同族，但它们明显有许多不完整与不合理的地方，它们所能留存的时间注定不长，到了一定时间后几乎就会无法阻止进入崩解的状态一点点消散。”
“毕竟是一次性消耗品啊……”燧风忍不住小声感叹道，深渊死雾里诞生出来的那些意识，与雏鸟和深渊死雾构造物、构造体是配套的呐，不过是炮灰加炮灰组成一个更强大的炮灰而已。就一个炮灰而已，哪有那么多心思专门琢磨它们是吧。
“消耗品。”白色女孩听了思索了片刻，点点头，“嗯，消耗品，从它们可以留存的时间来看，确实可以这样认为——快速诞生、快速成型，立刻就能派上用场，在使用完毕后快速消散，甚至不占据一点点多余的时间和空间，用完就能抛弃。”
“同族……从你们带来的信息中来看，如果，绝大部分同族都是它们那样，也许……是这样啊，原来我们才是‘异数’。”
云诺星耸耸肩：事到如今，他也不太清楚冥界到底是想要制造出像是她们一样的成熟意识，还是说配合雏鸟那种的消耗品意识才是他们想要的……不知道，不清楚，光从他听过的部分冥界人的话语上来判断应该是前者才对，但是最后他们却是选择了后者……不知道，不明白，大概是道路发生了变化吧？
又或者，是他的判断有误，其实那时候他们所指的意识什么的，无关成熟不成熟，是因为他们连一个意识都没摸出来？根本就不知道有什么情况？
嗐，算了，不管了，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炮灰成长史什么的，深究也没用，他们只要知道丫们最后摸出来的炮灰是一群三合一的要命伪·混沌士兵就行了，一个个都是巅峰之境，就格外要命。
他想了一会，忽然慢半拍感觉到点别的异样之处：“呃，你谈论起你的同族的时候……好像完全……不怎么关心。”
“不是啊，关心，当然关心，毕竟我们能接触的族人很少。”白色女孩摇摇头，双手交叠着，目光闪烁，“但是，那类被当成消耗品的同族，有它们被赋予的，无法更改的意义，所以，我们也只能看着。”
意识的理性，嘛，因为只是个意识，所以理性挺纯粹，纯粹到了会让人感觉刚刚那话是漠不关心的程度……云诺星想了想，转头对“小天使”喊道：“丫头，过来一下。”
“小天使”扇着翅膀就飞了过来在他身旁坐下，他按了按这丫头的脑袋，转过头看向白色女孩：“喏，这个也是你的同族，不过形态已经完整完善好了，不只是一个意识。”
“其实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在的，只不过一直没有出……”他话没能说下去，白色女孩好像没有注意他的话，在“小天使”飞过来的时候就一直在盯着她看，那淡然又发愣的眼神，看得后者都打了个寒颤，连忙收拢了羽翼，忍不住道：“怎……怎么了？”
白色女孩愣着半分钟后才回过神，用手捂着脑袋忽然露出了疲惫的神色：“唔……上位个体……带来了好多信息，好晕，得处理一阵子——稍等一下。”
“小天使”一愣一愣的，对上小星星疑惑的目光连连摇头：“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燧风他们悄悄地凑近了一点，他对那个白色女孩说道：“你在看到‘溟’的时候，被灌入了一部分信息，是这样吗？”
白色女孩捂着脑袋，面有难色轻点了点头：“嗯……庞大的信息……相当庞大，不能阻挡，也不能拒绝……好晕，光靠我一个好像处理不了，只能先勉强处理好，然后放着了。”
燧风听完哦了一声，抬头看着望过来的枫小哥：“我好像知道这个深渊死雾意识是咋回事了，包括那些衍化体。”
云诺星用五秒钟思索了一下，虽然现在了解好像也太晚了一点……唔，也没问题了，先听听吧。于是立刻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一本正经：“你说，我做好准备了。”
燧风背靠柱子双手环抱：“还记得以前我们说过的，秩序衍生物的道路吧——啊，别急，我还没说完。”
雷老哥瞥了他一眼，快速补充道：“有一位尊神也是走的秩序衍生物这一条道路的，不过，那位尊神所衍化出来的秩序衍生物，其实是有两条道路。”
“其中一条，就与混沌士兵那一类差不多，都是一群意识与灵智不高不低，只是够用就行的一次性消耗品，另一类，则全都是拥有较高意识与灵智的，属于前者的上位个体——意识的力量是它们中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
“啊对了，顺便一提，那位尊神的力量也是意识这一条路的，算是一个分支，嗯，就是上次和枫小哥你说的那样，一个分支。”
云诺星听得迷迷糊糊，把这一部分消息全都接收完毕然后搁在脑海里重组、排序、整理好，然后点点头：“嗯，然后呢？我虽然大抵能猜到你们要说什么了，但还是由你们来揭开谜底吧。”
燧风摊了摊手：“其实你应该都猜到了：对，冥界现在走的深渊死雾衍化体的那一条路，有极大可能性就是源于那位尊神的路。”
云诺星顿时就摆出个龇牙咧嘴满脸痛苦的表情：就算是猜到了，但是听到他说出来还是感觉这心头的痛楚与苦涩一瞬间就拉满了，这真就……好你个墙头草，啥啥啥都给摸到了然后二话不说转头就走……完事了还扔了一团墨水过来。
“之前没认出来，是因为，类似混沌士兵那类衍生物的那一条路没有什么容易辨别的特性，直到现在看到她我才明白过来。”燧风看着白色女孩，认真地点了点头，“应该说是，看到她与‘溟’刚刚的共鸣接触，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云诺星翻着白眼，顺便在灵魂里翻找起来：与意识相关的，与秩序衍生物有关的起源能量……起源能量啊起源能量……惹，是哪个来着？——啊，找到了，幸亏之前给所有起源能量都起了个“九成一”的开头，而且还筛选了一阵子才挑出现在拉到九成半的七个起源能量，那个时期让他对这一堆起源能量都有那么一点点的认知，不然还不知道要找到啥时候才能摸出来。
他挥手摸出那团灰白色、内部闪耀着金色涟漪的能量，像是一团不断放着金色闪电的灰白云雾，燧风他们看到它的时候立刻就点头：“对，就是这个。”
“咳咳，我接着说。”燧风干咳一声，“冥界其实是两条道路都一起走了：一开始的完全没有脑子的深渊死雾衍生物就是一条路，但是到后来，渐渐出现了类似的指挥官个体，出现了深渊死雾构造体，还有更多奇形怪状的，后面这部分，应该就是他们正在尝试摸索第二条路，也就是刚刚提到的‘上位个体’的路——包括衍化圣所和那些深渊死雾意识，它们都与‘上位个体’这一条路有关。”
“摸索中。”云诺星盘着手中那团云雾，眯起眼睛，“也就是说他们其实并不是完全掌握好了这一条路，只是知道一些边边角角，打算以自己的力量将其完善回去。”
“对，差不多就是这样吧。”燧风点点头，看着还在摇头晃脑的白色女孩，对枫小哥继续道，“秩序衍生物‘上位个体’的路，刚刚也说了，意识是关键、是核心，因为每一个衍生物都拥有不俗的灵智与意识，甚至你可以当成，当它们全都完善好之后，经过一次蜕变，就会……”
他偏过目光看向了“小天使”，让云诺星瞬间明白过来：“若是如此，就能真正意义上批量制造出高位生命，而且是由能量、规则、秩序转化而来，起步相当高的高位生命。”
“呃，准确来说，它们的起步，约等于我们的终点……咳咳咳，这是个夸张说法，反正差不多那个意思——巅峰之境起步。”
燧风干咳两声，正色道：“那类‘上位个体’之间存在着一个将全员都拼在一块的‘意识链接’，这是特性其一，也是最重要的特性——就如你刚刚所见，这姑娘一下子就受到了‘溟’无意识传过去的信息。她们之间虽然没有构造起‘意识链接’，但这个最重要的特性大概是藏在了构造里，就算没有也不会消失，所以只要接近了，就会发生‘碰撞’，现在……唔，我也看不出到底牵起来没有。”
云诺星揪着鬓发思索着：“更高级的‘上位个体’，会对其他个体有类似‘牵引’与‘引导’的作用，会通过‘意识链接’共鸣，即是说，一个‘上位个体’摸出了什么新的技能，就约等于‘上位个体’全员都掌握了这个技能。”
“就是如此。”雷老哥使劲点头，挠着头叹息了一声，“得亏他们没给整出来，不然当年打的那一仗可能更惨烈一些——虽然对上那奇怪的……你们说的啥来着，哦，三合一混沌士兵……对上它们也已经很难顶了，但我觉得应该是‘意识·上位个体’更难顶一点，毕竟它们就算不是完全衍化、蜕变后的个体，也已经可以当三分之二个高位生命来看待了。”
云诺星长长地哦了一声，再把这部分消息整理整理，然后说道：“如此来说，他们用衍化圣所所寻求的答案，应当还是足够高级的深渊死雾意识才对，只不过可能……失败了？”
“嘛，毕竟他们只知道边边角角，只能自己尝试摸索，明显摸索得不顺利，这种层级的道路，走歪了相当正常。”燧风点点头，“结果就如我们现在所知，到头来没摸索成功，反而弄出来个四不像——雏鸟——那应该就是他们的失败之作：用深渊死雾衍生物与一次性消耗品的意识凑起来的失败之作。就我所知道的情况来看，‘上位个体’的衍化方法中压根就没有‘拼起来’这一步，有可能是以为没办法把原本正确的路给摸出来，太长时间过去实在搞不定也看不到苗头，所以后面就变成了在摸索新的道路吧？”
云诺星点点头继续道：“不过对他们来说失败了也不打紧，他们也有那个奇怪的三合一的混沌士兵，有备无患，也足够应付我们，所……嗯？”
他猛地抬起头，瞪大了双眼：“……根据前面所说的‘秩序化’的情况来看，如此来说，他们就算现阶段失败了也可以继续按照这条道路走下去，到时候他们该不会能把每一个三合一的混沌士兵都给整成那个什么‘意识·上位个体’吧？！”
“他们能把深渊死雾意识拼进深渊死雾里面，那理应也能拼进三合一的混沌士兵里……”
燧风也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这个可能性好像真的不低？！这是自己改变了路……是为了配合那个混沌士兵所改变的路？”
“这要是真让他们给折腾出来了。”雷老哥脸色一下子就绿了，感觉胃在翻涌，“约等于批量摸出伪·混沌高位生命——到时候又是个全新事物，等他们搬上来，又是一轮不亚于‘混沌咆哮’的冲击……要死、要出大事。”
批量制造的巅峰之境的伪·混沌生命啊，这……这算啥这是？
云诺星扭头看了一眼好奇对视中的两个姑娘，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冒冷汗：秩序已经很难顶啦，那边搞事情的能不能歇会？能歇会不？要拆了秩序虚空真没那么难的，把那颗白色的球球推出来就完事儿了，还要啥“意识·上位个体·混沌士兵”啊？
“说起来也是啼笑皆非。”燧风哭笑不得看着“小天使”和白色女孩，“明明这里已经有一个成功个体和一个成功了一半的个体了，却都恰到好处被枫小哥你给拐走了。”
云诺星一脸大汗：“这算是我悲催倒霉的生涯中，绝无仅有的几次运气爆发吗？”
“看样子就是了。”燧风苦笑了一阵子，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继续摆着正经脸色，“枫小哥你可得看好她们，冥界那边，按照我们拼拼图的进度来算，他们已经完成了好几个步骤：残缺的意识个体、将残缺的意识与深渊死雾衍化体融为一块、将残缺的意识融为雏鸟，暂时还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试过把残缺意识丢进三合一混沌士兵里……接下来，只需要掌握完整的‘意识·上位个体’，他们就有很大概率可以继续推进这个进程。”
“而她们，可是此时绝无仅有的成功之作，万一被看到……唔，不过‘溟’和源空都已经在那天登场了，他们都没有认出来，估计也是认不出来的，毕竟已经转为秩序了嘛。”
燧风顿了一下，摊了摊手：“他们自己摸索‘意识·上位个体’已经成功了都不知道，还搁那儿瞎折腾——我们后面接触到的雏鸟一个比一个疯癫，说不定，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以为走错了路而把路都换了也说不定——那啥，这样一想就感觉有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笑出来。”
“假定他们真的走错了路，那确实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但是他们也拥有足够的时间能把这个错路给拐回去，或者将错就错……啧，对于掌握着两种秩序力量的他们来说，强行把事儿给办了，应该不是太过于困难的事情……”云诺星眼睑微垂目光闪烁，交叠的双手使劲搓又使劲捏紧，“没办法要求对面能做成什么样……只能我们这边想办法去应对他们大概也许可能会打出来的这张牌……”
“呼……幸好我们也摸了一张新牌。我们准备的小·虚空动荡的造物，可以碾碎巅峰之境六转及以下的一切东西，不出意外应该能‘吃掉’他们这张牌。”
燧风与雷老哥听了都忍不住咧了咧嘴：也是，这是迄今为止他们摸出来的，最丧病的量产牌，要多少有多少，能把虚空、虚无、源初之地都给掀翻了，那个“意识·上位个体·混沌士兵”听起来很唬人，但只要它们不超过这个分界线，应当就没办法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
这样算一算，威胁最大的还是那个安魂墙·核心，以及冥界之主本人，这个就只能……
“嘛，不管如何，这个东西光听起来也是足够惊悚的，让他们折腾出来了对我们来说肯定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毕竟，我们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只靠一个小·虚空动荡造物来干活。”云诺星身体往后仰，看着蓝蓝的天空上的十几颗大大小小的太阳，对着那片光芒不是特别强烈的光幕长出了一口气，偏过头看向“小天使”和白色女孩，“总之，加强众神界的屏蔽，看护好她们就行了，其他的，应该不需要改变——毕竟，他们好像真的认不出来。”
宫殿门前，接下来是叙旧的时间，司雨看着好像没她们的事儿，便拉着霜霜和道天在草地和算是稀疏的林间晃来晃去，想要蹲下来找点什么玩玩，不过很可惜，现在是此方星空的新生时期，没有生命存在，这里虽然有植株有植被，却没有附带的小小生命，她们钻来钻去也只能从地上捡起一些杂草和掉落的树枝树叶而已。
燧风他们对这位秩序化的深渊死雾意识很感兴趣，于是就留在了旁边打量，心中的好奇全都透过那双眼睛冒了出来，不过除了好奇之外，燧风脸上的表情还有点凌乱：他看着枫小哥和那位大白坐在宫殿门前最高的台阶上，两人周围地面除了裙子就是裙子，像是两公主坐一块友好交谈似的……就……凌乱，特别凌乱——这段时间再持续久一点，他可能就没法直视枫小哥了。
“啊——时间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吗。”纯白的少女听着他费劲述说这段漫长的时间，双眸有几分出神，“我们没怎么去记时间过去了多久……看着星空一次接一次凋零与重新衍化，有时候好像感觉过去了好久，有时候，又好像觉得没过去几天，好像我们还在那里，好像……记忆中你们的面容都模糊了不少……原来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吗。”
她捋了捋长发，不好意思淡笑一声：“唯一还清楚记得的，便是你说的，让我们‘安静’一些，不要泄漏自己的行踪。”
“你们没有尝试往外面看看吗？”云诺星忍不住说道。
白色女孩摇摇头：“一直记着呢，不敢出去看——其实，我记得有一段时间我意识到了好像‘停了下来’，但是也不敢随便冒头。”
嘛，这方面来说谨慎一些倒也挺好的，他也着实是担心冥界那边冒出秩序化的深渊死雾，或是……，秩序化的混沌士兵怎么样？冥界最后登场的可是那群三合一的混沌士兵，要真让他们摸到了秩序化深渊死雾，那秩序·混沌士兵好像也……一股寒气顿时就顺着脊椎冲上了天灵盖，心里拔凉拔凉的。
他打了个寒颤连忙拉着大白的双手，一脸认真与担忧：“谨慎得没错，谨慎是必要的，以后也请一直谨慎下去吧！”
脑子抽风结束后才看到自己抓着她的手，反应过来后便把手给松开了，看到她眨着眼一脸好奇，干咳一声说道：“不过其实到站之后就能出来看看了，这个地方暂时是安全的，不会被他们观察到。你的世界的那些限制也可以统统都放开了——你的造物应该不会带上你自己的特性对吧？”
“你说，这片星空中的孩子们吗？”白色女孩思索了一下点点头，“虽然是经由我们才诞生出来的生命，但它们与我们之间并无非常密切的直属联系，有的只是……嗯，就像是一个表示……嗯……领地所属印记一样的。”
云诺星哦了一声：“哦，出厂证明……”
众人：“……”神他妈出厂证明，要不要再盖个检验合格的戳？
白色女孩听着半懵懂半明白点了点头，毫无吐槽的意思，还很认真继续往下说：“其实从某一个时期开始，孩子们就有了特别大的变化，好像……虽然还是……嗯，如你说的，他们还是有这里的出厂证明，但好像多了点别的东西，不止如此，这个世界本身也迎来了一次小变化，让我们不得不重新调整这个世界。”
“啊——好像就是那次我感觉‘停下来’之后发生的。”
云诺星摊手：“那就是你们到站后出现的影响。你们已经来到我们掌管的世界这边了，受到了我们的世界的影响。这也是我说可以放开压制不用担心的原因，在我们这里很安……暂时还是很安全的，你们想要出去逛逛也没有问题……嗯，不过可能得给你们一个东西屏蔽一下，免得他们真的能摸到你们的气息——我们还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对你们这样的特殊个体产生什么奇怪的兴趣。”
白色女孩听了连连点头：“嗯，特殊个体会招来很多视线和目光，其中也有很多不怀好意的目光，孩子们之间也有这样的情况，而且一旦招来了视线就会一直黏着不放，大概大家都喜欢关注‘特殊’吧？”
云诺星脸皮一抽，忽然忧伤地深吸了一口气，一脸灰暗一边翻着白眼一边扭过头去，双眼失去了高光，整个人像是褪色的雕塑一样，看得“小天使”她们哭笑不得：对于他这个被“全虚空”关注的“特殊个体”来说，这句话属实是莫名其妙扎到心上了，都扎透了。
白色女孩看他这褪色的样子，好奇地拽着他胳膊晃了晃，等他缓缓上色后才继续道：“从你们的话中听到了许些紧张，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云诺星徐徐回过神来：“也就一点破事，跟你们的创造者有关，不过，不去在意也没有事，还是说，你们想知道？”
“倒没什么在意不在意的，你说不在意也没事，那就不管了吧。”
嘛，就像以前一样，这些被缔造出来的深渊死雾意识，对那群见鬼的缔造者都没有什么兴趣，也不知道是因为它们的诞生过程实在鬼畜还是什么原因……不知道，想不明白，反正“小天使”和源空是这样，大白她们几个意识也是如此……啊说起来。
云诺星看着大白：“对了，之前交给你们的那几个你们的同族，它们怎么样了？”
“它们……”白色女孩纤眉轻轻一颤，露出了个略有点忧伤的表情，看她这样子，他也猜到了七八成，“夭折了，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夭折了，没能成长起来。”
“它们在你们离去后不久其实就该夭折了，我们尝试了很多办法也只是给它们延长了一点点存在时间，并没能真的把它们留下来……我把它们留了我们的意识空间里。”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带着几分忧伤，但是听上去依旧淡淡的，甚至还能正常给他们说说这群同族的情况，“虽然是同族，但它们明显有许多不完整与不合理的地方，它们所能留存的时间注定不长，到了一定时间后几乎就会无法阻止进入崩解的状态一点点消散。”
“毕竟是一次性消耗品啊……”燧风忍不住小声感叹道，深渊死雾里诞生出来的那些意识，与雏鸟和深渊死雾构造物、构造体是配套的呐，不过是炮灰加炮灰组成一个更强大的炮灰而已。就一个炮灰而已，哪有那么多心思专门琢磨它们是吧。
“消耗品。”白色女孩听了思索了片刻，点点头，“嗯，消耗品，从它们可以留存的时间来看，确实可以这样认为——快速诞生、快速成型，立刻就能派上用场，在使用完毕后快速消散，甚至不占据一点点多余的时间和空间，用完就能抛弃。”
“同族……从你们带来的信息中来看，如果，绝大部分同族都是它们那样，也许……是这样啊，原来我们才是‘异数’。”
云诺星耸耸肩：事到如今，他也不太清楚冥界到底是想要制造出像是她们一样的成熟意识，还是说配合雏鸟那种的消耗品意识才是他们想要的……不知道，不清楚，光从他听过的部分冥界人的话语上来判断应该是前者才对，但是最后他们却是选择了后者……不知道，不明白，大概是道路发生了变化吧？
又或者，是他的判断有误，其实那时候他们所指的意识什么的，无关成熟不成熟，是因为他们连一个意识都没摸出来？根本就不知道有什么情况？
嗐，算了，不管了，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炮灰成长史什么的，深究也没用，他们只要知道丫们最后摸出来的炮灰是一群三合一的要命伪·混沌士兵就行了，一个个都是巅峰之境，就格外要命。
他想了一会，忽然慢半拍感觉到点别的异样之处：“呃，你谈论起你的同族的时候……好像完全……不怎么关心。”
“不是啊，关心，当然关心，毕竟我们能接触的族人很少。”白色女孩摇摇头，双手交叠着，目光闪烁，“但是，那类被当成消耗品的同族，有它们被赋予的，无法更改的意义，所以，我们也只能看着。”
意识的理性，嘛，因为只是个意识，所以理性挺纯粹，纯粹到了会让人感觉刚刚那话是漠不关心的程度……云诺星想了想，转头对“小天使”喊道：“丫头，过来一下。”
“小天使”扇着翅膀就飞了过来在他身旁坐下，他按了按这丫头的脑袋，转过头看向白色女孩：“喏，这个也是你的同族，不过形态已经完整完善好了，不只是一个意识。”
“其实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在的，只不过一直没有出……”他话没能说下去，白色女孩好像没有注意他的话，在“小天使”飞过来的时候就一直在盯着她看，那淡然又发愣的眼神，看得后者都打了个寒颤，连忙收拢了羽翼，忍不住道：“怎……怎么了？”
白色女孩愣着半分钟后才回过神，用手捂着脑袋忽然露出了疲惫的神色：“唔……上位个体……带来了好多信息，好晕，得处理一阵子——稍等一下。”
“小天使”一愣一愣的，对上小星星疑惑的目光连连摇头：“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燧风他们悄悄地凑近了一点，他对那个白色女孩说道：“你在看到‘溟’的时候，被灌入了一部分信息，是这样吗？”
白色女孩捂着脑袋，面有难色轻点了点头：“嗯……庞大的信息……相当庞大，不能阻挡，也不能拒绝……好晕，光靠我一个好像处理不了，只能先勉强处理好，然后放着了。”
燧风听完哦了一声，抬头看着望过来的枫小哥：“我好像知道这个深渊死雾意识是咋回事了，包括那些衍化体。”
云诺星用五秒钟思索了一下，虽然现在了解好像也太晚了一点……唔，也没问题了，先听听吧。于是立刻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一本正经：“你说，我做好准备了。”
燧风背靠柱子双手环抱：“还记得以前我们说过的，秩序衍生物的道路吧——啊，别急，我还没说完。”
雷老哥瞥了他一眼，快速补充道：“有一位尊神也是走的秩序衍生物这一条道路的，不过，那位尊神所衍化出来的秩序衍生物，其实是有两条道路。”
“其中一条，就与混沌士兵那一类差不多，都是一群意识与灵智不高不低，只是够用就行的一次性消耗品，另一类，则全都是拥有较高意识与灵智的，属于前者的上位个体——意识的力量是它们中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
“啊对了，顺便一提，那位尊神的力量也是意识这一条路的，算是一个分支，嗯，就是上次和枫小哥你说的那样，一个分支。”
云诺星听得迷迷糊糊，把这一部分消息全都接收完毕然后搁在脑海里重组、排序、整理好，然后点点头：“嗯，然后呢？我虽然大抵能猜到你们要说什么了，但还是由你们来揭开谜底吧。”
燧风摊了摊手：“其实你应该都猜到了：对，冥界现在走的深渊死雾衍化体的那一条路，有极大可能性就是源于那位尊神的路。”
云诺星顿时就摆出个龇牙咧嘴满脸痛苦的表情：就算是猜到了，但是听到他说出来还是感觉这心头的痛楚与苦涩一瞬间就拉满了，这真就……好你个墙头草，啥啥啥都给摸到了然后二话不说转头就走……完事了还扔了一团墨水过来。
“之前没认出来，是因为，类似混沌士兵那类衍生物的那一条路没有什么容易辨别的特性，直到现在看到她我才明白过来。”燧风看着白色女孩，认真地点了点头，“应该说是，看到她与‘溟’刚刚的共鸣接触，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云诺星翻着白眼，顺便在灵魂里翻找起来：与意识相关的，与秩序衍生物有关的起源能量……起源能量啊起源能量……惹，是哪个来着？——啊，找到了，幸亏之前给所有起源能量都起了个“九成一”的开头，而且还筛选了一阵子才挑出现在拉到九成半的七个起源能量，那个时期让他对这一堆起源能量都有那么一点点的认知，不然还不知道要找到啥时候才能摸出来。
他挥手摸出那团灰白色、内部闪耀着金色涟漪的能量，像是一团不断放着金色闪电的灰白云雾，燧风他们看到它的时候立刻就点头：“对，就是这个。”
“咳咳，我接着说。”燧风干咳一声，“冥界其实是两条道路都一起走了：一开始的完全没有脑子的深渊死雾衍生物就是一条路，但是到后来，渐渐出现了类似的指挥官个体，出现了深渊死雾构造体，还有更多奇形怪状的，后面这部分，应该就是他们正在尝试摸索第二条路，也就是刚刚提到的‘上位个体’的路——包括衍化圣所和那些深渊死雾意识，它们都与‘上位个体’这一条路有关。”
“摸索中。”云诺星盘着手中那团云雾，眯起眼睛，“也就是说他们其实并不是完全掌握好了这一条路，只是知道一些边边角角，打算以自己的力量将其完善回去。”
“对，差不多就是这样吧。”燧风点点头，看着还在摇头晃脑的白色女孩，对枫小哥继续道，“秩序衍生物‘上位个体’的路，刚刚也说了，意识是关键、是核心，因为每一个衍生物都拥有不俗的灵智与意识，甚至你可以当成，当它们全都完善好之后，经过一次蜕变，就会……”
他偏过目光看向了“小天使”，让云诺星瞬间明白过来：“若是如此，就能真正意义上批量制造出高位生命，而且是由能量、规则、秩序转化而来，起步相当高的高位生命。”
“呃，准确来说，它们的起步，约等于我们的终点……咳咳咳，这是个夸张说法，反正差不多那个意思——巅峰之境起步。”
燧风干咳两声，正色道：“那类‘上位个体’之间存在着一个将全员都拼在一块的‘意识链接’，这是特性其一，也是最重要的特性——就如你刚刚所见，这姑娘一下子就受到了‘溟’无意识传过去的信息。她们之间虽然没有构造起‘意识链接’，但这个最重要的特性大概是藏在了构造里，就算没有也不会消失，所以只要接近了，就会发生‘碰撞’，现在……唔，我也看不出到底牵起来没有。”
云诺星揪着鬓发思索着：“更高级的‘上位个体’，会对其他个体有类似‘牵引’与‘引导’的作用，会通过‘意识链接’共鸣，即是说，一个‘上位个体’摸出了什么新的技能，就约等于‘上位个体’全员都掌握了这个技能。”
“就是如此。”雷老哥使劲点头，挠着头叹息了一声，“得亏他们没给整出来，不然当年打的那一仗可能更惨烈一些——虽然对上那奇怪的……你们说的啥来着，哦，三合一混沌士兵……对上它们也已经很难顶了，但我觉得应该是‘意识·上位个体’更难顶一点，毕竟它们就算不是完全衍化、蜕变后的个体，也已经可以当三分之二个高位生命来看待了。”
云诺星长长地哦了一声，再把这部分消息整理整理，然后说道：“如此来说，他们用衍化圣所所寻求的答案，应当还是足够高级的深渊死雾意识才对，只不过可能……失败了？”
“嘛，毕竟他们只知道边边角角，只能自己尝试摸索，明显摸索得不顺利，这种层级的道路，走歪了相当正常。”燧风点点头，“结果就如我们现在所知，到头来没摸索成功，反而弄出来个四不像——雏鸟——那应该就是他们的失败之作：用深渊死雾衍生物与一次性消耗品的意识凑起来的失败之作。就我所知道的情况来看，‘上位个体’的衍化方法中压根就没有‘拼起来’这一步，有可能是以为没办法把原本正确的路给摸出来，太长时间过去实在搞不定也看不到苗头，所以后面就变成了在摸索新的道路吧？”
云诺星点点头继续道：“不过对他们来说失败了也不打紧，他们也有那个奇怪的三合一的混沌士兵，有备无患，也足够应付我们，所……嗯？”
他猛地抬起头，瞪大了双眼：“……根据前面所说的‘秩序化’的情况来看，如此来说，他们就算现阶段失败了也可以继续按照这条道路走下去，到时候他们该不会能把每一个三合一的混沌士兵都给整成那个什么‘意识·上位个体’吧？！”
“他们能把深渊死雾意识拼进深渊死雾里面，那理应也能拼进三合一的混沌士兵里……”
燧风也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这个可能性好像真的不低？！这是自己改变了路……是为了配合那个混沌士兵所改变的路？”
“这要是真让他们给折腾出来了。”雷老哥脸色一下子就绿了，感觉胃在翻涌，“约等于批量摸出伪·混沌高位生命——到时候又是个全新事物，等他们搬上来，又是一轮不亚于‘混沌咆哮’的冲击……要死、要出大事。”
批量制造的巅峰之境的伪·混沌生命啊，这……这算啥这是？
云诺星扭头看了一眼好奇对视中的两个姑娘，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冒冷汗：秩序已经很难顶啦，那边搞事情的能不能歇会？能歇会不？要拆了秩序虚空真没那么难的，把那颗白色的球球推出来就完事儿了，还要啥“意识·上位个体·混沌士兵”啊？
“说起来也是啼笑皆非。”燧风哭笑不得看着“小天使”和白色女孩，“明明这里已经有一个成功个体和一个成功了一半的个体了，却都恰到好处被枫小哥你给拐走了。”
云诺星一脸大汗：“这算是我悲催倒霉的生涯中，绝无仅有的几次运气爆发吗？”
“看样子就是了。”燧风苦笑了一阵子，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继续摆着正经脸色，“枫小哥你可得看好她们，冥界那边，按照我们拼拼图的进度来算，他们已经完成了好几个步骤：残缺的意识个体、将残缺的意识与深渊死雾衍化体融为一块、将残缺的意识融为雏鸟，暂时还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试过把残缺意识丢进三合一混沌士兵里……接下来，只需要掌握完整的‘意识·上位个体’，他们就有很大概率可以继续推进这个进程。”
“而她们，可是此时绝无仅有的成功之作，万一被看到……唔，不过‘溟’和源空都已经在那天登场了，他们都没有认出来，估计也是认不出来的，毕竟已经转为秩序了嘛。”
燧风顿了一下，摊了摊手：“他们自己摸索‘意识·上位个体’已经成功了都不知道，还搁那儿瞎折腾——我们后面接触到的雏鸟一个比一个疯癫，说不定，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以为走错了路而把路都换了也说不定——那啥，这样一想就感觉有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笑出来。”
“假定他们真的走错了路，那确实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但是他们也拥有足够的时间能把这个错路给拐回去，或者将错就错……啧，对于掌握着两种秩序力量的他们来说，强行把事儿给办了，应该不是太过于困难的事情……”云诺星眼睑微垂目光闪烁，交叠的双手使劲搓又使劲捏紧，“没办法要求对面能做成什么样……只能我们这边想办法去应对他们大概也许可能会打出来的这张牌……”
“呼……幸好我们也摸了一张新牌。我们准备的小·虚空动荡的造物，可以碾碎巅峰之境六转及以下的一切东西，不出意外应该能‘吃掉’他们这张牌。”
燧风与雷老哥听了都忍不住咧了咧嘴：也是，这是迄今为止他们摸出来的，最丧病的量产牌，要多少有多少，能把虚空、虚无、源初之地都给掀翻了，那个“意识·上位个体·混沌士兵”听起来很唬人，但只要它们不超过这个分界线，应当就没办法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
这样算一算，威胁最大的还是那个安魂墙·核心，以及冥界之主本人，这个就只能……
“嘛，不管如何，这个东西光听起来也是足够惊悚的，让他们折腾出来了对我们来说肯定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毕竟，我们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只靠一个小·虚空动荡造物来干活。”云诺星身体往后仰，看着蓝蓝的天空上的十几颗大大小小的太阳，对着那片光芒不是特别强烈的光幕长出了一口气，偏过头看向“小天使”和白色女孩，“总之，加强众神界的屏蔽，看护好她们就行了，其他的，应该不需要改变——毕竟，他们好像真的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