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首领的遗体昨天就送去火化下葬了, 选的墓地也很安静。
一个人的生命归于一个小小的土坑里,就此在社会意义上画下了休止符。
“明尼,你受伤了?!”我背上的小澄往那领口里一瞧,看见了里面缠上去的绷带。这小家伙一看可不得了了, 挣扎着就要下来, 不要我背了。
“不是伤, 是伤你就要到医院来看我了。你觉得凤同学会让我带伤到处跑吗?”小澄脾气拗得很, 说什么都要下来了。
说实话, 我真的不想说我是因为开枪的反冲力而把自己的肩膀给震到了。我从来就没有碰过这些管制的东西, 一时间忘记了开枪是会有后坐力的。
我这攻击力真的是负的。
当时, 在朝天开了第一枪之后,被自己蠢哭的我被小鱼护在后方,看着己方异能力者几乎是以碾压的姿态将阻挡在我们面前的敌人尽数碾过。
我几乎是木着一张脸感受双方阵营宛若大年三十那般互相放三万响鞭炮以示友好那般,时不时就有子弹划过我的身边, 或者是自己这边的异能者给对面来个大的,炸翻一队的人。
哇哦,难怪都说异能者很危险。
我将因为爆炸的冲击波而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愉悦的笑。感觉自己的火力不足恐惧症稍微缓解了一点。
化为半龙的小鱼漂浮在半空中,虚虚地缠绕在我的身上, 它的大脑袋甚至还撒娇似的蹭着我的肩膀。
“你们两个不要离小鱼太远,这里就我们三个手无缚鸡之力。”那把被我开了一枪的手|枪, 实在是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好关上保险别到腰后了,好像电视剧里的特工都是从腰后面拔出枪来的。这点上应该是有参考现实的吧?
“小心你自己吧。”绫辻行人表示,让我管好自己, 别管东管西的。用异能者犁地式轰炸, 真有那家伙的想法。今天过后兰波的身份基本上瞒不住了, 会不会被砝国召回,看兰波的操作。
只要兰波还清在新港里的债务,我是不会拦着他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是不知道砝国会给出一个什么价格。我抱胸看着满脸了无生趣的兰波,一边忧郁一边收割敌人的生命。
人命的价格啊……
绫辻行人想着,不由自主的咬了一下大拇指的指甲盖,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个坏习惯了。半垂下的眼睑遮住了色泽鲜艳的红色。
春和明说不定会被挂在重点关注对象上,端看那个一直游走在横滨的老前辈是怎么看春和至今的行动。是支持还是反对……
而凤同学是一如既往地信任我,他信任我绝对会胜利,那么也就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危。
游走在港|黑大厦附近的三花猫在老首领举行葬礼的那天便感觉到心神不宁,因此无论如何都想要看看。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我居然敢如此嚣张地直接让异能者将敌人碾碎——而且,这个强度,那是超越者。横滨什么时候来了超越者?!
三花猫炸毛jpg
尤其是当三花猫看见我的身侧盘踞着半龙,纵使身处于战场之中,依旧像是在观赏着取悦人的戏剧那般悠然自得地赏玩两军敌对的戏码。如果再来把金瓜子,就可以完美代入把金瓜子洒在台上的纨绔子弟身份。
三花猫更是恨恨地哼了一声,尽做这些纨袴膏粱的姿态,猫猫手一揣又在那里想着该怎么给我圆回去。
闪着绿光的猫眼抬头望去,一个个半圆形的淡蓝色结界将战场之外的建筑笼罩起来,不受任何硝烟的摧残。火光映在结界上,像是倒映了一场场绚丽多彩的烟花。
狂妄又充满了仁慈之心的主君啊。
其他人是不会像他一样知道那孩子只是想要消灭这个城市的黑手党,将和平与安定交还于横滨的市民的手中。他们只会以为在今日之后,横滨所有的黑手党都将俯首称臣,共同侍奉一人为主。
唉——,恐怕只能让上面的人以为自己还有可以制衡的手段,那张异能开业许可证。三花猫换了一个姿势,将自己盘得更圆润一点。
他还得继续注视,他要注视这个孩子不会变成自己最不不想要看见的样子。绝对不要堕入黑暗啊,孩子。
……
啪的一声,我捂住了脸。
“想笑就笑吧。”
被震到的地方角度有点刁钻,必须把右肩膀和上肋一起绑起来才不容易动到拉伤的肌肉。只是这么一缠,看起来我好像是身受重伤一样。
“咳,我没有笑,我只是想到了开心的事情。”麻仓好轻咳了一声,掩盖住了脸上的笑意,“还有,我在想昨天带着一群人炸街的春和君很帅气哦。”能够熟练运用网络用语的麻仓好给我比了个大拇指。
麻仓好不说还好,一说,我更是捂住了自己脸上的痛苦面具,好想连夜搬火箭到火星上生活。
麻仓好说的是昨天兰波他们将突袭港|黑大厦的斩首小队反斩首之后,一路打到他们自己的总部。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我是第一个打头阵的。
我,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后面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跟着我压马路。关键是,我身上还穿着参加葬礼才穿的黑色正装。绝对被路上的普通市民当作是黑手党了,他们肯定还会想着,横滨的黑手党果然嚣张,大白天也敢聚众压马路。
郁气,郁气,郁气
郁气,我,郁气
郁气,郁气,郁气
麻仓好伸出手指,啪的一下戳破了郁气泡泡。
“明明很帅气啦。”
“有人已经在推上给你取了黑太子的外号哦。”非常时髦的千年老阴阳师笑嘻嘻地给我展示他给那条推点赞的画面,“粉丝出人意料的多呢。”
“哼!这些人是闲得没事干了吗?”x2
谁,是谁和我英雄所见略同,我扭头看见了一脸愤懑的凤秋人。凤同学看见我看过来,气呼呼地说:“春和同学怎么可能会是黑手党,他们难道没有看出来春和同学身上那种恩威并济的气质吗?”
“恩威并济是个什么气质啦。”我的头低下去了。
“仁慈和威严并重。”凤秋人一本正经地解释。
“我不是要解释啦。”我伏在桌面上,已经不想面对现实了。
“想想看,接下来做什么吧。”绫辻行人伸出食指弹了一下我的额头,把我弹起来,他调侃道,“黑太子。”
“再说这个词,我真的会生气哦。”我抓了抓头发,爬起来。
“做什么?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去上学啦?我们可是翘了两天的课了。”我左手支颐着侧脸,缓缓叹气,希望学校里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流言蜚语。横滨的外号,应该,传不到东京吧?
“夜斗驻守新港,中原中也拱卫医院的医护,必要时刻将他们送往新港地下的防空洞。我已经雇佣了其他人,如果有紧急事态发生,会保护普通市民避难。”遇到大事紧急疏散的安排基本上就是围绕这几个点展开。
“其他的事情呢?如果有人给横滨政府施压,制裁种花街和新港农业怎么办?这种经济制裁很不好办吧。”麻仓好很有政治敏感度,好歹是在官场里摸爬打滚过一段时间的阴阳师啊。
“交给土肥市长和秘书先生了啊。”我弯眼笑着说,“横滨自然是要横滨人来管,外人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横滨政府大楼
正在焦头烂额地应付上头问话的土肥市长还在不停地签秘书先生递过来的文件
高一a班
迟来的三人组理所应当地引起了班级同学们的注意,尤其是那三人代表学校参加国际比赛的金子招牌。老师更是不会对三个宝贝疙瘩开学就请假,有什么微词了。
更何况我们三人请假的理由很充分,那就是要参加一个长辈的葬礼,因此赶不及开学。
“我们这算是中途转学吧。”立本新生开学是在三月份,我和凤同学绫辻同学是虽然是在第一个学期就把学籍转过来了,但是正式入学是在今天。
我和凤同学坐到了窗户边上的最后一排,老师说等下次换座位的时候,再调整。
绫辻行人则是坐到了靠近中间的位置,那里刚好还有个空。
“哇,你们看,那个人好帅啊!啊!”
“是什么新出的剧吗?我要粉这个男主角。”
大概是因为我们都是男生,而且一看就知道是抱团取暖的三人组,所以在下课之后没有什么人来找我们说话。
“高二分班会分开吗?”我瞟了一眼带智能终端到学校里来的女生,看上去学校对这个管得不严,只要不被老师当场抓住就没有关系。
凤秋人推了一下眼镜,一切尽在不言中。好的,我明白了,是钞能力。
我打了个哈欠,一上课就困,这个毛病是改不了了。
“我趴下去睡一会儿。”接着三秒入睡。
“需要告诉他,已经有视频流出来了吗?”绫辻行人随便一扫,就看出来女生们看的短视频是横滨市民录制上传的。
“不用着急,很快就会有人把那些东西给删了的。”凤秋人不慌不忙地说。
果不其然,那群围绕在一起的女生们发出了挫败的声音。
“怎么突然就被删掉了,我还没有保存呢。”
凤秋人弯唇,好像在说,看吧,我说得没错。很快,那点儿上扬的弧度马上就落了下来。
他讨厌那些只肤浅地看最表层的表象的家伙,春和同学才不会去当黑手党。
“你们好?”似乎是观望了好一会儿,觉得三人组并不是什么洪水猛兽,班级里终于有个男生上来搭讪了,“这位同学是晚上没有睡好吗?”
绫辻行人不想和他们打好关系,瞟了一眼过来,无害,接着走人。
真的是,只剩下凤秋人一人来应对这个场景,“别理他,他经常冷暴力所有人。”凤秋人叹气,不过他也没有想过要推醒我。
“啊……”那个男生挠挠头,不以为意地笑着说,“那位同学看上去确实不好说话。”
“人还是好人,如果想求他给你抄作业的话,不会为难你,最多毒舌几句。”凤秋人对坐到位子上的绫辻行人挥挥手,让他看自己发挥。
绫辻行人直接转过去,不看他了。
“哦,真的吗?”那个男生顿时眼睛发亮,看上去深受作业苦恼啊。
不得不说,抄作业真的是拉进同学关系的极大利器啊。然而这件事往往对老师不太友好,看错得一模一样的作业,估计会气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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