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按照他设想的情况来说，枫他家那几个战斗力爆棚，爆棚到能把他都给捶死的妹子应该是能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把枫给搞定才是。不过等这几天时间过去，他发现自己可能是有点儿小急躁了，枫和她们之间是……完了，他找不到一个好的形容方法，好像哪个词儿套上去都不是那么准确。要说相敬如宾吧，感觉太疏远了……唔唔唔唔……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就那回事儿——她们给他的一种最大感触就是：原来枫也会为了谁而稍作退步与妥协，这可真是五十一纪元前完完全全看不见的景象。
是的，他说的就是这几个姑娘把他当布娃娃一样折腾的事儿，这要搁五十一纪元前他打死自己都不相信会有这么一天存在，这真是……天方夜谭中的不可思议之事。
刚说哪来着，哦，办事和搞定是吧……确实，枫和她们之间……他还是想不到该怎么形容，就……啊，亲密无间，毕竟是住在灵魂里的家里人，都知道彼此的底线在什么地方，也因为知道对方的性子所以……他想说什么？
算了，他吃饱了撑的去思索枫和他家姑娘们的事儿作甚，思考不思考都已经那个样了，瞎操心。他也甭管那些奇怪的事儿了，总之就按照以往的情况来处理就行，嗯，他指的是他时不时在旁边搞事情让那一家子增进一下感情，尽管事后枫大概会一锤子把他给送去源初之地里，但是好玩啊！——纯纯的作死的做法，好孩子们千万不要学。
“我从你呆滞的双眼中看出了你在思索一些很危险的想法。”枫冷幽幽的声音忽然响起，让他猛地一怔，立刻回过神看过去，只见枫摆了一下落在肩上的那片黑色薄纱，微眯着斑斓的双眼冷冷盯着他，让他忍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偏过头使劲捂着嘴巴，笑得浑身都在哆嗦。
云诺星被这笑声整得怔了好一会，看到辉想要跺脚拍桌子，表情一下子变得非常古怪，忍不住掏出个镜子照了照自己的模样，还切了个视角上上下下打量自己的样子：“有那么……奇怪么？”
就……好几个视角看现在的自己有点怪奇怪的……嘿真漂亮——妈的见鬼咧，他已经沦落到要用漂亮来形容自己的地步了吗？！——话说这晚礼服一样的衣物……唔，说起来，那位呆毛尊神的衣服都是偏向于比较华丽比较郑重的那一类，虽然也有闲暇时的服装，但正装类、礼服类还是更多。照这样算，他差不多能脑补出那位呆毛尊神平日里的着装模样了……该不会是个顶着二十来岁面容的哪国大公主的模样吧，还是附带了超级调皮捣蛋的属性的……嘶，不大好对付的赶脚。
辉使劲憋笑都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随后一本正经说道：“咳咳咳，没有没有，这不是奇怪不奇怪的问题，这是……噗，就是很……呃……呵呵就是……总之很漂亮，不过是另外一个味儿的漂亮，嗯，没有任何贬义的意思，你相信我。”
云诺星狐疑地看着他，思索了好一会儿，长舒了一口气：罢了，天知道这个鬼家伙在想什么：“所以这几天情况如何？”
“安好，那个谁和那个谁……尉礼还有‘白隙’那个叫百熙的小伙子，还有他俩带来的其他人，都已经回去准备着他们的事儿了。暂时来说，我们与他们是建立了两个地方之间的传送门，不过是放在了另外一个空间里——你可以当成是节点城市下的另一个节点，嗯，临时搭建起来的。虽然他们有加入虚空前线的心思，但咱这边也不是说想来就全都给进来的嘛，总得有个步骤——考核，嗯，就是这样。”
“以前考核加入虚空前线的新人们时，都是在节点城市里分隔开一片区域，现在虽然节点城市空了，但毕竟也是咱家战士们的地儿，就不给他们随便乱搞了，加上目前也有闲心划分开区域——慢慢调整嘛，不急。”
云诺星哦了一声：反正这事儿现在归辉管，那他就不操心了。
众神界，暂时没什么变化，还是比较热闹的模样，他出去也才几天的时间，确实不会有太大变化。源自源初规则覆盖带来的初期影响也正随着时间推移一点点减弱，正慢慢恢复平静，回到正轨上。扫视一圈，一切安好，众神界的整体气息——它本身源自环境的部分再加上生命的部分——强了不少，不过因为有一群高能爆炸物在众神界里游来荡去，把他们都算在内的话，变强的程度大概也许只有……半成不到。真是令人开心的数字。
云诺星微微眯起眼睛：“这几天众神界没事吧？”
“没事啊，安安静静一点事都没有——你就出去玩了几天，哪有什么事情能发生的。”辉使劲摇头。但是他说着说着感觉不大对劲，刚刚他明显感觉到枫的目光扫过了众神界，应该是视察了一圈，这会儿又转过来问了他一句，有点可疑，“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云诺星发出疑惑的回应声，却是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再问了一句：“真没事儿发生？”
“……您快别闹了，别吓人，赶紧说发生什么事了。”
“大概是在前几天的时间……好像就那晚，对，莫名其妙失眠的那一晚。”云诺星蹙起眉头沉思着，“现在回来检查了一圈，发现那一天那个晚上，众神界感应到了一次奇怪的……能量震颤，被它本身清楚捕捉并记录在世界之心里了。”
“那个小小意识感觉到有点什么奇怪的动静之类的所以注意了一下，但是又不是很要命的事，所以又不用表现得很夸张。估计就是这个原因，把我弄得七上八下心神不宁然后失眠了……呃，这熊孩子——感觉就像是熊孩子大晚上看到外面闪光然后激动得上蹿下跳一样，结果拉开窗帘一看，就是有人或者有什么东西在闪光而已。”
“啊？能量震颤？一次能量爆发？”辉听完都愣了，使劲摇头，“那晚上我虽然在节点城市里，但距离也不远，我可确实没感觉到众神界出现了什么异常——你再具体看看？是什么情况？”
“动静太小，算不上是能量爆发，倒像是……能量余波的气息：凝固的，被困了许久的能量余波释放了出来什么的。”云诺星捏着茶杯沉思了一阵子，耸耸肩，“大抵又是修复过程中遇到的什么吧，从能量节点里泄漏出来的什么的——虽然世界之心将其记录了下来，但是……唔，动静消散得太快了，噗叽一下就没了，也没法深究。”
辉愣了：“噗叽？”
“哦，就是一瞬间就没了。”看到辉那无语的表情，云诺星抿了一口茶继续淡定，“本着没出事就不用管的原则，暂时就先不去管了——修复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能量节点差不多已经解决好了，甚至让大伙儿不去管都没问题了：主副世界之心拼回去之后，它自己就‘取’回了修复的效果，现在自己进行修复速度挺快，还省略了‘发现’、‘赶过去’这两个步骤。”
啊，原来众神界有部分自我修复的功能是归构造核心里那个世界之心管的吗，这个得记下来，到时候回到那边进行修复时用得上——他差不多也该列一个表，排一排那边那个烂摊子到底该按照怎样的顺序进行修复了。嘛，还有时间，慢慢来。
“虚空那边如何？”
“没啥，暂时还是处在混乱与安静的交界线上，一副想要爆发却又少个缺口的样子。”辉喝着茶仰着头思索了一会，摊了摊手，“源初规则带去的初期影响，已经有八成的世界快要渡过去了，这是整体而言的趋势；小方面的趋势，却可能是最重要的影响因素：每个世界里他们自己顶尖的力量可能受源初规则影响，破了禁封要突破了——初期顶峰晋入中阶——不过数量不是特别多。大概要用个唔……十来年到几十年时间？啧，咱们当初晋入中阶的时候，没有源初规则，环境情况也不是特别好，费了老大劲儿呢，用了几百年时间，现在给他们源初规则，顶了天五十年的功夫就突破完了，这啥啊这是，太便宜他们了。”
云诺星翻了个白眼：“便宜都已经便宜了，没法子了——嗯，虽然我也感觉心里很不平衡，妈的……这算是对自己的精神打击么，自己发起的对自己的精神打击？艹，我忽然不开心了怎么办，我能砸了他们吗？”
辉喷了一口水出去，哭笑不得使劲摇头：港道理，把源初规则摁下去的时候都没这么扎心，现在看到这模样……前前后后算了一下忽然就觉得很不得劲了，就很有点……不开心，很不开心，噫！那群坐享其成的混……深呼吸，要冷静，不要冲动，脑海里想着把他们当成炮灰，当成演员在那里演戏剧就行了，是的不值得别扭也不值得冲动更不值得生气，气死自己就不——你他娘的这可是枫把自己往死里玩才弄出来的玩意！你们这群坐享其成的渣滓有什么资格坐享其成？！我真是日了！@aa%aa！@
他深吸了数口气摁住暴走的心绪，叹了一声摇摇头接上刚刚的话题：“算算时间，虚空这个‘高压锅’要炸开可能也得等第一批人晋入中阶元始的时候才会发生——现在是濒临爆发的状态，我就让大伙儿摁住了蠢蠢欲动的手，暂时别搞事情以免提前引爆引起更大的混乱。嘛，我吩咐下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安静好几天了，看来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大伙儿都挺有分寸的。”
云诺星疑惑朝着辉看了一会：这家伙刚刚心绪暴动了一瞬，都想糊别人一脸“秩序·神圣震荡”了，忽然又安静了下去……搞什么？
“他们搞事情都有分寸的，不是瞎搞事瞎挑事。不然，以他们的力量，随便一人都能把一整个世界集团玩于股掌之上。”云诺星一顿，翻了个白眼，“虽然以他们的力量直接拆了整个世界集团更省事儿。”
“是吧，我也是这么说的来着。”辉大笑着使劲拍桌子，忍不住笑着摇头，抬眼瞄了枫一会，“大伙儿其实都多少有了点怨气——多多少少有一部分——这个其实，唔，就是随你，受你影响的，毕竟……”
“在结局昭然若揭，早已经被宣告的时候就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了。此时此刻等结局差不多变成一根绳索套在脖子上的时候，心态就会随之发生变化。”云诺星泡着茶，目光随意地飘来飘去，没有一个定点，思绪也是跟着乱飘，“早已经明悟此世间之事，怨念其实会减少相当一部分——怀抱绝望沉浸于虚空。他们早已经习惯了这话，也早有心理准备去应对此间的结局。不过正如我的心思一样：当一件本应所有人共同去做的事情变成只有少部分人挺身而出去完成的时候……那部分在做实事的家伙，就算再忙碌再迟钝，也总有一天会回过神来，然后死死盯着那群啥都不干还在后院搞事情、弄得家都不安宁的家伙，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眼神能当成刀子来使的话，他们已经把虚空给拆成一块块大饼了。”
“不过，我们身为秩序战士，从这个角度来说，秩序虚空只要不出巨大的问题，我们都犯不着去特别做什么，毕竟，那是与我们目的相冲的事……只是，从个人角度而言，我们都想弄死那群憨批——个人行个人事，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冲锋陷阵，缩在大后方当然可以，这是生命自己的特性带来的结果，我对此没有任何怨言。但是，缩在大后方还搞事情闹得鸡犬不宁后院起火……我真的一个都不想放过。”
“虚空前线的大伙儿都很自律的，有些事儿就算知道，但只要我们没有铁了心要做什么，他们就能将那心绪摁下去——顶多就像现在这样，在别人家世界的暗地里搞搞小动作，刺激刺激他们，如果能激起他们的什么对抗心态自然再好不过，如果不能……唔，那就不能，就当撒气了。”
辉双手交叠抵着鼻子：“你的真心话呢？”
“还真心话呢，我都说了好多次了。”云诺星翻了个白眼。
“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秩序与混沌的战争最麻烦的一个问题是：鱼龙混杂的乌合之众派不上用场，不止派不上用场，强行上场还可能会反过来害死我们。”他长叹了一声：面对混沌概念体的时候啊，真是……不是说汇聚起亿万世界的力量就有用的……那天遇到那个叨叨叨的混沌概念体，在它的疯言疯语的影响下，他们家的战士都不能一直死守，而且还是在秩序领域里都守不住，这样的情况下，那群乌合之众恐怕……惹，在混沌概念体登陆，混沌囚牢打开把他们放逐进意识迷宫的时候，他们可能就已经没了吧，变成了混沌衍生物反过来拆了他们的秩序领域……啧，就很……
辉苦恼挠着头：“说起来我想起个事儿，很奇怪的事——从我们所知道的信息来看，上个时代的秩序虚空也一样是乱糟糟的；内部的混乱让起源天神们都头疼到有点不知所措，在那种情况下，也不可能是忽然就人人都变成了秩序战士，那时候的战斗又是怎么坚持下去的？”
云诺星正要开口，旁边便传来一道声音替他回答了：“因为，有‘起源与秩序之网’，以及尊神们力量释放自带的秩序领域，再加上诸多起源造物的辅助，足以让普通的战士也拥有如虚空前线的秩序战士一样的条件，能与混沌的力量正面抗衡——只是基础条件，二者实际仍然相差很远。”
云诺星对辉耸肩表示赞同，扭过头看向搬着椅子坐在他旁边的小时，瞧见她脸上露出的微弱疲态便晓得，这丫头是硬刚构造的问题去了，现在正在歇息。
“起源造物啊……”辉苦笑着拍了几次脑袋，忍不住长叹，“我们就是这东西不多所以——该对付的东西，应该让该对付的人去对付才是……我们这边纯属是硬抬到阵前去应对我们难以应对的玩意儿，打出来的结果还是不可复制的战果……嗐。”
他打了个激灵一下子坐得很直：“欸你们说，我们……如果巅峰之境掌握了概念级力量，应该就能摸出起源造物了吧？——甚至乎不用摸一个完完整整的起源造物，就摸一个残缺不齐的状态出来，然后让概念级空间进行修复……”
云诺星、小时：“……”这家伙真是个鬼才，起源天神捡到鬼了你妈的，这啥破主意啊，还整个残缺不齐的……
呃，他确认一下……不是，这也没法确认啊，现在手里头又没有家伙事的，怎么去确认嘛。
“人家那个功能是用来修理的，不是用来帮你完善残次品的。”云诺星翻了个白眼，最后也只能说出这话，“不过，到时候你尝试摸个残次品出来，我试一试也不是不行——前提是你能摸出来呢。”
呵呵，起源造物什么的……那东西的构造里面简直就是……他想想，且不说层级上的难度吧，他就说执行情况的难度：目前他们所接触的起源造物，用比喻的说法来说，基本都是一立方米的空间里塞了亿立方米的东西：把后者使劲压缩压压压压压压到前者的程度再给怼进去……啊，虽然有点夸张不过可能差不多，甚至实际情况可能更加要命。这情况在起源造物里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了，真的，正常到他光是看两眼就有点儿头晕脑胀。能把这会儿的司雨都看到五体投地趴在地上表示要死不活的……嘶，他们这群凡人还是赶紧退散吧。
至于层级上的难度就更难顶了，他们得补全强行拔高的这一段路里缺失的一切东西才行：《起源神纹的几千万种运用方法》、《起源能量与起源规则的千变万化》、《起源能量与起源规则作为基础的应用》。摸清楚以上三个了，就可以开始接触《起源造物的入门基础》……虽然他真的想说这不是“入门”而是“入坟”——从入门直接入坟——他作为把大大小小事儿都看遍的人，可以很负责任地说一句：这玩意儿，他们这群人中，就算只追求最低限度的起源造物，也只能靠司雨。那丫头在那个时间内接触到起源造物的概率还是不小的，其他人就……啊，他可以打个下手，其他人就退散吧。
辉听完已经倒茶倒到水漫金山了，下巴都快合不回去。
“这么难顶吗……”他猛地回过神来，哭笑不得放下茶壶整理好桌上的东西，一脸郁闷与懵逼，“你给想个办法降一降难度？”
“……我没这个功能谢谢。”云诺星翻了个白眼，挥手擦干净桌上的茶水，声音无奈，“道路的补全与起源的路本就情况复杂，而且每个人的情况又都不一样，就算忽然想到什么可以走的捷径，也会因为我和你们的情况不同而出现不适用的情况……本身这一途就没有捷径可以走，你还是不要想太多的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战场。除非是一个完完全全与我一样的人出现在我面前，那他才能完全借鉴我走的路，除此之外，只要你是另一个生命体，那即便两者相似超过九成九，道路的走向与暂定的终点也仍然会出现偏差，而且是走得越远偏差就越大。”
“巅峰之境时，把路补全，尝试掌握概念级力量，就把这个当成第一阶段的小目标吧，完成这一部分之后……”他的话忽然顿住了，沉默了，眉头紧蹙着，好半天后才低声呢喃，“就看……我们还有多少时间，能做多少事情了。”
他正沉思着的时候，小时忽然拉了拉他的手让他一怔，扭过头去对上这丫头灰色的双眸，看她目光闪……没有，虽然不是失去高光的模样，但是这双眼睛，他很少见它有过什么动静：“怎么了？”
小时低头捏着下巴思索了一阵子，这又认真又有几分烦恼的模样，一眼就让云诺星大汗淋漓，那三个字估计已经成了这丫头的随身标签，他肯定她下一秒就……
“我想去源初里。”
就……就呃嗯？呃这个……云诺星怔了一会，眨了眨眼睛，不假思索：“就去呗，你现在去源初也不会有什么特别大的……不是，这事儿你要和我说的话，难道是我的理解与你所想不一样？……你要不说清楚一些？”
小时轻颔首，挪着椅子转过身面对他，用手按在他胸口上：“去，源初里。”
云诺星：“……”好吧，她说的去源初不是普通的源初之地，而是去他里面那个比较温顺的源初环境……他就说自己搞了太多功能，现在要闹出事儿来了……这这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有关我这类造物型生命，去源初之地，有必要，即便踏上秩序根源之路也有必要——一步步台阶，相关，有联系——”小时淡然解释道，“若去正常的源初之地，需要耗费极长的时间，只凭短短一两纪元难以办到任何事，但，若是绫你的话……源初的意志的力量，也许可以极大程度缩短我所需要的时间。”
她说着，看到绫一副为难与不知所措的模样，想了片刻收回了手：“但，你若不愿，便当我没说。”
云诺星大汗淋漓，把求助的目光丢向四面八方……得嘞，他还不如没看他们呢：辉这会儿扭过头捂着脸吹着口哨装作啥都不知道；“小天使”和司雨她们刚刚还在聊着，现在都趴在石头后面，满眼热切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要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刚他两说了什么话题呢；至于燧风他们……总之都在无良注视着，等着看好戏。
他和小时沉默对视了可能有十分钟那么久，终于是忍不住脸庞一抖，露出了一个苦笑和无奈至极的表情：“……你这问题可真是有点儿让我不知所措。”
小时点点头：“那便，算了吧。”
云诺星叹了一声摇摇头，又认真看着她：“……你不会弄出点什么奇怪的东西出来吧？——一个人进去两个人出来什么的……”
众人：“……”这话让他们听了差点滑铲跪倒。
小时呆然了片刻，正要说什么的时候，云诺星又嘀咕了一声：“你进‘里面’，我可是完全无防备的状态，坦白来说就是，你用我的灵魂做了什么，除非引起巨大的动静不然都不会让我有什么感觉，因为这是我自己‘无意识’的动作，不容易被注意……你得保证你不在里面弄那啥……这是很严肃的问题。”
小时忽然目光呆滞了——这丫头难得表情变化这么大，但是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俏脸还红了一下……呃，这活动程度算是刷新记录了吗？话说你脸红算是什么情况，你都能拉着他说“生孩子”了，这会儿倒还……呃。
她跟着沉默了很久，轻点头：“嗯，放心。只是借用你力量，不会做多余之事。”
看这丫头认真的表情，云诺星叹了一声，偏过头看向别出朝她伸出手：“唔，那你来吧——进去后，具体情况自己调整就好，我这边会有反馈，会帮你注意，不是什么大问题的话也不会影响到你那边。”
听到他们说完话了，辉才扭过头去，刚好看到小时拉着枫的手，化作一道光芒钻进了枫的灵魂里。他见了脸皮忍不住一跳：“……你果然还是弄出了太多奇怪的功能了。”
“……我家‘小被子’嫌我功能不够来着，你说我这这这这……”云诺星泪目摊开双手。
辉：“……”好端端的一个源初的意志，咋的就变成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多功能造物了呢？
是的，他说的就是这几个姑娘把他当布娃娃一样折腾的事儿，这要搁五十一纪元前他打死自己都不相信会有这么一天存在，这真是……天方夜谭中的不可思议之事。
刚说哪来着，哦，办事和搞定是吧……确实，枫和她们之间……他还是想不到该怎么形容，就……啊，亲密无间，毕竟是住在灵魂里的家里人，都知道彼此的底线在什么地方，也因为知道对方的性子所以……他想说什么？
算了，他吃饱了撑的去思索枫和他家姑娘们的事儿作甚，思考不思考都已经那个样了，瞎操心。他也甭管那些奇怪的事儿了，总之就按照以往的情况来处理就行，嗯，他指的是他时不时在旁边搞事情让那一家子增进一下感情，尽管事后枫大概会一锤子把他给送去源初之地里，但是好玩啊！——纯纯的作死的做法，好孩子们千万不要学。
“我从你呆滞的双眼中看出了你在思索一些很危险的想法。”枫冷幽幽的声音忽然响起，让他猛地一怔，立刻回过神看过去，只见枫摆了一下落在肩上的那片黑色薄纱，微眯着斑斓的双眼冷冷盯着他，让他忍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偏过头使劲捂着嘴巴，笑得浑身都在哆嗦。
云诺星被这笑声整得怔了好一会，看到辉想要跺脚拍桌子，表情一下子变得非常古怪，忍不住掏出个镜子照了照自己的模样，还切了个视角上上下下打量自己的样子：“有那么……奇怪么？”
就……好几个视角看现在的自己有点怪奇怪的……嘿真漂亮——妈的见鬼咧，他已经沦落到要用漂亮来形容自己的地步了吗？！——话说这晚礼服一样的衣物……唔，说起来，那位呆毛尊神的衣服都是偏向于比较华丽比较郑重的那一类，虽然也有闲暇时的服装，但正装类、礼服类还是更多。照这样算，他差不多能脑补出那位呆毛尊神平日里的着装模样了……该不会是个顶着二十来岁面容的哪国大公主的模样吧，还是附带了超级调皮捣蛋的属性的……嘶，不大好对付的赶脚。
辉使劲憋笑都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随后一本正经说道：“咳咳咳，没有没有，这不是奇怪不奇怪的问题，这是……噗，就是很……呃……呵呵就是……总之很漂亮，不过是另外一个味儿的漂亮，嗯，没有任何贬义的意思，你相信我。”
云诺星狐疑地看着他，思索了好一会儿，长舒了一口气：罢了，天知道这个鬼家伙在想什么：“所以这几天情况如何？”
“安好，那个谁和那个谁……尉礼还有‘白隙’那个叫百熙的小伙子，还有他俩带来的其他人，都已经回去准备着他们的事儿了。暂时来说，我们与他们是建立了两个地方之间的传送门，不过是放在了另外一个空间里——你可以当成是节点城市下的另一个节点，嗯，临时搭建起来的。虽然他们有加入虚空前线的心思，但咱这边也不是说想来就全都给进来的嘛，总得有个步骤——考核，嗯，就是这样。”
“以前考核加入虚空前线的新人们时，都是在节点城市里分隔开一片区域，现在虽然节点城市空了，但毕竟也是咱家战士们的地儿，就不给他们随便乱搞了，加上目前也有闲心划分开区域——慢慢调整嘛，不急。”
云诺星哦了一声：反正这事儿现在归辉管，那他就不操心了。
众神界，暂时没什么变化，还是比较热闹的模样，他出去也才几天的时间，确实不会有太大变化。源自源初规则覆盖带来的初期影响也正随着时间推移一点点减弱，正慢慢恢复平静，回到正轨上。扫视一圈，一切安好，众神界的整体气息——它本身源自环境的部分再加上生命的部分——强了不少，不过因为有一群高能爆炸物在众神界里游来荡去，把他们都算在内的话，变强的程度大概也许只有……半成不到。真是令人开心的数字。
云诺星微微眯起眼睛：“这几天众神界没事吧？”
“没事啊，安安静静一点事都没有——你就出去玩了几天，哪有什么事情能发生的。”辉使劲摇头。但是他说着说着感觉不大对劲，刚刚他明显感觉到枫的目光扫过了众神界，应该是视察了一圈，这会儿又转过来问了他一句，有点可疑，“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云诺星发出疑惑的回应声，却是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再问了一句：“真没事儿发生？”
“……您快别闹了，别吓人，赶紧说发生什么事了。”
“大概是在前几天的时间……好像就那晚，对，莫名其妙失眠的那一晚。”云诺星蹙起眉头沉思着，“现在回来检查了一圈，发现那一天那个晚上，众神界感应到了一次奇怪的……能量震颤，被它本身清楚捕捉并记录在世界之心里了。”
“那个小小意识感觉到有点什么奇怪的动静之类的所以注意了一下，但是又不是很要命的事，所以又不用表现得很夸张。估计就是这个原因，把我弄得七上八下心神不宁然后失眠了……呃，这熊孩子——感觉就像是熊孩子大晚上看到外面闪光然后激动得上蹿下跳一样，结果拉开窗帘一看，就是有人或者有什么东西在闪光而已。”
“啊？能量震颤？一次能量爆发？”辉听完都愣了，使劲摇头，“那晚上我虽然在节点城市里，但距离也不远，我可确实没感觉到众神界出现了什么异常——你再具体看看？是什么情况？”
“动静太小，算不上是能量爆发，倒像是……能量余波的气息：凝固的，被困了许久的能量余波释放了出来什么的。”云诺星捏着茶杯沉思了一阵子，耸耸肩，“大抵又是修复过程中遇到的什么吧，从能量节点里泄漏出来的什么的——虽然世界之心将其记录了下来，但是……唔，动静消散得太快了，噗叽一下就没了，也没法深究。”
辉愣了：“噗叽？”
“哦，就是一瞬间就没了。”看到辉那无语的表情，云诺星抿了一口茶继续淡定，“本着没出事就不用管的原则，暂时就先不去管了——修复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能量节点差不多已经解决好了，甚至让大伙儿不去管都没问题了：主副世界之心拼回去之后，它自己就‘取’回了修复的效果，现在自己进行修复速度挺快，还省略了‘发现’、‘赶过去’这两个步骤。”
啊，原来众神界有部分自我修复的功能是归构造核心里那个世界之心管的吗，这个得记下来，到时候回到那边进行修复时用得上——他差不多也该列一个表，排一排那边那个烂摊子到底该按照怎样的顺序进行修复了。嘛，还有时间，慢慢来。
“虚空那边如何？”
“没啥，暂时还是处在混乱与安静的交界线上，一副想要爆发却又少个缺口的样子。”辉喝着茶仰着头思索了一会，摊了摊手，“源初规则带去的初期影响，已经有八成的世界快要渡过去了，这是整体而言的趋势；小方面的趋势，却可能是最重要的影响因素：每个世界里他们自己顶尖的力量可能受源初规则影响，破了禁封要突破了——初期顶峰晋入中阶——不过数量不是特别多。大概要用个唔……十来年到几十年时间？啧，咱们当初晋入中阶的时候，没有源初规则，环境情况也不是特别好，费了老大劲儿呢，用了几百年时间，现在给他们源初规则，顶了天五十年的功夫就突破完了，这啥啊这是，太便宜他们了。”
云诺星翻了个白眼：“便宜都已经便宜了，没法子了——嗯，虽然我也感觉心里很不平衡，妈的……这算是对自己的精神打击么，自己发起的对自己的精神打击？艹，我忽然不开心了怎么办，我能砸了他们吗？”
辉喷了一口水出去，哭笑不得使劲摇头：港道理，把源初规则摁下去的时候都没这么扎心，现在看到这模样……前前后后算了一下忽然就觉得很不得劲了，就很有点……不开心，很不开心，噫！那群坐享其成的混……深呼吸，要冷静，不要冲动，脑海里想着把他们当成炮灰，当成演员在那里演戏剧就行了，是的不值得别扭也不值得冲动更不值得生气，气死自己就不——你他娘的这可是枫把自己往死里玩才弄出来的玩意！你们这群坐享其成的渣滓有什么资格坐享其成？！我真是日了！@aa%aa！@
他深吸了数口气摁住暴走的心绪，叹了一声摇摇头接上刚刚的话题：“算算时间，虚空这个‘高压锅’要炸开可能也得等第一批人晋入中阶元始的时候才会发生——现在是濒临爆发的状态，我就让大伙儿摁住了蠢蠢欲动的手，暂时别搞事情以免提前引爆引起更大的混乱。嘛，我吩咐下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安静好几天了，看来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大伙儿都挺有分寸的。”
云诺星疑惑朝着辉看了一会：这家伙刚刚心绪暴动了一瞬，都想糊别人一脸“秩序·神圣震荡”了，忽然又安静了下去……搞什么？
“他们搞事情都有分寸的，不是瞎搞事瞎挑事。不然，以他们的力量，随便一人都能把一整个世界集团玩于股掌之上。”云诺星一顿，翻了个白眼，“虽然以他们的力量直接拆了整个世界集团更省事儿。”
“是吧，我也是这么说的来着。”辉大笑着使劲拍桌子，忍不住笑着摇头，抬眼瞄了枫一会，“大伙儿其实都多少有了点怨气——多多少少有一部分——这个其实，唔，就是随你，受你影响的，毕竟……”
“在结局昭然若揭，早已经被宣告的时候就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了。此时此刻等结局差不多变成一根绳索套在脖子上的时候，心态就会随之发生变化。”云诺星泡着茶，目光随意地飘来飘去，没有一个定点，思绪也是跟着乱飘，“早已经明悟此世间之事，怨念其实会减少相当一部分——怀抱绝望沉浸于虚空。他们早已经习惯了这话，也早有心理准备去应对此间的结局。不过正如我的心思一样：当一件本应所有人共同去做的事情变成只有少部分人挺身而出去完成的时候……那部分在做实事的家伙，就算再忙碌再迟钝，也总有一天会回过神来，然后死死盯着那群啥都不干还在后院搞事情、弄得家都不安宁的家伙，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眼神能当成刀子来使的话，他们已经把虚空给拆成一块块大饼了。”
“不过，我们身为秩序战士，从这个角度来说，秩序虚空只要不出巨大的问题，我们都犯不着去特别做什么，毕竟，那是与我们目的相冲的事……只是，从个人角度而言，我们都想弄死那群憨批——个人行个人事，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冲锋陷阵，缩在大后方当然可以，这是生命自己的特性带来的结果，我对此没有任何怨言。但是，缩在大后方还搞事情闹得鸡犬不宁后院起火……我真的一个都不想放过。”
“虚空前线的大伙儿都很自律的，有些事儿就算知道，但只要我们没有铁了心要做什么，他们就能将那心绪摁下去——顶多就像现在这样，在别人家世界的暗地里搞搞小动作，刺激刺激他们，如果能激起他们的什么对抗心态自然再好不过，如果不能……唔，那就不能，就当撒气了。”
辉双手交叠抵着鼻子：“你的真心话呢？”
“还真心话呢，我都说了好多次了。”云诺星翻了个白眼。
“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秩序与混沌的战争最麻烦的一个问题是：鱼龙混杂的乌合之众派不上用场，不止派不上用场，强行上场还可能会反过来害死我们。”他长叹了一声：面对混沌概念体的时候啊，真是……不是说汇聚起亿万世界的力量就有用的……那天遇到那个叨叨叨的混沌概念体，在它的疯言疯语的影响下，他们家的战士都不能一直死守，而且还是在秩序领域里都守不住，这样的情况下，那群乌合之众恐怕……惹，在混沌概念体登陆，混沌囚牢打开把他们放逐进意识迷宫的时候，他们可能就已经没了吧，变成了混沌衍生物反过来拆了他们的秩序领域……啧，就很……
辉苦恼挠着头：“说起来我想起个事儿，很奇怪的事——从我们所知道的信息来看，上个时代的秩序虚空也一样是乱糟糟的；内部的混乱让起源天神们都头疼到有点不知所措，在那种情况下，也不可能是忽然就人人都变成了秩序战士，那时候的战斗又是怎么坚持下去的？”
云诺星正要开口，旁边便传来一道声音替他回答了：“因为，有‘起源与秩序之网’，以及尊神们力量释放自带的秩序领域，再加上诸多起源造物的辅助，足以让普通的战士也拥有如虚空前线的秩序战士一样的条件，能与混沌的力量正面抗衡——只是基础条件，二者实际仍然相差很远。”
云诺星对辉耸肩表示赞同，扭过头看向搬着椅子坐在他旁边的小时，瞧见她脸上露出的微弱疲态便晓得，这丫头是硬刚构造的问题去了，现在正在歇息。
“起源造物啊……”辉苦笑着拍了几次脑袋，忍不住长叹，“我们就是这东西不多所以——该对付的东西，应该让该对付的人去对付才是……我们这边纯属是硬抬到阵前去应对我们难以应对的玩意儿，打出来的结果还是不可复制的战果……嗐。”
他打了个激灵一下子坐得很直：“欸你们说，我们……如果巅峰之境掌握了概念级力量，应该就能摸出起源造物了吧？——甚至乎不用摸一个完完整整的起源造物，就摸一个残缺不齐的状态出来，然后让概念级空间进行修复……”
云诺星、小时：“……”这家伙真是个鬼才，起源天神捡到鬼了你妈的，这啥破主意啊，还整个残缺不齐的……
呃，他确认一下……不是，这也没法确认啊，现在手里头又没有家伙事的，怎么去确认嘛。
“人家那个功能是用来修理的，不是用来帮你完善残次品的。”云诺星翻了个白眼，最后也只能说出这话，“不过，到时候你尝试摸个残次品出来，我试一试也不是不行——前提是你能摸出来呢。”
呵呵，起源造物什么的……那东西的构造里面简直就是……他想想，且不说层级上的难度吧，他就说执行情况的难度：目前他们所接触的起源造物，用比喻的说法来说，基本都是一立方米的空间里塞了亿立方米的东西：把后者使劲压缩压压压压压压到前者的程度再给怼进去……啊，虽然有点夸张不过可能差不多，甚至实际情况可能更加要命。这情况在起源造物里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了，真的，正常到他光是看两眼就有点儿头晕脑胀。能把这会儿的司雨都看到五体投地趴在地上表示要死不活的……嘶，他们这群凡人还是赶紧退散吧。
至于层级上的难度就更难顶了，他们得补全强行拔高的这一段路里缺失的一切东西才行：《起源神纹的几千万种运用方法》、《起源能量与起源规则的千变万化》、《起源能量与起源规则作为基础的应用》。摸清楚以上三个了，就可以开始接触《起源造物的入门基础》……虽然他真的想说这不是“入门”而是“入坟”——从入门直接入坟——他作为把大大小小事儿都看遍的人，可以很负责任地说一句：这玩意儿，他们这群人中，就算只追求最低限度的起源造物，也只能靠司雨。那丫头在那个时间内接触到起源造物的概率还是不小的，其他人就……啊，他可以打个下手，其他人就退散吧。
辉听完已经倒茶倒到水漫金山了，下巴都快合不回去。
“这么难顶吗……”他猛地回过神来，哭笑不得放下茶壶整理好桌上的东西，一脸郁闷与懵逼，“你给想个办法降一降难度？”
“……我没这个功能谢谢。”云诺星翻了个白眼，挥手擦干净桌上的茶水，声音无奈，“道路的补全与起源的路本就情况复杂，而且每个人的情况又都不一样，就算忽然想到什么可以走的捷径，也会因为我和你们的情况不同而出现不适用的情况……本身这一途就没有捷径可以走，你还是不要想太多的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战场。除非是一个完完全全与我一样的人出现在我面前，那他才能完全借鉴我走的路，除此之外，只要你是另一个生命体，那即便两者相似超过九成九，道路的走向与暂定的终点也仍然会出现偏差，而且是走得越远偏差就越大。”
“巅峰之境时，把路补全，尝试掌握概念级力量，就把这个当成第一阶段的小目标吧，完成这一部分之后……”他的话忽然顿住了，沉默了，眉头紧蹙着，好半天后才低声呢喃，“就看……我们还有多少时间，能做多少事情了。”
他正沉思着的时候，小时忽然拉了拉他的手让他一怔，扭过头去对上这丫头灰色的双眸，看她目光闪……没有，虽然不是失去高光的模样，但是这双眼睛，他很少见它有过什么动静：“怎么了？”
小时低头捏着下巴思索了一阵子，这又认真又有几分烦恼的模样，一眼就让云诺星大汗淋漓，那三个字估计已经成了这丫头的随身标签，他肯定她下一秒就……
“我想去源初里。”
就……就呃嗯？呃这个……云诺星怔了一会，眨了眨眼睛，不假思索：“就去呗，你现在去源初也不会有什么特别大的……不是，这事儿你要和我说的话，难道是我的理解与你所想不一样？……你要不说清楚一些？”
小时轻颔首，挪着椅子转过身面对他，用手按在他胸口上：“去，源初里。”
云诺星：“……”好吧，她说的去源初不是普通的源初之地，而是去他里面那个比较温顺的源初环境……他就说自己搞了太多功能，现在要闹出事儿来了……这这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有关我这类造物型生命，去源初之地，有必要，即便踏上秩序根源之路也有必要——一步步台阶，相关，有联系——”小时淡然解释道，“若去正常的源初之地，需要耗费极长的时间，只凭短短一两纪元难以办到任何事，但，若是绫你的话……源初的意志的力量，也许可以极大程度缩短我所需要的时间。”
她说着，看到绫一副为难与不知所措的模样，想了片刻收回了手：“但，你若不愿，便当我没说。”
云诺星大汗淋漓，把求助的目光丢向四面八方……得嘞，他还不如没看他们呢：辉这会儿扭过头捂着脸吹着口哨装作啥都不知道；“小天使”和司雨她们刚刚还在聊着，现在都趴在石头后面，满眼热切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要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刚他两说了什么话题呢；至于燧风他们……总之都在无良注视着，等着看好戏。
他和小时沉默对视了可能有十分钟那么久，终于是忍不住脸庞一抖，露出了一个苦笑和无奈至极的表情：“……你这问题可真是有点儿让我不知所措。”
小时点点头：“那便，算了吧。”
云诺星叹了一声摇摇头，又认真看着她：“……你不会弄出点什么奇怪的东西出来吧？——一个人进去两个人出来什么的……”
众人：“……”这话让他们听了差点滑铲跪倒。
小时呆然了片刻，正要说什么的时候，云诺星又嘀咕了一声：“你进‘里面’，我可是完全无防备的状态，坦白来说就是，你用我的灵魂做了什么，除非引起巨大的动静不然都不会让我有什么感觉，因为这是我自己‘无意识’的动作，不容易被注意……你得保证你不在里面弄那啥……这是很严肃的问题。”
小时忽然目光呆滞了——这丫头难得表情变化这么大，但是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俏脸还红了一下……呃，这活动程度算是刷新记录了吗？话说你脸红算是什么情况，你都能拉着他说“生孩子”了，这会儿倒还……呃。
她跟着沉默了很久，轻点头：“嗯，放心。只是借用你力量，不会做多余之事。”
看这丫头认真的表情，云诺星叹了一声，偏过头看向别出朝她伸出手：“唔，那你来吧——进去后，具体情况自己调整就好，我这边会有反馈，会帮你注意，不是什么大问题的话也不会影响到你那边。”
听到他们说完话了，辉才扭过头去，刚好看到小时拉着枫的手，化作一道光芒钻进了枫的灵魂里。他见了脸皮忍不住一跳：“……你果然还是弄出了太多奇怪的功能了。”
“……我家‘小被子’嫌我功能不够来着，你说我这这这这……”云诺星泪目摊开双手。
辉：“……”好端端的一个源初的意志，咋的就变成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多功能造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