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听说前几日魔教的事?”
“听说了。”
一间看起来装修很精美的屋子里, 两个人正看着从香炉中缓缓升起来的烟,一边对饮,一边聊着最近江湖上的大事。
“一刹间的野心真的是越来越大了。”其中的一个人低声说道, “前几年也不过就是对江湖人下手而已,现如今居然连普通的百姓, 它都想要下手了。”
——江湖中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件事如果真的说起来, 还和江湖中最大的魔教,一刹间有关。
一刹间。
一个听起来很美, 但实际上人人为之胆寒的名字。
一直以来,一刹间在江湖人的心中都是一个阎罗殿一样的地方,不过之前,它倒是从来都不会插手进普通人的事情之中, 做的大部分事还都是在江湖人的范畴里的。
然而, 前几天这个平衡突然就被打破了。
一刹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抓了很多的童男童女。
这些孩子们失去了踪影,自然有许多人去找,只是慢慢的,人们都意识到这些孩子应该是被一刹间的人抓去了,可是大家对此都毫无办法。
然而, 前段时间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消息,说那些童男童女又都逃了出来。
没人知道究竟是谁救的他们。
大家只知道一刹间的人暴跳如雷, 现在正在满江湖去抓那个人。
“真是个乱世啊。”一个人叹了口气, “也不知, 这江湖什么时候才能安静下来。”
这人面白如玉, 无论是谁,看见他的第一眼恐怕都会被他给吸引住。
明明没有点半分胭脂,然而这个人的唇色却娇艳的如同桃花一样。
一双多情的丹凤眼,一双柳叶眉。
明明生的一副女子一般美的容貌, 举止中却没有半分女气。
他身上穿着一袭青衫,头发上绑着一个绸带,除此之外,还戴了一个银白色的头冠和一支玉簪。
“不知道柳兄有什么消息吗?”他对面的人,却是一个面容温和的男子,没有半分厉气。
无论是谁,见了他的样貌都会心生好感。
“我能有什么消息,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得一天也就过一天,今天喝醉了,明天也不知道还能从哪里醒。”青衣男人笑着道。
他的腰间带着一把剑,喝酒也是一杯接着一杯,旁边早已摆满了数个酒坛,他将最后一杯酒饮下,端起旁边的坛子晃了晃,摇头笑着道,“又空了。”
“来啊店家,再来上酒。”面容温和的男人笑着说道。
小二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道,“客人,不,不能再喝了,这个酒酒性烈,再喝就要醉死了。”
面容温和的男子笑着还未曾说话,就听见那青衫男子笑了起来,笑得甚是狂放。
这样的笑声让他看起来凭空更多了几分潇洒,他旁边的人笑着道,“你就上吧,你面前的这个人,无论吃多少酒都不会吃醉的。”
“唉。”
小二也只能去后面烫酒去了,面容温和的男子沉吟了一会道,“不知道柳兄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做冯卿的掌柜?”
“听说过。”青衣男子停下了喝酒的动作,他想了想道,“是不是江湖上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掌柜的?”
“对。”面容温和的男子道。
“你突然提起她做什么?”
“现在江湖上的人都说,将那些孩子放了的人可能是她。”面容温和的男子斟酌了一下,“柳兄,你觉得这件事有可能吗?”
青衣男人想了一会。
——冯卿。
一个很美的名字。
不过青衣男人记得传闻里这个人性格残暴,是一个六亲不认,最喜欢杀人的主。
跟一刹间相比,也不知道谁才是阎王。
怎么可能是她救的人呢?
“据说是一刹间那边传出来的,好像恰好前些日子出事的时候,那个掌柜的刚好不在客栈,我也说不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面容温和的男人说道。
“她真能救下那些孩子?”青衣男人摇了摇头,“一刹间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如果真的是她动了一刹间的人,那么她恐怕也不会好受。”
“怎么说?”
“一刹间……手段最是可怕了。”青衣男人说起这个来,语气也不知不觉的也变得沉默了下来。
“你可曾听说过将人身上的肉一点点片下来,最后片成一千片玲珑剔透的肉片,摆在盘子上呈给别人看?”
“有的人肉被片尽了,骨头都不自觉的掉了下来,即使是侥幸逃脱,最后也变成了残废,不得不用假肢度日。”
面容温和的男子愣了一下,青衣男子却忽然摇头笑了笑。
“算了,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喝酒。”
“柳兄有没有兴趣去见一见那个掌柜的?”
面容温和的男子斟酌着道。
青衣男子想了一会,然后笑了起来。
“有缘就见,无缘就不见。”
“这江湖中的一切,最讲的不就是个缘字吗。”
他喝到一半,外面忽然有只小小的黄鹂飞了进来。
正在喝酒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眉头一皱。
“不会……是那个家伙又做了什么吧?”青衣男子把黄鹂接过来,从它的腿上解下了一张纸条。
他只是看了一眼,眼中就生出了一丝烦躁。
“那个人啊……怎么永远都不会安分一点?”
……
婚宴那天。
所有人都没敢出声,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风无痕离开了这里。
风无痕离开的时候,身上的那件衣服还是雪白的,看起来人也依旧冷冰冰的样子。
没有人傻到会去问他为什么没有把这里的人杀光,也没有人问他为什么临时改了主意。
甚至就连那天发生的事情都没有人敢说出去,大家非常默契的对这件事守口如瓶。
掌柜的回去的时候,一路上都挺沉默的,大家也都沉默着不说话。
进了客栈的时候,掌柜的也一言不发的进了屋子。
她身上的气场看起来很压抑,直接就上了楼。
身后的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还没来的及说话,就看见屋子里甩出了一件衣服。
“这件衣服找人洗一洗,记得用我放在厨房的那个东西。”掌柜的只是说了这一句话后,就把门重新关上,再也没出门。
站在最前面的风惜弱一把接住了这件衣服,他拿起这衣服才觉得它还有点重量的,然后他就扔给了旁边的楚长醉,他那么小的个子,捧着这身衣服差点摔倒。
“浆洗的人好像今天下午才能来,到时候你直接给她就好了。”风惜弱打了个哈欠,转身嗖的一下就走了。
楚长醉费力的把这件衣服从楼上拿下来,一边拿一边骂风惜弱真的是少爷脾气,连这点活都不想干。
而就在他去厨房拿掌柜的嘱咐他拿的东西——一个经常被掌柜的称呼为“蓝月亮”的不明液体时,他突然眉头一皱,将那件衣服翻了过来。
在衣服的袖口处有着一抹红色。
楚长醉停下了动作。
他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活,自己偷偷的拎着这件衣服跑到了水缸旁边,打了一盆水。
然后楚长醉蹲在那里用皂角用力的将那处揉了十分钟,可是,他却发现那抹红色怎么都揉不掉。
他明明记得掌柜的在那个长老吐血的时候躲开来着,怎么会有血迹呢?
而且就算是有血迹,也不应该是在这种地方……
楚长醉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
他把这身衣服拿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想了一下怎么样才会弄出这样的血迹。
好像……
他将袖子放到了自己的嘴上。
原来……是这样。
如果想要咳嗽,可是又不想被人发现,用手微微的掩饰一下,那么是会出现这种血迹的。
他倒吸了口冷气。
掌柜的……这是怎么了?
冯卿上了楼,微微的叹了口气。
她回来后就一直辗转反侧的,脸色看起来也并不是很好,刚刚的那件事终究还是给她留下了一些阴影。
过了一会,她听见李七敲了敲门,“掌柜的,一会你要吃点什么吗?”
他们坐车就坐了整整一天一夜,李七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吗,不过他还是非常担心的,所以想着给冯卿做点什么。
掌柜的早上比较喜欢吃一些炸物。
像什么炸糖糕,炸酥饼一类的东西掌柜的都是特别喜欢吃的,如果没有的话,加了热腾腾辣椒油的一碗小面也是掌柜的最爱。
李七在外面等了半天,却只听见了这样的一句话。
“不用做什么了,我今天没什么胃口。”
屋子里掌柜的淡淡的说道。
李七瞬间就皱起了眉头。
这跟掌柜的一贯的风格可不太像啊。
要知道,掌柜的可是没事也会找点东西吃的人,怎么可能有朝一日从她的口中听见她不想吃东西的话了呢?
“不行啊,必须得吃一点。”李七有些担心,只能又拍了拍门道。
“……那就随便煮一碗白粥吧。”过了一会,他听见掌柜的淡淡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李七总觉得冯卿的声音听起来有那么一点虚弱。
“掌柜的怎么了?”楚长醉早在下面等着,他见李七下来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掌柜的好像胃口不好。”李七皱着眉道,“她说自己只想吃一碗白粥。”
楚长醉想起那衣服上刚刚被自己洗掉的血迹,心里猛地就沉了下去。
冯卿正忧愁的低头看着。
果然……
这次的后果太严重了。
她一边叹气,一边把自己的药箱翻了出来。
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从喜堂到客栈,冯卿坐了足足一天一宿,所以居然把她的一个陈年旧病给勾出来了。
那个椅子给她坐的啊,她有好几次都差点没从上面直接蹦下去。
今天也别吃太辛辣和油腻的了,随便吃点清淡的对付一点吧。
毕竟……
痔疮吗,总还是要注意一点的。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中秋赛诗会的选出来了啊。
第一名的挺有意思,复制粘贴在这里给大家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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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雅,浇愁
美人袖,侠客喉
或存金樽,或居陶瓯
孤星坠泛留,常醉楚客眸
水中火藏大漠,风华关中蕴久
风过携香波无痕,云映舒卷影轻留
春飙惜弱柳别意重,白堕春醪成烟惋惆
走马西去陪君三万场,千秋百载入江海一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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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无痕刀无影,火光掠过安平生。七星不动,棋子参玲珑,悟痴情。痴情变无情,是非成败转头空。云卷云舒,此中人居易,江湖风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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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收到了125篇,真的很感激大家(鞠躬)有很多很精彩的诗,不是写的不好,纯粹是因为名额有限,都是大佬。
到时候我选几篇没获奖但写的很好的发微博上吧。
摸摸头,爱你们哦=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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