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清音……”
山林中,满身污浊的木头陀向着前方爬行,他每移动数米,七窍就会流出仿若沥青的黑色血液,但这位强壮的奴族却不管不顾,依然向前方爬去。
那里,有他的爱人。
砰!
前方的泥土突然爆开,大闇崇武出现,他二话不说,手如铁钩,一下就抓进木头陀的皮肤里。
接着,他们跨过万米的距离,来到了面目全非的大闇清音旁边。
“清音!”看着少女血淋淋的眼眶、骨头都露出的脸颊,木头陀目眦欲裂。
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挤出的力气,一拳打在了大闇崇武的腹部。
“哼……”
大闇崇武闷哼,反手抓住木头陀的脖颈和大腿,将他举过头顶,狠狠砸向自己的膝盖。
咔嚓!
随着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木头陀的脊椎被折成了两半。
他无力倒地,整个人如煮熟的大虾般弯曲身子。
“一介马奴,成为大将军已是王恩浩荡,居然敢染指我大闇嫡女?”
大闇崇武咧嘴,仿佛狰狞的野兽:
“你看好了,这头牝兽,是这么用的!”
他踹了木头陀一脚,让马奴的脸正对着大闇清音,接着自己脱掉衣服,赤着身子走了过去。
刺啦一声,大闇清音的襦裙被撕开,光滑白皙的腿暴露在空气中。
大闇崇武仿佛看到了绝世珍宝,像狗一样闻嗅着这娇嫩的皮肤:
“木头陀,瞪大眼睛看看吧,这头牝兽,在我身下才能显现出真正的价值,十个月后,她会分娩我们的孩子,就算那孩子的血脉并不是顶级纯正,但时间还有很多,她终将会生出真正的嫡系!”
他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朝圣般摸索着。
大闇清音一动不动,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那张血肉模糊的脸静静地对着天空。
“看吧,木头陀,你珍惜的女人,没有反抗!她认命了,她知道她作为王族嫡系存在的意义,就是帮我登上族长之位!她……哈哈!”
大闇崇武突然像抽风似的笑了起来,癫狂到极致:
“哈哈!木头陀,看来我说的很对,她只不过就是一头牝兽而已!沦落到这般境地,居然还会发情,你看,我手上沾满了她的……”
大闇崇武把手举起,得意洋洋地给木头陀展示。
然而,预想中的画面却并没有出现。
他手指上沾满的,是和木头陀一样的沥青血液!
“噗,哈哈……”
大闇清音此时突然出声,她含糊不清地大笑,吐出一个软坨坨的事物。
大闇崇武定睛一看,如遭雷击,身体几乎瘫软下去。
少女吐出的,是只有小半截的舌头。
另外的大半截,已经是彻底裂解化的湮粉状态。
大闇清音,也中了“人毒”。
——她的命洞,居然长在了舌根处!
在过去的几分钟里,大闇清音用绝强的毅力咬下整条舌头,并发动能力,毁掉了命洞。
用溪水清洗过的碗筷,大闇清音同样使用过,她的身体里,也潜藏着人之毒。
彻底失去命洞后,人毒有了发作的条件。
正如少女刚刚所说,人毒几乎没有解药,即使真的有,也不可能及时去祖庭里取!
她就算不死,也会失去生育能力。
大闇崇武的计划,终将会落空。
“哈哈……”
大闇清音笑得越来越放恣,旁边弓着身子的木头陀意识到了什么,也哈哈大笑起来。
笑中带泪。
二人在笑声中,向着彼此挪动、靠近。
他们想手牵着手死去。
“啊啊啊啊——”
大闇崇武宛如疯狂,他拼命抓挠着自己的脸,直到抠出好多条深可见骨的血印:
“你们怎么敢!你们怎么敢!你们怎敢阻挠未来大闇族长的计划!我本该是大闇有史以来最传奇的领袖!”
“你们这两条畜生!”
“都毁了!全部都完了!我等了无数年,才等来的机会,却被你们毁了啊啊啊!”
他声嘶力竭地嚎叫,手臂啪的一甩,掌中出现了带着倒钩的长鞭。
噼!啪!砰!
鞭子疯狂甩动,他忘了疲倦,忘了谨慎,只想将满腔的愤恨倾泻出去。
“都怪你们!我本来会带领大闇走向更强!”
“该死的牝兽!”
“卑贱的奴族!”
“你们应该死!都要死!”
半晌之后,他终于感到疲惫,停下鞭子。
他站立之处的前方,多了两团模糊的血肉,和森森破碎的白骨。
木头陀,大闇清音,全部死亡。
他们死前,还是没能将彼此的指尖碰到一起。
这对眷侣的血液彼此混合,和白骨、残肢一起,共同构成了凄惨的油画。
在这幅油画的中心,一根由无间血宝玉雕成的孔雀簪子,依然熠熠生辉。
“该死,该死啊……”
大闇崇武嘴唇发抖,却慢慢冷静了下来。
他在思考,如何将利益最大化。
有的时候,尸体比活人更有价值。
然而,还没等大闇崇武想出个所以然来,身后就突然出现了脚步声。
他回头看去,脸色唰的变成雪白。
来者白袍银枪,儒雅俊秀,身上多处沾满鲜血,气息混乱,显然经历了连夜的大战。
——是山海流云!
“流、流云少爷……”大闇崇武咽了口唾沫,快速组织语言:
“您听我解释,我来到这里的时候……”
他一边说话,一边慢慢后退,待退到一定距离时,大闇崇武的脚部突然炸开,无数物质疯狂核爆,将他极速射向远方。
可惜,山海流云的长枪,比他更快!
轰!
银枪穿透他的胸膛,以不可阻挡的蛮力粉碎了大闇崇武的心脏。
这位“大闇王族未来的族长”,只来得及闷哼一声,就被钉死深山中,失去了生命。
轻易击杀大闇崇武,山海流云的脸上却无半分喜色,他踉跄行走,跪倒在那幅凄惨的油画旁边。
他的手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
他想抱住大闇清音的尸体,却踟躇不前。
他觉得自己,根本没这个资格。
发誓要保护的女孩,最终变成了一团肉泥。
大言不惭地说要给她幸福,所做之事却与她的期待背道而驰。
纵有万般悔恨,可现在又能如何?
挚爱的女孩,已经永远见不到了啊。
山海流云,你真是个……没用的可悲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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