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称力挽狂澜的支援, 让老徐狠狠松了口气,他看着黄沙中有些模糊的青灰背影,慢慢向米盈盈等人的方向走去, 从空空荡荡的兜里掏出一支烟。
指尖哆嗦着点燃,他吐出一口烟圈:“还好……还好。”
其他教官也露出了劫后余生似得神情, 强撑着的身体一软,贾教官单膝撑着地面,瞥了眼身侧蔫头蔫脑、伤痕累累的丑陋‘异形’, 伸手摸了摸凹凸不平的武器外表。
寂静的红区边缘,因为上百年的侵蚀和萧条, 曾经肥沃的土壤被带有分解效力的‘异形者’血肉腐蚀, 长年累月风化成沙土;
倾塌的建筑和断壁残垣,成为了黄沙中的一大特色。
“大、大人……”米盈盈和姜晨手里还拿着‘刑具’, 看着不远处凭空出现的神秘人, 神情惊愕。
逐渐清晰的引擎嗡鸣声, 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驾驶着机车和越野狂飙而来的处刑者小队,在黄沙中扬起阵阵尘埃,朝着他们的方向飞奔而来。
“不等我们直接过来猎杀, 队长, 你这可不厚道!”
带着爽朗笑声的男人身后, 爆射出两条细细的鞭条, 扬起一个圆弧从远处的越野车上直接抛了过来,尖端膨胀张开的锋利刺刃,像毒蛇的牙齿狠狠扎入一只裂变种的后颈和脊背;
下一秒鞭条绷紧, 带着他整个人腾飞而起, 在半空中两圈蝶翻, 交叉在腰侧的双手握紧, 看似凌乱却条条有理的鞭条状‘刑具’从他身后骤然射出。
落地的瞬间,狂甩的‘刑具’尽数向回拉扯,数颗裂变种的脑袋就这么被齐齐隔断,咕噜噜落在地上,身子却还在‘孢体’的控制下移动着。
偏了下头,一袭挡风皮衣、踩着翘头马丁靴的男人咧开嘴笑着,“看什么看,还不补刀?”
“是,嵇长宫大人!”米盈盈和姜晨恍然回神,不敢再分神。
他们心中震撼,手下收割着裂变种的‘孢体’,忍不住想到:原来这就是处刑者第一梯队的战力。
贴着死神的镰刀活了下来的元幼杉,在主控的‘孢体’直接被扯出体外后,看到了它正对着自己被迫抬起的腹部,直白袒露在她眼皮子下的另一颗孢子——也就是那张狰狞可怖的疤痕脸孔。
寄生物的面孔疯狂蠕动,扭曲颤抖着往两边的血肉扩散。
一双长而发红的眼珠被拉扯着,嘴边的裂口也逐渐变大,隐隐有覆盖住躯壳全身、占领这具身体的迹象。
原本已经垂在身侧一动不动的骨刺,‘刷’地一声像挥起的刀片,宛如长了眼睛般朝着身后的鬼面神秘人扫了过去,然而让人头皮发麻的破风声并未持续许久,下一秒就被‘铛’地一声脆响直直挡住,擦出一片迸射的火星。
元幼杉只一愣神,已经被掏除一枚‘孢体’的‘三重生’,便被鬼面人向后一甩。
它巨大的身子像个破碎的大塑料袋,随意被丢到数米之外,狠狠砸在地上后滚了好几圈,已经骨骼断裂的颈部经不起这么强的碰撞,软塌塌歪了大半。
元幼杉:……
没有金手指的世界,真的有人类能够如此强大么?
没了‘异形者’身躯的遮挡,她看清了鬼面人的全貌。
和第一次在黄沙中被救那般,这一次神秘人依然带着红彤彤的鬼脸面具。
他个子很高,几乎有一米九,身上穿了一件青灰色的罩衫,里面是青竹纹路的交领内衬,长发垂在腰后在黄沙中轻轻飘荡,交叉的手指骨节修长。
刚想开口,元幼杉瞳孔一紧,视线忍不住挪动到后方的‘异形者’身上。
那残破的躯壳,正迅速被另一枚寄生孢子占领,歪歪斜斜站起身,外表的形态也因为主控孢子变化而发生改变,另一个类种的‘异形者’躯体,在皮下改变着血肉的组织结构。
还没来得及出声提醒,车队的其他处刑者也陆陆续续停下了车,从车上翻身而下。
骑着改良重机车的女性处刑者带着一顶宽檐帽,车尾一个漂移稳稳停住,她高跟鞋后跟一勾车蹬,起身后反手握住腰间别着的短刀,冲向形变中的‘多重生’,反手一刀插入其腹部的疤痕并彻底撕裂。
只看到了女人呢勾着笑的半边脸,元幼杉便认出来她来;
听调查所的施无恙说,那次送她去就诊的人,就是处刑者小队‘临渊’中唯一的女性处刑者,名叫陈鸢。
小队剩下的队员配合默契,不到两分钟便完全斩杀了这只‘三重生’。
从越野车上走下来的高瘦青年带着眼镜,脸色难看手里拿着两个透明的盒子,“以后你们别再想让我一起出任务!”
最先从车上跳下来的嵇长宫哈哈笑着,用宽厚的手掌拍着他的肩膀,“那可不行,邹凌同志是咱们‘临渊’的一份子,你不跟着没人能弄那黏糊糊的恶心玩意儿啊。再说了我们也不想飙车,这不是有紧急情况么!”
邹凌忍着腹中翻滚的恶心,冷着脸取下眼镜,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特质的目镜,卡在脸上。
挂耳一闭合,目镜的上下便开始自动感应伸长,变成了一扇薄薄的透明面具,掩盖住他整张脸。
他双手套上白手套,拿着盒子走到了‘三重生’的尸体前。
处刑者小队的人下手很知轻重,陈鸢用‘刑具’完完整整地将‘三重生’腹部的那块疤旋了下来,另一个处刑者将其舌头也留了个整。
两颗被斩断孢丝联系的‘孢体’,如今就藏在这两块血肉中。
邹凌是从调查所出来的顶尖科研类处刑者,虽然战斗能力不强,但却有着无可代替的作用。
他带着手套的指尖转出一把‘刑具’术刀,一边按压着肉块,一边精准贴着‘孢体’的缝隙切割下去。
期间里面蠕动的活性‘孢体’因为没有被‘刑具’破坏,还在试图逃脱,却被邹凌的两个指头紧紧攥住。
最终剥落下来的两枚‘孢体’,也就是完全成活的孢子中的胚胎物质,被放到了两个透明盒子里,这是专门用来回收‘孢体’的特殊材料。
元幼杉看得呆了,距离邹凌很近,但也没有人驱赶她。
那两颗圆形的成熟‘孢体’,呈现出半透明的乳白色,仔细看时能看到里面的蠕动的圆点,让人头皮发麻。
忽然,一只柔软的手臂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挑起她的下颌。
她一转头,对上一张美艳中带着英气的面孔。
陈鸢道:“是你啊小妹妹,听调查所的人说救回来了,我们还不相信。想不到都已经进了觉醒者学校啊,好好学,说不定以后我们还能成为队友呢。”
其他人听到声音,都朝着两人的方向看了过来。
一身腱子肉嵇长宫抱着双臂,颇感兴趣地凑近打量,“哦?那个融合度百分之六十还活下来的小丫头就是你啊。”
他笑着回头,看向不远处靠着巨大越野车门的青年,喊道:“喂,你不过来和人家说两句话?”
元幼杉顺势看了过去,发现那里静静靠着的青年下半张脸仿佛带着仿生面具,斑驳的纹路在光下泛着淡淡的特殊色泽,上半张脸唯有一双眼睛最引人注目,淡淡瞥过来的眼睛是淡紫色的,看起来不像人类的瞳孔。
从他腰间挂着的质朴长刀,元幼杉想起来了,这人就是自己一睁眼看到的那个、想一刀结果了自己的处刑者。
怪异青年冷冷淡淡,也不应声,就靠着车门。
嵇长宫挑挑眉头,回头道:“他就这闷骚样,之前你的寄生状态太严重了,说实话是个人见了都得拔刀。”
元幼杉连连点头表示理解,“我明白的。”
在见到了真正被寄生的‘异形者’是什么鬼样子后,任何一个人都会感激于处刑者的决定。
这不仅仅是对‘异形者’斩杀的决绝,更是对还是人类的寄生者的仁慈。
她语气中带着真挚的感激,“还要谢谢陈鸢前辈救了我一命。”
陈鸢笑了:“叫什么前辈听着那么老气,叫我鸢姐。”
“还有,不是我救了你,做主‘浪费’血清并让我送你去调查所的人在那儿呢,我们队长大人。”
元幼杉一顿,顺着陈鸢手指的方向,看向了远处正在安排队员救治伤员的鬼面人。
毫无疑问,这一群处刑者是她在这个副本世界中,目前遇到的最厉害的人类;
尤其是其中这个带着鬼脸面具的长发男人。
不出意外地话,这些人应该都是处刑者中顶尖的存在,因此元幼杉并不气馁,而是暗暗握紧了拳心、充满斗志。
这只是她进入觉醒者学校的第三天。
她已经觉醒了‘孢丝控制’,可以粗糙地使用‘刑具’,按照教官说的:只有能够沟通‘刑具’才算半只脚踏入了处刑者的大门。
现在她已然踏入,接下来她需要做的就是稳稳当当踩实这一步;
再朝着更前、最前的顶端不断训练、拔刀,将前几个世界的经验和技巧,全部砸到骨血中。
她有信心在未来,和这个世界顶尖的处刑者们比肩。
元幼杉的心绪平静了下来,自我调节掉骨血中的不安和躁动。
她清楚这个世界里的自己,和每一个走在钢索上的普通人没有区别。
当‘玩家’和‘土著人’的界限完全被模糊、取消,副本对于他们来说也就不再是‘游戏’,而是真实的世界,也代表了他们有资格开始触摸游戏背后的本质。
或是正是游戏背后的东西开始浮现,她心中才会惴惴不安。
和陈鸢又寒暄了几句,元幼杉手里握着半残的‘刑具’,略微踌躇便朝着鬼面人的方向走去。
因为活下来的教官们多多少少受了伤,还有姜晨车厢里的两个新生,一个被压断了手臂,一个脸颊蹭破了,前来支援的处刑者们从车上卸下了药箱,给伤员止血包扎、固定断骨。
鬼面人一直站在旁边,像个监工。
通过其他人的态度,她隐约感觉到这人的地位挺高,虽然凑上去有刻意讨好的嫌疑,但人总不该面对救命恩人时,连个感谢都没有。
她刚刚走近,那人便察觉到了细微的声音,扭头看了过来,一张红彤彤的鬼脸‘怒’视着她。
元幼杉没多打量,“大人,谢谢你当时用血清救了我。”
她在心里计划着,这种大人物或许不会记得自己救了一个安全区的‘贫民’,只要拜谢几句,自己就可以识趣告退了。
因带着面具而略显失真的声音响起,“能活下来,是你自己的意志和本事。以弱者之躯敢于挥刀对敌,你很有勇气,期待能在明年的试炼赛中见到你。”
声音的主人语调平缓,清冷中带着些磁性,莫名给人一种和煦温柔之感。
试炼赛?
鬼面人又道:“用基础力量操控‘刑具’,应该已经崩溃了一两把,你手掌里没有伤口吗?为什么不过来让人包扎一下。”
元幼杉有些意外地缩了下掌心,掌根和柔软的指面皮肤,确实在‘刑具’崩溃的一瞬间被擦破了皮,但她早已习惯了大大小小的伤痛,这点微不足道的刺痛早就被她忽视了。
她没想到的是,身为上位者的鬼面人,竟然也会注意到一个学生的小伤。
她摇摇头:“这算得了什么,教官们比我伤得重多了。”
“重伤之人需要救治,轻伤之人也应该得到处理,虽然孢子在体外寄生的可能性非常小,但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所以……”
鬼面人偏了下头,喊住了身边经过的一个队员,那队员身子一挺,“队长!”
“你现在有空吗?”
“有,我是负责回收‘异形者’尸体的,鸢姐说这只‘三重生’的尸体需要全部储存。”
鬼面人点点头,“麻烦你帮她处理一下手掌的伤口。”
队员大声应了,去医疗箱里拿了纱布和酒精棉棒,过来给元幼杉消毒、包扎。
看着掌心中一圈圈缠上的纱布,元幼杉有些新奇,通过她的观察,那个鬼面人不仅仅是对她、对每一个处刑者和新生,态度都很平和,丝毫没有上位者的感觉。
察觉到她的目光,队员道:“这次多亏了你们运气好,碰上的是队长,接到求救信息后直接让人掉头过来了。”
“你们队长人很好。”
元幼杉只说了一句,队员就激动起来,叭叭细数他们‘临渊’做了多少好事,队长又是个多温柔多好的人。
……
伤员简单处理后,一同坐上了回‘光明城’的车。
元幼杉还是坐在米盈盈开的车里,和孟珂他们坐在一起。
刚刚上车,她就被哭哭啼啼的‘贵族’小姑娘一把抱住,“呜呜小元你活着回来真的太好了!!刚刚我真的要被吓死了!”
她想告于博文的状,但想想这人还在车上又暂时忍了下来,“你真的太牛了、太帅了!就是我认识的那几个屁股翘上天的学院生,也没你厉害啊,你才刚刚觉醒就能拿着武器杀‘异形者’了!”
学院生?
元幼杉记了一耳朵,又是她不知道的东西,看来这个世界的背景还需要再深挖一段时间。
夸完她,孟珂又捧着脸眼冒星星,“我这辈子竟然真的能亲眼见到嵇长宫大人和陈鸢大人,还有队长大人!!我在车里真是要激动死了!!这一趟来得值!”
元幼杉:……
在宿舍里一直哭哭啼啼后悔于自己决定的小‘贵族’,此时态度180度大转变。
她有些好奇,问道:“你知道那些人?”
“当然知道!!他们可是第一梯队最顶尖的处刑者,是光明城的英雄。嵇长宫大人真人身材太好了,简直就是我的理想型啊……等等,小元你为什么会认识他们几位……”
孟珂眯了眯眼,凑近了‘逼供’,“陈鸢大人竟然还揽着你的肩膀,嵇长宫大人还对你笑!!”
简单说了一下自己获救的经历,小姑娘才皱皱鼻尖,“原来是这样,那你可不能让那些‘贵族’疯子知道,不然他们肯定会撕了你的。”
从孟珂的嘴里,元幼杉知道无论是嵇长宫,还是陈鸢,在绿级生存区的‘贵族’眼里是绝佳的联姻对象,每一个适龄的‘贵族’都渴望和处刑者联姻。
不仅仅是因为处刑者的地位,更是为了强大的‘基因’。
“总之一时半会儿和你解释不清楚啦,‘贵族’就是这样,‘基因’高于一切,子嗣的婚姻必须建立在‘基因’之上。而越是厉害的处刑者‘基因’越是优秀,队长大人更是公认的最优,要不是因为队长大人从来没有露出过真容、一些适龄女性认为他容貌较差,队长大人的人气就不会只是和嵇长宫大人齐平了。”
说着,孟珂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眉眼有些低沉。
元幼杉不太会安慰这种软乎乎的女孩子,只能伸出手摸摸她发质柔软的卷发,给予一点安抚。
虽然她真心觉得所谓的‘基因’说有些傻b,但这就是这个末世发展到现在的民情。
贫民’最劣连猪狗都不如,像是寄生在安全区的水蛭,不需要追求生活质量,只要活着就够了。
城池民众’高人一等,生活优越殷实干净,音乐和艺术只存在于城池。
贵族’乃是人上之人,挥金如土,却又开始疯狂追求虚无缥缈的‘基因’。
也难为元幼杉一介‘贫民’新生,要是被人知道和处刑者勾肩搭背叫姐姐,怕是有一群等着联姻的爱慕男女会冲上来撕了她。
元幼杉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问道:“你知道选拔赛是什么吗?”
孟珂点点头,“我从以前认识的人那里听说过,选拔赛一年一次,就是处刑者的考试,参赛者都是觉醒者,只有通过了考核条件才能正式被政府授予处刑者的封号和勋章。”
“我听说,只有处刑者才有资格使用后勤七部的资源,有专门的机构给他们研制药物、衣物,连‘刑具’都是专门定做非常高级!并且处刑者之间也是有内部评级的,等级越高地位和资源越好。”
“原来是这样……”
元幼杉心中了然,将‘选拔赛’三个字深深烙在了心里。
……
回到了觉醒者学校后,几个倒霉的伤员被送去了医疗室救治。
其他几个新生也都被吓得不轻,回来的时候脸色苍白,正巧碰到别的年纪的人学生从建筑窗户探出头,从上往下带着调笑道:“哟,今年的新人仔回来了,听说这次出去这群小子特别倒霉,遇到了‘多重生’!”
“看这样子,估计都吓尿裤子了吧哈哈!”
“看新生后面,有两个学妹好嫩,长得也极品……”
元幼杉只远远看了一下那些嬉笑的脸孔,便垂下眼眸无视。
她知道这栋楼里的人并不是‘应届生’的高年级,而是‘留级生’。
成年觉醒者学校一共有三个年级,一般来说,意外觉醒的普通人会被送到这所学校里学习三年,而后参加一年一度的‘选拔赛’。
但并不是所有三年级的觉醒者都能通过选拔的,如果通过不了选拔,他们就无法成为真正的处刑者,于是只能回原学校留级。
最多可以留级五年。
因此这所觉醒者学校中,还有一半以上的人竟然都不是应届生,而是历年来积累留校的老人。
回到宿舍休息了一天后,教官们又通知这一批新生去做身体检查。
刚刚荣升为‘光明城’居住民不久的元幼杉,在这次体检中换上了全新的特微过滤器,是一个很小的肉眼根本看不见的芯片,植入后能在鼻腔和呼吸道中展开隔离孢子的黏膜,丝毫没有任何异物感,还自带消炎、防尘、除病毒等功效。
价格非常昂贵,若不是她觉醒了,凭着‘贫民’的身份,就是搬运五年的货物也不一定攒得起这笔钱。
除此之外,学校还找了专门的心理疏导师,来为第一次踏入红级沦陷区、就遇上‘三重生’这种棘手怪物的新生们开解心结。
聊了两次,负责元幼杉的疏导师很挫败地告诉教官组,这个女孩儿的心理完全没问题,甚至比他还强大,根本就没有疏导的必要。
接下来的三四天,学校又给他们放了假,美曰其名让他们好好修养,但在一些消息灵通的学生间流传出一些小道消息。
学校的制度似乎要大改革了,还和这一次的意外有关。
元幼杉没有参合进去,每天就和孟珂在宿舍里吃吃喝喝睡大觉,趁机问问一些她不知道的讯息。
两个女孩儿褪去了制服,一个穿着规规矩矩的白纱睡裙,另一个则穿着绯红的洋裙,脸上涂了一层黑漆漆的面膜。
她们这间宿舍的窗子,正巧对准了学校围栏边缘的死角。
两人发现了鬼鬼祟祟往这边走的几个人,都是学校里的学生,其中还有一个眼熟的面孔:于博文。
孟珂轻哼一声,“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几个留级生混到一起去了,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看这鬼鬼祟祟的样子就不像是要做好事。”
“算了不提这人了,晦气。小元你听说了吗,高年级的学长学姐在传咱们学校要改革了,听说要请‘临渊’小队的处刑者来授课,虽然我觉得这不可能……但嵇长宫和队长好帅啊呜呜!”
元幼杉正在床上做拉伸,闻言好奇问道:“我听说了,但我更好奇的是,难道那位队长真的从来都不摘面具吗?”
“我听你们一直叫他大人,他没有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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