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个女孩也凑过来挑挑拣拣,沽儿专心翻阅一部功法,眼眸晶亮闪动,似是觉得自己可以一试。
泓峥默默凝视着她,思量他的小东西身负神通之力,却控制不得,想来真是讽刺,那大鹏金翅鸟的力量邪肆无比,只会如前次那般,在沽儿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冒出来作祟,所以不要也罢。
许是某条龙的目光太炙热,女孩再是专注阅读亦无法忽略,她很快抬起头与其对视,一眼便知他正满怀忧思,于是柔声道,“泓峥,你与祀太师兄还没分出胜负呢!”
沽儿是想转移神龙的注意力,祀太明白,可还是佯装伤心道,“沽儿,你明知我打不过泓峥,还鼓动再比,难道是想看师兄出丑吗?”
女孩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觉得师兄你的身法甚是轻盈灵动,潇洒落拓,非常赏心悦目,自然是没有看够呢!”
素素也从旁附和,“祀太哥哥,你与泓峥好好比试一回嘛!”
被小师妹夸奖的有些飘飘然,祀太于是对泓峥道,“那就请贤弟再行赐教了。”
“嗯。”
某条龙应付一声,行动倒是颇为重视,须臾间凌空一跃,再次摆开架势。
这一回,祀太不再使花架子,他行剑的走势简朴了许多,但更显劲力深厚、步伐稳健,他主动出击,剑招行云流水般朝对手袭来。
泓峥则见招拆招,面对正经起来的某白龙,他亦认真许多,壬寅白露在他手上虎虎生风,刚猛凛然,挥动间破空声不断,犹如霹雳雷鸣,纵横挥霍。
“这是虚寂恒诚?”
眼见祀太忽然改换了招式,某人不禁喃喃自语,“他怎么会这招的?这可是”
素素却在一旁起哄,“虚什么玩意?刚才那个包子刀法也是,怎么净起些怪名字”
沽儿连忙纠正道,“素素姐,是抱朴刀法,想来是取其守持本真的意境”
阿容赞赏地看向女孩,肯定道,“确实是这个意思,沽儿说的分毫不差。”
素素撇撇嘴,觉得夹在这两位中间显得自己很没有文化,为了掩饰尴尬,她推一把阿容,问她为何对祀太的招数提出疑问。
“因为,这是我皇叔的独门绝技。”
正与某白龙比试的泓峥当然立时便发现了,他瞬间沉了脸,敛起眼眸,质问道,“祀太,你这是何意?找死吗?”
一听这话,祀太心道一声过了过了,没想到对面这位还是这么大反应,他只不过上次得见殷秀别与泓峥较量,觉得那凡人身手不俗,便现学了两招,今日一用,却不想触了这醋龙的霉头,唉真是无处理论,防不胜防呀。
可是不待其改换招数,泓峥身形如电,瞬移至祀太面前,一掌劈下缴了他的械,反手便是一剑封喉。
某白龙被迫抬高下颌,被自己的宝剑抵着连连后退,甚是不平道,“说好了不用灵法的,你胜之不武!”
“谁跟你说好了?”
祀太眨眨眼,心道好像是没说好,他与泓峥之间的默契还真是瞬息万变,特别的不牢靠。
眼见师兄陷入窘境,沽儿急忙跑过来劝说一番,这一回,泓峥一反常态地没有过多计较,他甚至很快用眼神示意祀太,两条龙就此踏出医馆,似是有话要说。
“你可做好了?”
“一早就做好了,等大家都散了,我就让小师妹试试。”
“嗯。”
他们的对话神神秘秘,似乎牵扯到给沽儿用什么东西,原来是泓峥想要改变女孩的嗓音,嘱咐祀太发明一种药。
此事对于某白龙来说,自然是易如反掌,他仅用一日便做好了,只待实践。
不过此时,他尚有些话想要说。
“泓峥,你确定那恶鸟仅仅听到了沽儿的声音,别的一概不知?”
“确定。”
如若不然,凭那迦楼罗的本事,他尚在墨涂县时,便会立时找上门来。
‘这样最好’
祀太总算松了一口气,如今亡羊补牢尤未晚,他们还有时间,定要将沽儿妥善地保护起来。
泓峥亦是这样想的,那截琼花树的神识也已改造完毕,只待移植入沽儿的脑海中,那么无论是谁,即使神通盖世,也无法从女孩那里攫取到半分秘密。
两条龙为了守护同一个女孩,难得心平气和、事无巨细地讨论起来,想方设法共同抵御外敌,而两厢对比下,医馆中的三个女孩并一位年轻道士就显得轻松惬意的多了。
虚寂恒诚乃是道家的一种境界,厌夭当然知晓,所以他请教阿容,为何殷秀别要以此来命名自己的绝技。
某人缓缓道来,“我听皇叔讲起,他彼时因缘拜在一位玉清老人门下,可是那老道家并不传授他什么神功,而是让他独自在海崖边上悟道,我皇叔就这样风吹日晒了整整一年,没成想竟然真的领悟了至上妙法,运用于剑术,就是这套自创的虚寂恒诚了。”
“殷王爷于道法有缘,只是”
厌夭对殷秀别深表遗憾,感叹这位王爷现如今误入歧途,竟执着于与那大鹏金翅鸟为伍,着实太可惜了,他一向对妖族没有偏见,可是那迦楼罗是个特例,那恶鸟究竟有多恐怖,他绝对是体会最深的一个。
小道士一心想着那一妖一人,就此忽略了叙述中的玉清老人,其实这位才是关键,玉清便是指那南极长生大帝,又名南极仙翁。
一切都有迹可循,环环相扣,某仙翁受佛祖所托,助那殷秀别练得一身本领,才好使他遵循宿命,一步步走到今日。
此等天机竟然无谁参透,厌夭现下最在意的乃是阿容与素素过分亲近,他终是拱手一揖,学泓峥那般,要与其较量一番。
“阿容,请赐教。”
小道士执起祀太留下的那柄华丽宝剑,负剑而立,身姿如松,翻掌做了个请,素素难得见其如此气势,觉得实在是太神气、太潇洒了,不禁眼冒桃心,为情郎呐喊助威。
某人当然不甘示弱,非要让沽儿只为她一人加油,女孩只当是一边一个,甚是公平,便顺了她的意。
嘿嘿,素素在为她的相好加油,那沽儿也算是她的相好了。
某人心思渐渐走歪,不过厌夭已不容她多想,很快提步攻了过来,阿容头一次亲身领教这位的本领,一回合过后,不禁连声称赞。
“厌夭道长好俊的功夫!初见那日在宴会上就让我欣赏不已,今日再见,自是同感。”
小道士亦谦虚一番,“承让承让,阿容身手不凡,巾帼不让须眉。”
他们就这样你来我往,竟然斗得难舍难分,眼看双方渐渐体力不支,便默契地停了下来,相约日后再比。
“等厌夭道长伤病痊愈了,我再行领教。”
“阿容你,呃”
厌夭也想说些客套话,可是犹豫半晌,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他要如何讲?让阿容适应了女子的身体,他们再行较量?
嗯总觉得哪里不对
小道士性格憨厚,挠了半天头,却羞于启齿,某人也不在意,笑着说他们两个半斤八两,算是打了个平手。
医馆内一派和睦,欢声笑语不断,阿容却想起皇叔,在这样的气氛中陡生愁容。
是呀,无论是人是妖,都知晓不能与那只名叫大鹏金翅鸟的妖异为伍,所以她祈求皇叔可以尽早收手,他已经得到了皇位,应该心满意足,再无所求了吧?为了自己、为了黎民百姓,他都必须及时止损。
今日长空万里如洗,是冬季难得的好天气,仿佛听到了悠长深远的钟声,阿容忽然想到了什么,立时询问道。
“沽儿,今日是几月初几?”
“今日是十二月初八,是腊八节呢!”
某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已到了年终岁尾,过了腊八便是年,这一年很快就要过去了,不过今年今日,更是整个历颂国的大日子,因为
不知为何,阿容突然深深凝视沽儿,心绪复杂但迫切地想要将这个消息告诉她。
“沽儿,今日是我皇叔的登基之日。”
北境的历颂,将要迎来新帝。
皇都般谛。
在外城,御街正前方乃是一座恢弘大气的钟楼,名曰霜和,自此一路向南,便是阔约百步宽的御街,平日里平民百姓们多在此沿路讨生计做买卖,不过今日这中央大道不准行人亦不准车马往来,人们皆遵守规矩,分列道路两旁。
不多时,霜和楼内便传出悠长深远的钟声,遍响四方,仿佛在昭告天下,登基大典即将开始。
“诶!你说皇上会打这儿经过吗?”
某位新开业酒楼的老板正站在自家店门前与街坊四邻闲聊,他们这些在此开设茶坊酒肆的商户自恃比一般市井中人有背景的多,这里可是毗邻霜和楼,不远的掖门廊下府衙林立,历颂的机要部门大都设立在此,伺候一众官家,自然让买卖人自诩高人一等。
一间果子行的老板笼着袖口发话了,对旁边这位的言谈嗤之以鼻,心道果然是刚来皇城的暴发户土老帽,就是没见识。
“你当看耍猴呢!还妄想目睹天颜,我告诉你,皇上先前在太庙祭拜祖先,钟声一响就说明仪仗已经起驾回宫了,再之后便是在极天殿受百官朝拜,小老弟可长点记性,不要胡说八道”
“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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