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280
“好过分, 好过分。”白兰子用手指扭着白色的手帕装模作样地啜泣,“刚刚还说人家是你们这边的,现在就觉得人家是多余的人了。”
“吃虾吗?”我偏头问凄凄惨惨戚戚的白兰子。
白兰子马上变回白兰生龙活虎地回答“要吃。”
“你给我剥虾皮吗?”
“美得你。”我直接面无表情地把一只虾塞进白兰的嘴里, “直接炫吧你。”
在凌晨一两点这个时间点,也就只剩下街边的路边摊还残存一点人间的烟火气息。就是有些酒鬼会在街边游荡,比较烦人。
“治安还是要好好管理啊。”烧烤摊上,我熟练地让老板给我单独搞一份不加辣的。
刚刚我们一群人走在路上的时候, 都有人因为酒精麻痹了大脑, 想要找我们的麻烦。而且还不是一波两波这种程度——这些上班族上班下班完全就是两个物种, 奇行种吧。
不过,大量的酒精只是会麻痹人的神经,让人思维迟钝行动迟缓, 并不是神志不清,也不会让好人变坏。
真喝醉了的好人心思是没有那个心思找别人麻烦,会只想休息。凡是惹事的家伙,不过是借酒生事罢了,终于释放了被日常束缚的心中的阴暗面。
附近的居酒屋门口传来拉门开关的声音, 我抬头又看见一个喝得烂醉如泥的家伙被几人搀扶着走出来,走了几步又不让人扶, 自己走起来, 叫嚣着继续喝,不喝就是不给他面子。
而且, 我们还能看出来, 喝得最夸张的那个人, 级别应该是最高的人。
“酒鬼真讨厌。”我不由得皱眉。
“我从来都不喝酒的哦。”白兰嗷呜嗷呜地吃下充满了烟火气息的烧烤, 这白花花的家伙还受不了烟熏火燎的气, 坐在下风口, 不一会儿就会被烧烤的烟气熏得泪流满面。
也因此有了先前开头那番造型逼真的,装模装样的哭诉。
“如果下班就要去喝酒聚会的恶习能够改一改,街道社区的氛围说不定会更好。”大约是受到时间就是生命(金钱)这句箴言的影响,凤秋人奉行的是公司企业不聚餐的,你们给我安心赚钱的企业文化。
在遇见了同道中人的赤司集团后,凤秋人更是把下班不聚餐的企业文化拓展到更多的合作企业去了。
“可是如果那样子的话,这些街边居酒屋的生意就不好做了。”绫辻行人垂下眼来,认真地盯着自己手上的烧烤串,多一秒少一秒都会影响口感。
“除了他们,一般不会有那么多的人还在凌晨滞留在这里。”绫辻行人偏头想了一下,修正了一番自己的措辞,还是有其他人在东京的夜场里寻欢作乐。
“我还很想知道,明天不是周末休息日,他们喝得这么凶,还能起得来吗?”我每每在电视剧里看见主人公前一晚还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就生龙活虎了,不禁让人敬佩对方这是有个铁胃啊。而且,必须配备钢铁般的意志才能爬起来去上班啊。
如果是有个严谨逻辑的编剧,刚好会选择在这个植入广告,比如说胃药的,或者是提神醒脑的能量饮料。
唔,难道说,这就是为什么立本各大便利店胃药和各种功能饮料这么多的原因吗?就是为了应付第二天的上班?
“他们又喝酒又熬夜的,真的不怕猝死吗?”哪怕我也熬夜吃烧烤,但是我坚信自己很养生。
这是哪门子养生?
大概是朋克养生法吧。
“因为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的观念吧。”同为西方人的白兰倒是很理解他的欧洲同胞们为什么会人少——他们非常的爱作死。
“总要有新的尝试,不然只是重复生活已有的生活,人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曾经毁灭了大约八兆个平行世界的大魔王,“美好的人生如此短暂,更应该去爱自己,体验不同的事物。”
“唔,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东方人执着生孩子,你们更执着养孩子吧。”我眨了眨眼睛说了个冷笑话。
“嘶,好冷。”白兰打了个寒颤,他皱了皱脸,“就这么看,明酱不应该是更像我们吗?”白兰指的是我所说的关于生孩子这一事上,东西方人的观念差异。
“因为明酱收养了很多小孩呀。”
“还有,其实意呆利人家族观念也蛮重的。”白兰说着,然后抬头看周围一圈人都在看着自己,白兰挑了一下眉头,“嗯哼?怎么了?”
“看不出来白兰你有家族观念。”绫辻行人非常刺骨的,直白的,一针见血地说。
“感觉是中二期的少年,说自己不需要任何人依靠的那种重症患者。”凤秋人点头附议,作为现充,凤秋人不太明白也是现充的白兰会沉迷中二无法自拔的世界。
我,暗搓搓地伸手,去拿烧烤摊老板帮我烤好的烤串,哇哦,这个烤花菜的味道不错。
“过分!”白兰顿时瞪大了眼睛,转头开始摇我,“明酱你说话啊,明酱。”
“啊?”正在猛吃席的我被晃了几下,头有点晕,迟疑地抬头,疑惑地看看两侧的人,顺便悄悄擦了一下嘴角的油渍,“嗯?什么事情?”
“算了,春和同学你继续吃吧。”凤秋人扶额看我懵懵懂懂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在状态里,大发慈悲地让我继续吃宵夜。
正当我准备无视白兰那悲愤欲绝的脸,继续吃烤串的时候,我忽然听见前面有人在惨叫。
“啊啊啊啊。”仿佛看见了无比恐怖的东西,前不久还算正常的酒鬼路人发出痛苦凄惨的哀嚎。
“天哪,他这是怎么了?”旁边有人惊恐地看着身上忽然出现了小手印的家伙。
“他该不会是精神病发作了吧?”同行者中有人似是不怀好意地嘲讽。
“胡说!渡边自己就是精神科医生,怎么会得精神病。”嘲讽者身旁的人马上高声斥责道。
“只是说说而已。”嘲讽者看见对方眉头紧锁谁再多说一句就要骂回去的模样,只得摸了摸鼻子讪讪道。
“要不要打电话报警?”有人提议。
“还是送医院吧。”这个提议有更多的支持者。
“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夜斗。”我问三两下就借着自己低存在感的优势,完美融入的人群中的夜斗,他在观察完情况之后,便回来了。
“那群人中有人似乎发生了急症,不停地掐自己脖子。”夜斗如实地告诉了我发生了什么,而且夜斗还凑到了前面去看所谓的患者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症状,让如此之多的人露出惊恐的目光。
“不过,我还看见了那个人的脖子上出现了诡异的黑紫色小手印。”夜斗一脸凝重地说道,“我没有检查那个的身上,但是从他领口延伸到衣领内的小手印,他的身上应该还有。”
“难道说……”夜斗迟疑地说。
“难道说,是闹鬼了?”忽然,有人接茬,吓得夜斗一蹦三尺高。
白兰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看见夜斗被吓到还吃吃吃地笑起来,“且不说存不存在鬼,夜斗神,你为什么还会被小小的鬼给吓到。”
“因为不管怎么说,那个玩意儿看着太诡异了点吧,简直就像是诅咒一样。”夜斗双手叉腰气呼呼地反驳自己是神,所以刚刚他才没有吓到。
凤秋人看见我露出思考的表情,他立马制止我想要去碰那些黑紫色手印的想法,不要作死随随便便去碰看着像是诅咒的东西啊!
“春和同学你就不要去管那么多的事情了吧?如果是诅咒的话,那就去通知咒术师可能有诅咒师在诅咒人。”凤秋人苦口婆心地劝说我。
“诶——如果是诅咒的话,我们不更应该去看一看了么,看看发生在普通人身上的诅咒,咒术师们究竟是打算怎么处理。”我眯起眼睛,打了一个哈欠,不过现在真的实在是太晚了……
“放心吧,旦那。我观察过了,那个人的生命线还有一段距离,不会在今天就死了的。旦那你可以先通知咒术师,等明天再看他们是怎么解决的。”夜斗非常妥帖地安排好了一切,甚至连绫辻行人也给他了一个赞许的眼神。
‘别再让这家伙大晚上的瞎跑了!’凤秋人和绫辻行人的眼神大抵都是在说这句话。
“诶,好可惜……呜。”绫辻行人一把就捂住了白兰还想要说什么的嘴,阴恻恻的红色血眸低头睥睨着快要喘不过气来的白兰,大有你再说一句他就把你给捂死的意思。
呜,可怕。白兰在心里面抱怨,迫于邪恶力量的压迫,白兰也只得点头答应。
“真是的,大晚上的你不想要睡觉我还想要早点休息呢。”绫辻行人气压极低地对白兰说道,然后才放开了捂住他的嘴。
唔,也是。现在太晚了,有什么好奇心就留到明天再说。我搓了搓手臂,不可否认的是,呼呼呼像是北风呼啸的绫辻行人同学有点让人害怕。坚强微笑jpg
……
横滨,新港民宿
“起床啦!”噗通一声,第一次起得比我早的江户川乱步像是一颗装满了小跳糖的小炮|弹砸到了我的身上。
“呜哇。”遭到重击的我,愈发地不想起床了。
“我不想起床。”我一脸痛苦地揪过被子蒙到脑袋上,试图表现出自己被床铺封印住了的样子。
“不要装啦,我知道你已经醒来了啦。”江户川乱步揪住我的被子试图掀开我的被子让我起床,但是他显然是高估了自己的力气,我轻轻松松就把被子给抢了回来,顺便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茧。
“怎么还没有起来,夜斗已经在催了哦。”凤秋人第一个上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他就看见了我和江户川乱步在对一张可怜兮兮的被子进行拉扯。一个裹在被子里,一个像是在啃大鸡腿的满月奶猫,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伤害只有5,油皮都没有破。
“我就不信你现在还在睡着。”凤秋人无语地推了一下眼镜。
“我感觉我差不多快习惯这个拉扯了,我觉得再给我5分钟,我就能睡着了。”我轻飘飘地说,似乎真的很快就要进入睡眠模式。
“这种时候就不能什么都不做,惯得他!”绫辻行人敲了两下门板,发现床上的那个家伙瑟缩了一下,但是还是在负隅顽抗。于是绫辻行人冷笑了一声,拿出手机打算给班主任打电话请假。
“莫西莫西,是,老师吗?嗯,春和同学昨天晚上吃坏肚子了……”
“但是我觉得我还是可以起得来的。”我努力从被子的封印里爬出来,然后就发现绫辻行人双手抱胸,手里拿着手机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难道你的良心不会痛吗?绫辻同学。”我一脸疲惫地揉了揉不成样子的头发,虽然一般来说起床后,我的头发是不会那么像鸟窝,只是折腾了这么久,还是因为太长了导致有部分打结了。
“放心,我已经把良心捂住了。”绫辻行人挑眉抬了一下左手,让我看见他确实是用右手把心口捂住了,“不过,我也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因为怕老师而起来。”
“不能算是怕老师吧。”我起来,顺便把江户川乱步从被子上抖出来,“因为……最好还是不要因为请假而撒谎吧,不能给他们做坏的榜样。”
“如果绫辻你直接说请假,我可能就顺势不去了。”
“总比你磨蹭到最后一刻钟,然后骑龙上学去好吧。”凤秋人吐槽,他甚至已经想象到我靠在龙角上睡觉的样子了。
“骑龙上学怎么了,骑龙上学很帅的好不好。”我拉开衣柜的门,转头看向还赖在我的房间里面的一二三,用眼神示意,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是是是,非常帅气。”昨天晚上还在嘲讽白兰中二病没有痊愈的凤秋人在今天夸奖我,然后颇有闲情逸致地抱胸靠在门上等着我换衣服。
凤秋人这有什么,我们可是真的有一条龙啊!活的哦。
江户川乱步的上学时间比我们晚,因此更有时间来和我耗。绫辻行人站在门框边上,闭着眼睛,表示你换吧他又不看。
“这个就不需要了吧,我又不会重新躺下去。”我从衣柜里拿出校服,再次用眼神示意这个房间里面多出来的几个人。
“谁知道呢?”绫辻行人笑着来了一句。
“一个个,真是的。”我啪的一下拍自己的脑门,按下额头上的青筋。先把手上碍事的校服扔到床上,然后再把床上赖着不走的江户川乱步给抓起来扔到外面,接着是其他两个。
在我真的恼羞成怒之前,凤秋人率先举手投降,乖乖走到门外面。
作为最后的负隅顽抗者,绫辻行人仍旧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真的要迟到了啊……”我无奈地说。
“不是说骑龙么,骑龙少年。”绫辻行人笑嘻嘻地抬手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最后还是放过我了。
终于,人都走光了……嗯,等下。我放下已经解开三四颗扣子的手,抬头看向窗台,然后以迅雷不及的手速,在阳台下面揪出一只太宰猫猫。
看上去,同样是想出其不意想把我叫起来。
“身材不错哦,春和。”太宰猫猫想要吹口哨的动作一顿,眨巴眼睛睁眼说瞎话。
“我就解开了几颗扣子,你能看见什么。”我用手指弹了一下太宰治的额头,
“那春和你有腹肌吗?”
“有一点。”
“哦~”
好了废话不多说,门口排排站的家伙,又多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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