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感觉有些冷冷的,但是还挺好听的。君泽心大地点评着这位即将露面的,自己的蜂后,或者按照这个世界的说法,自己的雌君。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而门外的人显然有足够的耐心,礼貌询问之后并没有继续敲门。

    最后还是顾允成按捺住自己的暴躁情绪,咬肌颤抖,但足够理性忍耐地说了句:“请进。”

    门被轻声推开了,随着军靴鞋跟清脆的落地声,一个高大的雌虫走了进来。

    君泽好奇地偏了偏头,绕过挡在他身前的文澜去看他的蜂后。

    入眼便是一双如黑夜般沉郁的狭长双眸,冷漠,严肃甚至于无情,穿着规整黑色军装的雌虫外貌算不上有多出众完美,但是也十分清俊帅气,只是眼角一道细长的疤痕让他看上去格外的凶戾可怖,在浑身的肃杀之气衬托下,仿佛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怪不得能吓哭幼崽。小雄虫眨了眨眼睛,在心里感叹,确实有点凶。

    喻星河眸光在房间里一扫,很快就锁定了目标,他僵硬地扯出笑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一点,可惜,看被吓得脸色更白的文澜就知道,这个笑容的杀伤力比他不笑还要大。

    雌虫慢慢地走近自己刚出炉的雄主,就像是凶猛的黑豹压低脚步伺机捕猎一般,这让挡在他“狩猎”道路上的文澜出于危机本能,下意识往旁边连撤了好几步,露出了身后乖巧地坐在病床上的小雄虫。

    小雄虫看起来娇小柔弱,肌肤是常年不见光的冷白,像是上好的美玉一般,细腻又毫无瑕疵,仿佛轻轻一掐就会留下旖旎的红痕,他的五官是精雕细琢的精致,一眼看过去,会让人联想到甜美馥郁的蜜糖,舌尖绽开一朵迷醉的甜意,随后蔓延到大脑,占领所有的思绪,但他眉宇间又好像带着点不自知的疏离冷淡,裹在层层琥珀色的糖浆下似有若无,若即若离。

    他在笑,但他又没有在笑。喻星河不知道为什么,清晰地解读出了面前看似乖巧可爱的小雄虫的……或许可以说是内心。

    他垂眸看着微笑的,已经属于他的雄主,在对方逐渐疑惑的目光下缓缓单膝下跪,眼睛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雄虫的表情。

    一直表现得心宽随意的君泽吓得几乎要跳起来了,当他看到自己的蜂后向他单膝下跪之后。他跳下病床,想要避开,却被轻轻地拉住了手。

    指尖微颤,满脸惊讶的小雄虫将目光停驻在了拉住他的手的,他的蜂后身上,本能的,轻轻回握了一下,但马上又弹开,苍白的指尖晕染上了漂亮的粉色。

    现在,现在我应该马上跪下请求蜂后的原谅。君泽的思绪乱了,他难得有些慌张地想着,试图弥补自己竟然让蜂后低头的过失。

    捏着自家雄主微凉的手,大龄单身虫喻星河耳尖悄悄红了一点,他试探性地将唇贴在自己的大拇指上,灼热的呼吸像是一阵浮风般掠过雄虫娇嫩的手背。

    雄蜂守则第一条:绝不可以拒绝自己蜂后的任何要求。

    呼吸的热度仿佛通过酥酥麻麻的手背游走遍了全身,君泽的脸无法自制地红了起来,他感觉到了陌生的情绪自心头泛起,他想要逃离,但是不可以。

    不可以,拒绝自己的蜂后。第一次被如此亲密接触的小雄虫晕晕乎乎的,他所受的教育和他的本能都在告诉他,顺从蜂后,满足蜂后。

    “我的雄主,喻星河向您献上忠诚。”雌虫冷淡的声音微哑,像是压抑着某种强烈的本能,带着微妙的炙热。

    忠诚。

    这两个字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落锁的大门。汹涌而出的情绪过于复杂斑斓,以至于君泽的脑海一片空白,大号的礼花在耳边炸开,彩色的纸片纷纷而落,喜悦、迷茫、痛苦……像是用于存储的罐子被打破,过去压抑的感情强烈地冲刷着身体,毫无预兆的,他迷茫地落下了一行清泪,没有理由,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流下眼泪。

    “……那么,你是只属于我的吗?”君泽在强烈而混乱的感情中失去了理性与自控,一片寂静中,他呢喃出了雄蜂不允许说出的话。

    不可以的,这是被禁止的话,身为雄蜂,我的一切都是属于蜂后的,我应该……允许蜂后的不忠。

    可是,莫名其妙的,一直将雄蜂守则牢牢记在脑子里的君泽,说出了这样的话。

    可能是因为,他对我说出了忠诚吧。雄虫目光复杂,但眼底又藏着一丝隐晦的喜悦期待。我也可以拥有,只属于我的蜂后吗……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拥有只属于我一个人的“锚”。

    在另外两个虫族无声的围观下,喻星河淡定自若,唯有抬头时看见了自己雄主的眼泪,才变得不知所措起来,他将雄虫小声的喃语听在耳里,微微眯起了眼睛,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当然,我的一切,包括生命,都属于您。”

    本能在欢呼,信息素在沸腾,这一瞬间,君泽产生了自己“爱上了”喻星河的错觉。

    就像是喻星河会愿意低头效忠一样,虫族的信息素,从来都是这么恐怖专/制。君泽在彩虹般斑斓的情感冲击中提醒自己。

    这是信息素的吸引,这是本能中的占有欲,这是情感泄露的错误,这……绝不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最终,观赏完了传说中凶神恶煞的喻上将的“求婚现场”,文澜和顾允成稍稍放下了一点对他的成见,允许他带走君泽,虽然险些在医院门口,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一出十八里相送,但喻星河还是成功带走了自家小雄主。

    此时君泽正坐在喻星河的飞行器上,有些好奇地打量着精密的内部构造。

    “喜欢吗?”一旁的喻星河冷不丁地出声。

    “……什么?”君泽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飞行器。”喻星河努力笑了笑,可惜失败了,他只能又重归面无表情,“喜欢的话,这架送给你。”

    君泽盯着喻星河半晌,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只是有些好奇它的结构。”

    其实,他是在想这里的虫族已经将翅膀退化了吗,或者他们属于无翅类虫族,不然为什么要乘坐这么笨重的飞行器。

    身体素质强到离谱,全力飞行速度可以达到05马赫的柔弱雄虫疑惑地想。

    没能把挑选的礼物送出去的喻星河闭上了嘴,心里决定回军部之后把提了这个建议的臭小子拉出来,进行一对一指导。

    并不知道这款飞行器是现下雄虫梦寐以求的代步工具,还误会这里的飞行器都像这架一样华而不实,磨磨唧唧的君泽不会想到因为自己的拒绝,会给一只无辜的雌虫带来多大的伤害。

    这位不知名的雌虫先生,愿“天堂”没有飞行器,点烛。

    就这样,喻上将第一次搭话正式宣告失败,场面一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感知十分灵敏的君泽小心翼翼地瞄了喻星河一眼,又瞄了一眼,最终确定他好像真的有点失落,连气压都低了下来。

    自己的蜂后不开心了要怎么办?

    雄蜂守则第五条:绝不能让蜂后伤心。在这种时候,请放低姿态,向他撒娇,他大概率不会拒绝你的,如果被拒绝了不要灰心,眼泪也是一项很好的武器,若都失败了,请谨记,蜂后的笑容是比我们的生命都要珍贵的东西。

    君泽是个好学生,而且实践能力很强,并且,是个行动派。

    他轻轻地捏住了喻星河军装的一角,小幅度地摇了摇,力度就像是一只奶猫伸着懒腰不小心蹭到了他。

    敏锐的喻星河果然感觉到了,侧过头来看君泽。

    小雄虫仰着头,烟灰色的杏眼湿漉漉的,他似乎觉得不好意思,白皙的脸颊晕上了淡淡的绯红,但是眼中充满了信赖,仿佛是鼓足了勇气,他清甜的声音有些紧张颤抖,却很坚定:“喻,喻哥哥,我想去商店买点东西,可以吗?”

    软软的尾调消散在空气中,直面冲击的喻星河仿佛看到了超新星在脑海中爆炸,军部的顽固老家伙们同意了他的计划,他们的孩子叫……

    万般情愫皆化作了一句话:买,使劲买,不刷爆这张卡不许回家!

    内心万分激动,甚至已经脑补到不知道多久远的未来的喻星河面上是一派平静,他只是淡淡地回道:“可以。”

    ……我这个笨蛋!

    面瘫和嘴笨是病,得治。已经达到晚期的喻星河上将含泪倾诉,括弧在内心。

    他好像更沮丧了。小雄虫不知所措地抓了抓手边的软垫,觉得自己的撒娇好像不是很成功的样子。

    原来在这里,“哥哥”这个称呼对于比自己年长的雌虫没有用啊,明明老师说这个是雌虫喜爱榜上排名前三的杀伤性武器……

    蜂后拒绝了我的撒娇,那么我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哭给他看啊。君泽抛开失落打起精神,睁圆了漂亮的杏眼,努力酝酿了一会儿。

    ……对不起,我哭不出来。情感封锁的漏洞已经被填上的君泽蔫哒哒地垂下了脑袋,像是一只被人抢了瓜子,垂头丧气的花栗鼠。

    好没用啊,我明明是一个优等生啊qaq

    一旁偷瞄着自家雄主的喻星河刚刚还被雄虫的小动作萌到心肝直颤,结果下一秒忽然看到对方失落了下来,冷漠严肃的表情险些裂开。

    啊啊啊,我家雄主不开心了,我应该怎么哄啊!在线等,急!

    疯狂地在脑海里回忆自己在雌虫论坛上看过的帖子,喻星河下意识地,抬起手轻轻摸了一下小雄虫的头,细滑柔顺的触感自他微微颤抖的指尖传来,让他的大脑一下子宕机了。

    靠,摸雄主的头是禁忌啊!雌虫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动不敢动。

    小雄虫睁着水润的杏眼,抬头看喻星河,那反应和偷吃被主人逮到的小动物一样,无辜且迷茫。

    和雄主见面的第一天,我摸了他的头,要如何才能维持这段婚姻关系,十万火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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