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沢田纲吉睁开眼睛, 照着镜子看见的便是恢复得几乎一样的妆容。
“好厉害啊。”沢田纲吉说。
“我只能随便化一下,还是有点粗糙,和原来的样子不能比。”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肯定是不能和专业的比的。
“我觉得挺好看的。”沢田纲吉反过来安慰我。
我哭笑不得地说:“我可没有什么地方好安慰的。”很想晃一晃沢田纲吉, 让他清醒一点, 不要真的被带进去了。
“好了, 我们回拍卖会吧。”总感觉自己已经把彭格列的首领带歪了。我心虚地直想摸鼻子, 然而我的脸上也有妆,不敢动。
原先沢田纲吉是坐在洗手台上好方便我帮忙补妆,现在好了,我也是要帮忙把他抱下来——避免走光。
“哦呀, 我是不是打扰到什么了?”一个光彩照人的金发大美人出现在洗手间门口。
贝尔摩德看见最有可能是黑太子相关者的两个孩子亲密无间的样子, 看样子联姻是要成了。
“怎么会打扰到我们, 我就是帮一下我的青梅竹马补一下妆。”我淡定地继续把完全僵住了的沢田纲吉抱下来, “应该是我们说不好意思,挡道您的路了。”
“哦,是么。”贝尔摩德脸上的易容虽然用的不是她本人的脸, 但是美人在骨不在皮,只要她想,她便是人群中最光芒四射的一颗星。
气场强大的原因吧。我想,自信的女人最美丽。
“男人们就是粗心, 唇妆还没有补呢。”贝尔摩德用那种“我看到了一个大秘密, 但是我不说”的眼神扫视了我们两个。
沢田纲吉还没有反应过来贝尔摩德的意思所以没有反应, 而我,我会因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有反应吗?
反正我又不是因为亲他, 他的口红才没有了的。
没有看见预想中的场景, 贝尔摩德也不气馁, 她只是来搭个话而已。
不过,女孩子不会化妆,反倒是男孩子帮忙?
贝尔摩德头脑中抓住一点思绪,不过仍旧像是友好的贴心大姐姐,随意地在散落在台面的小样堆里扫了一眼,挑出一款唇釉。
“这款颜色粉嫩,最适合年轻的小姑娘。”说着便非常自来熟地要帮忙上妆。
“我觉得纲子原来的唇色挺好看的。”我想帮沢田纲吉挡一挡,奈何敌方段位太高。
“哼,直男,这个颜色这个妆,不如不画。”贝尔摩德哼了一声,看准了我们两个不会化妆,性子甚至能算的上是良善。
“还是我来吧。”我拿过贝尔摩德手上的唇釉,“像您这样的大美人,应该更擅长把握距·离·感。”
呼,这个距离应该发现不了所谓的沢田纲子小姐是个男人。
我对彭格列出品的易容装置,以及小鱼的迷幻能力很有信心,不论是喉结还是有可能出现破绽的手指指节都做了遮掩。
“要是找的男朋友占·有·欲太强,日子可能不太好过哦,little girl。”贝尔摩托果断放手,她刚刚感觉到脖子上一寒,像是被大型肉食动物给盯上了一样,背后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深藏功与名的小鱼:我超棒的jpg
“纲子。”我捏了一下沢田纲吉后脖颈,让他把话语权交给自己。
被人捏住后颈的沢田纲吉感觉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我的食指贴在沢田纲吉的下颌线,尽量不碰到他脸上的妆,让他转过脸,正对着我,方便我涂唇釉。
“说得不错,我的占 | 有 | 欲确实挺强的。”没办法,我只会平涂,就随便涂涂好了。
“我不喜欢有人进入我的领地,这里的人,也让我感觉很没有礼貌
。”我对着贝尔摩德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
我努力营造出一种对黄昏别馆势在必得的人设。
贝尔摩德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有她可以施展的点了。方才那种仿佛全身都被针扎了的刺痛感,她只在那位黑发蓝眼的暗杀者身上体验过。
这位年纪轻轻的,杀气却如此重——她讨厌有超能力的家伙。贝尔摩德想,尤其是这种在对方面前难以找到回转余地的种类。
这种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的感觉,贝尔摩德只在高等级的异能者面前感受过。
那个白色的吸血鬼……
“你们难道没有听说吗?传说这座庄园里的某处角落里藏着巨大的宝藏。”贝尔摩德勾唇一笑,“所以竞争很激烈呢。”
“是么,我也不会输就是了。”我不以为意地说,“但是,还是很感谢这位……”
“叫我克里斯汀就好。”贝尔摩德从善如流地说。
“感谢克里斯汀小姐的提醒,不过——您是一个人来吗?居然会有绅士舍得让您孤身一人,这有点不可思议。”我把唇釉合上,头疼地看着满洗手台的小东西,先看着放吧,实在放不下,就塞进我的西装口袋好了。ok,解决完了。
沢田纲吉无语地看着我的口袋里装满了东西,但是外表上居然看不出来。
饶是贝尔摩德也是无语了一瞬,太没规矩的感觉。这种意料之外的跳脱感,她是不是越来越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
“自然是有的,不过,淑女总是需要独处时间。”贝尔摩德像是意有所指,又像是在解释自己只是想来补一下口红。贝尔摩德晃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口红。
我点点头表示不打扰了,牵住沢田纲吉戴着手套的手,转身离开。
沢田纲吉回头看了一眼,正巧看见贝尔摩德对着我们笑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点可怕。”沢田纲吉跟上我的脚步,不禁皱眉,他悄声和我说。
对方是能够驾驭烈焰红唇的美艳御姐。
“大概率还是只蛇蝎美人,唔,难道是她。”我若有所思,单片眼镜上闪过冰冷的光。
“谁?”沢田纲吉竖起耳朵,“也是黑手党吗?”
“是。”我笑起来,弯起了眼睛,“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复刻三十多年前的惨案,我对那个诅咒蛮感兴趣的。”
“越说越恐怖。”感谢彭格列式的礼仪老师,沢田纲吉现在已经能够熟练地收拢裙摆,淑女地坐下。
“据说,这里的每件家具都沾染了鲜血。”我歪头,金色的眼镜链垂在我的脸侧,“而这里的桌椅都是别墅原本的那一套,说不定等下就能看见椅背上的血迹……”
然后我颇为惊叹地看见沢田纲吉像是漫画里的那样从下往上打哆嗦。
波本就站在我们后面一脸一言难尽地看我欺负“小姑娘”。
太轻浮了!波本在心里说。
黑太子新收的养子看着不太靠谱的样子。
有什么办法阻止黑太子买到黄昏别馆,波本在脑筋急转弯,想来黑太子那家伙也是想到会有人来阻止自己。
为什么会有人特意来阻止一栋房屋的买卖?
也就是说明这栋庄园的特殊双方都心知肚明。
真是给他出麻烦。波本头疼地想。黑太子又没有来,虽然就算是来了,他也不能做什么,他是能鲨了对方呢,还是能打得过对方呢?
波本打算制造混乱让拍卖会进行不成,但是以黑太子那想要什么就必须得到的性子(小明:ex)即使拍卖会暂时中止,黑太子也会找到房产所有人买下这栋庄园。
我老神在在地坐在位置上,看着场上的来宾举牌子,我也慢悠悠地举牌子表示自己还在参与竞
拍。
“拍卖会就是这样子的吗?”沢田纲吉问,听着那越来越高的价格,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就算花的不是他自己的钱,那个钱也要在他手里过一遍。
“这是房屋竞拍,只有一件拍品,没有太多的意思。下次……可以到更大一点拍卖会,说不定会更有意思。”我隐去reborn的名字,reborn绝对会带自家弟子多逛逛拍卖会长长见识,至于会不会到地下拍卖会黑吃黑,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我对拍卖会不感兴趣,只要他们别在东京和横滨黑吃黑,未来应该不会有冲突。
拍卖会……藏品……
唔……,我想到一件不太让人开心的事情。
我有点不开心了,根据开心守恒定律,只要我让这不开心转移到其他人的身上,我就可以开心了。
于是,非常不幸的,波本成了我的转移对象。
“我早就说过了,你应该到我这边来,不然等下也不会要考虑怎么在任务失败的时候想方设法地脱身。”
只见波本被变成小龙的小鱼缠住,不受控制地走到我们旁边的位子坐下。沢田纲吉只是转头看了一眼被小鱼缠住的侍应生,我这么做自有我的用意,而且我还把号码牌塞到他的手里。沢田纲吉着实没有多大的好奇心放在波本的身上。
“我不会拍呀。”沢田纲吉苦恼地说。
“只要举牌,放下,再举牌就好了。”我弯眼笑着教沢田纲吉怎么拍展品,“你连举两次,自己给自己加价都没有关系。”
沢田纲吉只好转过头认真地进行拍卖。
这时,我才回头和波本打招呼。
“哈喽呀,波本。”
竞拍价在三个人之间咬紧了。
“黑太子?”波本眼神复杂地说了一句。
“嗯哼。”我没有否认。
第三人似乎实在是承受不住增加的金额,退出竞拍,现在只剩下我们这边和另外一位胖胖的买家举牌竞价。
“你知道的,京极夏彦死得实在是太早了。”我单手撑着下巴,手肘支颐在据说沾满了陈年血迹的座椅上,“要是他能等我再长大一点再死,我现在可能都不会这么被动。”
“他死太早了。”我眯起眼,压低了声音,口中像是含着锋利的刀片。
“哼~”波本哼笑一声,忽然提及了一件事,“这里的座椅都是一早被人打理过的,所以请不要随便污蔑人,而且用血迹来骗小姑娘是不是不太好?”
忽然被戳的沢田纲吉吓得连举了两次牌,以至于另一位买家在举牌和不举牌之间犹豫不决。
“呵呵呵。”像是被波本的笑话给逗笑了的我,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除了杀了我之外你们有什么办法来阻止我呢?可是你们连杀了我都做不到,又何谈阻止呢?”
“那个老东西老了,除了愚蠢和勃勃的野心之外,看着自己日益衰老的躯体他究竟会迸发出何等的疯狂呢?”
我歪了一下脑袋,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的宝石夹贴在我的脸颊上。
“老东西都该死了。”
波本听着台上拍卖师的锤子像是敲在他的心间一锤定音。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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