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示着对方已将刚才所有谈话偷听个未完。
被拽进来的人,身材颀长,头顶用错金白玉簪简易束着髻团,脸庞弧韵,眉形清秀微弯,鸾眸漂亮瞧来没个性,斯文儒雅,手中持一把橙黄羽扇……这,不就是堂管事?
被拽进来的堂管事呆呵呵的一笑,摆摆手直道:“呃,这门挺厚实的,真的,我什么也没听见。”
你说的啥我们也没听见。
众人冲他扫了一眼,又将注意力,全神贯注的钉回范锦英身上。
任轻舟就此固守在门口,免让闲杂人等又鬼鬼祟祟有机可趁。
范锦英见此,冷呵笑道:“以你如此大的身份,如此大的决策,不经周虑就脱口而出来看,是代表不给话题回还的机会了?
由此可见,你不是来洽谈,而是来做‘了断’的吧?”
对面的堂管事於此刻的一颦一动皆露惊骇。
卢临在范锦英的容颜上看出不屑一顾的意思,淡笑着敞开话题道:“‘一念之间’哪,一念前是生存,一念后是身殒;一念前是事故,一念后是故事咯……
就为了这个‘一念’,孤在腾挪跌宕的两国激烈矛盾之中,苟颜残喘殊死到现在。
孤至今料想着,这世上还有没有第二个‘孤’的这般奇迹出现?”
闻此范锦英的容色变得难看,握起案上被炼坏的金质面具,一点一点地捏成黑色烟雾,灰飞了出去。
能将灵物捏成如此状态的,目前看来,他算是第一人。而这对卢临来说,也是对方在垂死挣扎前妥妥地挑衅。
也可见对方除却一身金甲袍外,的确有深厚的实力。一旦双方发难,谁死谁生,只会是个未知数。
卢临惊恐又恼怒!
范锦英将面具挥散之后,渐渐从座上站身,卢临分跨坐着,无视於他的平目观前方,范锦英居高临下道:“想要说服吾,不客气了,你还欠那么一丝丝的本色。
既你是紫虚君主,又败过一次,趁你现下还有命存在,吾奉劝你一句索性一败到底,永远不要再翻身,这样……或许还可以勉强获得分毫余生的安宁太平。
如此同你对谈,吾尚且站在同情你的角度。如若你继续冥顽不灵,那吾,便只好替天行道了。”
卢临发指眦目徐徐起身,冷笑对峙道:“替天行道?好大的口气!
你以为有个区区名扬四海的义金堂,这天下即是你能一人说了算?
哈,你可真是自命不凡到极点,到令人大开眼界的程度!”
卫清灵完全与卢临感同深受,对方的不屑与辱僇在刺激卢临的同时,也是在刺激着他。此刻按捺久时的怒火忍不住了:“真正号动天下、八方呼应者,眼观六路耳进八方。
你以为近来的军事浩荡,是怪异在碎寒王吗?吾告诉你,是也不是。
就最近的军事与扫荡情况,即王宫子弟被剿除一事,再联系当下,用脚趾头想你也该猜到此方天下,已然呈易君之势!
却你,还能说出替天行道的话来,可见你是自负到盲目极至!”
范锦英随他此说,细细一酌,似这才想起早该想到的事情。不过事情演变至眼下这种局面,他一点也没有懊悔之意。因为同一群不在他眼目之中的人在一起,他是极度羞与为伍的。
范锦英语气冷若寒铁道:“所以今日是必须得有个了结了?”
俞锦棠一手插着腰板,看了看两位生气的“伙伴”,再看向范锦英,玩世不恭的模样道:“如果你少说一句,多考虑一下,事情就不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局面。
吾觉得,你还是再三思四思一下为好。”
范锦英态度狰狞起来:“呵呵,是谁给你的胆量,让你能这样对吾说话?”
俞锦棠挑眉遗憾,看来无可救药。
通过之前俞锦棠探测范锦英实力的暗示,毕落枫默默在心中确定了某种答案,从俞锦棠身后步出道:“我乃碎寒王驾下名将毕落枫,拜候了。”抱了一揖,“早有耳闻,你有些本事,几年前便从碎寒王得知,你修为已至辟谷境接近中期实力。
此於碎寒国来说,是很了不得的事情,至於你当下想必正入中期时段。於吾等而言,的确有较大的差异。
加上你尚有其他灵祈境修士巩固势力,招之即来,确也是不可轻犯之者。
但难道你就能百之有百地掐准,最后的胜败雌雄吗?”
范锦英对毕落枫的名讳也有些耳闻,听说他是唯一一个能与国尉计进成媲美,以少胜多,突出重围战出的英雄将士。
所以这样的将士不应该有自己的主骨心,不随意动摇立身之地的吗?怎么能这么轻而就放弃自己,与他国君主和光浮沉了?
且听他的口气似乎还很确定当下的立场有多正确。
虽然这种事情并非不可能发生,但仍是一想就万般的细思极恐,觉得就算是自己想要将这样一个人才挖到身边来,不废个驷马之力,也难以搞定。可这个紫虚君主究竟是用什么能耐,来撼动他们心目中坚毅不动的军心的呢?
范锦英道:“吾突然很想听听,你是如何这样踏实的跟着他国君主跑的理由。 ”
毕落枫闻此,看了看右侧的君主卢临。卢临给以肯定的眼神,毕落枫这便谈起:“很简单,因为我信自己的眼光,信文武众臣的眼光,我们都确信自己的判断并十分肯定‘没有跟错’,所以打下坚定不移的主意,众口一致要随紫虚君主兴邦立国,问鼎天下。”
范锦英这一听明白,便是在脑海将其中内幕,合盘勾勒出画面来。却是嗤笑道:“原来不过尔尔……
吾当你们军人的心思有多琨玉秋霜,却谁知,只需要一帮资深的臣子口才一番,就能够轻易俘获到将贵称雄之心了。
借你所言,根据当前的形势,可见,你们在朝堂上谈些什么内容,也并没什么令人高深可参的。
那也就是,相当於一帮无知的小孩,闹了一场无知的游戏罢了。”
“哼!”毕落枫这下也来气,放下之前尚有一敬的心思,甚是明指骂道:“你知道像你这样的人为何立场如此坚定扭转不过来?是因为就像那拉出来的溷一样,已经到了又臭又硬无法扭变的界地。
换句话说即是‘不具备可再用’之价值!”
“哈哈哈哈。”卢临一阵抵掌鼓赞:“说的好说的妙!范锦英,你很高贵很聪敏很自矜,可是照你的意思,他人三言两语就能弄过来的将贵之心,而你说了一大堆却不能让其影响一分一毫。足以见得,他人之‘三言两语’值钱的多了……”
范锦英森眸中顿时寒月升起,放射万道凌犀之光。一声怒横,“哐”地一声,掀了面前的案几,“废话连篇!
既然上门寻衅,那便放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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