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凤秋人和老明阴差阳错地错过了, 但是凤秋人还是知道了,有这么一位如深秋静水般的【春和明】。
“明先生看上去比春和要大上十来岁,但是我认为他的真实年龄不止如此。”太宰治笑得格外像个优等生, 高高举手。
“是【五条悟】的养父, 老明至少已经50了!”江户川乱步接着说道, 心里哼哼唧唧地把老明所有的朋友都丧生, 至今也是孤身一人的秘密给藏起来。唔,好痛苦, 他根本保守不了秘密啊。
“难道说,东方人就是这样不会老的吗?”重点错了的魏尔伦疑惑地歪头。
“那位明先生很有威严。”中原中也说了一句比较中立的话。
我看着家里的小孩继续你一句我一句地给凤秋人说老明如何如何像孤寂的湖水,看着是柔和的, 然而伸手却是彻骨的冰冷。
“明明是像大漠里的胡杨树, 孤独却又坚定。”
哦豁,说漏嘴了。我捂住嘴,想要让时间倒带, 不多,半分钟就好。
我如临大敌地贴着墙,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一个个告密的家伙们, 中原中也脸皮薄, 下意识地转开了目光。太宰治则是选择祸水东引,让我注意到在旁边看戏的绫辻行人。
注意到我在看他的绫辻行人转过头来, 非常理直气壮地和我对视, 并且示意我去看看凤秋人。
怎么, 难道说凤同学真的要被我给气疯了吗?
我转过头去, 只看见了摘下眼镜揉按鼻梁的凤秋人, 一声叹息便从他的口中溢出。
作为春和明十几年的竹马, 凤秋人甚至能够从旁人的几句话里就能够分辨出老明的状态不好, 他是胡杨,是静水,是不可移动之物。是和他有时活泼过头的春君截然不同的一面——纵使在知道那位明先生似乎达成了他一直期盼着的春君改变这个国家的事业,然而,如果要变成那个样子的话……
凤秋人心中心思百转,叹息道:“果然,还是像春天比较好。”
“不论是春天的风也好,树也好。都是阳光暄暖,水波温柔。”
唔,熟悉的感觉。凤同学似乎又脑补了很多东西。我用手指挠了挠脸颊,苦恼地皱了皱眉毛,随后又松开方才紧锁的眉关。
“那个我是自己选择自己将要走的方向,无论他面对的是孤独还是喧嚣,都是他自己的决定。如果他觉得不适的话,他会再次选择是否坚持。”
这样子的话,应该能安慰凤同学了吧。无论好,无论坏,都是【春和明】自己的决定,如果【我】不愿意的话,哪怕环境艰苦,依旧是会让自己朝着离开的方向前进。
“老明好歹也是个大人了,他知道自己干什么。嗷呜。”温柔了没两秒,我见凤秋人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了,干脆让凤同学放弃思考那家伙了,结果被凤同学用手指弹了一下额头。
“抱歉。”凤秋人让我缓了两秒才说声抱歉,摘下眼镜而显露出来的凛冽凤眼里是真诚的歉意。
“?”我歪头看着他,怎么突然说这个了。
“抱歉,春和同学,虽然我没有说,却一直觉得你渐渐变了,我将其归结于春和同学长大了,所以变得沉着冷静和稳重。”
实际上,春和同学是很有想法的人且不屑于隐藏自己的人。
小明:我感觉凤同学的这个滤镜有点厚。
凤秋人的眼前闪过一帧帧画面,春和同学一直是个温柔而强大的人,只是在去往横滨后,逐渐变得疲惫,然后掩饰自己的疲惫,有时候便让人感觉难以靠近了。
这样子的变化,可能真的不太好。
“抱歉,因为大家都变得忙碌了,以至于我下意识忽略了那些变化。”凤秋人叹气。
等下,凤同学你想到了什么?我觉得自己身体健康,没有病入膏肓。
但是,我不敢打扰凤同学的自白,以免他想起自己刚刚隐瞒了老明的存在。
他应该早点发现的。应该早点告诉春和同学,他会永远支持春和同学的,不需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但是,我想,不安的影响其实是相互的吧。”凤秋人猜想春和同学可能比他更早发现他在不安,所以后来才变得孩子气了。
我隐约听懂了凤同学所说的不安是指什么,但是那些“孩子气”是我觉得不趁着自己还小搞搞事,以后回忆童年起来,都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不是……”我颤颤巍巍地举手,想要把凤同学对我的滤镜刮一点下来。
“我希望你变得更好,却忘记人类的精力是有限的,我还是更希望,春和同学能够一直笑着。”
我和以前有什么变化吗?可能我以前的心理活动更多一点吧。但是,身边的读心者多了之后,我便有意无意地让自己停止思考,怕吵到他们。
“春君。”凤秋人猝不及防地忽然开口。
“唔哇哇啊。”我立时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就想躲。
时隔多年,这个称呼对我来说,还是杀伤力巨大,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看我这熟悉的反应,凤秋人不由得笑了起来。
“诶,春君?”幼尔伦看着我,忽然眨巴了几下眼睛,他好像发现了我的弱点。他怎么一开始没有发现呢,春和明实际上一直在若有若无地逃避怪同学这本书。
“呜哇,幼尔伦你不要跟着凤同学乱喊。”我扑过去捂住幼尔伦的嘴巴。
幼尔伦被手捂住的嘴角,咧开了恶魔般的微笑。
噗,绫辻行人失笑,他握拳挡住自己会让某人恼羞成怒的笑意。
有些人害怕绫辻行人是因为他是杀人侦探,而有些人不敢招惹凤秋人则是因为他是《邻座的怪同学》的作者。对于产粮的大大,要怀有敬畏和感恩的心。
“我一直都没有变啦,只是叛逆期来啦。”我死死抱住幼尔伦,像是抱着水里面求生的木头。
“真是热闹。”凤圣悟掀开帘子进来,他进来是想问问,这群人晚上是怎么打算,营地里面只有帐篷。简易移动房是用来做手术的地方。
“我去搭帐篷。”中原中也很有兄弟爱的把魏尔伦这个劳动力也拉过去了。
凤圣悟堪称是慈爱地看着两个孩子跑出去,从今天开始他要宣布重力操作是最棒的异能,用来搬东西真的是太好用了。
实用的异能才是好的异能。
而我看着空空如也的怀中,心说中也你为什么不把我也给拉走呢,太没有爱了。
我看见路过的太宰猫猫,顺手就捞进怀里团起来,不抱点什么东西在怀里面总感觉不安心。
太宰猫猫:喵喵喵?
挣扎了两三下,没能逃脱的太宰治只得缩在我的怀里面。
怒搓猫猫头的我又变得笑嘻嘻。
“你就是同样姓凤的凤圣悟先生。”凤秋人重新戴上眼镜,镜片上闪过一丝寒光,“看上去休息不太好的样子啊了。”意思是凤圣悟形容憔悴,看上去太狼狈,像个废柴大叔。
感觉气氛顿时变得险恶起来了。
小明抓着太宰猫猫玩猫爪在上的游戏的背影都僵硬住了。
能逃吗?我想逃,要了老命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尤其是看见江户川乱步自在地拍了拍衣服,若无其事地就要去看看中原中也和魏尔伦搭帐篷搭得怎么样了。我也想找一个合适的恰当的理由出去避一避。
绫辻行人的眼神在我和凤秋人身上徘徊了一会儿,又在晃悠的帘子上停留了一秒。最后还是选择留在了这里。
可能是打算在战火把我烧了之后,再捞我一把。
“春和同学?”凤秋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是。”我马上就支棱了起来。
“头发好像剪短了。”凤秋人摸了一下我的头发,现在的长度只能遮住脖子,已经不能说是好像剪短了,怕不是当初就被剃成寸头了。
“很久没有看见春和同学短发的样子了,就像是回到了以前的时候。”
“啊,这个啊。”我抓了一下现在恰巧能够盖住手面的头发,“我刚过来的时候,不是又忙活了一下抢险救灾。”夸张点说,如果两柄剑都掉下来,人差点就要没了。
“和当初横滨的战地医院有点像,不过,我没有受伤,只是留在这里帮忙。”我冲凤圣悟打眼色,要是他敢戳穿我,我就和他同归于尽了。
凤圣悟好笑地答应下来,敢怼天怼地怼黄金之王的家伙,居然会害怕惹自己的朋友生气。
“抢险救灾的时候,确实短头发好打理一点。”凤秋人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问剪下来的头发呢?
我:“???”
要我剪下来的头发干什么?
“做法事法器,好像都挺需要这些东西的……嘛,开玩笑的。”凤秋人推了一下眼镜,似乎是被我呆住了的表情给取悦了,终于不再是那种似笑非笑,下一秒就要咬死你脖子的样子了。
我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让你待在春和同学身边真的是为难你了,春和同学的想法有时候还挺难以捉摸的,而且对不喜欢的人,真的很难掩饰自己的态度。想要替他打圆场也很难的样子,不是么。”开始了,又开始了,凤秋人又在针对凤圣悟了。
老灰啊,坚持住,我在一边看看就好了。你走好。
凤秋人同样和我经历过横滨的战地医院,所以他对现在仍在用帐篷安置难民,简陋的移动板房当作是手术室的营地后勤很不满。
“早就应该把难民们迁移到更合适的地方去了吧。”
“有序的政府和无序的政府都有无能这个共同的特点。”绫辻行人不以为意地耸了一下肩膀,他没有给自己加班的爱好,这种状况绫辻行人并不打算插手。
早在阻止先代赤王坠剑,我就已经完成所有我应该要做的事情了。后面看护营地内的难民们,不过是顺手而为之,现在黄金之王的部下已经全面接管了营地,我也就不会再去做招人眼球的事情了。
政府的推脱意料之中的招来了凤秋人一声冷笑,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对这个营地上太多的心。
“你的凤姓朋友真有个性。”凤圣悟揉了揉他本来就乱成一个鸡窝的头发,好家伙,其他人的目光又都投射到我的身上来了。
“唔,会吗?我觉得挺好,凤同学可比我稳重多了。”我歪了歪脑袋。
“春和同学小时候可比我沉稳老成多了,倒是长大以后,越来越……年轻。”凤秋人回想起小时候,站在人群之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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