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福忆起伤心往事,就难受的要命,他那时孤苦无依,巧合下被现在的主人委蛇捡了回来,喂他吃了些仙药,才得以幻化成人形。
沽儿认真地听着,没想到福福的命运也这般离奇,她见他很喜欢吃她带的点心零嘴,便又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些分给他吃。
吃罢早饭,沽儿便遵照老师昨日的嘱咐,前往后院去寻他,她穿过一道月洞,来到假山怪石耸立的后院中,寻找着委蛇,可她等了半天,也不见半个身影,正在她犹疑不定之际,院墙的那一头忽然传来声音。
“沽儿。”是委蛇在唤她。
“老师!”听到他的声音,女孩赶忙顺着方向巡视,可她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后院的墙上有什么可以进入的通道或门。
沽儿望着高高的院墙,疑心老师是不是飞过去的。
委蛇仿佛隔着墙就能看见女孩此时的表情,他朗声笑起来,从容地穿墙而过。
“!!!”女孩震惊地望着老师从墙的那一面走进来,厚实坚硬的墙体对他来说犹如虚空,这般的简单,简直不可思议。
委蛇笑着看她,摸着胡须说道,“沽儿,今日我就先教你穿墙之术可好?”
“谢谢老师!”沽儿立马回答,兴奋异常。
于是委蛇就手把手地教起屠沽儿穿墙之术,女孩从泓峥那里借来了灵气,就能学习各种法术了,他念诵一段高深莫测的咒语,并教给她相对应的手势,便让她单独试一试。
“我入境,境中有我亦无我”她一边默念咒语一边掐着手势。
“去吧沽儿,大胆些,从容些,你就能通过了”委蛇在一旁鼓励她。
沽儿紧盯前方厚重的墙砖,终于迈步向前,一步、两步、三步她不多时就走到墙根下,没有任何犹豫地,她睁着眼睛,走进墙中。
这种感觉非常神奇,女孩觉得自己像穿过一片略厚实的云层,进入墙又穿了过去,当她站在外墙后,心胸还是砰砰直跳,感觉很不可思议,直至她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才慢慢镇静下来。
委蛇这时候也穿墙过来,他见她盯着前方看的仔细,便向她介绍。
“这是我的药池,来,我给你一一讲解”
“老师,这就是你在治异原经中记载的那个药池吗?”沽儿连声问道,她阅读原经之时,最好奇的就是这里了,神医治病的看家本领,奥秘就在这些药池中。
这片药池占地面积很广,他们被人为分割成数个大小不一的池塘,池水被药液浸染成各种不同的颜色,委蛇走在前方,为女孩慢慢讲述。
“这一池有三百六十五味药这一池有七百二十味药这一池”
女孩认真地听着,尽量记下一些常用的配药,他们走过十几个药池,最后来到一片澄清透明的池水旁。
“老师,这池中也有药吗?”沽儿望着身下清明一片的池水,很是疑惑不解。
“这水的用处,你待会儿就知道了”委蛇卖了个关子,他让她稍等片刻,马上就能清楚了。
不一会儿,他们头顶之上就传来群鸟的叫声,委蛇的大雁们载着病患来就医了,大雁飞到池水边,将患者放下便飞走了。
“筠。”来者的样貌是一个棕黑皮肤的彪形大汉,可他现下面容扭曲,好不容易给委蛇作了一揖,就捂着肚子唉声叹气。
沽儿见他的肚子大到夸张,就判断他定是腹中脏器出了问题。
“过来这里”委蛇将他领到澄清的池水边,让他化为原形。
那彪形大汉立刻变成一只更为健硕的巨熊,他摇摇晃晃地遵照神医的指示,趟着池水进入其中,委蛇让他平躺下来,用手在他眉心点了一下,那巨熊就立刻失去了意识。
“沽儿,仔细看着,为师要小露一手了”
女孩不断点着头,期待地站在岸边,看着平卧漂浮起来的熊身。委蛇盘膝悬浮在池水之上,移动到巨熊身前,他闭目默念着什么,而后在熊肚子上来回抚摸,沽儿屏息凝视着他,仿佛一位最好学的小徒弟。
委蛇突然伸出右手,只见上一刻还是人形的手指,在须臾间就变长变细,他的指甲变得锋利如刀,一瞬间便划开了熊的肚腹。
沽儿的眼睛瞪圆了,她看着这惊悚又诡异的一幕,她的老师将巨熊的肚皮剖开,可神奇的是熊没有流出一滴鲜血,委蛇将他的五脏六腑全部捧出来,那黑了的心肝脾肺肾散发着无法形容的腐败气味,令人作呕。
上古大蛇神态从容,他将巨熊的身体慢慢浸入水中,开始用池中之水清洗患者的脏腑,那池水丝毫没有被污染弄脏,水流所到之处,将污浊腐败带走,在委蛇手中,那些无药可救、病入膏肓的脏器逐渐恢复了原本的面貌。
清洗完毕,委蛇将焕然一新的脏器装回巨熊的身体里,屠沽儿在震撼中,看着老师将鲜活跳动的心脏安放回中央,然后将熊的肚腹关闭,切口严丝合缝,熊的躯体上没有留下一丝被剖开的痕迹,他被神医唤醒,慢慢睁开眼睛,回过神来。
“感觉如何?”委蛇问巨熊。
“甚好,甚好”熊摸着自己的肚子,他的肚腹终于变回了正常大小,不再膨胀郁积。
“你这熊精,没有饕餮的胃口,就不要暴饮暴食”委蛇和他回到岸边,背着手开始教育他,“还有,你万不可再做歹事,如若有下次,烂了的心肝,我必不会帮你复原”
巨熊跪下叩拜,“神医教训的是,从今往后,我必修身养性,再也不做坏事了”
委蛇这才点点头,摆手叫他离开,空中又有大雁穿梭而来,它们载着巨熊即刻消失在天边。
“怎么样沽儿,为师还算有些本事吧?”委蛇摸着胡须,含笑着看着她。
“您,您真是太厉害了!”百闻不如一见,沽儿心道,老师哪里是有些本事,这套开膛荡涤脏腑的奇技,真是神乎其神,她不知道当今世上还有无医者能用此术,反正她对老师的崇敬之心已经是五体投地了。
“老师,我也能学习吗?”沽儿眨着大眼睛,望着老师。
“嗯这恐怕有些困难”
委蛇对她解释道,虽然她有了些灵气,但这还远远不够,这巨熊是他其中一位徒弟介绍来的,他大半生收了十几位高徒,也就一个祀太学会了这套荡涤脏腑的奇招,其他几位都因修为或身法不够,而没有学成。
他安慰女孩,“沽儿,疾病千变万化,没有谁是根据医书得病的,所以治疗疾病的方法也可以有多种选择,你只要掌握了你擅长的那一种,融会贯通,便可拯救天下苍生了。”
“老师,我明白了。”屠沽儿谨记老师的教诲,将来也要发挥所学,为生灵治疾疗病。
今日的授课算是结束了,他们迈步在五颜六色的池水边缘,闲庭信步地往回走。委蛇跟女孩闲聊起来,原来他早已不再外出行医,麻多国境内,有他的众多徒子徒孙,完全能够应对众妖兽的疑难杂症,像今日巨熊这样的病患,多是之前有些渊源,才会被徒弟介绍来,恳求老师诊治。
“沽儿,那庆忌的话你也听到了吧?为师并不是贪图钱财,只是我有个不争气的儿子唉,我不得不为他着想一二”
女孩想了一番才明白老师在意的是什么,可她并不觉得他的形象在她心中有什么污损,她连忙说道,“老师,身为医者就不能追求合理的报酬吗?”她对委蛇说起,她将来回到村子中,也想开设医馆,为村长减轻负担,为村子里的大家谋福利。
委蛇听了她的话,含笑着赞赏她小小年纪就这般有志气有目标,是个好孩子。他在心里也思考起女孩的话,他反思自己是不是一直自视甚高,刻意不沾铜臭之气,才落得如今一句话就能让自己羞惭不已。
“老师,您的儿子也是医者吗?”沽儿好奇地问他。
“不是,他是”委蛇欲言又止,似是很难张口,“不说他了,我们回去吧”
沽儿见老师不愿多说,也不好再追问,他们回到外墙下,同时念起咒语,穿墙而过。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屠沽儿都是在忙碌中度过的,委蛇每天布置一些功课给她,她都尽心尽力地完成。
认识新药材、背诵配伍方剂、炮制药物、运用灵气练习针法灸法她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虽然有些疲累,但她也感到充实与满足。
这一日,她跟着老师见了一位奇怪的患者,他们在山脚下的一处凉亭里接待了病患和她的家人,委蛇在路上向她道出了原委。
原来今日前来求医的是人不是妖,他们是附近州城中的大户人家,家资巨富,有一个掌上明珠似的宝贝女儿,最近得了怪病,整日地痴傻憨笑,甚至脱光衣服,在庭院中奔走,她早已许了人家,很快便要成亲了,家里人见她这般情况,怎敢让她出门嫁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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