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忽略了现实与意义,大部分都会活不下去,生理上活不下去与精神上活不下去,都一样,很少说有哪个生命能完全忽略这两个东西,毕竟绝大多数的生命本就环绕着现实而活——虽然也有特例中的特例,在他们的认知中,有一部分生命反而把大部分生命认知的现实当做意外与幻想,那部分特殊情况就暂且不提——嘛,此事就连那个小疯子也不例外就是了,不过,不同于大部分生命习惯抓住眼下的意义与现实从而活下去的情况,他反而是……绝大部分想法都是着眼于未来。

    不是说他真的看得非常远,只是因为,有一个恶劣的未来如一条深渊般砸在了路的面前,这是所有人都知晓的事实,像是一堵无法推倒的墙垣。然后那个小疯子拼了命都要把这堵墙给撞穿,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想法,什么此间现实此间未来,统统都不重要了,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怼穿这一堵墙而已,甚至为此放弃了此世的生命,还打算连后世都一同放弃。

    这是个完全不认命的小家伙,嗯,也可以说是完全不服输。一般情况下倒也没什么问题的,毕竟面对这种情况,服输就等于认命了,把小命都交出去了,但他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太极端了,极端到就算把自己碾碎也要糊别人一脸的那种程度。不妥协、不退后,宁死不屈。

    当年倒也接触过不少像他一样的孩子——活久见了,真的见得多,但是能极端到像他这种样子的……嘶,真的就此一个。不愧是她的传承者啊,他两的相性少说得有八成——一般这种性子的孩子都比较危险,剑走偏锋又极端,他们见过的这类人中,有不少都是被自己点燃的火焰给烧成了一抔灰,收都没办法收起来,最后徒留一声轻叹。

    现在的小家伙……也有朝此变过去的迹象,要说担心,当然是有的,但是又没有想象中那么担心,他觉得这个把自己整得死去活来,又偏执又疯狂的小家伙应该不会一把火烧死自己就完事了,他自己就能把自己给粘起来再来一次……该说一句……说啥?啊,他也搞不清楚了,这个小家伙有一个极端牢固的、自洽的、闭合的、从头到尾循环的观念,这让他的存在无比牢固,不会出现裂缝;也有另一套比较随性的观念,是他可以接受世间一切变化,可以包容亿万事物的主要原因——混沌除外,两套观念对上对面那群混沌和那群白眼狼时都只会往外大喊“狗贼纳命来”之类的话,八成是受他们影响的。

    “虽然你说的挺准确,但是听着太复杂了。”呆毛尊神叹了一声——她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叹息,这小疯蛋绫绫真是让她心累,像是个让人操尽了心的笨蛋弟弟……呃不是,是妹妹——喝了一口茶才开口道,“其实他是个热爱生活的孩子:喜欢旅行,喜欢看风景,喜欢倾听别人的故事,喜欢分享自己见过的有趣的见闻,喜欢美好的事物——此身为源初造物;此身为观察者,这让他能轻易发现无数他人难以察觉的事物,一切事物在他眼中都很有趣,就算是寻常的景色也是如此——他期待着改变,不会固执己见,对一切都很好奇,这些都符合这个观点。”

    “只不过有一些破事存在,环绕在他身旁,让他从一个热爱生活的孩子,变成了一个会发疯会想着毁灭一切的小疯子。在那些东西渐渐让一切变得糟糕的时候,又会进一步催生他的狂躁,让他变得更加疯狂,变得更加神经质,在此基础上,他诞生了永久固守的执念,不会因任何人更改的执念,是誓死都要达成的执念,而他的行动也像是在印证他的执念般:不断折腾自己,像是个装满颜料的陶瓷娃娃,因内外共同施加的压力让本体破裂,内部的颜料从裂缝中挤出来,把自己捯饬得像是个五颜六色的,让他看着分外狼狈。”

    “那我们就把影响他的破事给拔了,或者由我们将他被破事剥夺的‘现实部分’给补上就行了——反正本来也是我们要做的事,因为无可奈何强加在他身上本就挺过分的,这点补偿总要给,而且,目前我们还给不够。”

    “哈,你们坚守的道路,由我给它续一次命……听起来可真沉重,沉重到了让我感觉一些负罪感——他本也可以选择另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如果没被我们拖上船的话。”

    “关于这点。”青年忍不住抬手,免得她自顾自把话给说完了,“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别的路能走——众神界观察者——这个大前提杵在这里,让他想不知道我们的事都挺难的。”

    呆毛尊神想了想,脑袋上的那一撮毛转来转去,好一阵子后才哦了一声:“所以为什么小疯蛋绫绫会成为观察者呢?他就真的这么刚好被众神界的世界之心给逮住了?”

    “这个就……这个继续说下去话题就拐回去了。”青年靠着椅背,手里盘着一颗两尺大小不断涌动的液体球,一边盘一边嘀咕,“估计要算到她和小家伙‘三十三纪元前的因缘’上,虽然我们谁都不清楚,这份因果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看不见二找不到,比鬼影还见鬼,混沌概念体都没它这么见鬼。”

    呆毛尊神一怔:“哦,这事,这事确实——所以,是因为这个原因,众神界的世界之心找上了他。”

    “很大概率,非常大概率。毕竟是我们造出来的世界,世界之心也许捕捉到了小家伙身上与我们有关的气息,哪怕那个时候非常浅也被它准确捕捉到了,然后就……”青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所以说,从一开始这就是他躲不开的……‘那两个字’……我也已经算不明白对错什么的了,也算不清楚到底谁先谁后又是如何发展、如何变化……只知道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

    “算了,不管了,小绫绫自己都说:事已至此懒得去追寻什么了,估计说再多,小绫绫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她叹了一声。

    少女正沏着茶,听到这愣了一下,水都洒了出去:“不会改变,那岂不是说……”

    “是啊,该咋样还是咋样,你不会以为我说动他了吧?——不完全是这样,就如刚刚所说,他并不抗拒改变,只是现在,他自己判断出并不需要这方面的改变……唔,总之就是矛矛盾盾的。”呆毛尊神长叹一声,用手背托着下巴,偏过头望向另一边慢慢靠近的两人,“不管怎么说,确实是咱们把事情压在他身上了,补偿来不及,也不够,那就再帮帮忙吧,也是帮自己的忙——给他加个速说不定他就能放缓一些了——他不是拼着也想要概念级力量么,在给其他孩子们留言的时候,也顺便研究研究吧,说不定真能有特殊的出路呢。”

    “你所赋予的加速……怕是会让他进行再加速再极限利用时间,到头来就没有变化。”青年忍不住说道。

    “哦,这也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就算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也完全不会感觉到意外。”她摊了摊手,“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希望此间的破事能早点迎来转折——我们早点回来的话,也许就能让小绫绫早一点‘悬崖勒马’,不至于一路疯狂到底。”

    她顿了一下,半晌后压低了声音嘀咕:“虽然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应该会在更加疯狂的道路上一路绝尘而去,直到如他所愿把整个大元界都拆了为止。”

    青年发出凝重的声音坐直了,把手里的球都扔到了一边:“世间之罪……它的影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却正好能拖着小家伙往深渊而去……就像是他自己寻求的结果——用以压制自己躁动,或是用它催化自己疯狂,好像都行。”

    “我们也没特别针对此物进行过处理,要不要准备一下?”

    “这个话题只能在我们活着的时候进行,我们现在可什么都影响不了,没办法影响它,更别提拿它做什么。”少女摇摇头,“光是丢一堆理论出去,没有用,也没有意义,反而会扰乱他的思绪——暂时不提。”

    “理论?”青年偏过头看着她,“你还特意看过?”

    “早就看过了,第一次知道小家伙身染世间之罪的时候就看过了。”回答的是坐在旁边,某戴斗笠的青年,他发出了古怪的声音,“你想听听那个理论结果么?”

    青年沉思了片刻,双手十指交叉用力握紧,沉默了一阵子才点头:“说吧。”

    斗笠青年靠着椅背,让椅子往后仰起,翘着二郎腿摇晃了片刻才淡淡开口:“积攒、沉淀、演变、束缚……崩塌、无法消逝。”

    “请你说人话。”

    “人话就是:世间之罪会在小家伙身上沉淀,如果触碰到更多就会将其积攒起来,沉淀的部分会成为他灵魂的束缚,在他的灵魂底端不断演变,演变成……嗯,就像他几乎变成怨念的执念一样。等它们有一天厚重到一定程度后,也许就会崩塌了吧。”斗笠青年发出莫名的一声长叹,“纠缠在灵魂根源中的束缚与枷锁,难以挣脱……难搞,难搞,难搞哦。”

    “只能等我们有朝一日回来后再亲眼看看会不会有什么不同之处了——活着的视角终究是不一样的嘛,也许到时候能有别的干涉方法也说不定呢,嗐。”他咔哒一声把椅子坐回去,发出一声轻叹,“现在就管不了那些啦,现在就老老实实琢磨概念级力量吧,给小家伙们留下的是用以应对特殊时期所用的方法,给小绫绫探寻用的是特殊中的特殊情况版,这个还得琢磨一下,现在刚起了个标题。”

    此处的起源大陆上,不知道是不是也有季节交替的说法,还是说,只是那位搞基建的少女一时兴起冒出了别的想法:此时的花海与他上次和霜霜待在一起时不一样,除了那一片用藤蔓铸成的门与长廊外,基本上就没有眼熟的地方,眼前所见的花的种类全都更换了,一个都没见过……哦对了,那一片藤蔓长廊现在也开了别的花。放眼看去,整个视线内都是一片雪白,比寻常的白色花卉都要白得多,如果这里飘着寒气,他一定会认为这片花海是由冰晶所铸。

    她就在这里,站在花海的悬崖边缘上,看不出什么样式的衣服与白光闪烁的长发随风摇曳着,望着像是随时随地要跳崖似的——虽然悬崖下就是一片小山谷,而且以她们各种各样的情况来说也肯定是摔不死的……他为什么要想这些?

    他缓缓走上前,走到她身旁,想了一下,微妙地往旁边挪了一尺,并肩站着,但是相隔一米多一尺,这一丢丢微妙的距离,其名为:怕死——毕竟不小心把人给惹恼了,虽然挨打的心理准备是有的,但是能不被打那就不被打……他可不知道她气上心头想要揍人的时候知不知道轻重二字怎么写……啊是吧,毕竟是她啊,也不知道这会儿的她有没有战斗力,会不会一抬手就能弄死他。

    呃,生气的人怎么哄,这个……这个问题跟让他去称赞别人一样难顶,盲区不盲区先不提,主要是……他扯不出这种话来啊,嗐。但是单纯说那些话,“别生气了”、“我错了”、“是我不好”之类的,显得完全没有诚意,而且多数时候还能反向增加怒气——他自己都听不下去,还指望她能听下去,那不是活见鬼……

    啊麻烦了,他也不知道该在这个时候,该在她面前讲逻辑还是讲情感,他怕开口没两句就被扔下去了——这个场景多好是吧,她跳不跳下去不慌说,但是绝对能一脚把他奔下去——要不,劈个叉表演表演什么的……话说他两的身份定位目前还模糊着呢,这个就更加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不是么。总不能等她自己气消吧,这个更不可能。

    仔细想想,她也不是普通的女……孩子——算了,无视她经历的漫长到能把他淹死的时间吧,就当她永远十八或二十的少女就行了,反正他们也差不多,一群活了超出生命正常年限的家伙,统统都把自己装得像个啥似的——估计那些普普通通的方法用来应对她也是没什么特别效果的,这个时候不如干脆一点……嗯,决定了,还是走逻辑路线吧,他已经做好被一脚奔下去的心理准备了!现在!就该贴脸说出来!

    “那个。”云诺星弱弱地开口唤了一声——不知道她叫啥。

    她好像微微动了动脑袋,点了一下头,但是没发出声音,他见了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一点,目前距离一米:“我理性地和你探讨一些事儿啊——当然如果你不想听,或者听着听着不开心了,你可以把我踹下去……呃,不过尽可能小力点……经不住你折腾。”

    她好像僵了一下,微微偏了一下头,还没看到他就又把脑袋挪回去了,让他苦笑了一声,挠着脸颊,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说道:“你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沉默了一阵子,忽然开口了:“轮回之事,无法预测,得不出答案。但,想来是个漫长的时间。”

    云诺星听了在心里嘀咕了一声:是啊,漫长啊,到了一百三十九纪元都还没回来,还不够漫长么——行吧,不管啦,他要耍赖啦,就在此时此刻耍个赖啦。

    “我这边也是同样的情况。”

    他刚把这句话说出口,她就猛地转过头“盯”着自己,让他感觉到了一股莫大的压迫力,不过这会儿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所以倒是无所畏惧,所以,只是吐了个舌头就继续盯着远处的风暴云墙,徐徐说道:“经此一去,不知归来已是何时,但,我觉得我归来的时间,不会比你们长,也许还能比你们更早一步回来,嗯。”

    嗯,就耍赖,摸着事实耍赖:“所以,你担心的那些……其实犯不上担心,我不会真的没法回来,顶多就是睡眠时间比较久而已……就算出了意外,你也可以吵醒我啊,你们的话,想找一个人不也是随随便便的事情么。”

    她沉默了一会,身上略带有压迫力的气势缓缓收敛,让他趁机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听她说道:“何出此言?你要如何证明,自己可以在‘重演’之时,尚能保住此间曾存在的事物?”

    啊,耍赖被打断了,就说了她也很理性很逻辑的,又不是普通的小姑娘,不会嘤嘤嘤也不会撒泼打滚——打他倒是有可能。

    他揪着鬓发,在手指上卷着,绕着,思绪也跟着绕着,思索着,片刻后点点头:“起源……你们的力量,加上众神界本身、众神界的世界之心,再加上意识之海、世间之罪……它们都是一道道‘束缚’,是将我囚于世间的束缚。意识之海,也许,也能将某些东西通过意料之外的方法保存下来——还有就是,我曾经历过轮回,也有与轮回有联系的方法,那是能将我此间之事保存下来的方法。”

    “唯一我没办法确定的只有时间问题,但是……时间,对我们来说从来都不是问题不是么——未来,我们都会在那个遥远的未来重逢,我还有很多要抱怨的话要当着你们的面说,在找你们倒苦水抱怨完之前,我怎么可能撒手人寰。”

    这也是个半耍赖半推演的结果,也是他能给出的正经的答案。

    她沉默着盯着他,没有回应,看得他心慌慌的,背脊已经开始在冒冷汗了:“……那啥,你要揍我就麻溜点别酝酿,我再憋一会儿就绷不住了。”

    她顿了两秒,慢慢朝他伸出手,在他一脸冷汗的注视下……往他额头上屈指用力一弹,然后在他一脸懵逼与不解的时候转过身,沿着花海与藤蔓的长廊走去。

    云诺星愣愣地摸了摸额头,正不解的时候,忽然又听她说道:“你与身边之人也是如此说的吧,用无法被反驳的话与事实捂住他们的疑惑与忧虑,却将真正不确定的因素深埋心底。”

    他看向站在半路的她,嘀咕道:“才不是,确定与不确定的事我都说出来了的,一个字不落,就像我跟你说的一样。我可很坦诚的,特别是在这些要死要活的事情上——告知事实,也算是给大家一个选择吧,我也不想耽误什么事儿不是。”

    “后世,后世如何,是个难以明说的话题,我确实可能要沉睡老长一段时间,所以,如果耐得住的,就等下去,等不及了,欢迎你们把我的棺材给刨出来,让我揭棺而起,或者,自己过自己忽然想要的生活,都行——想等我、想找我都行,不想的话,就顺着自己的心去做想做的事——束缚,并非我的本意,所以,我将事实摆在明面上。”

    “是这样。”她应了一声,沉默了一阵子,朝他伸出手,轻声道,“回去吧。”

    云诺星愣愣地看着她,看了一会才小跑过去,犹豫了几秒,伸出手牵住她朝自己伸过来的手,随后被她轻拉着往回走。他看了她一会,忍不住道:“就……放过我啦?”

    “找不到能反驳的话语,找不到能让你改变的话与事实,而你,也不会因一两句话就改变。多说无益。”

    “你说你会回来,我也只能相信。”

    “呃。”云诺星愣着,在心里干笑:简而言之就是想说什么但是啥都说不出来呗,这个,“让你担心了,抱歉……”

    “是啊,能让我如此担心的事,好像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就已经没有了。”她忽然停下脚顿住,转过头看着他,将他拉到身前,“我想想,若是以后我先一步回来你却犯迷糊……”

    “……那,你爱咋地就咋地。”云诺星哭笑不得:基于事实而言,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无论他迷糊还是不迷糊,在她们面前不还是任由她们摆布嘛。他能怎么办呢,他也只能抱着脑袋嘀嘀咕咕并表示下手轻点……难道要让他嘤嘤嘤?

    “重来一次,麻烦。”她转过头,牵着他继续往前走,“所以,你就尽量护住自己吧。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

    云诺星想了半天她说的“重来”的意思,片刻后在心里哦了一声,有点哭笑不得:这是要把他找回来的宣言啊。翻译一下就是:你就算死了我也要把你揪起来……什么的……啊,心里略有点小疲惫。

    等他们两牵着手——其实是他被拉着,而他又不想看上去好像他是被拉着走于是并肩而行——回到庄园的时候,其他人看到他们都是一怔。

    呆毛尊神脑袋上那一撮毛转得飞快,看向大姐又看向小绫绫,最后将目光放在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上:“和好啦?还牵手呢。”

    云诺星:“……”这似是年长孩子看到稍年幼一点的孩子牵着大人的手说出来的,带着一丢丢戏谑的话,真让他扎心,扎透了都……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又不是他主动……噫,这老脸往哪搁啊。

    她倒是相当淡定没有回应这话,拉着他坐在椅子上,才开口回应:“说不通,没得说,下一个话题。”

    众起源天神都在心里哦了一声,纷纷进行记录:大姐头宣布了弃疗。

    她转过头看向他,轻声道:“虚空动荡……以你此时的认知,应当理解它的本质吧?”

    “虚空的一次自然活动,只不过原本你们在的时候,这个自然活动的发生原因会慢慢被清除,现在你们没了,它就一直攒着压力,时不时就会来一次。”云诺星点点头。

    “理论便是如此:我们存在,它就不会发生,除非刻意引导。”她点点头给他倒上一杯茶,看他喝了一口,才继续道,“要想引导它,几乎不可能,你需要用上概念级力量。”

    “啊,猜到了。”云诺星放下茶杯苦笑起来,不过也没急着说放弃,反而是把已有的猜测、认知说出来,“那场原本是虚空自然发生的活动,受你引导,以超过原本程度不知道多少倍的力量爆发出来,至今,你的力量仍然残留在虚空中,留在了那股虚空动荡前兆引导的规则浪潮中——嗯,刚刚说过,上次好像也说过——所以,有没有法子,能让我借用那股力量,从而引导虚空动荡?毕竟你我同源,嗯……”

    “理论来说,可行,但依旧很难,核心问题依旧是概念级力量——你没有。”她轻摇摇头。

    嘛,路是卡死的,他有所预料,所以完全不慌,继续把他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给说出来:“那这样,我现在能引导小一号的虚空动荡,甚至把它给搓成了造物,批量堆了一大堆埋在虚空里,一发能干掉一小片虚空地域,巅峰六转及以下都要一命呜呼,你看……”

    “噗!”

    此话一出这里的一群白光人都喷了一口茶出去,一个个东倒西歪、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扶着椅子看了过来,一瞬间让他感觉到一百四十六号目光的凝视,让他额头往外冒冷汗。

    青年抹着嘴巴,身上光芒疯狂闪烁:“小一号的虚空动荡是啥?还弄成了造物?批量制造?这啥和啥和啥啊?!”

    云诺星镇定自若从兜里摸出一颗球型的能量结晶,将其放在桌面上:“喏,就是这个,我和司雨一块造出来的——就是那位一把手的传承者。”

    她将其端在手里摩挲,云诺星感觉到凝固在身上的目光一下子就挪开了,都聚集在了她手上:他没想到这东西能让这些家伙都吓得愣住。

    她看了一阵子,点点头:“确实是虚空动荡的气息——很有意思的造物,是新生纪元里,我们所见过的威力最大的消耗品。”

    “虽然我自己动手威力更大一些,不过那有点费我自己——一发焰火一千亿年呀……哦不对,我现在摸着灵魂的力量,揭棺而起的速度变快了:一发焰火五十亿年啊。”云诺星叹道。

    众起源天神:“……”夭寿了这小家伙……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和司雨就整出了这么个弱化版的,目前已经批量制造了一大堆,埋了可能好几亿个在虚空里,到时候等冥界出来,要让他们走一步炸一步,从外围一直放烟花放到众神界为止!”

    众起源天神:“……”夭了个寿的这小家伙怎么……

    她忽然拉着他的手感叹道:“要是你当年就在我身边,也许结局就不一样了。”

    众起源天神:“……”妈个鸡的,这两个爆炸物进一步有了共鸣!这完全对上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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