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昕远远看见赫雅往这边走,眉心紧了紧,一把将桑晴搂住走到一边去了。
其他人见聂昕的表现也都纷纷会意,虽说不想得罪女亲王,但聂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于是他们都只行过礼,便借故走开了。
赫雅简直不敢相信,她就这样被众人晾在一边!
“姐姐。”身后忽然传来赫晋的声音。
她转过脸,瞥见赫晋那似笑非笑的神情。
“我早就说过,不要把自己的皇室身份看那么重要。”赫晋低声说,“大家都不是傻子,孰轻孰重,都能掂量的出来!”
“怎么?”赫雅冷笑,“我现在连个热闹都凑不得了?这是大皇宫,也是我的家,你们在这里办派对都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这像话吗?”
“姐姐你越说越离谱,这皇宫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家?这里是叔父的家,我们姐弟两个只是借住在这而已!”
“你……”
“而且这场派对我也早就跟叔父打过招呼了。”
“赫晋!”赫雅脸色煞白,“你就是成心跟我作对!你宁可向着外人,也不向着你的亲姐姐!”
“姐,我只是希望你别在这里自取其辱。”赫晋沉下脸,“你天天把皇室颜面挂在嘴边,可千万别做出有损皇室颜面的事啊!”
说完赫晋冷冷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赫雅紧攥住拳头,指甲深深抠进肉里,气急败坏的脸上掠过一抹恶毒。
正巧这时佣人搬着一盆炭火急匆匆朝这边走来。
赫雅眼珠一转,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脚伸出去。佣人走的着急没看清楚,猛地被绊了一下!
“啊——”
佣人身体失去平衡,手中炭盆甩了出去,一块块滚烫的火炭如从天而降的陨石直冲着桑晴砸过去!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
有人惊慌逃窜,有人抱头蹲在地上,火炭噼里啪啦的冒着火星砸下来,御花园中传来阵阵尖叫。
当火炭即将落在桑晴头上的时候,她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直着都不知道往哪里躲。
然而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双有力的手臂猛然将她圈住,她跌进那个温暖熟悉的怀抱。那双大手把她跟火炭隔开。
她似乎感觉到火炭从耳朵尖擦过去,还闻到烧焦的气味,但她没有被灼伤。等到她反应过来,映入眼帘的是聂昕苍白的脸庞和鼻尖沁出的汗珠。
“uncle!”桑晴大叫。
聂昕受伤了,两只手被烫的血肉模糊。
不远处的赫晋听到这边的声音急忙跑过来,就在他跟赫雅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看见赫雅略显惊恐的表情。
赫晋狠狠瞪她一眼。
赫雅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趁乱跌跌撞撞的跑开了。赫晋没工夫去追她,赶快让人去找医生,又迅速叫人清理草坪上的火炭,以免引发火灾。
“聂昕,你还好吧?”姜灿和霍知行也闻声赶来,“先拿点冰块!”
众人又手忙脚乱的去找冰块。
聂昕两只手上都烫掉了一层皮,不能贸然用冰块,还好医生很快就赶了过来,不一会儿就用专业药物为他急救,然后送去医院。
……
赫雅慌张的跑回自己宫殿,一进门就命人将所有的门都关上,从里面反锁。
这段时间她任何人都不想见。
侍女倒了一杯凉茶给她。
她喝完之后还是喉咙发紧,浑身冒汗。
“殿下,出什么事了?”
赫雅做了个深呼吸,使劲儿咬着嘴唇,唇角微微抽动。
刚才那一幕让她又气又怕。
怕的是伤到了聂昕,聂家那边恐怕交代不过去。
气的是,她那盆火炭明明是冲着桑晴去的,聂昕竟然替那个贱人挡住!
赫雅紧握拳头,狠狠一拳砸在窗台。
侍女猜到她八成又是为了桑晴生气。
“殿下,”侍女讨好道,“又有新消息了……”
赫雅眉头一紧,“什么?”
“调查的人说,那个桑晴就是曼城贫民窟里长大的,成天跟一群吉普赛人混。她爸妈都是偷渡客,爸爸吸毒,妈妈站街,而且她很小就被父母抛弃了。”
“这么说,她跟我姑姑应该是没什么关系的。”
赫雅长舒一口气,原来真是自己疑神疑鬼了。
“殿下,当然不可能有关系!”侍女笑了笑,“那个贱人出身卑微,能来南洋都是她的福气了!殿下,您……您今天怎么了,又跟昕少爷吵架了吗?”
赫雅心烦意乱,背过身去。
要是吵架就好了!现在也不知道聂昕伤成什么样子,到时候又该如何应付过去……
上回嘉敏王后已经警告过她,不要跟聂家尹家作对,可现在……
赫雅紧闭眼睛,不一会儿又猛地睁开。
“呵,我怕什么?”她忽然笑起来,“聂昕跟这种贱人鬼混,也是让聂家没有脸面的事。我今天只不过是想教训一下桑晴,保全聂家的脸面而已啊!”
对,王后问起来就这么说!
把矛头转到桑晴身上,她就不会追究聂昕受伤的事了!
赫雅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想到一个好主意,这下身心都轻松下来。
“好了,我要休息一下,你也出去吧!”
“殿下,还有一件事……”
“怎么了?”
“我昨天看到了尹会长。”侍女低声道,“他往西边宫殿的方向去了。看来晋殿下真的拜托他去给林月公主治病!”
“有这种事?”赫雅皱眉,“可我姑姑疯了那么多年,又不是说好就能好的!”
“殿下,要不要跟踪他看看,到底在搞什么花样?”
赫雅想了想,轻轻点头,“也好。”
“明天开始就派人跟着他,对了,西边宫殿里也得买通两个。自己人在里面,得到的消息总归全一点!”
“是。”
侍女答应着退下,赫雅看了看远方的天空,一只雄鹰在宫殿上方徘徊。
她嘴角勾出冷笑,眼神染上几分恶毒。
“呵,把那个疯子治好又能怎么样呢?”她自言自语,“她确实应该是上一任君主,可就算她好起来,叔父难不成要把皇位还给她?真是笑话!”
……
几天后,姜灿和霍知行一起进了皇宫,径直往西边宫殿走去。
因为有赫晋的保驾护航,他俩现在出入自由。然而姜灿不太明白,老爸不是来治病的吗?为什么今天一通电话非要他俩过来给他送药?
他一个大夫,给病人看病难道不随身带着药箱?
这可真不像他风格!
“霍先生,霍太太!”宫殿守卫见了他俩都毕恭毕敬,在前面带路,引两人来到西边宫殿的内堂。
“尹会长在偏殿,先生太太是来送药的吧?”
“正是。”
“这边请!”
穿过一条长长的回廊,便来到偏殿的位置。
姜灿第一次来西边宫殿,这里与大皇宫的几座正殿都非常不同。大皇宫威严肃穆,庄重典雅,而这边这座宫殿却有点欧洲宫廷风,圆顶白墙,造型精致,宛如一只高贵的天鹅浮在水中央。
这宫殿的华美程度一点不逊于赫衍居住的正殿,而墙上镶嵌着罕见的摩古鸽血石,更是极尽奢华。
可见上一任君王,也就是赫林月的父亲对她有多宠爱。
“看来,这就是对女儿和对儿子的不同。”姜灿轻笑,“连皇室都信奉富养女孩的道理。”
“那当然!”霍知行挑挑眉,“要是我有个女儿,我一定要让她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公主。”
“是吗?”姜灿瞥他一眼,“这么说我可不能再生了,万一是个女儿,我岂不是给自己生了个情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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