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小鸡不是浪得虚名,他的话是真的很多,硬是拉着沈一欧从两点半聊到快四点。

    烟灰缸里半缸的烟头。

    聊的都是些挺日常的事,从打架聊到动画片,中间是怎样合理地跳转过去的两人都不去清楚,但是他做到了。

    边崎之看了时间也不好意思再聊下去:“挺晚的了,明天要上课,要不我们改天再聊?”

    沈一欧想说我明天空,但这话又有点不愿走的意思,终没说出口,道了再见便走了。

    夏天的阳光醒得很早,月色熟睡晚去,奔走的光阴中有蝉鸣不休的味道,尘喧惊炸,填了一个夏。

    边崎之被闹钟叫醒,睡意朦胧地解决了洗漱一系列事情。

    被窝里的猫还在熟睡。

    他没有赖床的习惯,虽是扛了学校方圆几十里并且不入流的混混,但他教养与合理的习惯永远刻在骨子里。

    他家本是个书香门第,到了父亲这一代就做起了生意。

    但书香永存,十里芬芳。

    边崎之替饭饭装好猫粮出了门。

    长廊上这会儿十分宜人,刚好不燥也不凉。

    他站了会儿看向住在最角落的沈一欧的房间,死寂一般毫无起伏。

    大概早就走了吧。

    边崎之塞了只耳机也愉快地走了。

    “早啊起子!”张缶隔着很远叫了他一声。

    边崎之闻声抬手挥了下:“早!螺丝刀!”

    “看你精力挺充沛的样子,昨晚熬那么晚都行?”张缶拉着何哆哆靠了过去。

    “小意思。”边崎之笑道。

    “牛啊。”张缶斜着肩膀撞了下他。

    何哆哆叼着牛奶,满脸睡意。

    “他这是熬到了几点?”边崎之看向他。

    “昨晚赶画。”何哆哆沉着睡意说:“晚倒是不晚,就是烦,怎么改都改不出个样子来,就失眠了,哎~”

    “要不……我帮你看看?”边崎之一说完何哆哆就消了睡意,眼里放光地看了过来。

    边崎之连忙说道:“我不保证我有用啊,我大概可以给你一点点在思想或理论上的建议,但我可不会实际操作啊。”

    “相信城里人!”何哆哆愉快地勾上他的肩。

    “我叫边崎之。”他无奈道。

    何哆哆笑出一口益达:“知道,你叫起子。”

    “神经病。”边崎之笑着推开了他:“能透露一下真名吗?这位工具箱。”

    “何哆哆,口字旁那个哆,叫我哆哆就好了。”他说。

    “哆哆?”边崎之道:“比工具箱可爱点哦。”

    张缶被抛弃在后,十分不满地跟了上去。

    直到到了教室,边崎之才发现沈一欧根本没来。

    不仅这会儿没赶来,连上课都没来。

    以为是因为昨晚自己拉着他聊到太晚,不免有些自责。

    “那个……阿攸?”边崎之问向张缶:“请假了?”

    张缶笑说:“他请个什么假啊,他就是赤果果的翘课。”

    “老师不找他麻烦吗?”边崎之问。

    “老师?老师调整课都来不及。”张缶解释说:“阿攸这翘课是定时的,星期二,四都是□□点才到学校,另外几天就是按时了,科任老师都调整讲课计划,反正在阿攸不在的时间基本不讲特别的重点。”

    “还能这样?”边崎之一惊。

    “哎哟,这些老师心累得不行,毕竟我们学校就他一个希望。”张缶拧开书包里的水:“不过呢,阿攸也很累。”

    边崎之追问道:“他为什么翘课?”

    张缶突然看了一眼何哆哆,何哆哆也看他。

    “算了你还是别问了吧。”何哆哆先开了口。

    边崎之对他们的心思了然,不再追下去,愉快地跳开了话题。

    至于那个定时消失在班级的原因就留着有机会再了解吧,不过大概是没机会了,因为到现在为止边大少爷还觉得自己马上就能回家了。

    到了张缶说的□□点钟,迟来的沈一欧慢悠悠地从后面坐到自己位置上,讲台上的老师倒像是没有看见,没作任何反应,继续着讲课。

    以至于没人发现突然到来的沈一欧。

    沈一欧从抽屉里里掏出当堂课的教材,随手抓了只笔听课。

    “早饭吃没?”何哆哆听到动静转过去问。

    “没来得及。”沈一欧勾了排笔记,低头在旁边做了批注。

    何哆哆从抽屉里掏出吃剩的两片面包、半瓶牛奶放到了他桌上。

    张缶见状也把塞不进肚子的油条放了过去。

    “油条拿开,凉都凉了。”沈一欧说着拿过面包咬了两口,毫不嫌弃地喝了口半瓶牛奶。

    边崎之本来上课就静不下心来,低头玩了会儿手机就没了兴致,被后面的动静一闹,也转过头去。

    沈一欧来了。

    张缶见状凑过去问边崎之:“还有没吃的?”

    边崎之从抽屉里摸出一个咬了一半的面包递过去。

    “他不嫌弃。”张缶接过递给了沈一欧。

    沈一欧的确不嫌弃,接过面包还没来得及咬,抄着笔写笔记,随口问道:“谁的?”

    “边崎之。”张缶说。

    沈一欧本快要贴上面包的唇顿住了,愣了几秒没吃,只把面包递给了张缶:“我吃饱了。”

    “啊……”张缶犹犹豫豫地接过面包,无奈之下打算自行消化,被沈一欧拦住了。

    “不许吃。”沈一欧扯着他头发。

    “什么鬼?”张缶一脸茫然。

    沈一欧不再说话,仰头看着黑板。

    “他说他饱了。”无奈只好还回去。

    “啊?”边崎之懵了几秒接回面包自顾自吃了起来。

    下了课沈一欧上前拿过何哆哆的书,补起笔记来。

    边崎之闲的无聊,一会儿逗两嘴魏哲成,一会儿扯着张缶聊天,时不时给何哆哆一点建议。

    沈一欧摁着书,抓着红笔在最底排下面划着横线,一条线画了一半,后面走进来几个女生,撞在他肩膀,他手不稳,一条线直勾勾连到了手指,用力太狠,给原本冷白的手指添了一道红,破了皮。

    “诶,真是不好意思。”那女生并无歉意。

    沈一欧没看她自然也不知道她歉意是否,大度回道:“没事。”

    边崎之刚好看到这一幕,心有疑惑。

    沈一欧在书上多画的几个字下面打了叉,搓去手指上的笔墨又继续写笔记了。

    边崎之的目光从沈一欧的动作上移开,看向了一旁眉欢眼笑地跑去跟人畅聊的女生。

    他实在疑惑,问向张缶:“那个女生喜欢阿攸吗?”

    “哪个?”张缶转身寻找。

    “粉色裙子那个。”边崎之说道。

    “她……”张缶眯起眼:“她刚刚怎么阿攸了?”

    边崎之答起来:“就……碰了一下。”

    张缶转身看向沈一欧,一眼看到他手指上破皮的地方。

    边崎之看着他的表情从无奈到愤怒。

    他压抑地喘出一口气,猛地站起身来,冲着那女生吼:“胡艺!”

    胡艺一惊,身体都颤了一下,转过身来看他:“干嘛!”

    “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真得给你打了你才消停!”张缶说着一脚踹开了凳子,桌子都差点没稳住。

    边崎之背部被桌子狠狠撞了一下,沈一欧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又低头写笔记。

    “你什么意思?!我招惹你了?!”胡艺被气得脸颊泛红。

    “装你爷爷装!”张缶推开坐外面的何哆哆想要冲过去打人了。

    “张缶。”沈一欧喊了声。

    张缶全然不听,大步走了过去。

    那女生虽是心有所怕,却强装淡定:“我告诉你,你现在在这里把我打了,明天老子让你死学校。”

    边崎之眉头一抬,心道:小姑娘家家的口气不小。

    “你以为老子怕?!”张缶与她对峙:“老子求你叫你的人来砍我!”

    “哆哆,拉回来。”沈一欧无奈喊道。

    何哆哆知会,上前去拉回张缶。

    张缶甩开了他的手。

    “好了!”何哆哆喊了声:“阿攸叫回去。”

    “回个屁!”张缶不由他走:“我忍他们多久了,一个个都不把阿攸当人看吗!凭什么啊!”

    沈一欧放了笔,眉眼生厌:“张缶!”

    张缶也觉得自己说多了,被沈一欧一吼,看了那个女生一眼转头走了。

    何哆哆替他扶起凳子,张缶没好气地坐回去,满脸不爽,坐立不安。

    边崎之觉得自己大概懂了一点,刚刚那个女生不是喜欢阿攸,是故意撞上去的,是成心不要他好过的,那是恶意。

    而张缶刚刚的那句“一个个都不把阿攸当人看”,是这个世界对沈一欧张牙舞爪、充栋盈车的恶意。

    可是为什么呢?沈一欧那么好一个人。

    他甚至可以忍受外面的恶意,可是为什么谬论不消。

    张缶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推开何哆哆去厕所抽了根烟。

    边崎之也越过魏哲成去厕所抽了根烟,他其实没有太多繁杂的情绪,只是有些想不明白,想不明白这里的人到底怎么了?

    碰巧就遇上了张缶。

    “还气呢?”边崎之试着去安抚一下:“好了没事,别跟小女生一般见识,我们是大男子。”

    “就她还小女生?”张缶猛吸了口烟:“她配吗她,就他妈是个不伦不类的小混混。”

    “为什么?”边崎之问:“为什么她对沈一欧有那些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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