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质笑道:“这有什么难猜的!这是和你单独相处的最好机会了,逸轩兄怎么会轻易错过呢!真是没想到,刘大人即使已经离世了,依旧在发光发热呢!”
招娣红着脸,扭捏道:“小王大人,请不要乱说!”
王质道:“我什么时候乱说了?任谁都能看出来逸轩兄喜欢你啊!你敢说自己感觉不到吗?”
招娣低下头,不说话。
王质笑问:“你喜不喜欢他?”
招娣的脸一下子又红了起来,道:“小王大人,你在说什么呢?我只是一个丫鬟。”
王质道:“丫鬟怎么了?我以前也不过是一个店小二。”
招娣瞪大眼睛,半信半疑地问:“小王大人以前当过店小二?”
王质点头道:“是刘大人把我从欢乐坊带了回来。我想说的是,不要在乎身份,难道丫鬟就不配去爱人和享受被爱了吗?”
招娣含羞道:“可他是世家公子!怎么可能和我在一起?”
王质道:“只要你说喜欢他,剩下的由我来帮你想办法!”
招娣认真地注视王质,接着垂下头小声道:“我喜欢他!”
王质问:“你的目标是什么?”
招娣惊问:“什么目标啊?”
王质问:“正室还是小妾?”
招娣道:“我不敢奢望做正室,做小妾已然心满意足!”
王质道:“我明白了!我尽量帮你想办法,不过我不敢保证这事一定能成,万一失败了,你可不能怪我啊!”
招娣道:“小王大人愿意帮招娣想办法,招娣已经感激不尽了,还怎敢怪小王大人呢!如果事不能成,不过是因为招娣福薄和好高骛远罢了。”
王质笑道:“你真的是一个懂事的姑娘。”
招娣问:“小王大人为何如此热心地要帮招娣呢?”
王质道:“我挺喜欢逸轩兄和你的,所以想成人之美,帮你们拉拉红线。还有嘛,我曾经也好高骛远过!如果找到机会,我一定会尽力撮合你们的。我先走了!”
离开小偏厅后,王质到功曹那里报到,表明自己已经休沐归来,正常上岗。
返回公书房时,路过衙堂,正好碰到崔宁。
王质注意到崔宁的左手还包扎着,上前慰问道:“崔班头昨日身中剧毒,今日便回衙门当班,身体可挺得住?”
崔班头拱手道:“多谢小王大人关心!毒已解清,躺了一晚神清气足,只剩下些许小伤并不碍事!”
王质道:“崔班头精神可嘉!不知道张玄府上的案子结了没有?”
崔宁道:“此案案情并不复杂,且证据确凿,又有我在场旁证,昨日就结了案;那些被带回来配合调查的人也已经放了;只是那个花钱买凶的时申,只知道名字不好追查!”
王质笑道:“崔班头办案神速,难能可贵啊!”
崔宁道:“能如此快速破案,还得感谢小王大人提点,让崔某少走了很多弯路!”
王质道:“我的作用不值一提!不敢再叨扰崔班头忙差事了,崔班头请去忙吧!”
王质让开道路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崔宁抱了抱拳快步走开。
王坦之早朝未归,王质无所事事,只好继续翻阅旧案宗。直至将近中午,王坦之方才归来。
王坦之的公书房就在隔壁,他回书房需要从王质的门前经过,王质听到动静赶紧出门恭迎。等到王坦之出现在门前,王质立即拱手作揖,以示尊敬。王坦之看了王质一眼,并未理睬,径直走过进入书房。
对于王坦之的傲慢,王质坦然面对,情绪上没有任何波动。毕竟是顶头上司,而且是新官上任,给下属来点下马威,再正常不过了。
王质整理一下衣冠,在王坦之书房外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推门入内,快步上前拱手作揖道:“属下王质,参见王大人!”
王坦之放下毛笔,打量一下王质,道:“你就是刘大人的助手王质?”
王质拱手道:“属下正是!属下休沐归来,期待为王大人办事!”
王坦之训话道:“我对你略有耳闻,刘大人对你太过宽容了,你刚来建威府半个月,刘大人就让你休了半个月。这成何体统!”
王质连连点头道:“王大人教训得是,属下一定痛改前非!”
王坦之道:“还有,刘大人是前任丹阳尹,他为何破格提携你为他的助手,我不作评论。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不够资格做我的助手!建威府的府掾不应该是一个还没有被中正官评级定品的人,如果你想继续留在建威府做府掾,必须到中正官那里接受评级定品!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中正官给予你的品级达到五品即可。”
王质没想到王坦之一上来就给他来这一手,真可谓一下子点中他的死穴。
王质为难地说:“王大人,中正官评级定品只看出身门第,属下自幼家贫且父母双亡,恐怕无法从中正官那里拿到五品的品级评价。”
王坦之道:“那我就爱莫能助了,如果半个月之后,你还没有从中正官那里获得五品的品级评价,为了顾全你的颜面,我只好请你自动请辞了。否则,你将会很难堪!”
王质站立在书房中踌躇半响,抬头见王坦之已漠然的在办公,知道多说无益,遂拱手道:“属下明白了!属下先行告辞!”
王坦之并不理会王质,王质拱手倒退两步后,转身大步走出王坦之的公书房。
王质回到自己的公书房,非常郁闷的坐下。他本来已做好心理准备,如今的建威府不如从前,肯定不好呆,只是没想到王坦之在第一次见面就对他下逐客令。
刘惔走了,其实王质对建威府并没有多大的留恋,只不过今天早上才刚刚答应了招娣帮她撮合爱情,怎料就被逼着要离开,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对招娣爽约几乎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王质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所以这多少让他心里不痛快。
王质知道王坦之并不是故意针对他。王坦之出身于琅琊王氏,是显赫一时的世族大家。在王坦之的眼里,只有出身高贵的人才是芝兰玉树,王质之流只不过一株臭草。薰莸有别,薰莸不同器,王坦之只是急于把王质这些臭草拔除,在建威府内创造一个适合香草生长的环境。
王坦之和王质的交流只有那次短暂的交谈,王坦之自然也不会分配工作给他。王质十分坦然,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闲来无事,王质继续翻阅旧案宗。
直至申时时分,王质听见外面传来一些骚动,接着是一些慌乱的脚步声。
没过多久,王质的房门被敲开,一名衙差进来禀告:“府掾,余姚公主驾到,所有人都需要到门外跪迎。”
王质起身道:“我知道了,你去通知其他人吧!”
王质对这个余姚公主司马安福印象深刻,上次就是她在半途中强行征用了自己的马车。王质心想:司马安福上次向我打听了周逸轩的事,难道这次是为他而来的?
王质跟随人潮走出建威府大门,司马安福的车驾人马还没有看到,估计是小太监提前过来通报,让建威府大小官员及早做好跪迎准备。
建威府的人员按官品排好队,恭候公主车驾的到来,周逸轩就站在王质旁边。
王质小声问:“逸轩兄,余姚公主是不是过来找你的?”
周逸轩道:“王兄,不可说话!”
周围的人纷纷发出“嘘”声,示意两人噤声。王质看向前面,王坦之正冷眼看着他。王质心里苦笑,心想:在王坦之心里面,我这个人的存在就是一种错误。
大约等了一刻钟,大队人马才从北面的皇宫方向缓缓而来。一辆豪华的马车在建威府大门前停下,太监快步上前放好马凳子,宫女掀开帘子,余姚公主司马安福从车仓款款而出,建威府大小人员不约而同跪倒在地。
王坦之领头拜道:“丹阳尹王坦之带领建威府大小人员恭候公主大驾光临!”
其余众人一齐跟着王坦之拜倒在地。
司马安福仪态优雅的缓步走下马凳子,抬手道:“都起来吧!”
王坦之谢过司马安福后,带领大家站起来,低头侍立。
司马安福走向众官员,不住的打量他们的脸。
走到王坦之身边时,王坦之正准备开口说话,司马安福嫣然一笑,快步走开,来到王质身前,问:“王质,哪一个是周逸轩?”
王质对司马安福拱手作揖后,把手引向旁边的周逸轩。周逸轩随即对司马安福行鞠躬大礼。
司马安福打量了片刻,道:“长得还算人模狗样的,只可惜书生气太重,而且软绵绵的,手无缚鸡之力,不喜欢!”
司马安福当众对一名男子评头论足,于礼法不合,让建威府大小官员面面相觑,尴尬非常。被评论的周逸轩更是脸红耳赤,无地自容。
王坦之上前拱手道:“公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移玉步随微臣到公书房一坐。”
司马安福摆手道:“不必了!本宫是来找王质的,没你们的事了,都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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