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好本事!”殷秀别望见这一幕,不禁赞叹道。
厌夭颔首羞涩,表示自己学艺不精,本领并不高强。他们已办完要事,便相携着走出灵诀观大殿,小道长向观中诸位神官大帝跪拜叩首,也在心中默默祝祷,祈愿师父在天界有灵,能保佑他将门派发扬光大,衣锦还乡。
两人走出山门,骑上马,接着赶路。
殷秀别几次打量厌夭,终于开口道,“道长,不知凡人要修得灵法,需要什么条件?”
他历经神异,在山中见识过各种妖兽展现灵法,尤其是那条玄龙,强盛无可匹敌。他心中着实不甘,在人间,他身手可为翘楚,但碰上妖族神怪,却丁点办法也无,他看着这小道长,一身玄奇本事,也想效仿着,学上一学。
“王爷是想学道术?”厌夭旋即为他解惑,“我不知别个是怎么学的,我从小在道观长大,得师父手把手教习,他教导我不许沾染世俗,不食荤腥,不不想女色”
完了,这戒律他已破了两样了,再破了荤戒,他就该彻底还俗了。
殷秀别听到此处,也打消了学习道术的想法,这些都不让做,即使天下无敌,好像也无甚乐趣。
马蹄哒哒有声,他们很快追上了大队人马,殷秀别的队伍浩浩荡荡,旌旗蔽野,这只是他的精锐部队,其他收编的人马,都各自安伏在附近的州城中,只需一声令下,便可倾巢而出。
这其中,尤以殷芳娜操练的□□营最是神勇,那弩机经过改良,威力猛增,在战场上,洒下密集如雨的箭簇,须臾间就可将敌军射成筛子。
效忠于殷秀别的军队增致近二十万众,除了岽中城内的那个人,有资格问鼎皇位的,再无其他,许多手握权力的重臣诸侯,都在暗自下注,观望着,动荡的殷氏历颂,究竟谁能笑到最后。
行程六日,走过数个驿站后,军师王青在寒彻冷风中,于马上眺望隐隐出现的高耸城门,再行半日就到岽中城了,这座城池不是他们打下来的,而是被人请进去的,他思索良久,还是觉得甚为不安,这太像一出请君入瓮了。
“王爷,进了城请您一定要多加小心,饮食起居需是自己人才放心呀”
殷秀别听到他的话,爽朗一笑,表示自己会多加注意,王青恭敬地点点头,他们这位王爷,心思缜密,极有内秀,想来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就这样,庞大军队乘着风雪,即将入驻岽中城。
远处的峥山中,大雪倾泻而下,封山的这几个月里,妖兽们大都窝在家中,冬眠打盹。
泓峥总算答应沽儿,准她可以来村中找圆圆与胡素素玩,不过一个月内,有一多半的时间,她都会与他在聚澜阁中度过,他们还是没有做到最后一歩,泓峥几次试探,都在女孩紧张地颤抖和泫然欲泣的神情下半途而废,他狠不下心,只能用替代法勉为纾解,所以近来因为欲求不满而神情乖戾,除了对沽儿,其他妖兽打他身边经过,大多被他不耐的眼神恫吓住跑的远远的。
这一日,又下起大雪,沽儿出了碧花潭,来村子找她的朋友们玩。
“哈”三个女孩围坐在村长的竹屋里烤火,她们昏昏欲睡,默契地打起了哈欠。
沽儿在小几上托着粉腮,望着窗外满天雪花,忽然想到什么解开乾坤袋,她差点忘了,她从折华山带回来的稀罕珍馐还没拿出来品尝呢。
“沽儿,这是什么?”一狐一兔问她。
“这叫笑笑菇,这个是哭哭菇”
女孩将几枚形似松茸的蘑菇摆在桌上,她跳下床榻,又从厨房中翻出小泥炉与瓦片,打算用它们做成简易烤炉。
笑笑菇,还有什么哭哭菇,这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胡素素拿起一个蘑菇打量起来,她是没看出有甚特别的地方,她拿手指轻轻弹了下蘑菇伞盖,也没听见什么笑声和哭声呀?
沽儿让她稍安勿躁,她将四五枚蘑菇切成厚片,在瓦片上刷上薄油就煎了起来,蘑菇片刚放上去,屋中就回响起细微的笑声与哭声,一狐一兔侧着耳朵听,声音竟然真的是蘑菇发出来的。
“圆圆,素素姐,你们快尝尝,可好吃了!”
女孩催促她们,自己率先拿起一片放在嘴里,她们见沽儿吃得开心,便也捡起一片尝尝。
“哇哦,真的好吃呢!”圆圆与素素不住称赞,蘑菇鲜甜可口,回味无穷,果然那句山珍海味,山珍放在海味之前是有道理的。
三个女孩子很快将蘑菇全部分食掉,沽儿又拿出折华山特产的羽飞果作为餐后甜点,她们边吃边聊,说起春从的动向。
“沽儿,村长是去找泓峥了吗?”
“嗯,我看见他们在石亭里下棋”
得亏他的到来,某条龙才放女孩出来玩上一会儿,泓峥愈发看紧沽儿,似乎恨不得将她变成腰间的环佩,带着到处走,沽儿爱极他,可也有些受不了他的独占欲,还有那等亲密时刻,她也愈发忐忑起来。
总是那样不上不下的,这次不成还会有下次,久而久之,快乐的事变成了煎熬的事,她都想备齐伤药,让神龙一鼓作气算了
沽儿看着甚有经验的某狐狸,悄悄贴近她耳语道,“素素姐,那男子,甚为,呃甚为伟岸该怎么行事呀?”
女孩羞得面红耳赤,一句话颠三倒四好半天才说完整,可胡素素装作没听明白,反复逗弄她。
“沽儿,你在说什么呀?”她挑高眉梢,笑得邪魅,“我可听不懂,什么伟呀巨呀的,你是在说那条龙的哪处呀?”
女孩羞愤,别过脸气鼓鼓,脸颊圆圆像颗水蜜桃,素素哄了老半天才让女孩转过来,她说此等事情是那泓峥该操心的,他没有经验技巧又不好,枉费他一身盖世灵修,就让他自己琢磨去吧。
这一边,泓峥正与表哥对弈品茗,可脸色却沉沉如一池深潭,春从望他一眼,也不费功夫猜他心思,左不过都是沽儿的事,情侣间的问题他还是少过问为妙。
村长想到一种比喻,他们是群妖精,那这黑龙就是名副其实的醋精,他不自觉漏出一段笑声,惹得泓峥抬眸瞪他一眼。
春从握拳在唇前轻轻一咳,他随意道,“泓峥,你为沽儿的医馆取个名字吧。”
黑龙压下一枚棋子,淡淡道,“就叫兰若好了”
兰若?兰若不就是寺庙的代称吗?如此敷衍,不好不好,村长对这个名字不甚满意,他端起学究做派,一口气念出数个生僻字,惹得表弟皱眉看他。
“表哥,沽儿的医馆是为妖兽开的,那群小妖大字不识几个,人话也刚刚学成,你这些名字也不怕闪了他们的舌头”
他这表哥,又要重蹈为村子起名时的覆辙,看来,书读的太多,也不见得是好事,学一身酸腐书生气可不大符合妖族气质。
春从略略思量,觉得表弟有些道理,便不再谈这个话题,如果沽儿喜欢,那就叫兰若吧。
泓峥闭目算算时间,沽儿已离开他两个时辰了,他要带她回来,思及此,他便倏地站起来,拽起春从就走。
“你慢些”村长无语,只能伴着他飞回村子。
而此时,村中竹屋里,沽儿正在接受圆圆的教诲。
小兔子精插着腰,在桌子上来回踱步,她背着小短手,老气横秋。
“沽儿,你怎么能和狐狸一样,如此孟浪!你忘了我们的事业,我们梦寐以求的东西了吗”
圆圆睁着晶亮的大眼睛,在心中幻想金山银山与众妖的顶礼膜拜,这样的日子才是她和沽儿该追求的,而不是成天与某条龙亲亲我我,黏黏糊糊。
沽儿接受她的批评,也反思自己是不是懈怠了,变成了暖饱思淫之辈,一旁的胡素素却不以为然,她刚要出口反驳,竹屋的门却被什么东西撞得砰砰作响。
是村长回来了吗?沽儿走至门前,轻轻拉开门扉。
“哎呀!”门外的白鸽看见她瞬间变成枯草一扎,砸在女孩额头上。
沽儿接住掉落的草鸟,在散落的草中央,赫然出现了一封卷起来的信,圆圆与胡素素也好奇地靠拢过来,狐狸精费劲地瞧着信的内容,读了数遍才认出这是厌夭的笔迹。
“沽儿,有几个字我不认得,你快些念给我听”某狐狸埋怨情郎的信过于文绉绉,央着女孩念来听。
于是沽儿念起信,厌夭洋洋洒洒写了几页纸,不过重点只需一段话,他说他要去岽中城,追随殷王爷建立一番事业,再治治自己的癫狂之症,等好了,才有脸面回来找素素。
胡素素抱起手臂,脸色不悦,这个厌夭忒不是东西,撇下她自己走了,她也想去岽中城玩嘛!
沽儿看着信却注意到了别处,殷王爷这位殷王爷是指殷大哥吗?女孩接着往下看,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厌夭道长的书信后,接了另一个人的手笔,那字体端方大气,笔锋却锐不可当,果然是殷秀别亲笔所书。
沽儿,我与你分别数月,甚是想念,此去岽中城不知何日可归,如你得便,可来寻我,兄必当为你接风洗尘,好生照料,望你珍重,盼你我早日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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