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太太出来,跟林之秀低声的说:“刚出了事,张文珍就说是吴晶向做的。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把吴晶向的院子封了。还派了人守在那里……”
“伯母,您做的对!厉大哥说查,那就仔细的查查吧!咱们也跟着,做坏事别放过,但也别冤枉了谁!”
于是,一行人,奔着吴晶向的院子而去。
吴晶向坐在屋子的廊下,放了张桌,围着斗篷,在那里煮茶。她的丫头们,也都在院子里站着。
看到他们进院,她不慌不忙,上前行礼。“娘娘来了?母亲,夫君。”
张文珍刚哭的眼睛都肿了,但还是眼神灵活的扫了一下,长歌站在角落里,跟她对视了一眼。
她感觉……长歌轻轻的点了头。
就要成了!她很激动……
老太太跟吴晶向说,“晶向,这事儿,是动摇厉家根基的事儿。所以,肯定要查个清楚的。你别嫌委屈!”
吴晶向说:“婶娘,我明白!我的院子,可以随便查。”
厉老太太拉着她的手,轻轻的拍了一下说:“你一直,是懂事的孩子!”
厉锋看着她,情绪有些复杂……
一个嬷嬷来说:“老太太,这会子,没人出院儿,也没人走动。”
厉老太太说,“带人查查吧!”
吴晶向的东西不少,但只这一个院子,也并不难查。几个人都很认真,轻手轻脚,怕弄坏了东西。
有人去约定的屋子查了,那东西,就在红木柜子的暗格里,张文珍紧张得浑身都绷紧了……
到底还是年纪小,瞧她这紧张的样子啊……林之秀扫了她一眼,嘲讽的撇撇嘴,就知道是这个不省心的贱人!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的人出来了,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拿出来……
几个人跟老太太说:“老太太,侯爷,大太太院里屋里,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不可能!”张文珍慌了,她死死的看了一眼长歌,长歌竟然也一脸疑惑……
张文珍确定,她们没发现那个暗格。于是谁也不管,自己直接的冲到那间书房,环视了一圈儿,就发现了那个老大个的柜,一下子打开,抱出里面的东西,看到一根线头,一拉,有块板子松了……
她心里一喜,我就知道是这样……
拿掉板子,手往里一探,拿出一个盒子……怎么是这个?
再进去摸,没东西了……
药呢?
慌乱起来,在盒子里?
盒子上没锁,但有个扣,她打开一看。
里面满满的……银票……
咳咳!门口有人咳嗽。
她一看,门口站着厉老太太和厉锋,两人都黑着脸。
“不!不是!这里……”
怎么会这样?
她顾不得别的,四下看着,难道不是这个柜子?说是就是这个啊,那怎么会没有?
长歌……会不会是她胆子小害怕了,所以没敢放?
那东西就在她屋里,好!我去那儿找,找到了,也能扣到你主子头上!
她二话不说,放下盒子,从老太太和厉锋中间挤过去,一路小跑着直接去了长歌屋里。
“她是疯了么?”老太太指着她问。
“伯母,八成是失心疯了!!您赶紧再去瞧瞧吧!吴姐姐,赶紧让丫头收拾一下!好家伙,那么多私房银子,我可是瞧得真真儿的!吴姐姐富婆啊!”林之秀门口晃了一圈,银票看了个明白。
厉太太再难过,都苦笑出来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厉锋对吴晶向说:“对不住,翻乱了。赶紧让丫头收拾一下吧!”
吴晶向神色淡然,“不碍的,事儿查清楚了才重要!”
那边,张文珍已经冲到了大丫头的屋子,长歌有单独的房间,只一个柜子和一张小床。
虽然面积不大,但整洁的很,墙上还挂着小画,衣裳整整齐齐的码在柜子里,桌上有茶壶茶碗,还有淡淡的香味。比她在闺中的房间都讲究,衣裳都多。
张文珍不禁后背开始冒汗了,我之前许诺她的,她是不是没放在眼里?
这不会是个套儿吧?
紧接着又把这个念头扔一边了:自己并没跟长歌说,那个药是能把胎打下来的。
只说是:会不舒服,然后……坑吴晶向一回,好借机把长歌要过来。
长歌,只是一个伺候人的丫头,怎么会想到,她会对亲姐姐下手呢?
虽然这样想,但她仍慌乱极了,上手,把衣裳都翻出来,首饰盒子也都打开,连放鞋的箱子都找了,什么也没有。
她心开始变凉,疯了一样找,最后,连床板都掀起来了。
门口有人说话了:“你还想要掘地三尺么?”
是厉锋。
她一紧张,脚下一滑。
“姐……姐夫,就是关于您儿子的事呀!”她汗都下来了。
“所以,我比你更着急!”厉锋虽然志不在后宅,但他不傻,刚开始有些震惊,现在已经省过闷儿来了。
“出来!”他冷冷的说。
张文珍只得出来,一院子的人看着她。
头发乱乱的,一手一脸的土。她有点发愣,然后突然看了一眼长歌。
长歌跟其它几个丫头一样,规矩的站在那儿,半低着头哪儿也不看。
林之秀说:“厉大哥,是张二姑娘和大嫂子指证吴姐姐。现在,吴姐姐院子里,没找到证据。既然,开始翻家了,那就不如,把张二姑娘的屋子和大嫂子的屋子,也都翻翻吧!”
“你敢!你算什么东西!敢让人翻我的东西!”张文珍火气上来,不管不顾。
“啪啪!”两声响。噔的一声,“哎哟!”才叫出来,张文珍倒在地上,捂着脸,嘴角出了血,她傻了。
动手的,是北飞。
北飞打完还没够,上去一脚踩上她“你狗胆,再敢说一句?我现在就弄死你!”
自从南燕出事后,北飞可横了,抱着宁错杀不错放的态度,前几天,庞侧妃丫头在那里敲大门,她冲过去,把那丫头的牙都打掉了……
张文珍吓傻了,“你,你怎么打人……姐夫救命!”
厉锋说,“看你是个女孩子,家里又蒙了难,寄人篱下,所以对你多有宽宥,不想你在娘娘面前,也敢这么放肆!”
林之秀笑道:“拎上她,去她院子里,要真是找到什么,也好让她亲眼瞧着,别让她说,是诬陷她的。”
北飞一薅她脖子,就拎了起来,她只得一路小跑的跟着北飞,狼狈极了。
……也吓坏了!
林之秀看着这个小院儿,虽然位置偏远,但还是相当精致。院子里花盆鱼盆,搭着防晒棚子,棚子下面有小桌躺椅,屋里的家具整齐,还有许多女儿家的摆设。
只可惜,人就没知足的时候。
只是随便翻翻,就找出来几包药……
张文珍一看就闹了起来:“这不是我的!是栽赃,是陷害!这不是我的!”
厉锋脸色铁青,“把跟着张二姑娘的人,还有大太太身边的伺候的,都关起来,一个个的过问!不说的就打死!把她拉上,去前头!”
张文珍脸色煞白。
她进府的时候,肯定是没准备药的。
手下也没人可用,只能在后来姐姐买的丫头里,培养了一个心腹,让那丫头,借出去配针线的机会,在远远的城北药店里买了药。
这可怎么办?
一行人到了前头张文娟院里,张文珍一进门儿,就想往屋里冲,北飞抬手就给了一巴掌。
张文珍却顾不上自己挨了打,高声对屋里叫嚷:“姐姐!姐姐!他们污陷我,他们把药藏在我屋里,说是我给姐姐下的药啊!”
张文娟一听,急了眼,不顾身子还没好,披上衣裳就冲了出来。
“婆母,侯爷,您们这是做什么?这个家,就这么容不得我们姐妹吗?前脚给我下了药,后脚就污蔑我妹妹!侯爷!那可是您的儿子啊!”
厉太太见从张文珍屋里搜出了药,只感觉愤怒,她几步冲上来“我眼瞧着从她屋子里搜出来的,谁冤枉她了?”
张文娟“婆婆,这家是吴晶向在管,她想做些什么,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侯爷,您是不是看张家无权无势,后悔娶我了?”
她又病又气,披头散发,难看的很,人都快站不住了。
厉锋说:“我娶你的时候,张家就无权无势了,要是后悔,你都进不得门儿!所以,说这些有什么用?刚才的药,确实是从张文珍屋子里搜出来的。”
“那是吴晶向栽赃的!”
“是不是栽赃,一会儿就问出来了。你也不用那么激动,先坐下!”
张文娟果然站不住了,她退后两步,丫头赶紧扶她坐下。
张文珍挣脱开北飞的控制,跑到张文珍面前,腿一软坐在地上,抱着姐姐的腿,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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