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的,张乐行这家伙的命可真硬!”

    当时吴可得到消息后,只能如此无奈暗骂。

    这事确实很让他无语,张乐行率兵万余前几年在湖北襄阳耀武扬威,结果被乡勇队跟江忠源所部楚勇联合攻击大败,上万人马能够跟张乐行逃回河南的不足千。这才几年时间过去,姓张的这厮又重新崛起?

    记得他还在河南的时候,可是好好寻找过这家伙一段时间。结果却是袅无音讯好象河南从没出现这人似的。

    当时还以为这家伙跑到它省作乱去了,没想到却是躲在暗处不敢现身,等乡勇队移驻安徽后才敢跳出来蹦达,并且还被他们蹦达出了点名堂。

    是该说‘野火烧不劲,春风吹又深’,还是该说“不是哥们不努力,而是敌人太狡猾”?

    河南官府围剿不利,捻匪反而在战斗中越战越强,等河南官府发现不对向朝廷求援之时,河南大半地区已经糜烂官府失去控制。

    “马的,之前不要咱们帮忙围剿,现在局势彻底糜烂却要咱出手?”

    土狗纷纷不平骂道:“都是帮混蛋,说人话不做人事的玩意!”

    话说去年捻匪声势刚起之时,临近的安徽清军还警戒过一阵,向河南巡抚衙门和朝廷上书出兵越境剿匪,将捻匪扼杀于初起之时。

    结果如何,朝廷倒是十分乐意安徽清军出手。

    毕竟安徽清军当初驻扎河南之时,河南境内治安良好匪患寥寥,省了朝廷多少事和银子?

    可惜河南巡抚衙门不乐意,上书表示他们自己围剿就成,用不着‘友军’出手援助,一副深怕功劳被安徽清军抢走的摸样。

    最后结果就是,捻匪不仅没被剿灭,而且还趁机越做越大,终至眼下不可收拾之地。眼见实在弹压不住,而且捻匪声势浩大有席卷整个河南之势,河南官府顿时慌了神忙不迭向朝廷求援。

    这些事情虽然隐秘,但吴可此时也是堂堂的封疆大吏,从一品的安徽提督。尽管因崛起太快在官府没啥基础和底蕴,但朝堂上愿意结交的朝廷大臣还是不少的,消息就这么传到吴可耳中。

    他除了气急骂娘之外还能说什么,正如后世流行语说的那般:“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要是河南官府早点看清形势,让安徽清军出手帮忙围剿,以乡勇队当初积累的威望,不说碾压起码围剿起来要轻松许多。

    至少至少,那些地主豪强没胆子跟捻匪勾结作乱,河南大部地区也不会短短时间便糜烂不可收拾。

    没错,捻匪声势虽大,但有太平军的前车之鉴,想要在短时间之内于河南形成燎原之势还差着不少距离,可有了地方上的实力派勾结浑水摸鱼之下,河南局势想不糜烂都不可能。

    再怎么说乡勇队在河南驻扎也有近年时间,加之离开时间不长又在临近的安徽北部地区驻扎,愿意给翔勇队提供情报的地头蛇还是不少的。

    “再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左宗棠却是不好接土狗的话,直得冲吴可沉声发问:“梦臣你打算如何做,救还是不救?”

    眼睛微微一眯,伸手压下土狗几乎脱口而出的怪话,吴可却是不答反问:“季高老哥怎么看,楚军又有何打算?”

    左宗棠似乎早有准备,不紧不慢轻声回答:“救当然要救,毕竟朝廷下旨不好拒绝,不过怎么个救法就要看情况了!”

    吴可心头一动轻轻点了点头,好奇问道:“不知季高老哥此言何意?”

    “呵呵。你这家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左宗棠指着吴可笑骂出声,而后脸上神色一敛郑重解释道:“怎么个救援法取决于乡勇队出不出兵,我部楚勇自然得有几套应对方略!”

    吴可了然点头,目光环视一干核心小弟,挥了挥手决定道:“季高老哥说的没错,既然朝廷已经做出决定,咱们拒绝可不太好!”

    见老大如此说话,本来还想劝说两句的土狗等人只得闭口不言,救援就救援,也没啥大不了的事儿。

    意见达成了统一,左宗棠轻笑着告辞离开,回去整顿自家楚军弟兄做好出发准备,而乡勇队这边,也高速运转起来做出境前的准备工作。

    吴可话虽说得漂亮,但出兵原因并不是朝廷的命令,而是考虑到乡勇队内部的平衡问题。

    之前的淮南之战,乡勇队出兵八千,抽调的都是庐州以及附近人马。要是败了自然无话可说,可惜的是此次淮南战役虽然没能达成预期目标,但乡勇队的表现却是极为精彩,参战官兵受到朝廷大加封赏。

    俗话说‘不患寡而患不均’,淮南之战让部分乡勇队官兵获利良多,剩下上万没参战的弟兄不羡慕才怪!

    吴可也听说了底下有不满声音,只是眼下乡勇队高层团结一致没有异音,这才将这些不满声音弹压下去。

    但一味的弹压可不是啥好事,总得找个机会补偿补偿心理不平衡的弟兄不是?

    不过战斗又不是说有就能有的,安徽清军控制地盘内别说山贼土匪,就是稍微大些的帮派都受到严格监控,哪有可供上万人马立功的对象?

    再说了,清剿境内匪患本就是当地驻军份内之事,小打小闹也没有多少功劳,只能让一小部分底层官兵受益而已,没必要大动干戈劳动大军出马。

    没想到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河南官府的求援正好解了吴可的烦恼,出兵助剿只不过顺手推舟的事儿而已。

    安徽清军的异常调动自然引起金陵城中太平军的关注,立刻做出应对性措施,安徽清军可不是善茬,太平军之前虽然连破江南江北两座大营,可在安徽清军手头却是连连吃亏,这样的强敌他们可不敢怠慢。

    没错,在太平军高层心中,安徽清军已经是他们欲除之而后快的强敌。

    他们眼下才刚刚收获一场大胜,手下收拢起来的兵力跟大将早已离开,可不愿意这时候再和安徽清军大干一场。

    先不说能不能打赢,就算打赢了不能一鼓作气将安徽清军歼灭那也是得不偿失损人不利己。

    幸好安徽清军调动很快完成,驻扎在宿州,池州还有阜阳等地乡勇队跟楚军短时间集结完毕,蚌埠做为后勤中转基础由乡勇队后勤总管吴天志坐镇。

    待一切准备就绪,安徽清军两万余人浩浩荡荡杀奔河南而去。

    只有真正进入河南地界,才知道因为黄河改道的缘故,对河南造成多么巨大的创伤和损失。

    流民遍野,饿俘遍地,到处都是面黄饥瘦的流民,那一副副惨不忍睹的惨状实在让人心惊。

    要说朝廷一点作为没有吧也太过极端,只是效果实在让人无语……

    1855年8月1日黄河决口之初,朝廷曾设想堵口。8月19日,东河河道总督李钧派人在决口处作了一次实地勘察,测得决口东西坝相距实有一百七八十丈之宽,这么大的决口要想筑堵成功,实在是一项巨大的工程,需用工几万至几十万,用银几百万至上千万。

    而1855年对朝廷来说是一个生死攸关的年份,太平天国不仅在金陵建立了政权,控制了长江流域的大片地区,而且它的北伐军一度打到北京附近,大清面临被推翻的危险。

    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下,朝廷必然把太平军当作心头大患,必欲除之而后快,对黄河的泛滥只能“深堪悯恻”,在“因势利导”、“设法疏消”的幌子下任凭黄水漫流。

    朝廷在9月6日的上谕中特别强调堵口的困难:“惟历届大工堵合,必须帑项数百万两之多,现值军务未平,饷糈不继,一时断难兴筑。”

    朝廷在黄河改道前后的无为表现,使得这次黄河改道的危害极为惨烈。

    决口当年,山东巡抚崇恩统计,成灾十分(即颗粒无收)的有1821个村庄,灾情九分者有1388个村庄,灾情八分者有2177个村庄,灾情七分者有1001个村庄,灾情六分者有774个村庄,六分以下者不记。

    也就是说,灾情在六分以上的村庄就达7161个。

    咸丰年间,山东是大清人口密度最高的省份之一,如果每个村庄按200户人家、每户5口人统计,山东受灾六分以上的重灾区难民就逾700万人。

    当时的情景是,黄水源源不绝,前涨未消,续涨骤至,村落被冲,瞬成泽国,极目所至浩淼无涯;灾民皆散处山麓高原,搭盖窝棚,暂为栖止;“济南、武定两府如历城、章丘等州县多陷巨浸之中,人口死者不可胜计。”

    黄河改道受祸嘴深者自然是山东,可是作为源头的河南也好不到哪去。

    情况很是不容乐观,大军行进引来流民无数,纷纷聚于营地附近想讨一口饭吃。

    吴可还没冷漠到可以对此无视的地步,一边派遣手下维持流民秩序加强治安管理,一边紧急从后方调派囤积的杂粮和粗粮应急,同时还有组织有秩序的将靠近皖北地区的灾民护送过去,以填充治下越来越缺乏的青壮劳力。

    而两万大军的行军速度,就此被拖得跟蜗牛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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