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吴可是怎么知道远在欧洲的这场战争的,他之前一直都有搜集洋文报纸的习惯,他之所以知道就是因为从一份法文报纸上了解的情况。

    与奏折一起送到朝廷的,还有这份报道这场惨烈战斗的法文报纸。

    之所以如此费劲心机,就是为了让朝廷明白,大沽口损失的那点人手和军舰,对于列强而言真的不算什么。

    果然,朝堂上原本弥漫着的那股骄横自大的情绪,被他兜头一桶冷水浇个透心良,在朝堂上引起好一番波折。

    当然,天朝上国的骄傲已经深刻国人骨子里头,吴可一封奏折警醒朝堂的同时,自然也免不了受些非议。

    有朝臣认为吴大总督不安好心,堂堂大清雄兵百万,难道还怕了区区洋夷不成,吴大总督此举未免有涨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之嫌。

    这还算客气的,有那与吴可不对付的朝臣,更是直言吴大总督居心不良,一心夸大洋夷战力不知所图为何。

    而且还举例说明吴大总督与洋人关系很好,手下核心将士更是大半装备了从洋人那采购而来的火器。如今又这么大肆鼓吹洋人的玩意厉害,也不知道吴大总督到底想干什么,?

    有贬的自然少不了褒的,刚刚在大沽口狠狠出了把风头的桂良,就很干脆的替吴可说了好话。

    他表示洋人火器确实犀利,之前的天津之战和不久前的大沽口战役都很明显。

    不是他想涨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而是事实确实如此。大沽口战役别看胜得轻松,可那是拜自己这方准备充分洋人又太过骄傲自满所致。

    要不是洋人战舰自寻死路成了活靶子,大沽口炮台究竟能发挥多大作用真不好说。不可否认的是洋人的火炮确实犀利,起码比自家生产的实心弹铜炮要强大得多,真要对轰的话胜负实在难料。

    这时吏部尚书花沙纳也跟着出例力挺吴可,他表示吴大总督只是想提醒朝廷不可大意而已。

    洋夷之间情趣一场维持不足一天的战斗,直接战死者竟高达五万之巨,这说明什么?

    说明洋人的武器杀伤力实在不小,而且洋人的军队数量也不在少数。大沽口之战明确的杀敌数量不足两千,相比洋人军队的真实数字而言,可能根本算不得什么,咱们确实要小心防备洋人的报复。

    总之,因为吴可的一封奏折,朝堂上着实折腾了好一段时间。

    最后还是咸丰帝插手才阻止了这样无意义的讨论继续下去,虽然不爽吴可这种泼冷水的举动,但咸丰帝更担心洋人的报复行动。

    既然吴可对于涉洋事务如此了解,那就一事不烦二主给个防备条目吧。

    因此,吴可很快接到咸丰帝征询意见的旨意,他自然也不客气,洋洋洒洒的回了一封字数几达近万的‘丰满’折子。

    他的意思很简单,洋人都是喂不饱的白眼儿狼,在没彻底将他们打痛之前,都得小心防备洋人的反扑。

    至于具体如何防备,不外乎加强自身防备力量削弱洋人的有生力量而已。

    上海这边他自会想办法给洋人找麻烦,广东那头他鞭长莫及就得朝廷自己想主意了。就算不能给洋人制造麻烦,也必须了解洋人军队的一举一动,但凡有所异常立刻上报让朝廷做到心中有数。

    大清的海岸线实在太长,想要完全防住根本就没可能。

    不说洋人有了之前的教训,再次杀来之时大沽口炮台还能不能占得了便宜。

    就算大沽口炮台依旧彪焊,整得洋人水军不敢直视,洋人依旧可以在天津上下游的山东和辽东地区登陆,朝廷根本防不胜防。

    他的这套说辞把朝堂大佬们给吓住了,仔细想想确实有这样的可能。

    从咸丰帝之后的举动当中,便可明白为了京畿安全朝廷到底有多谨慎了。

    咸丰帝一道圣旨下去,立即将正在河南剿匪的蒙古郡王僧格林沁招了回去,作为京畿地区做高防御指挥官人选。

    吴可听到消息之后却是很不以为然,幸好此时窜入河南的蔫匪已被清剿大半,余下见势不妙又逃回了混乱的山东,僧格林沁的突然撤走对局势倒没有多大影响。

    僧格林沁到是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资历也亮眼得很。

    这位蒙古郡王于嘉庆十六年(1811年)生于哲里木盟科尔沁左翼后旗博尔济吉特氏四等台吉(贵族)之家,是元太祖成吉思汗之弟哈马巴图哈萨尔的第26世谪孙。他的父亲布和德力格尔是科左后旗扎萨克索特纳木多布斋郡王(简称“索王”)的远方族弟。

    僧格林沁的家庭人口多,虽为贵族世家生活却显得拮据。他和孪生哥哥9岁时便手执羊鞭为家里放羊,让父亲腾出时间种田。贫寒的家境,使他从小过着平民生活。

    也就是他对平民生活的体验,是将来成为一名将军,而有别于从小享受荣华富贵的贵族子弟的一个重要因素。身为索王的远方侄儿僧格林沁从小聪慧,顽皮好动。7岁那年不小心掉入井里而安然无恙,可谓造化大矣。12岁时父亲送他到昌图(今辽宁昌图县)城的“文昌宫书院”读书。

    僧格林沁家族世代与清皇室有联姻关系。索王是嘉庆皇帝的额驸。娶的是嘉庆的三女儿庄敬和硕公主。索王无子,膝下只有两个女儿,为承袭王位,选嗣成了王府引人关注的大事。

    僧格林沁15岁时,索王的爱妾韩氏、管旗章京、皇太后的老太监,一致举荐他入围选嗣,但未奏效。

    道光五年(1825年),科左后旗第九代扎萨克索王病故,选嗣成了当务之急。一天道光帝向皇太后请安后,太后对道光说:“为索王选嗣是为你选外甥,入选面要宽,才能选出好人才。”

    随后将科尔沁选嗣入围增加至16人。选嗣在勤政殿举行,道光亲坐殿堂,对候选人一一目测问话。僧格林沁是最后一位,皇帝看到他虽年纪小,但仪表不凡,用汉语回答问话:“15岁,属羊,读过三年多古书。”道光当场拍板将他定为索王嗣子。

    这样,僧格林沁便承袭了科左后旗第十代扎萨克多罗郡王,与道光皇帝形成甥舅关系。

    僧格林沁步入政坛后,备受朝廷的重用。进京后,道光赏顶戴三眼花翎、御前行走。九年(1829年)又赏穿黄马褂,管理兵器和八骑兵营。

    在以后的20多年里,这位蒙古郡王先后任御前大臣、正白旗领侍内卫大臣、镶红旗蒙古都统、镶白旗满洲都统、正黄旗满洲都统、正蓝旗满洲都统、镶黄旗蒙古都统、镶黄旗领侍内卫大臣等重要军政职务。道光驾崩时(1850年),受命为顾命大臣。

    而至咸丰元年(1851年),僧格林沁任御前大臣,三年,受命任督办京城巡防兼参赞大臣。四年,僧格林沁受命统领满洲八旗两翼及哲里木、卓索图、昭乌达蒙古骑兵,并为主帅打败太平天国北伐军。

    五年,咸丰加封他为博多勒噶台亲王,赏朝珠一盘,四团龙补褂一件,颁诏亲王世袭罔替。

    这样的资历不要太亮眼,这厮可以说得上咸丰朝武将位上的头把交椅。

    可问题是这位亲王手下多是八旗和蒙古骑兵,善于野战而不利于防御作战。

    当年的蒙古铁骑纵横欧亚,除了娴熟的骑射本事之外,让人琢磨不透的高机动力也是其纵横无敌的法宝之一。

    骑兵在冷兵器时代为何能成陆战之王,靠的就是一个速度。

    眼下时代不同了,聚集大量骑兵与有洋枪火炮之威的洋人军队打阵地战,真的是个好选择么?

    吴可不知道,这得要事实来证明。

    ……

    放开朝堂上的那些糊糊事不提,列强联军在大沽口惨败一阵,以他们在远东地区的兵力部署,想要再启战端不是短时间内可行。

    而且广东方面也没传来洋人异动的情报,估计列强联军还在舔抵伤口暗暗蓄势。

    对此,吴可也是无可奈何,毕竟两广不是他的地盘所在,能够及时探得消息已是侥幸,想要插手两广军政却是为难得很。

    再说了,他眼下的当务之急也不是猜测列强的心思,而是想方设法搞到大笔银子以解燃眉之急。

    之前因为军费空额巨大,他在盐政上动了些手脚,到现在已过去差不多近两月时间,收效还是十分明显的。

    放开了盐田供应,一级代,销商不在限定那么几位官商,愿意花大价钱插足其中的富商大贾真的不要太多。

    两江清军后两个来月的军费,几乎就是从这些商人手中弄得。

    别的不说,他将食盐销售区域明确划分,再根据该地区的经济状况明码标价,出手五六次便弄到银子上百万两,着实给两江总督衙门解决了不小的财政压力。

    眼下两江总督衙门还有好几处地区的代,理权没有卖出,只要操作得当又使几十万两银子入帐。

    当然,吃相不能太难看,总得给利益损失严重的盐政衙门补贴一些,再说了一次性将各地今后几年的食盐代,销权卖出,总得找些其它开源的路子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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