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晚举家团圆、灯火通明,谢府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沈乐佩盘缩在谢府柴房,冷的打哆嗦——前些日子被架回来就无辜挨了顿板子,那两哥哥拗起来谢依依跪地求饶都没用,沈乐佩也是个不服硬的,刚行完酷刑就以居高临下的气势道:“我奉劝各位各自珍重,分清是非对错孰轻孰重……”
沈乐佩说的话本来没错,被架回谢府的神秘女人成了市井流传的故事,国都的人民都在谈论这件事,回来三两天外面都传疯了,就差传到官家耳朵里去了。
谢桀生性就暴躁,除了对二妹和母亲友好意外,谁都不给好脸色,那谢辰也一样,都长得人模狗样却是两个变态妹控……见这莫名其妙的人三番五次的反驳自己,谢桀和谢辰都沉不住气,本想就这样算了,毕竟宝贝妹妹还为她求情,可是这一句话就把他们的火气然起来,又把沈乐佩关在柴房不许吃东西。
沈乐佩是真的不理解封建统治阶级、地主阶级和贵族这些没用的东西,把一个现代人人回来怀古简直是折磨人,沈乐佩不想改他也改不了,他就是不愿意给人下跪,不愿卑躬屈膝的卑微模样,就是接受不了这些礼志,他知道中国是文明古国,这些传统都是一等一的好,可到实施的时候就是做不来……
柴房里有小柴炉不愁冷着,食物有谢依依偷偷送,沈乐佩想的不是怎么逃出去而是在这里怎么舒服,在炉子边搭了一个用方柴稻草堆成的小床,甚至还有小草垛当枕头……这里唯一让沈乐佩不舒服的就是有虫子。
沈乐佩看见虫子就会恶心,大一点的就怕的不行,确实按照常理来说一个手掌大小还会飞的昆虫换谁都怕。柴房里都是些蚂蚁和不知名的小飞虫,生命力顽强的很,冬天如此寒冷还是活了下来。
在柴房刚待了两天小窗口就被堵上了,肯定是谢依依来送饭被那两位哥哥发现了,所以把所有开口的地方全堵上了,大白天的一点光都不透,在这种密闭的室内沈乐佩不敢再烧柴了,不然穿柴烧出的烟能把他活活呛死,在睡梦里就去见爸爸妈妈和哥哥了。
大晚上就开始哐啷哐啷钉板子,生怕别人不知道,这种恶劣环境里沈乐佩好不容易才睡着就被吵醒。在里面骂:“没一点科学常识,把缝都缝上是要憋死我吗?”
外面的人都没去理会还是照常顶板子,沈乐佩撑着床刚想起身,却把一片柴推错位了,半边床都塌了,让他一下子滚到了地上,乌漆墨黑的只能摸索着地面站起来,右手却摸到了一个冰冷还发硬的棍子,拉了一下还能动直接掉了下来,实在没法沈乐佩还是点了火,拿着小火苗慢慢靠近刚才的位置。
看清楚那“棍子”的本体沈乐佩都快吐出来了,那是一具尸体,腐烂的看不出性别,皮肤都都发黑发霉凹陷到骨头下面去了,沈乐佩刚才把这具死尸的左臂扯了下来,肢体断接处里不是血肉而是想煤炭般发黑的坏死组织。原来那些小虫都生在这里,这里冷的像冰箱封存住了腐烂的尸臭。
沈乐佩的心被扎了一样,腿部立马发软了不受控制的瘫坐在地上,手里的小火把被扔了出去,滚落在尸体旁边照明了尸体的另一边——还有一具尸体!
止不住的心悸感和呕吐感油然而生,旁边那具也是一样应该是一起死的,骨架少大,应该是一男一女。沈乐佩见过尸体也见过杀人,都不害怕,可在这种脆弱的状态下,这种直击心弦的东西确实把沈乐佩恶心到了。
忍着害怕和恶心拿回了小火把,屋外的响声也消停了,沈乐佩蹒跚的向门口挪去,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生怕在摸到什么不该摸的东西,沈乐佩还没有好好在这房里转过,沿着墙都遍布着抓痕,还残留一些风干的血迹,最严重的便是门上了,满都是人对死亡的挣扎。
沈乐佩当真后怕的不行,说着不信鬼神可还是会怕,心里忍不住的想:死了是什么感觉?我死后会不会也这样?……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就在这种危机情况却病发了,卧底的这几天沈乐佩都没有治疗,虽然没有再蔓延的还是不容小觑,借着火光看见自己手背上开始生着密密麻麻的尸斑,不争气的眼泪又开始流了。
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个怎样的人,十二岁的自暴自弃,十五岁的沙雕社恐……的了奇怪的毒蛊后整天哭哭啼啼的,会因为别人说话说重了而委屈流泪,然后不用一炷香时间又好了……
“这不是矫情做作吗?”沈乐佩也自己觉得自己有问题,不像个男的,怀孕了都没哭没闹,也没情绪不稳定和没事人一样,那才是沈乐佩原有的作为。现在这样谁都看不下去。
“也不知道这毒蛊有没有后遗症,真不想哭哭啼啼的一辈子……”
真的到了绝望的时候人们想的就不是怎么活了,真正坦然接受以后就不在意那些了,沈乐佩又掐了掐右臂,那是小时候七岁时的一场车祸造成的,高速路上货车失控横在路上,沈父的车子紧跟在后面来不及掉头也横着装了上去,沈乐佩坐在后座右边,车窗碎裂………
后来沈父沈母就被调走了,九岁的沈乐佩一个人照顾七岁的沈乐佩……那疤痕狰狞难看,常年遮在袖子下面,十二岁那年正好叛逆又没人管,就在右臂上纹上了条纯黑的龙腾,遮住伤疤。
都过去快十年了,那条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这时候连肚子上的刀口也有了反应,刺痛感折磨这沈乐佩,火光渐渐弱了,眼前被黑暗侵占。
又是这样
死亡
不可避免
“……”在黑暗中沈乐佩不自觉的睡着了,中间醒来一会也无济于事,才站起来走两步就又重重跌下去昏过去了。
没有食物没有火,又饿又冷的……也就待了第三天就已经瘦下去一圈,脸上泛起不健康的惨白,手指上是明显的骨节,全身上下毫无血气,青筋都露在皮肤上,胸前的起伏不定,缓慢而无力,好像下一秒就要停下断气。
沈乐佩这次没有梦到母亲,而是掉进顾澈怀里的那个场面,他不清楚自己在梦里,周围也没有谢家的人,只有他和顾澈,像小孩一样依偎在顾澈的怀里,毫无顾虑……
眼眶湿润的的感觉再熟悉不过了,泪珠从脸侧划过却不是温热的,冰凉的感觉缓慢传递到沈乐佩心里。现实里的沈乐佩也在流泪不止,侧躺在柴房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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