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么说, 旦那,你好歹先下缆车啊。”夜斗满头大汗地咬着螺丝刀,手里拆着炸 | 弹的外壳, 看见里面密密麻麻的引线感觉自己整个神都不好了。
“究竟是要剪哪根啊。”夜斗抓狂地说。
“警察办事,无关人员, 尽快离开现场。”就在此时一个戴着墨镜的卷毛警官拿出警官证往我们面前一晃,就想要把缆车上似乎像是吓呆了的游客给捞出去。
“哟, 松田警官。”我一脸生无可恋地冲着背着一个工具箱就赶过来的松田阵平打招呼。
“春和小朋友, 这里可不是你们能玩的地方。”摩天轮缆车并没有停止,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缆车已经在上升了,如果再持续升高,就不能平安跳下去了。
松田阵平按住我的肩膀想要把我掀下去。
“不可以, 因为那个混蛋炸 | 弹犯设置了重力感应装置, 我一起来炸 | 弹就能把我们给炸飞了。”我垂下眼睫,反手按住松田阵平的手。
“我本来是想直接站起来,打那个混蛋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夜斗说坚决不行,然后……”仗着小鱼和夜斗都在我身边, 我非常莽的就想直接让炸|弹炸了, 然后去揍那个反社会的炸|弹犯一顿, 让他以后吃牢饭。
“然后……?”松田阵平看着我渐渐阴沉下来的脸色,咽了咽唾沫。
“然后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这里有炸 | 弹了。”我满脸痛苦地闭上眼睛, 摇摇欲坠。就在刚刚我已经看见了几道死亡视线向着我的方向投射, 要命。感觉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了。
“我才答应了凤同学这几天乖点不要搞事情, 可是现在是事情来搞我啊!”说着说着, 我晃动的幅度大了点。
“哎呀哎呀, 旦那不要乱动,要是炸 | 弹炸了怎么办?”夜斗摇摇手想要制止我,整张脸都写满了紧张。
“总之,请松田警官尽快把炸 | 弹拆除吧。”我叹了一口气,双眼无神,放弃了挣扎。
“啧,好歹给我紧张一点呀混蛋。就算是我,看见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也觉得生气,更何况是你的朋友们。”松田阵平咬牙切齿地说,既然知道了是像地雷一样,一抬起就会爆炸,那就赶紧拆吧。
“放心好吧,这种炸|弹对我松田警官来说小事一桩,你不要这么紧张。”松田主要的安抚对象其实是夜斗,这家伙恨不得以身相替。
“反正我也不会死。”夜斗嘟囔着,让出空位。
“一开始我就说了嘛,夜斗你抱着我从缆车上跳下来,不就都好解决了么。”我耸耸肩,无奈地叹气。
“不行。”夜斗手臂比出了一个大叉。
“你们不是可以让炸 | 弹静止么,为什么不能再用那个方法让你们下去?”很快,松田阵平知道为什么了,“混蛋!那家伙在其他地方设置了炸 | 弹?!”
“啊,没错。”我打了哈欠,因为刚刚已经坐着摩天轮在天上转了一圈了,现在是又蹭了一圈。
“等到倒计时最后一分钟的时候,对方就会发来线索,到时候就由夜斗用斩,斩断炸 | 弹上的‘缘’让倒计时停止。”其实我也不知道夜斗究竟斩断的是什么东西,暂且用特别大众的神秘侧概念“缘”糊弄过去。
松田阵平一副你在说什么鬼的表情,不过还是勉强接受了这个离谱的解释。
“然后我们就可以下去吃午饭了。”
“春和同学,你还真的是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啊。”松田阵平看把自己安排地明明白白的小朋友。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嘛~”我非常躺平地说,有一个试图拉扯我跑起来的挚友就足够了,其他人就不要妄想想要拉我起来了。
松田阵平抽了抽嘴角,觉得什么高深莫测黑太子纯粹是其他人瞎传的,这条咸鱼太咸了,咸到熏眼睛。
“松田警官放心,我们会让你安全下去的。”我拍拍松田阵平的肩膀,摩天轮的缆车已经升到了半腰的位置。
“我还不用你来安慰。”松田阵平抖抖肩膀,把我的手甩下去,“下次不要让我再在炸 | 弹边上看见你就谢天谢地了。”
哦呀,还真的是诶,我和松田阵平已经有两次都是在炸 | 弹边上遇见的。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感叹着,紧接着我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明明是因为松田警官你是爆物处理组的人,所以才会经常出现在炸 | 弹旁边。”
“而我纯粹是因为太倒霉了。”
“是是是,倒霉的春和小朋友不要打扰大人工作了。”松田阵平嫌弃地摆摆手让话太多的家伙安静下来。
“不要以为我不会生气打人哦。”我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
“放心,从来都没有小瞧了你的脾气。”松田阵平露出特笋的贱贱的笑。
……
杯户游乐园,摩天轮下方
凤秋人用了点手段拿到了发到警视厅的奇怪传真的内容。
“72号?”凤秋人抬头看标着72号的缆车车厢,难道所谓的大晦日的灾难验证到了今天?
另一边,收到72号缆车车厢内回复的绫辻行人也在地面帮助他们找出下一个被安置了炸 | 弹的地点。
“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帮忙找到那个炸 | 弹犯吗?绫辻同学。”我左手拿着电话,右手便放在膝盖上漫不经心地敲敲打打。
绫辻行人的目光逡巡着四周,按照这种有极度自恋倾向,渴望大众或崇拜或恐惧目光的反社会炸 | 弹犯,有大几率犯人会留在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
当绫辻行人听见我说了什么的时候,甚至有一瞬间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尤其是江户川乱步也在现场的时候,居然让他来去找犯人。
“你确定吗?”绫辻行人的声音一顿,接着继续说,“你应该知道如果是我来找犯人,那么那个家伙究竟会出现什么后果,你也应该能预想的到吧。”
绫辻行人不是没有用过异能来杀人,特别是那些想要杀了他,或者是杀害他父母的杀手,他从来都是斩草除根,绝不留后患。也从未感觉到过愧疚,他可能也有部分是反社会的吧。
可是,这次是我第一次向绫辻行人发起委托,是以我的意愿来让他杀人。
“是的哦,我现在有点生气,有点想让那个家伙死,绫辻同学你愿意吗?”
“呵。”
我从手机听筒里听见对方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声,然后听见他回答。
“好呀。”
我挂掉电话,摸着下巴,“这个反应,绫辻同学应该不会是黑化了吧?”
松田阵平还在忙着理线,没功夫搭理我,不然他估计要说几句不能私人处决罪犯这样子冠冕堂皇的话。
“狼狈为奸,蛇鼠一窝。”夜斗非常有文化地冒出两个成语,大刀金马地坐在我对面的位置。
“诶?”我眨巴了眼睛。
“如果是杀人的话,旦那为什么不委托我。”夜斗生着闷气。
“喂喂喂,居然光明正大地在警察面前说要杀人,这我可就不能当做听不见了啊!”松田阵平手上拿着老虎钳,像是挥舞着手铐一样。
“哈呼——”我抬手掩唇又打了个哈欠,眼角都沁出泪花来,“我又不是真的想要杀人,虽然对方迟早要死,但是给个教训应该是可以的。”半死不活的那种教训。
我打算把那个犯人带到横滨法庭,查一查没有先前有没有炸死过人,有就人生重来吧。
“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熬夜了,小朋友?”松田阵平快找到最后一根线了,等到线索放出来之后就直接剪断。
“晚上熬猫呢。”我摸摸夜斗的头发,招手让他附耳过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讲了一下,夜斗的眼神又亮起来了。
“有个特别喜欢我床头蹦迪,特别是趁着我睡着了的时候。”我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距离正午还有十五分钟,“所以晚上我就稍微熬了一下猫,白天继续熬。”我咧嘴笑,看上去有点小坏。
“生活挺丰富的啊你。”松田阵平用老虎钳将正确的线钳住,等待最后一分钟。
“家里人多,猫也多。”我托腮半忧郁半炫耀地说,“我超喜欢他们的。”说着我同时也在揉夜斗的头发,好像是在说我也超喜欢你。
……
横滨,图书馆顶楼半层的休闲区域
西洋跳棋脸近来唯一能看见的人,便是织田作之助,于是不可避免地知道了织田作之助想要继续学习充实自己的想法,还有织田作之助想试着动笔成为家的理想,似乎是有什么人指导了他。
然而,出乎西洋跳棋脸自己意料的是,在织田作之助动笔前,居然是他先动笔了。
“因为川平先生已经积累了足够多的素材,厚积薄发,是时候了。”织田作之助表情匮乏地鼓励西洋跳棋脸动笔写作。
“写,首先是要起名字吧?”西洋跳棋脸先是像是不自信那般苦笑,可是他的手却是格外地坚定写下《当我们点起火把》,他想要写一部关于他的种族,他的族人,他最后的同伴,直到只剩下他一人的故事。
“听上去是个悲剧。”族群中的最后一人,看来故事的内核是孤独和绝望,织田作之作感觉自己已经开始期待川平大叔能写出什么样的作品来了。像他这么有生活经历的人,一定能写出很棒的故事吧。
可惜的是,让西洋跳棋脸写完,第一行标题之后,就不知道从哪里开头了,大脑好像一片空白,好像能写的东西有很多,有好像那些东西根本不值一提。
西洋跳棋脸罕见地陷入了纠结中。
今天休闲区域里被人安装了一台超大液晶显示屏,不过只能用来看看新闻,如果说唯一能够安慰人的地方,那就是可以看多个国家的新闻了。
对于懂多国语言的吸西洋跳棋脸来说,准确理解多个国家的新闻台里出现的语言,毫无压力,只不过有的时候,他也不是很理解印度的新闻。
此时,纠结了几个小时只写来半张纸的西洋跳棋脸表示自己要看看新闻,看看自己能不能有点灵感。
当新闻台转到立本的频道,他们两个就看见了杯户游乐园被人安装了炸 | 弹的爆炸性新闻。
织田作之助腾的一下站起来,今天老板家的孩子们都去游乐园玩了。
即使是坐到电视机前的三花猫,都因为看见了这条新闻而炸毛。
“春和跑到那里去了?”西洋跳棋脸挑了一下眉头,甚至很冷漠地说,“你现在又能做什么呢?赶过去也来不及了。”
“这不是什么都不去做的理由。”织田作之助摇头,他拿起放在沙发背上的外套,动作洒脱地穿上,“我至少可以去通知其他人,总会有比我更厉害的人知道怎么解决这件事。”
“我只需要知道,人,不可坐以待毙。”
西洋跳棋脸坐在沙发上,背景是紧急插播的新闻播稿,他看着一人一猫的背影。
“啊,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西洋跳棋脸摇摇头,不过,他想了想最后还是拿起旁边的座机打了唯一一个允许他拨通的电话。
“喂,是尤尼吗?是我,是的,我看见了新闻。不,我才不担心那个生命力顽强得像是水熊虫一样的家伙。”
“那家伙是受了诅咒吗?怎么总是……什么叫做被神明化解掉了?那些玩意儿——好了,我知道了。”
西洋跳棋脸挂掉电话,尤尼算得上是他唯一的远房亲戚了,因此出于人性化的考虑,允许他一天有一次的机会和她通一次电话,时间不超过半小时。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