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时宇,萧君山,姜齐岸聚坐一堂。

    时宇平静了很多,似是从昨日的慌乱悲戚中走了出来,沉稳平和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心绪。

    萧君山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看着姜齐岸有些不忿,似乎一言不合又要动手。姜齐岸也依旧是谦恭有礼,古潭无波。

    “时神子一早召我前来,不知何事?若是要在下引领,在此曦月北域好好游玩一番,那在下一定安排周详,必不让神子失望。”姜齐岸微笑着说道。

    “明知不是为此,还非要这么说,还这副表情,越看越生气,越看越讨厌!”萧君山起身半趴在桌上,向姜齐岸探出身子,脸对着脸朝他喷气。

    “你还是这么粗俗,怨不得你家老人总把你关起来,到处惹事,不怕出事么?”姜齐岸向后仰起,挥手在口鼻前轻轻扇动。

    “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当心你家老人把你嫁出去!”萧君山恶狠狠地说。

    “两位能容我插句话么?”时宇见两人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互杠个没完,无奈插口。

    “时神子请说,在下洗耳恭听。”姜齐岸也不再理会萧君山,挪着椅子向时宇靠近了些,微微行礼致歉。

    “不知姜兄何时能从陆家得到消息,让在下可以一见姜姑娘,在下确实有事必见一面,并无他想。若是实在不放心,陆家可以有人在场。”时宇对着姜齐岸认真地道。

    “没有它想?可以在场?”姜齐岸皱眉,有些疑虑地看着时宇,似乎在寻求确认。

    “确是!”时宇一正身形,挺直了上身。

    “何事?我能知道吗?也好先有个底。”姜齐岸斜眼问道。

    “这……”时宇咬咬嘴唇,他实在不知道凌霄果在这两个大高手眼里有多少价值,还是不敢直接挑明,“请恕在下无法言明,必须姜姑娘一人能知。”

    “这样啊。”姜齐岸手指轻点桌面,细细思量起来。

    “哎!哎!有这么为难吗?我萧家可以作保,时兄弟绝不会乱来。”萧君山一见姜齐岸淡然舒缓的样子就着急,推着他的胳膊大声说,“找你来商量是给你面子,你再这副鬼样子,我就立马带时兄弟离开,自己去找陆家,我就不信凭我萧君山这三个字,陆家还能不让见!”

    “凭你萧君山?就算你是萧家家主,翻遍了陆家,也见不到舍妹,不信你去试试,呵呵。”姜齐岸也只有对萧君山稍稍不那么守礼,略微讥讽。

    “来来来,如此说来你必远胜于我,来,较量一下,昨日不过瘾!”萧君山站起身,拖着姜齐岸就要往外走。

    “萧兄!你能不能先别插话……”时宇痛苦地扶住额头,声调悲怆地说道,这伙计离了东域,真像是脱缰的野马,在自己的路上狂奔,丝毫不顾忌别人的感受。

    萧君山闻言一顿,也觉得自己是有些不当,看时宇苦涩的表情更是有愧,连忙又哈着腰覥着脸把姜齐岸按回了座位。

    姜齐岸似乎早知会如此,眼神轻蔑地瞟了萧君山一眼,淡淡一笑。憋得萧君山一肚子邪火升腾,差点又要动手。

    “时神子,不是我不愿意,实在是强人所难,舍妹已是外姓,总不能让她为了一个外人不顾夫家颜面,这才成婚几日?就要与他人私会?不若我还是先带着时神子游玩一番,过上三个月半年的,再议相见之事,时神子你看如何?”姜齐岸一脸正色地向时宇说道。

    “三个月半年?”时宇顿时失语,无所事事地游玩这么久,实在是没必要,去别的大界再回转,时间又有些不够,况且现在满腹心酸,哪里有闲情玩乐。

    “我等不了这么久,能否请姜兄转告陆家一句,我愿意给出贺礼,换得一见。”时宇说着,把从金川宗得来的诸多宝物随意抽取了一些,便散落一桌。

    姜齐岸却是面色不变,只是稍稍瞟了一眼,说道:“时兄不常与人交往吧。”

    “此话怎讲?”时宇不解。

    “你这送上门去,哪里是贺礼?分明是羞辱啊。”姜齐岸捏起一个法宝搓了几下,继续说道:“事后补礼倒是无妨,可是补完礼物指名要见新娘,这算什么?你又不是自家长辈,新娘必须拜见。你只是一个不请自来的外人,却打算拿宝物换得一会新娘,挑衅还是欺侮?更何况你这都是啥?除了修炼所用还成,这攻杀法宝,刀剑武铠,这是贺礼还是威胁啊?”

    这次连萧君山都没反对,而是连连点头。

    “这……”时宇明白自己确实想得不够周到,姜齐岸说得没错,自己与人交往太少,做事欠考虑。“那姜兄你看怎么才好,我必须尽快见到霜雪,只要在下力所能及,姜兄尽管开口。”

    “姜娘娘,世间有多少能与我们相交之人?又有多少可以交好之人?你也不会就这么不近情面吧,时兄弟也许思虑不周,可有没有其他心思,你自己也知道,何不帮上一把?更何况神子所在,日后万界游历,神虞能出一力,对你我的助力不是轻易衡量的。”难得萧君山能正经说几句话,姜齐岸没有反驳,略微点点头赞同,思索了一番。

    “好罢,我再去陆家一趟,至于成不成,就看时兄能拿出多少好东西了,陆家最近对舍妹看管颇严,我还得想个好的理由让他们允你俩相见。”姜齐岸横下一心,做了决定。

    时宇闻言大喜,连忙走出屋外,把金川宗的东西全丢了出来。

    “这是你们曦月界金川宗的藏库,想打劫我,却被我反抢了。”时宇边丢边说。

    这些宝物多是曦月所产,姜齐岸和萧君山还不怎么在意。可时宇接着说还有金灵界的战利品,连带着把金灵界得来的宝物一并扔出,两人就有些惊讶了。

    各界所产不同,彼此探索也好,掠夺也好,都希望多得它界特产,弥补自身所需。金灵界不是谁都可以去的。

    眼见时宇还在不停往外扔,姜齐岸和萧君山是彻底确认时宇是个雏儿了,不是很少与人交往,而是几乎不与人交往。哪儿有人为了达到一个目的,就急急忙忙要掏空所有家当。

    时宇没想这么多,只想着只要让人满意,什么都是次要的,自己能把凌霄果留下,亲自交给姜霜雪就满足了。

    “停!停!”姜齐岸拉住时宇的手忙喊。萧君山半个身子都被埋起来了,正左右打量,不时拿起一样细看。

    “时兄弟,你这是在金灵界夺了多少东西啊?连这个都有?”萧君山手中拿着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数瓶金色液体,“金灵修士精血,呵呵,好东西,炼器极品。”

    他伸出一根手指沾了一滴,指尖细碾悉心感触,“至少十纪元力,啧啧,厉害。这个我收下啦,姜兄没意见吧?”

    萧君山没去问时宇,而是问姜齐岸,时宇丢出来,就是送给姜齐岸的,自然姜齐岸做主。

    “你给我放下!这是我妹……我妹妹的见面礼!”姜齐岸顾不得再阻止时宇,连忙跳到萧君山面前一把抢回盒子,宝贝一样抱在怀里,想想又从里面挑出两瓶丢给萧君山,“就这些,爱要不要!”

    “呵呵,还是娘娘大气!”萧君山本就知道不可能全部拿走,两瓶也够他开心的,称赞了姜齐岸一句,就是称赞得不伦不类。姜齐岸也知道时宇是萧君山带来的,不给点好处也不可能。

    萧君山还在向其他东西乱瞅,姜齐岸可不敢再让他看到什么好东西,急忙一撸,元力大手攥紧众宝,众宝在空中翻滚不止,眨眼就要收纳不见。

    “刚夸你呢,又这么小气,不愧是姜娘娘!”萧君山双手背后,十分不满地看着姜齐岸把所有东西撸走。

    忽然他眼睛一亮,急急伸手一道迅猛元力放出,硬生生从姜齐岸手里抢下一物,直入自己怀抱。

    姜齐岸粗看一眼,还未及发声呵斥,便也是猛虎下山,恶蛟出水直冲萧君山,还飘在空中的宝贝也不管了,叮叮当当散落一地。

    两人同时单手抓住一块黑铁似的东西,互不相让地向自己扯来,另一手也没闲着,呼呼有声向着对方要害攻去。

    “这是怎么了?这俩关系不是还可以吗,怎么动不动就往死里打!”时宇看得目瞪口呆,刚才还好好的,转眼就又开始殴斗,看这模样还是要人命的那种。

    姜齐岸和萧君山招招不离险要之处,元力神魂狂奔外放缠斗得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比之那日室内比斗更凶险许多,瞬间两人身上都挂了不少彩。

    这二人动得快,停得也快,眨眼间又都住了手,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缓缓收了气势。看这模样是知道不能奈何彼此,打下去也没什么结果。

    两人突然哈哈一笑,同时神念归位,松开了缠斗在一起的臂膀,只有那两只紧紧抓住黑铁的手,是谁也不肯松开。

    两股更为庞大的神念滚滚而来,察觉此处已归平静,又翻转退去。

    “这是什么?”时宇见两人不再动手,凑上去细看。他从未仔细查看过自己的这些东西,见萧君山和姜齐岸两人虽然在笑,可那面色肃穆凶戾,为了个破铁片你争我抢,不由得好奇。

    萧君山还好,一向喜怒形于色,再难看的面色时宇都不意外,可这姜齐岸文质彬彬,柔煦有礼,此刻也如恶狗见了骨头的模样,就有点吓人了。

    “时兄弟!”声音低沉,吓了时宇一跳,他第一次见萧君山这么庄重的神态。

    “怎么?有什么不对?”时宇挪开视线,抬头忙问。

    萧君山和姜齐岸两人对视一眼,姜齐岸摇摇头,猛地一拍时宇肩膀,险些将他拍翻,说道:“没什么不对,是太对了,没想到时兄弟竟然把这个也从金灵界带回来了,呵呵,大功,大功一件啊!”

    “大功?”时宇龇牙咧嘴地揉着肩膀,伸指要从二人手里拈起那块铁片,二人见状,也是彼此一点头,同时松开铁片,向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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