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心待在这里便诸事都好。◎
天蒙蒙亮,宴音睡眼惺忪地往床边摸了摸,已经空荡无人,探身朝外喊了一句青芝。
青芝昨晚回了自己房间,但一整晚也没睡着,天没亮就步履匆匆地又回到门前小心守着,要说不说,这对小情儿胆子也太大了些。
应是也做什么出格的事吧……青芝发呆看着院子的兰草,上头结着的露珠滚落,掉进碧翠的小潭中,漾开一圈圈波纹。
“青芝。”屋内喊了两声,青芝才反应过来,快步推门进去了。
绕进了内室,就看到宴音靠在床沿撑起一臂,海棠睡未足的模样,青芝不晓人事,也看不出发生了什么,只好问:“小姐,有什么吩咐?”
“我想沐浴。”
青芝点头:“好,奴婢这就去唤人提水来。”
她又说:“等等,先给我递一杯茶来,冷茶即可。”
青芝斟了一盏冷茶过来,宴音接过却不喝,而是泼到了被中,说道:“将这一床被子都拿去洗了吧,就说我不慎打翻了茶盏弄脏了。”
小姐的吩咐有些怪诞,但青芝也不多。
等宴音在净室里沐浴检查完自己身上的痕迹出来,她已经手脚利落地换了一床被单。
宴音坐到梳妆台边梳理头发,青芝跟过来伺候,却注意到旁边靠窗的月牙桌下放着一个食盒。
她有些奇怪,过去打开一看,是一碗没动过的虾仁仙贝粥,应该是一早做的,已经微微冷了下来,但晶莹橘粉的虾仁看着仍然可口。
“小姐,这是什么时候送来的虾仁仙贝粥啊?”青芝有些疑惑。
宴音扭头看来,杏目放光,小声说道:“那时阿声……小侯爷给我做了,端过来吧。”
青芝哑然,在宴家时瞧着这小侯爷冷傲寡言,没想到在小姐面前这般有肯下功夫讨好,连在姜府行事都敢如此不拘一格。
“有些冷了,奴婢端下去热一热吧。”
宴音过来,手背碰了碰只剩微温的碗壁,摇头:“不用,我就这样吃吧。”
咸口的粥冷下来也不减风味,宴音一边哼着调子吃着,一边任青芝给她梳妆。
姜负雪不用早朝,但也习惯了早起,看了会书,瞧着天刚亮了才过来。
却没想到宴音竟然已经起了,正坐着吃早饭。
他笑道:“本以为过来会见到一个贪睡的猪猡,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她往日不睡到三竿是不愿起来的。
宴音从铜镜中见到他的身影靠近,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那碗冷粥,敷衍道:“天太热了,被子又厚,热醒的。”
青芝小心地收敛神色,退出了门外去。
“看着精神尚好,应是没有着凉的。”
姜负雪去摸了她的额头,又把了脉才放下心来。
接着又说道:“怪我疏忽了,今日就让人给你一床寒丝被,你也莫贪凉,不能又盖又垫的,可懂?”
“知道了。”宴音放下了碗,朝着镜中的颀长身影点头。
此时她坐着,姜负雪站着,宴音的发髻已经梳起,显出可爱的脖颈,可寝衣在颈后空支出些空隙来,能看出女子的纤弱之姿。
姜负雪甚至发现她才刚沐浴完,并未穿肚兜,看来昨夜确实发了汗。
素白的手落在妆台上,姜负雪执起一支黛笔,含笑说道:“左右时辰尚早,我来为夫人画眉吧。”
自己早起,是为了让他享受闺房之乐的吗?
宴音暗自在心里吐槽,却没有推拒的借口。
小巧的下巴被轻轻抬起,姜负雪倾身仔细去瞧她本就生得极好的眉,素面如幽兰、着妆似牡丹,这是宴音前世的评价,本就是浓淡皆宜的美貌。
是以黛笔落下若无物。
迎着他自上而下的目光,宴音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她还没穿肚兜,当真害怕宽松的寝衣会让他看见那里的齿痕,她围紧了自己的领口。
然而细颈轻动,在姜负雪眼中宛如诱惑,他轻易就被挑起了情致,凤目微眯。
待吻细密在脸上落下之时,宴音没空推他,而是紧紧揪住了自己的衣领,就怕他往下而去。
姜负雪坐到了她原来的位置上,将她抱起坐到自己的腿上,窗外是冥冥薄雾,鸟鸣声清脆悦耳。
姜负雪在宴音唇瓣上碾磨,手充满意味地揉着娇儿的腰侧,手上抚,又被她拨了下来。
唇舌肆意而进,情热之时,冰雪面容染上颜色,像盛京玉器行里深藏的不肯轻易示人的粉玉。
同他沉浸的模样相反,宴音只死死地攥着衣领,心跳得飞快,瞧着他的吻已到了脖颈,迷茫的眼正瞧着那双手。
宴音不说话,不松手,他便连手也轻吻着,温热濡湿的唇熨烫着她的心脏。
不拒绝,便是答应吧?
姜负雪心中升起这个念头,平日示人的清冷性子焚化,阳货热得抵人,也不知往日每回是怎么消解下去的。
宴音难受地挪了挪位置,反引得他收紧了手臂。
“别刺激你夫君。”清越的声音已经哑了。
大事不妙,大事不妙,这人可千万别!
宴音不敢想被他发现会怎么样,忙挣扎着想跳下来:“够了够了,你该去翰林院了。”
姜负雪将头搁在她颈窝里,面色绯艳,说道:“怎够?还早……”接着就抱她站起身来。
宴音只看了他的神色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不敢再看,更加认定了自己的猜测。
往日仙姿佚貌的公子,现下沦落成了堕仙,低头用唇瓣轻蹭她的脖侧,满眼是蒙昧不明的慕求。
她毛骨悚然,揪在领口的手用力地泛了白,结结巴巴说道:“你说过不动我的。”
若是姜负雪今日真的要强来的话,她除了喊青芝,已经没什么好办法了。
姜负雪以为她只是害怕,面容微僵,闭眼压下翻涌的浪,轻叹了口气,说道:“好,你不愿就不动你。”
听到这话,宴音暗自松了口气。
谁知姜负雪还有话说,把她放到罗汉榻上,似闲聊道:“听说你把齐嬷嬷打发去浇园子了,昨日她求到了我面前来。”
听到这个名字,宴音冷下了脸:“齐嬷嬷吗,我只是不喜欢她,怎么,我做不得主吗?”
“这当然是你做主,”姜负雪搂着她哄,“但既然讨厌,不如直接打发出府去,也不必看着烦心。”
宴音小心观察着他的神色,看来的确是对待寻常下人的模样,便有些试探地问道:“当初为何将她留下呢?”
姜负雪答道:“她是姜家的老人,照顾我长大,做事没出过错,才想让她也来照顾你的,没想到你不喜欢,可是你不喜欢,今日我就打发了她出去。”
所以这真的是他的亲信吧……宴音垂眼望着地毯,即使现在他什么都不知道,但前世姜负雪的罪名该是板上钉钉了。
这些神情自然尽收姜负雪的眼底,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但想凭此定他的罪,还为时尚早。
屋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但既然他问了一桩,那自己自然也要问一桩。
“宴家在江南的商队真的参与太子敛财的事里?”她多问点情况也好告知霍南疏。
姜负雪没有直接回答,反说:“有没有又如何,你安心待在这里便诸事都好。”
宴音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她不再跑,宴家也就安全无虞,这人就只会强迫威胁这一招!
瞧见她臭着一张脸,姜负雪伸指去逗她,都被扭开了,他才无奈说道:“梁意在江南聚拢的财帛丰厚,真要细究,哪个商队没有带点关系呢。”
那就是真有其事了,也正是说,宴家有没有罪,端看别人怎么报上去,该死的姜负雪!
宴音长久地抓着领子,早就皱巴了一片,姜负雪抚上她的手想让她松开。
“干什么?”她吓了一大跳。
姜负雪轻摇着头:“我都说不动你了,莫要紧张。”
这让人怎么相信,她眼睛无意间落到他盘坐的地方。
东西确实不曾下去,这一眼似嗔含怒的,盯得他凤目发热,豁然拉近了她,教宴音感受一下自己的忍让。
“总不能吃,夫君要出问题的。”
说罢去将她抱坐起,为妨她喊人,还捂住了她的嘴。
这人才说了不动她,果然是在放烟雾!宴音慌极了,张口就想咬他的手。
还没来得及动作,姜负雪另一只手就将宴音的腿并拢了,两人衣衫尚好,阳货挤入。
宴音呆住了,还能这样?
她忙一手抓紧衣领,一手奋力地去推他:“你下去,混蛋,下去!”
姜负雪根本不理会,扣紧她的腿磨绞着,一面亲她一面问:“你今日怎么一直拉着衣领?”
是不想他再像回盛京那日一般吗?又或是被蚊虫咬了?
见他又要抬手,宴音一慌,收紧了腿。
姜负雪被夹得仰头微眯了眼,无暇去顾及其他,此刻让他觉得自己又重新拥有了宴音,不会再重复前世的遗憾。
轩窗外能看到白玉兰蜿蜒的花枝,屋内稠热冲出桎梏。
“看来你得再洗一次澡了。”他炙热的气息落在耳旁,声音带着愉悦清扬的尾调。
宴音身子僵硬,腿上遗落的那些东西烫得吓人,她颤声:“青芝,让人再提水进来……”
可她声音太小了,最后还是姜负雪亲自去端了水来给她擦洗干净。
即使如此,他出门之后,宴音还是又狠狠地洗了一次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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